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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听她提过已工作三年,他会以为她还是读书的大学生,或者,高中生?
为什么他会对这个邻居好奇?
“杜先生?”站在铁门后,华歆赏轻轻叫了声,并不打算开门。
杜预熙从茫然小脸上收回视线,将散着热气的水饺举到她眼前,“我煮多了水饺,不知能不能请华小姐帮忙吃完它?”
一刹那,他确信自己从大眼中看到了馋意。
“这……”小脸低下来,带着愕然。
“嗯?”他等待她的肯定。
“不太好吧……杜先生的好意,多谢了,但吃你的东西真是不好意思。不用了。”
客气吗?杜预熙笑了笑,声音带上引诱:“华小姐,我只想请你帮忙,没有其他意思,大家邻居嘛。水饺是量贩店买的,只不过今天煮多了,丢掉太可惜,所以想请华小姐帮帮忙。啊,如果华小姐不爱吃水饺……算了,真不好意思,打扰了。” 第47节:第一章 他是拍卖师(3)
可惜地摇头,他作势要退回,眼眸准确“捕捉”到小脸上闪逝而过的惋惜。更甚至,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好到能听见咕噜咕噜的叫声从铁门后传来。
老天,她这两天到底有没有喂自己吃东西?
侧身停顿三秒,他惋惜至极地回头,“华小姐……”
“你真的煮多了?”她偷偷吞口水。好香!
“是啊。”他笑出声,“不知华小姐肯不肯帮忙?”
为什么她会觉得他的笑声有点狼外婆的味道?华歆赏盯着热气腾腾的透明饺面,视线在他与水饺间移动。
好香,真的好香啊!若不是煮好的水饺送在眼皮下,她也不会觉得肚子那么饿。
这个邻居平常温文有礼,见面必会主动打招呼,虽然是第一次敲她的门,第一次无缘无故送东西给她吃……不行,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
“煮多……多少个啊?”内心挣扎,她继续吞口水。
“嗯……”他看看碗,摇头,“这可不清楚了,一碗应该有二十来个吧。华小姐,真的想请你帮忙吃吃,你若吃不完,扔掉也行,但就这样倒掉,我真觉得可惜,太浪费了。”
“是啊是啊,是太浪费了。”又白又透明,可以看到里面暗红色的肉和青菜,好香啊。她好挣扎。
“这样吧华小姐,你吃完了再把碗还给我,好不好?明天还后天还都一样。”
“这样……”迟疑,再迟疑,终于下定决心——摇头——“那……多谢了,我不客气了,杜先生。”
咦,怎么心口不一?她明明是要拒绝的。
“谢谢。”他道谢。
退开一步让她开门,一双纤白的小手伸出来,接过他递上的碗。
“不,应该我说谢谢,杜先生。”吸气吸气,好香。不管了,反正心口不一,就让她彻底不一好了。肚饿事大嘛!
看她小脸带着莫名的感动,他莞尔轻笑,庆幸自己今天的行为不算鲁莽。
她的开门让他有机会瞄到她的居家服。印着蓝色小雨伞的吊带裙,只及他下巴的娇小个子,真像个学生。不过,身段倒是玲珑有致。
视线上移,定在她脸上,他努力不乱瞟。
“华小姐在研究所从事什么工作?”他好奇极了。
“档案管理。”她笑了笑。
“呃,华小姐,我每次见你,总听到你……心情不好,因为工作关系吗?”否则怎会“趋向本质”。
心情不好也能“听”到?
她满脸问号,闪了闪,明白过来,“你说‘趋向本质’?我只是用最贴切的形容词抱怨一些讨厌的人。怎么?你又想说骂人不对?先生,我不是小学生。”
明白吗?别多管闲事——唇角微翘,她眼中浮上讽意。
他淡淡一笑,倒也没有尴尬。
“杜先生,水饺谢谢了。我洗了碗还你。”
“好。”他不推辞,见她关上铁门,他退到自己屋内,趁木门掩上前,突然说了句,“华小姐,你可以叫我预熙,不用叫先生。”
小脸怔了怔,随即明白,“好啊,你也不用叫我小姐,叫我歆赏就可以了。谢谢。”
言毕,关门!
盯着无人的走道,杜预熙抿紧唇,转头看向屋内。桌上,是他上上周无意捡回的棒棒糖。
视线若有所思在糖球上绕过,他低头叹气,掩门。
估价,是拍卖师必备的潜能之一。
无论何种拍卖品,上台之前,都要估出一个上限价,即经过竞价之后购买者所出的最高价。若能煽动买方标出的价格超越上限价,一是买方对此物势在必行,二嘛,呵呵,煽动成功。
一槌落下,即是成交。
拍卖师要估价,这也是职业习惯,而职业习惯往往会在生活中显现。
杜预熙有这个习惯。
看到一件东西,他会下意识地去评估、去比价,盘算这件东西的上限价是多少,而买东西的人又会叫出多高的价位。每一件事物在他眼中皆有一个价位,这是定势。就算被估价的是人,也一样。他甚至可以对着镜子估算自己的价位。
但,他从来只负责估价,绝不出价。试想,拍卖台上,什么时候有过拍卖师自己叫价自己敲槌的情景?这一次,他的潜能似乎怠工了——他估不出华歆赏的落槌价。
初次在电梯中遇见她,她便振振有辞,而他又诧异自己估不出她的价位时,他就对她好奇起来。
好奇是沉沦的第一步。
平时只见她披着过肩黑发,衣着朴素,多是T恤牛仔裤,今日瞧到她居家打扮,他的心居然很邪恶地小小跳了那么一下。
这不是一个好预兆。至少,他这么认为。
对他而言,一个估不出落槌价的女子,意味着什么,他不会不清楚。
有趣,有趣不是吗?他倒想看看,自己对华歆赏的估价究竟能达到怎样一个上限,抑或——无上限?
第48节:第一章 他是拍卖师(4)
五天后。
渣渣拍卖会场——
场外,忙碌的工作人员马不停蹄;台前,买方卖方三三两两落座,有人势在必得,也有人忐忑难安;而休息室内,三名男子分据一方,神色迥异。
“搞什么啊?”压抑的低叫来自一身黑色西装的男子。衣冠整齐,帅气逼人,是要上台的模样。
“一场义卖嘛!对你来说只是小意思。”一边脱着白手套一边悠闲倒茶的男子说得不痛不痒。板直的西服外套早已脱下,白衬衣解开两颗纽扣,完全一副悠闲得不得了的神情。
“你去啊,我不去。”黑衣男子玩着小槌,嗤笑。
因为公司老总上月参加大学同学会,很巧遇到初恋同学,而那同学又是某话剧团的编剧,正组织一场“九月义卖”。即——他们之中要抽一人去主持九月初在不知什么地方的“无薪”义卖,而义卖前会有一场话剧供竞价者欣赏,以活跃气氛。
“尔泽,你不是最有爱心吗?听说你上月又拾了一只猫回去。”喝茶男子——杜预熙,笑容满面。
他刚成功完成一场达五千万元的拍卖会,现在是休息时间。
黑衣男子——包尔泽,瞟了眼闷不吭声自扫门前雪的另一位同行程敬德,笑脸更大,“那好,敬德去。”
“不关我的事。”程敬德淡淡瞟过两人,面无表情地说,“尔泽不错,他主持风格明快活泼——这是老板的原话。”
总之,老板心中最佳“无薪”人选已定下,包尔泽没得选择。
“有爱心不等于无薪啊,老兄。”包尔泽没好气地翻白眼,拍上好友的肩,立即笑得一脸献媚,“阿熙,帮忙啦!”
拍一下……没反应。
再拍一下,还是没反应。
“看什么?”包尔泽收了献媚,顺着杜预熙的视线向茶色玻璃窗看去。因为采用镜面效果,此间也可以说是偷窥的好地点。当然,为了公平,外墙上可是挂了大大的“休息室”三个字。
杜预熙的视线停在……
包尔泽弹弹西装扣,眼中升起好奇。
“那个穿T恤扎马尾的女子就是老总的初恋同学,魏萦萦。她今天来这儿,应该为了义卖的事。”程敬德瞟一眼窗外,闲闲开口。
“魏萦萦身边的小姐呢?”杜预熙眯起眼,啜了口茶。
“应该是她的学妹,我见过。”程敬德分神看他一眼。见他眯眼瞥来,神色……不太善良,只得好心解释,“魏萦萦来过几次,你没在。不过很少听她这个学妹开口说话,性格很内向吧。”
内向?杜预熙勾起笑,“今天礼拜几?”
“五。”
放下茶,杜预熙玩味地走向窗边。
那个满脸不耐烦,时不时低头看脚尖的女子,他可是熟悉得很。看她红唇掀动,他就知道会有什么精彩的话出来……而他,在窗边逗留不久,也不顾朋友的好奇,施施然走出休息室,停在她身后,如愿听清低头者小声的咕哝——
“……满脸的红斑狼疮,拿破仑的身高也敢在我面前炫耀,去!把你放到珠穆朗玛峰也不会有人仰头看你。”
“歆赏,你又在念什么?当心成老太婆。”高挑干练的女子侧首。
“啊,萦萦学姐,我什么都没念,我很听话,听你的话,一句也没说。”低头女子惊跳而起,顺带拍胸保证。
“真的?”魏萦萦怀疑地看着这个小学妹。
她们并不同系,她读中文,华歆赏读生化,认识这个小学妹也是在偶尔回学校时。
当初知道这个小学妹因狂热喜爱话剧而加入话剧社,她着实惊讶——不是惊讶她的系别,而是,她站在话剧团外观察一个小时的发现——这小学妹实实在在很没有演话剧的天分。
喜剧被她演成正剧,正剧被她演成悲剧;真正到了悲剧时,又被她弄得满场鸡飞狗跳。若是她在校时主持的话剧团,是绝对不会让这个小学妹通过入团测演的。唉,真不知当时的剧团长是怎么个脑袋……
“我要去商讨演出后的拍卖事宜,你乖乖等在休息室,知不知道?”魏萦萦看到迎面走来的同学,扬起微笑,顺手将她推进休息室。
有演出?
不顾场合,二话不说,华歆赏一把扑上去,抱着魏萦萦的大腿。
“学姐的腿……真纤细啊!”
全场定格。
三十秒后,魏萦萦勉强地、但仍保持礼貌地笑看她。冷静的声音,完全不受吹捧干扰:“你想说什么?”“学姐……我……你学妹我可以为你去太平洋钓鲨鱼煲鱼翅汤,为你去非洲草原买牙签,为你去所罗门群岛量一量海岸线有多长;我甚至可以为你提供未公开的生化资料。无论要我干什么都行……”
魏萦萦看看脸色怪异的同学,低头脸皮跳三跳,“你、到、底、想说什么?”
第49节:第一章 他是拍卖师(5)
“所以,难道你不觉得给我一个角色演演是个不错的主意吗?”她小心翼翼,观察学姐快要不受大脑控制的三叉神经。
“……”魏萦萦呆住。
“……”
站在她们身后,他也呆愣起来。
她不仅爱吃棒棒糖,说话“趋向本质”,今天,他好像又发现了她的一点价值……
“我有空的时候会帮学姐的剧团做义工,经常被一群有艺术细胞的人包围,可以感染一些文学气息。今天下午我休息。”
提着一袋零食,满脸的笑看得出华歆赏心情不错。
“你……不是从事生物研究吗?”按下电梯楼层,杜预熙心头仍有淡淡疑惑。
“先生,我只是研究所的档案管理员,并不需要做试验,也不用天天对着被那些病态狂人整变形的动物。”华歆赏奇怪地看他一眼,“而且,工作是工作,并不表示我没有其他爱好吧。不过,谢谢你。”
“不用。”他得体地颔首。
很难想象她会喜欢话剧,而且,是狂热的度数。
下午的偶遇让他诧异之余,有着微微惊喜;而她脱线的举止,不止他呆愣,包尔泽更是不顾形象地狂笑,拍卖槌差点被他捶断。
弄明白她、魏萦萦及老板的关系后,包尔泽竟然不排斥去主持九月的“无薪”义卖——义的是拍卖师,话剧团一样有钱可赚。
鬼使神差,他当时不知被什么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