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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么说来,我们这一战是必须要打了?”
“不错,若你过得了我们这一关,我等自会带你见族长。”
彩云杏眼一瞪,微笑道:“既是如此,五位兄台,小女子得罪了。”
话音刚落,她的身子已再次跃起,凌空一个盘旋,五彩飘带二合为一,化作一道巨大的白光,直往五护法撞去。“五圣护法”自恃甚高,不急不慢,齐齐挥动利斧,劈出五道耀眼的寒光,硬生生往白光迎了上去。只闻得一声巨响,彩云身子微微后仰,五护法却是连退数步,功力高下,瞬间立叛。
甫一交手,五护法便已落了下风,当下只得收起怠慢之心,一声暴喝后,五人身形齐动,如暴风骤雨般急攻而上,五柄巨斧连绵不断地往彩云身上砍去,去势快速绝伦,令人眼花缭乱。彩云展开身形,化作一道刺目的电光,于斧影中来回穿棱,五彩飘带时而蜿蜒盘旋,如灵蛇般缠上五护法握斧的手腕,时而又直捣黄龙,化作白光硬碰巨斧,滔滔灵力源源不绝地流遍全身,对眼前的一切应付得绰绰有余。五护法攻得虽急,却是压根沾不到对方的衣角,不多时却已是力气大减,气喘吁吁。
彩云感觉到周围的压力渐渐减小,五护法的喘息声却是越来越急,心下不由得暗暗一喜。
猛听得一声龙吟,五护法身形“忽”地一怔,合力劈出了一道锐利的寒光。彩云目光一扫,发现寒光虽然仍是来势凶猛,但速度却已大不如前,心中顿时明白“五圣护法”攻势已尽,已到了不得不回气的强驽之末,当下身子一个后仰,轻轻避开寒光来袭,右手猛地一伸,五彩飘带瞬间挟风雷之势直往对方横扫过去。
彩云这一击攻得甚快,“五圣护法”避无可避,眼看就要败下阵来,却见五人不躲不避,身子不退后进,轻轻一纵,竟以脑袋硬生生抵抗五彩飘带的攻击。只闻得“扑扑”数声轻响,五颗头颅竟冲天而起,直往彩云身上撞来。
“糟糕,这一击过于用力,竟取了五人的性命。”彩云心中大惊,勉强避开五颗头颅,身形却已是慢了下来。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见“五圣护法”的身子竟又飞升而起,化作五道光芒直往半空中的彩云激射而去。
“不可能,他们明明已经……”彩云微微一怔之下,五道光芒已经迫在眉睫,刺肤生痛,空气的压力瞬间便令她喘不过气来,好在她经验丰富,当下钢牙一咬,双臂一合,原本已远在数丈之外的五彩飘带竟于电光火石间倒卷了回来,化为一道固然金汤的壁垒,横立身前,及时挡住这致命一击。但大惊之下,聚气不足,彩云只觉一股大力直撞而来,胸口处微微一闷,顿时一个踉跄倒飞了出去。
身形站定,彩云默运灵力调理好体内絮乱的真气,不由得再往那五护法望去。却见五人头颅已失,却仍是挺身而立,赤裸的上身竟已变得通红一片,更为奇怪的是,五人的两乳尽数化作双眼,肚脐处却变得如同血盆大口一般。
“刑天化身大法!”彩云心下一惊,不由得呼出声来。
“五圣护法”此刻所施展的,正是刑天一族的独门绝学——彩云口中所说的刑天化身大法。传说千年前刑天大神与天帝大战之时,虽然有神斧在手,但却由于灵力不及,终被天帝以神剑砍掉了头颅。但刑天信念不灭,身躯不死,竟以双乳化眼,肚脐为口,令浑身上下力量倍增,再与天帝展开苦战,终于打败天帝,为自己讨回了应有的公道。自此以后,刑天化身大法便流传于刑天部落之中,施法者外表看来似乎头颅已失,实则却是以幻术将其遮蔽,达到出奇不意,克敌制胜的效果。彩云自小在天宫长大,曾听天帝讲起过这种法术,只是一直无缘得见,此刻见五人的模样,当下心中便也明白了过来。
“姑娘见过识广,在下等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只见光芒一闪,那五名汉子瞬间却又恢复至原有模样,轻飘飘地落回地面。
彩云降下身来,行礼道:“今日得见刑天化身大法,小女子真是三生有幸了。”
为首的汉子哈哈大笑道:“我等这点微末道行,哪里能和刑天先祖相提并论,姑娘灵力高强,我等本应输得心服口服,只是五护法都是山村野夫,性子火爆,一急之下竟想用此幻术来捞回些面子,可惜似乎仍未足以将姑娘打败,正是羞煞人矣!”
彩云微微一笑道:“五位客气了,不知现在可否引见小女子去见见你们的族长呢?”
“大丈夫言而有信,姑娘既然胜了,我等自会遵守约定,姑娘这边请!”那汉子倒也颇为豪爽,右手轻轻一摆,客气道。
“有劳五位,请!”彩云轻轻抱拳回礼后,收起飘带,跟着“五圣护法”往那树林深处快步走去。
穿过大片的树林,高大的奇山再次呈现眼前,近看之下,山体显得更加宏伟而挺拔。山脚之下几潭湖水的周围,稀稀拉拉地建着几个营帐,营帐前放着几头刚打回来的野兽。刑天一族,的确是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六人来到一座巨大的营帐前,为首的汉子停下脚步,转过身道:“这里便是我们族长的营帐了,彩云姑娘请进吧。”
“多谢!”彩云微微一笑,掀开帐蓬的帘子,迈步走了进去。
帐蓬内的情景也颇具异族风情,地面铺着以虎皮做成的地毯,一堆堆猎物整齐地堆放于四周的角落里,帐蓬两侧挂着两柄巨大的弓箭,各式各样的刀剑作为陪衬分布其两旁。中央的一张长桌上,摆着几坛美酒,一个人端坐于长桌前的兽皮藤椅上,低头自斟自饮,显得极为悠闲自在。
彩云轻轻走上前,行礼道:“天帝座下首席弟子彩云仙子,拜见刑天部落首领。”
“天帝?”那饮酒之人闻言之下,忽地抬起头来,却是一名年方二十左右的少年,生得浓眉大眼,鼻梁高挺,轮廓分明,端得是英俊非凡,黝黑的皮肤配上雄健的肌肉,散发出一股粗犷而豪放的魁力,浑身上下却是与“五圣护法”一般打扮,只是头顶的羽毛更显鲜艳。
“这位姑娘,你是天帝的弟子?”
“是的。”彩云回答道,缓缓抬起头来,那少年忽见彩云的面容,不由得惊得双目发直,张大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连那手中本已端起的酒杯竟也似忘了一般,酒水顷刻间泼洒而出。
“你……你真的是天帝的弟子?”那少年连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一双眼睛却死死地盯在彩云脸上,仿佛一刻也舍不得离开。
“是的。”彩云惊觉到那少年的神色有异,当下暗暗施展天心感应术,探索对方心中所想,一探之下,却不由得羞得脸红耳赤,顿时轻轻低下头去。
那少年见彩云低下头去,当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站起身来,还礼道:“在下乃刑天一族部落首领——刑五郎,姑娘请坐。”
彩云点了点头,于一张藤椅前缓缓坐了下来,又道:“小女子此次前来,一则是代家师拜祭刑天大神的英灵,另一方面却实在是有一不请之请。”
“姑娘有事不妨直说。”
“小女子此行前来,是想借用一下贵族手中的定山神斧。”
“定山神斧?”刑五郎动容道。
“是的。”
刑五郎缓缓站起身来,在帐内来回走了几步,眉头却已深锁了起来。
“若姑娘有别的请求,在下自当尽力满足,但要借取这神斧,恐怕却只能空手而回了。”
“为什么?”
“定山神斧是本族祖先刑天大神留下来的绝世神物,千百年来一直被封闭于无量火山之中,祖先留下遗训,决不可外借他人,此例万不可从我手中破除。”刑五郎为难道。
“但如今的情况却与平时不同?”
“有何不同?”
“如今凶星现世,天劫将至,唯有集齐神州七大神物方有望拯救天下苍生于水深火热中,情况紧急,我相信就算刑天大神再生,也必定会破例答应小女子的请求,还请族长三思。”彩云晓之以理。
刑五郎忽然冷笑道:“当年天帝污陷我祖先刑天大神在凡间私开宗派,与天庭作对,降下天谴惩罚我刑天部落之时,却又有谁来拯救过我族之人?”
“这……”彩云万料不到在刑天部落族人心中,仍然对千年前的事耿耿于怀,一时之间竟也为之语塞。
刑五郎咬了咬牙,继续道:“我刑天一族自千年前开始,便一直遵从祖训,隐居于此荒山野外,与世隔绝,三界众生的事早已与我们无关,定山神斧却是万万不能借与外人。”
眼见刑五郎事不关己,置身事外的态度,彩云心中焦急,语气不由得生硬了起来。
“这么说来,小女子想要借定山神斧是万万不行了?”
“不错。”
“那要是我强行取夺,你们自信能挡得了我?”
刑五郎抬起头来,脸上现出傲然的神色。
“守护定山神斧是刑天一族千百年来的使命,若是姑娘一定要强取的话,我族人就算技不如人,却也要拼死奋战到底。”
彩云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顿时软了下来,却又行礼道:“小女子刚才只是一时气急,得罪之处还望族长多多见谅。只是情非得己,这定山神斧若是借不到手,恐怕到时天劫一至,三界众生无一能幸免,就连你刑天一族在劫难逃,莫非族长你就不为自己的子民着想吗?”
刑五郎摇了摇头,道:“乾坤之数,自有天定,既是天劫,便自有那世外之人前去化解,我刑天部落只需严守祖训,在此安居乐业便可,若真是大难临头,无可避免的话,我等也只能静观其变,甘愿承受了。”
“你……”刑五郎消极处事的态度令求取神斧的希望变得极为渺茫,彩云大急之下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若是姑娘想要拜祭祖先的英灵,我族中人当然乐意,但若想要借取神斧,那便请回吧。”话不投机,刑五郎竟冷冰冰地下了逐客令。
彩云沉思片刻,咬牙道:“族长,三界众生的安危就在你的一念之间,小女抖胆再问一句,到底要如何才肯借出定山神斧?”
刑五郎琅声道:“祖先之命不可违,外族中人想要借取神斧却是绝无可能。”
“没有一丝缓和的余地?”
“没有。”
“既是如此,那小女子只得告辞了,但若是他日刑天一族惨遭灭族之灾,请族长莫要后悔今日的决定。”彩云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暗暗打定主意,准备先行告别,稍后再谋取斧之法。
“等等……”刑五郎突然开口阻止道。
“族长还有何事?”彩云转过身道。
“其实,你想要借神斧,也并不是绝无可能。”
“哦?”彩云微微一惊,心底顿时又燃起一丝希望,“族长若能借出定山神斧,就算要小女子上刀山,下油锅,小女子也必定赴汤滔火,在所不辞。”
“你先别答应得这么爽快,”刑五郎摆了摆手,“你先听完我的要求要答应也不迟。”
“族长有何要求?”
“我曾经说过,外族中人想要借取神斧,那是万万不可,但若是族内之人,却又另当别论。”
“族内之人?但小女子并非刑天一族人?”彩云迷惑道,心中隐隐有些忐忑不安。
刑五郎点了点头道:“不错,你的确不是我族中人,但刑天一族例来有一个规定,便是历代族长可以娶外族女子为妻。”
“你的意思是?”彩云娇躯猛地一摇,先前她虽然已用天心感应术了解到刑五郎对自己颇有爱慕之心,但却一直不愿相信,此刻听到对方这般近乎于赤裸的表白,不由得心惊肉跳,一时之间也不知所措起来。
“不错,只要你嫁我为妻,我自当许你取出定山神斧。”
“这……”彩云只觉心里乱成了一团,“我们只不过刚刚相识。”
“我刑天一族历来注重天造之缘,今日我与姑娘相见便是天数,相识时间的长短又何需在意。”刑五郎道。
“这……似乎有些不妥吧?”
“莫非姑娘已经嫁为人妻?”
“这倒没有,但若是我不答应,却又如何?”
“在下并未强迫姑娘答应,但我有言在先,若是姑娘不愿意的话,恐怕这神斧也无法取到手。”
彩云杏眼一瞪,道:“你是在危胁本姑娘?”
刑五郎正色道:“在下并非危胁姑娘,只是祖先定下的规矩决不可违。定山神斧象征的是公道所在,姑娘想要取走神斧,自当还本族一个公道。”
营帐内刹那间安静了下来,空气中散发着一丝凝重的气息,彩云微微低下头,半年来发生的无数事情如昨日重现般历历在目,杂乱地交织在一起,纠缠不清,脑海中竟是从未有过的混乱,时间便在这沉重的压力中慢慢消逝。
刑五郎见彩云缄默不语,不由得叹气道:“既然姑娘不愿意,在下也不便强人所难,姑娘请便吧。”
彩云忽地抬起头来,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钢牙紧咬,道:“我答应你!”
“你答应了?”刑五郎惊道。
“是的。”
“你不后悔?”
“我彩云决定的事从不后悔,但我却有个条件。”
“有何条件?”
“依我仙界的规矩,仙女若要出嫁,必先于之前寻一安宁之所,祈天赐福半月,以完成洁身大礼。”彩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