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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名义上的父亲,李羽札当然也没睡得了好觉,他原本就浅眠,被葵花呼天抢地这一闹腾,黑眼圈就更加浓郁了。不到第二天中午,李羽札就以出门谈生意为借口,逃了出去,不得安宁的宅子,他待得恼火,他得避几天。
阴谋得逞的葵花,就摇着团扇在心里哈哈大笑,李羽札以为整个宅子都被他牢牢掌控了,她就要给他折腾,折腾到他受不了,还要让他忍气吞声,有苦不能言。
两个孩子一个七岁,一个九岁,他们并不是因为风寒发烧,而是服用长生果之后的正常反应。
对于普通的凡人来说,长生果有伐筋洗髓的作用,小的时候能得到这样一枚果实,非大机缘不可求。
长生果在葵花这里虽然比较稀有,但也不是最珍贵之物,所以她也没多少心疼,若是两枚果实能够换得两个孩子的平安,也算去了她的心头隐患。
之前的疯闹,除了有扰乱李羽札心神之外,最重要的是给两孩子打掩护,两人突然的同时异常高烧状态只有问大夫了,大夫也不清楚,那就可以让当娘的嚎天嚎地。
果然没有人起疑,两孩子还小,只记得果子好吃,也不知道食用的是多么贵重的东西。葵花对他们说,只是捡来的好看的野果。
等长生果的影响消除,已经过了三天,宅子里也终于安静下来。新来的下人们都松了一口气,都说这家的女主人贤惠安宁,但只要是母亲,遇上孩子的事,都能变成疯婆子可劲儿闹。
而当父亲的,就不好说了。
李羽札一躲就是三四天,足够提前知晓剧情的葵花把他安放在宅子里的眼线心腹扔出去。
反正她是急得失了分寸的娘亲,有招她烦心的人,发落几个,没有任何关系。
伤他筋骨,可以把李羽札膈应得吐血。
听闻两个孩子不闹了,李羽札马上回了宅子,顺便带回来了郝蕴莱,只有在她那里,他才睡得了一个好觉。
原剧情里,李宥致是一个非常正派的人,也非常体贴妻子,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都没有沾边。李羽札占着他的身份,把郝蕴莱带进门是用的她是贫家女孩的借口,还把她塞在吕葵花的身边当丫鬟。
先入为主的印象,让吕葵花分外同情她,浑然不觉身边养了一条毒蛇。吕葵花出身不差,衣食无忧,没少过银钱,历来对家仆大方,伺候在她身边的下人待遇都不会太差,倘若郝蕴莱真是个落难的女孩,是会对她感恩戴德的。
可惜她不是,郝蕴莱是李羽札的无名分妻子,她的最终目的,是来李家当李羽札的正妻,与吕葵花是天生的死敌。
许是李羽札被传说中地鬼神吓到了,郝蕴莱来李府的时间比原剧情里提前了大半年。
葵花并不打算给她刷好感的机会,所以李羽札领着她出现在李宅时,葵花也没有另眼相看。
郝蕴莱穿着并不差,头上还别着一支新款的纯金簪子,却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两泡泪盈满了眼眶。
葵花就在心中嗤笑,许是他们两个人床上恩爱伤了脑子,连简单的掩饰装低调都不屑于准备了。吕葵花再怎么一掷千金,也不会连#郝蕴莱的纯金簪子可以换银钱去葬那连骨头都化成泥的老爹#这种事,都不知晓。
送上门的脸,当然要打。
葵花就皱着眉头沉下脸:“相公,你可不要是碰上了江湖骗子,这姑娘家的衣服料子,都是富贵人家才买得起的,我看她十指水嫩,也不像你说的穷人家的闺女。”
“再说了,她要葬她父亲,若真是有心,就不应该戴花儿,舍了头上的簪子便能换得银子。且看这姑娘的年纪,早该定亲了,说什么卖身葬父,是哄人玩儿呢!”
“相公,你莫要看那些小姑娘长得可人,就信了她,人家心眼可多着呢!前头李员外家里,就有个爬床的丫头,不就被李夫人给活活打死了!”
“我看这姑娘身段儿倒是妖娆,就是单薄了些,不好生养。脸是秀气,可惜尖嘴猴腮,眼睛又飘忽不定,也不像个正经的,我听庙里高僧说过,这面相,可不旺夫旺家啊!”
原剧情里,直到吕葵花一把火把李家烧的干干净净,郝蕴莱她都一直没有身孕,李羽札也为此事烦恼忧愁了许久,两人也为这是吵了很多次。葵花这么诅咒她不好生养,是提前给他们种下一颗的种子,让他们以后闹僵起来撕逼得更厉害。
郝蕴莱气得七窍生烟,心里不断的卧槽!她斜着眼看李羽札,说好的这个女人温婉有礼呢!说好的她是个容易拿捏的包子呢!
被她睥睨的李羽札眼皮子直跳,脸都抽筋了,他的印象里,吕葵花并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
可如今她张口就来的,是连他眼中女中豪杰郝蕴莱都招架不住的连发炮弹。
话里话外都是为李家李宥致着想,句句都在损郝蕴莱,就差没有说她是个扫把星。
李羽札那个气啊!特么自己老婆被人欺负谩骂真是脸上无光!就连他要求把郝蕴莱放在她边上侍候着,也被葵花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那眼神,就是把郝蕴莱当成了灾星。
葵花干脆提议说,让她去做一般小厮做的扫洒事情,去掉她身上的晦气。郝蕴莱这会儿眼泪的真的气了出来,她被别的女人嫌弃这个那个,她的男人却没有半点袒护,只是凉凉的站在一边,虽然理解他的处境,可是郝蕴莱真心觉得无比的委屈。
李羽札没法子,准备把她安置在帐房,却被葵花请回来的老先生拒绝了,要学算账,也得是小女娃,郝姑娘年纪偏大,不合适。
转一圈下来,李羽札才发现,宅子里一些重要的岗位已经被葵花换了人,在这些人本来是以前的老人,做事比他所安排的人手要妥当得多。
以往吕葵花不曾怀疑他,任何事便都是他说了算,可如今葵花防着他,他想要随心所欲已经不可能。
人事的变化便让李羽札相当的糟心,郝蕴莱此时心中也不爽。两个人没能从葵花那里占到便宜,就干脆放开手脚,郝蕴莱成了李羽札的贴身大丫鬟,管着他的生活起居等细小事物,以及晚上陪睡觉。
两边暂且相安无事,葵花也懒得理那两人,她这里已经有吕老头传来的消息。
他探听到了传说中的草帽盗贼团的踪迹,还跟人家搭上了线。
葵花倒是对这个老头有一些好奇,虽然他年纪大了且哑了,却有着奇异的本领。
吕老头给了葵花一张布,上面粗糙的画着一幅地图,图中东边的山脚下有个亭子,被人用朱砂在此处打了一个点。老头儿比划着表达意思,强盗头子约她见面会谈。
葵花感觉微囧,特么的就算是再重要的的事儿,上演一出#后宅妇人私会山大王#在这个时代也够惊悚了!
吕老头表示不用担心,他有些江湖朋友,与那山大王有点子交情。
与盗贼联盟,是葵花的主意,她也不是被礼法束缚的原主,所以没多少纠结就决定前往。
没几天,葵花带着两个孩子去庙里上香,因为之前孩子高烧不退,葵花许了愿,这一行主要是去还愿,也求个平安。
李羽札巴不得葵花出门,他可以与心上人郝蕴莱毫无顾忌的亲热。前几天两个孩子也折腾惨了,他装模作样问候了几句,欢欢喜喜地送母子三人出门,至于眼线,自从被葵花胡搅蛮缠赶走了后,他还没来得及安排新的人手。
一个多时辰的马车路程,葵花到了寺庙上了柱香,把两孩子安排人看护好了之后,跟着吕老头去了后院禅房。
庭院古朴,绿荫掩着小路,墙角开着一株桃花,红得正艳,有两三个小毛桃挂在枝头。
据闻这里是有一个隐世的高僧,他常年闭关,一般不见客。
吕老头领着葵花往前走,到了一间小房子门口顿住脚步,在门上轻叩了三下,才示意葵花进去。
葵花从来不知道,一个强盗头子可以有这么讲究,还能够住在佛门净地,简直就是刷新三观。
而她看到的人不是和尚,是一个长相气质颇为不错的中年人。 葵花长吁一口气,像这种被认定的亲人所害的桥段,她是最厌恶的。
血浓于水,如果连掏心掏肺对你的亲人,都能下得了手,那这种人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呢!
这样的人就该被下地狱,从第一层到第十八层,单曲循环永不停播。
葵花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不是很有利,李羽札已经鸠占鹊巢,把他的亲哥哥给干掉了,原本的吕葵花还并不知情。
然而也快了,原剧情里也就是这几天,李羽札把他是弟弟的真相给透露出来。葵花身边的人,早就被换的干干净净,印象中唯一对她忠心的,只有看守大门的哑巴吕老头。
他是当年吕财主在瘟疫之中救下来的人,他的存在感很低,几乎就是个隐身人。要不是吕葵花死之前的全力一击,吕老头帮她把那两个畜生药倒了,她根本就不记得这一号人。
葵花跟系统兑了一颗“伪感冒药”,服下后当晚就发了高烧,满嘴胡话,还会像梦游一样在院子里到处走。
“你个不孝女,老子在地府忍饥挨饿,也不会多烧几个纸钱来!”葵花cos已故的吕老财主。
“瞎了眼的娘们,你相公被人弄死了,你还蠢得像个猪,里里外外都是那狗东西的人了,你还不知情!”这是在cos被谋杀的李宥致。
“李羽札!还我命来!李羽札!你特么还我命来!”继续cos鬼上身,葵花对着李羽札住在东厢房大喊大叫。
夫人反常的表现被下人们看在眼里,都感到惊恐,就算是风寒感冒,一般人只会说几句没有逻辑的胡话,而夫人那样子,很像撞邪。
只是那个李羽札不是老爷的弟弟吗?夫人怎么朝着老爷乱吼呢?
事情闹得比较大,没多久就被传到李羽札那里去了。
原本想要把真相突然加在葵花身上的李羽札犹豫了,虽然他把府中的人大都换掉了,但那也只是新买来的仆人,跟葵花不贴心,跟他也只是主仆关系。
他是拿捏了一部分人的把柄,只是那也不能够保证府中的人全都对他忠心。而且吕葵花,如果是梦中有人点醒,那对他肯定就有了提防,他突如其来的暴露真相就吓不到她。
对于吕葵花的中邪,李羽札多少也有一些不能言说的恐惧,做了亏心事的人,总是怕遭到报应的。
夫人高烧生病说胡话,当家主的怎么说也要看一看她。李羽札穿戴整齐就去了葵花那里,拐弯抹角的问着她梦见了什么东西,是不是被梦魇着了。
他担心那种托梦的情节,会把他做过的所有坏事情都给黑白放映出来。李羽札不断的试探,却没有问个所以然,看到葵花还是迷迷糊糊的,他终于放心了,被他杀害的人,即使变成鬼怪,也没有很强大。
那显然吕葵花对梦境的事也不是很相信的。他余光瞥见对方不断的在偷偷打量他,在他左脸的泪痣上都看了好几眼,最终吕葵花像是确定了,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像是放下一块大石头,说话也自然起来。
把人放在手心里面玩弄,是他的乐趣,李羽札就觉得,那真相等她真正地信任他之后,再告诉她,会更有冲击力。
稳妥起见,又或者恶魔心肠作祟,李羽札决定把这事儿缓一缓。
过了两天,就有眼线过来跟他说,夫人准备出门一趟,去拜祭已故的老丈人。
李羽札心中有鬼,便没有派人阻拦,就连葵花说要带着两个孩子一起走,他也没有拿孩子们的安危拿捏她。
葵花不像原剧情中的吕葵花,总是担忧着他害她的孩子。她要让他没有能力伤害到两个小孩。
离开的时候,葵花把守门的吕老头也带上了,给外人的说法就是:“爹他老人家,想要喝吕大爷酿的酒。”
吕老头爱好喝酒是众人皆知的,就没有人起疑心,哑巴老头默默的抱了一坛酒,跟着她去了墓地。
对着老财主的墓碑,葵花把原主所受的委屈,都哗啦啦地化成眼泪流出来,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撇开李羽札的眼线,葵花一脸沉重的对吕老头说起了现状。哑巴老头原本默默的低着头,抱着酒坛木呆呆地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