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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师根本就是魔仙的部下,他是蚩尤兵团的直接领导者,”寒飞轻轻吐了口气,“当年蚩尤兵团逃过大难后,我回到涿鹿战场的乱葬岗,想要找寻幸存下来的魔界同伴,却突然发现一个魔界的小孩从尸体堆里背起大祭师飞速离去,之后便再也没有见到任何生还者,自那以后我便带着兵团四处流浪,后来无意之中我得知魔仙已前往鬼界,于是便隐藏身份到了十幽之地,只因我天生异禀,头上并未生有双角,所以顺利成为了这里的护法。在鬼界的日子里,我也渐渐了解到大祭师已平安回归至九幽魔界,救他的人便是后来的邪月天尊。”
“千年来,魔界不断派人前往鬼界,妄图救回魔仙蚩尤。如今看来,这也都是你通风报信了?”素盏乌尊沉声问道。
“我寒飞只要一日不死,便要为救出主公而拼尽性命,因为我是蚩尤兵团的首领。”
“难怪当日我从镇魔地狱归来时,你第一个迫不及待地冲上来问我蚩尤的情形。当你得知蚩尤已被我超度时,脸上竟现出那种失落的神情,可惜我当是并没有在意,不然的话也不容你的奸计屡屡得逞。”傲天忽然回想起当日寒飞的一举一动,不由得感叹道。
“傲天,因为你们一帮人的到来,魔仙蚩尤才会无法回归魔界,蚩尤兵团又怎会轻易放过你等。”寒飞咬牙切齿地说道。
“寒飞大……想不到你竟然有这样一段故事,但你为什么要骗我们,还要加害无双大哥呢?”冷月心中极不愿意接受眼前的现实,但却又无可奈何。
“蚩尤兵团例来只懂只命于首领,哪里会管什么原因?”寒飞冷笑一声,忽又道:“但我却怎么也弄不明白,如此周密的计划怎会被你们识破?”
“你的计划的确很周密,甚至可以说得上天衣无缝。”傲天冷笑道。
“当日阿天与公主大婚,你暗派手下引开我们的注意,再假装惨呼一声,从后面以重手将公主点倒,进而让我们误以为你也是受害者。然后再带领一众手下杀光在场客人,不留下丝毫线索,接着燃放七彩烟花,令其他妖人离去。这是你计划的第一步。”彩云接口道。
“接着你又暗中得知了我们要用封界之术封住鬼界所有入口,再以玄光术追踪伏羲琴的计划,于是在交换伏羲琴当日,你暗中命令手下在我身上种下玄阴魔毒,令我无从运起法力进行追踪,这是你计划的第二步。”叶无双补充道。
“那叶无双后来身中烈阳魔毒的事你们又如何解释?”寒飞只觉心里的秘密被一个个挖出,不禁出口问道。
“叶无双中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烈阳魔毒!”
“那是?”
“只不过是你略施小计,让他顺理成章的中了剧毒。”
“此话怎讲?”
素盏乌尊叹了口气,道:“谁都知道烈阳花与朱雀草是能解万毒的仙草,但却极少有人知道最重要的一点,这也是你连本王也可以骗过的原因之一。”
“最重要的是哪一点?”
“那便是当两者混在一起的时候,却会产生足以致命的毒性,这便是物极必反的缘由。”
傲天接口道:“而你精通医道,深知这一特性,于是在事先便服下解药,喝了这两种仙草混合而成的毒药自然也就安然无恙,你当然也有化去玄阴魔毒的方法,所以便造成有人在无双的药中下毒的假像,同时又引导我们的思绪转向魔仙蚩尤,让我们误以为蚩尤重生。好在无双功力深厚,勉强将毒性压制了下来,你一计不成,便干脆狠下心来,模仿彩云的武功杀掉厨子莫明,达到嫁祸于人的目的,也许是当日在鬼王殿中你曾亲眼目睹彩云以五彩仙索杀掉黑衣蒙面人时的出手,因此才会想到要嫁祸给她。这便是你计划的第三步。”
“你们又是如何发现这一点的?”
“首先,彩云的武功是绝无仅有的,这一点连鬼王也不得不承认,所以你的模仿手法虽然很像,却无法达到那种杀伤力。这是我发现的第一个破绽。”
彩云深吸了一口气,冷笑道:“而你最大的失算却是忽略了一个人的存在。”
“谁?”
“冷月公主!”
“冷月公主?”寒飞的语气显得极为惊讶而迷茫。
冷月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显得极为惋惜。
“那天我见彩云姐姐一怒之下离去,傲天大哥神不守舍,便决定替他前往望月峰摘取两种仙草,以便为无双大哥化解体内剧毒。但当我到达望月峰时,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件极不寻常的事。”
“什么事?”
“在杂草丛中竟然藏有两具森森白骨,更吓人的是白骨的颜色也变成了紫褐色,赫然便是中毒的情形,在两具白骨的肋骨部位却是交错横躺着几片花瓣与几根碎草,正是烈阳花与朱雀草的残肢。”
傲天感叹道:“若是换了别人,兴许便不会发现这个秘密,但冷月细心无比,望月峰上的一切情况她都看在了心中,我想那两具白骨便是当日在峰顶偷袭我不成而战死的两名黑衣妖人,两名妖人死后不过一天,尸体怎么腐烂得如此之快,唯一的解释便是他们胸前混合在一起的仙草产生了强烈的毒性。”
“我当时也是这么认为的,”冷月点了点头,“于是我便摘取了一些仙草带回家中,并暗中将这件事告诉了傲天大哥,傲天大哥心下生疑,我们便任意取了一朵烈阳草与一根朱雀草磨成粉末,混合后洒到了地上。”
“没想到,两种仙草混合后的毒性竟是如此强烈,地面瞬间便被腐蚀出一个大洞。当我看到这一切时,第一念头便是你寒飞想要加害叶无双。”傲天伸手指着寒飞厉声道。
“当日,我们便只给无双服下了一种仙草,想不到竟可同时将两种毒性化去。我们以此为基础思前想后,终于弄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彩云舞动仙索,说出了最后的结论。
寒飞低头不语。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快将伏羲琴交回,本王尚可考虑饶你一命。”素盏乌尊厉声道。
寒飞猛地抬起头来,阴笑道:“既然一切都已至止,我已无话可话,但蚩尤兵团要做的事却从来也不会失败,你们想要抢伏羲琴,尽管放马过来吧。”
话音刚落,忽得一声狂吼,身后的一众黑衣妖人瞬间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
“大家小心,他想借此机会逃走。”叶无双提醒到,众人目光所至,果见寒飞的人已如同闪电般往同伴身后逝去。
傲天深知若让对方逃离鬼界,要想再追回伏羲琴,便更是难上加难,当即一个纵身挡到众人身前。
“你们拦下寒飞,待我用佛门绝学超渡这帮妖人。”
百丈金光随着话音的落下而闪起,一尊巨大的如来法相自豪光中豁然呈现,宝相庄严,法力无边,祥和的佛光四射,掀起无匹的巨浪,黑衣妖人只觉浑身一亮,顿时被无边佛光所包容,身子竟是再难动弹半分。
“佛法无边!”傲天猛得一声暴喝,右掌急速轰出,金色的如来法相受此强烈感应,忽地双目一睁,祥和佛力瞬间化作强大的杀伤力直压而上,金光,灵光与佛光交相互融,带动着满天纷飞的尘土与杂草,汇成一阵排山倒海的罡风直挤得空气也“吱吱”作响,仿如混浊初开般令人惊心动魄。
万道金光直捣黄龙,摧枯拉朽般穿透体而过,激起漫天的血花,细雨般丝丝洒下。众妖人的身躯被佛光所噬,渐渐分崩离析,化作点点微弱的光芒,慢慢往天际飘去。
寒飞正欲施展化风隐术逃之夭夭,忽觉眼前一花,四条人影已挡住去路,紧跟着身后金光闪起,一股大力竟压得自己身形呆滞,不由得回过头去张望,却见一干同伴已被雄浑金光转眼间轰击灰飞烟灭,禁不住心头大惊,本已运聚全身的灵力顿时散了开去。
“想不到佛门绝学也可以用来屠杀生灵?”
“佛祖固然慈悲为怀,却也难容恶人猖狂,寒飞,你认命吧。”傲天仰首道。
寒飞轻轻低下了头,忽然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看来我已是别无选择,这伏羲琴,我今日是注定带不走了。”
“你早该觉悟了,伏羲琴事关三界众生安危,又岂容你魔界妄自夺去。”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你把琴拿回去吧。”寒飞低呼一声,双手缓缓将伏羲琴举至胸前,满脸的痛苦与无奈。
傲天见寒飞低眉垂首,俨然一副放弃抵抗的样子,不由心中暗自一喜,大步上前走到对方身前,伸手便要取琴。
寒飞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
叶无双目光如矩,惊觉寒飞脸色有异,不禁心中一懔,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刹那间涌上心头。
“傲天兄,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叶无双的话音未落,傲天只觉伏羲琴上七弦齐动,无数颗闪动着蓝光的寒星已带着“唰唰”的破风声直奔胸前而来,寒星来势快速绝伦,近在咫尺的突袭令人无从闪避,死亡的阴影瞬间涌上了傲天的心头。
“小心啊!”众人骤见此异变横生,无不心惊胆颤,不由得齐声惊呼。
迫在眉睫的危机激起傲天无穷的斗志,只见他钢牙一咬,全身灵力源源不绝注入右臂内,右掌已挟着风雷之势直攻向那数点寒星,强大的罡风硬生生将寒星的来势尽数震偏。这一掌,已集聚了他的毕生功力。
“傲天,我早料到你有此一着,但此刻你全身功力已聚于右掌,浑身上下毫无护体气劲,且看这一掌你又如何抵挡。”寒飞冷笑一声,身子已化作一道慑人的光芒,直往傲天小腹射去。
“阿天!”彩云与叶无双心知大事不妙,双双展开身形扑了上去,无奈远水救不了近火,却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光芒一闪而逝,两人的心中同时一凉。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宁静的夜空,伴着冰冷的寒风传遍鬼界的每一个角落,鲜血如同喷泉一般洒向天空,将天际那弯蓝月也染成了红色,叶无双与彩云同时停止了脚步。
傲天就这样呆呆地站着,看着身前的冷月在狂风中肆意旋转着自己的身躯,轻舞着自己的秀发。一滴滴鲜血慢慢自她的全身洒下,仿如一只只鲜艳的蝴蝶在微风中飞扬。片片落叶徐徐降落,围绕在她的身旁,芬芳的花瓣在空中舞蹈,沾在她清丽的脸庞与华美的衣襟上。冷月,便如同风中最美的精灵,用尽全身的力量后,缓缓地倒在了傲天冰冷的怀中。
“公主!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你?”寒飞望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内心的恐惧无与伦比,不由得连退数步。
“冷月!”悲怆的呼声令天地也为之变色,素盏乌尊已如电光一般窜上前来。
傲天轻轻搂着冷月纤细的身躯,脑海中一片混乱,唯一能做的便是不断为她擦去嘴角边如注的鲜血。
“冷月,你为什么要替我挡这一掌,为什么?”
“傲天……大哥,冷月……真的……不想你死,冷月真的好……喜欢你……”
“我知道,我知道。”傲天已是泪流满面。
“我自己……也很清楚,无论……我怎么努力,也……不可能……代替彩云姐姐……在你心中的……位置,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记住我,永永远远地……记住我。”
“傲天……大哥,你能不能……告诉我,在你心里面……到底有没有喜……喜欢过我?”冷月的气息慢慢弱了下去。
“冷月,我是喜欢你的,我真的很喜欢你,你要振作啊!”傲天紧紧将冷月的脸贴到自己胸前,揪心的痛如同刀割一般刺激着神经,直到此时,他才深深地明白自己的心里原来是如此的喜欢冷月,他这一生再也无法忘记冷月对自己的深情。
冷月的嘴角现出一丝满足的笑容。
“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我一定答应你。”
“放过……寒飞……大哥,我知道……他是无心的,其实……在我心中……一直都把他当作……亲哥哥。”
傲天心乱如麻,撕心裂肺的感觉充斥着整个身体,他望着冷月越来越苍白的脸庞,拼命地点着头。
“那我……便放心了,我真希望……能再一次穿上……那件美丽的……喜服,我觉得……那天自己……真的好美……好美……”冷月的眼睁里流露出对幸福向往的神采,声音渐渐低沉,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身躯慢慢变冷,元神却缓缓自体内飘出,化作一道灵光,直往天际边逝去。
身为十幽鬼界公主的她,竟然就这样香消玉殒于故土之上。
“冷月!!!”傲天的心已彻底破碎。
利刀算得了什么,它最多只能夺去人的生命,宝剑又算得了什么,它至多也只能让人永远沉睡,但冷月的死却已夺去了他的灵魂。他,傲天,已疯狂,带着撕心的痛楚,带着刻骨铭心的眼泪疯狂,他便这样狂吼着,悲啸着,直至筋疲力尽,直至嗓音完全沙哑。
彩云与叶无双已不忍心再去看他一眼。
寒飞忽然“哈哈”狂笑两声,往前迈出两步,竟似要离开一般。
“站住!”一阵冰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凶狠得令人不寒而栗。
寒飞转过身来,脸上现出奇怪的表情。
“傲天答应放过你,但本王却没有答应,本王一定要为女儿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