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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我养的标本。”
“……”黑线从男人额顶划下。
“请快告诉我,你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看到那只猫?它的毛是不是纯白,不带一丝杂色?”
在道德与良知间挣扎,表面上,男人仍是保持温和的笑,“小姐找那只猫,为了……”
“先生,你到底有没有看到过那只白猫?”女子急切不已。
“有。”
“在哪里?”
“我家。”
“太好了,我这就去找你家……”拍掌兴奋地跳了跳,女子弯腰抱起纸箱,匆匆跑了三步,才定住身子僵硬地转身,“你家?”
男子莞尔,等着女子返回。
“你捡了我的标本?”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回,女子的愉快溢于言表。
素脸突然放大,令男人有微微的恍神。
小巧的五官,深灰的眸瞳,遽然灼亮的璀璨。在人群中,这张脸不会太吸引人,但眼中的那抹狂热却容不得忽视。
“喂,先生?先生?”他的发呆让女子皱起眉,伸指在他肩上点了点。
男人急忙回神,将心头的恍惚捺下,清清嗓,表情不变,“小姐,我能问问,你养了几只白猫?”
“两只。”
呼,还好不是他家的六六!男人偷偷松口气,心中的好奇却越来越多,“你找那只白猫,是为……”
“当然是做标本。”
一滴汗水从男人的太阳穴滑下。笑容自嘴角敛去,男人满眼不置信——
“你养猫,只是为了做标本?”这女人的大脑是不是有问题?
“不然为什么?养它们好玩啊?”女子嗤了嗤,不以为然地耸肩,“先生,你既然捡了我的猫,谢谢。现在可以还给我吗?”
还给她,让她把六六做成标本?
绝、对、不、干!
立即,男人摇头,“对不起,小姐,如果你找猫只是为了做标本,我没看到。”
“你什么意思?”女子眯起眼,退后一步抬头看他,“那是我的猫,如果我没找到它,你可以当成是自己的。但现在我找来了,你想不还?”
“对,如果你找猫只是为了制作标本,对不起,我没有你要的东西。”六六是他捡的,就是他的了,没人可以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对待它。
养猫只为做标本——这女人有病。
“我制作标本关你什么事,先生?”眉心重重皱起,女子负手于胸,挑眉斜视。
“你制作什么都不关我的事,但你想要我的六六成为标本,就万、万、不、行。”坚决的,果断的,男人字字咬出重音。
“六六?”歪头瞪他,女子终于理清了他的意思,“你是说,你捡了猫,而且把它当成你自己的所有物,不打算还我?”
“对。”
“哼!”女子冷笑,再退开一步,轻道,“先生,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把猫还给我;第二,你成为我的标本。”
“你……变态。”男人脸色微变。
“谢谢。这是本馆的馆标,你怎么会知道?莫非先生也参观过关氏展览馆?”女子襥得二五八万。
男人气结,但女子不会让他太好过,迎着那双不再掩饰责难和指控的眼神,冷笑再道:“先生,猫是我的,你霸占着不还本来就不对。我把猫养大,我把它们制成标本,这是帮它们,不是害它们,难道你不知道世间所有生物都逃不开‘变态’这个过程吗?它们活着,只是两只病猫,只有变成标本,才是永远的猫咪。哦……对了对了,我想我错了,想必你是不知道的,否则又怎么会这么没风度没节操没礼貌地霸着‘我的猫’不、还?!”
一番冷嘲热讽,男人先是气怒了眼,突而又冷静下来。右手握拳轻轻捶打左掌心,垂下眼帘想了想,再抬眼,却是一片笑意,“小姐怎么称呼?”
“先生怎么称呼?”女子看他一眼。
“包、包尔泽。”男人绅士地答道。
动动唇,女子沉默三秒,不怎么甘愿地说:“渡渡。”
“渡小姐准备用多少钱来买六六?”见女子不明,男人勾起笑,“哦,我是说那只白猫,它现在叫六六。”“它本来就是我的,你要我买?”轮到女子气结。
“对,我还得估量你的出价是不是够位。如果不够位,对不起,恕六六不能让你带走。而且,我又怎能确定你就真是它的主人呢?”男子点头,完全没有“霸占”他人所有物的羞愧。
够味?
“包先生是厨师?”
“不,我现就职于渣渣拍卖有限公司,是拍卖师。”相较于女子的瞠目怒瞪,男人的笑容更见亲切。
胖胖的半弯月亮下,无形中闪过一丝电流,在两人的视线交汇处爆裂、蔓延……
六六得了什么病?
为什么渡渡要将两只猫制为标本?
包尔泽会把六六还给渡渡吗?
最后——六六会被做成标本吗?
他们……嘿嘿!
第84节:楔子
第三部 似是而非
针叶
楔 子
身为一个悲观主义者,对任何事情可能出现的结果,奚空桑都抱持悲哀的态度(不是悲愤哦)。就如同Murphy’s Law(墨菲定律)表现出的必然结果一样,她信奉的人生定律有四:
(一)世界有悲有喜,但总体来说悲大于喜。
(二)人类是世界上最幼稚和最肤浅的生物。人的出生,召告着悲剧的开始,唯有死亡,才能为悲剧画下完美句点。
(三)好的开端,未必有好的结果;但坏的开始,结果必定会更糟。
(四)笑到最后的人未必是赢家,但笑不到最后的人一定不是赢家。
简单归纳成一句话,就是——世界是悲哀的,人类是肤浅的,所有事情都是糟糕的。
这二十四个字(包括标点在内)被奚空桑那位有着“文学白痴”之美誉的死党华歆赏冠以“空桑定律”……
想到这儿,盯着文件的女子额角滑下一滴汗!好嘛,她也有了“定律”。
“唉……”坐在明亮的“高氏律师事务所”办公室内,握笔准备签字的女子一脸悲切。
窗外,春天迈着慵懒的脚步栖息在绽芽的嫩绿枝头。
春天的来临,就表示炎炎夏季的到来,夏天来了,就召告着秋天的临近,秋天一过,寒冷的冬天……唉,签吧,快签吧!她要签她要签……
悲悲切切地吸了吸鼻子,女子的视线重新投向手边文件,泫然欲泣得令对面那位年轻律师心生不忍。
年轻律师很不巧姓高,虽然他并不是这间律师事务所的老板。
意思意思地咳了声,从头发到皮鞋底无一不表示自己是精英的高律师正想说“两位不妨再考虑考虑”,却已来不及阻止她飞快落笔的手。
“刷刷刷!”
签了!她终于签了!
即使心中悲伤难平,一丝狂喜却莫名地悄悄涌上心口。春天花会开……啊,阳光灿烂,绿意盎然,一片春色无边……莫非……莫非春天栖息在她的脑袋上?
嘴角向上扯了扯……拉平……又扯了扯……再拉平!
本着一贯的悲观主义,女子将文件推给身边一声未吭的男人,怯怯道:“你……你也签吧。”
男人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地盯着文件,仿佛要将上面的字一笔一画数出来似的。文件末端签着三个飞凤掠空般的大字——奚空桑。
除开微微泛青的颜色,男人的表情并不吓人。三分钟后,他拿起笔……
“奚空桑”后,落下两个漂亮的楷草——“衡喻”。
签完名,两手轻轻捏着笔的两端,男人又盯着文件面无表情了三分钟……下颌肌肉隐隐鼓动,可见牙骨紧咬。
直到五分钟后,高律师才从男人手中接过文件。
本着“是精英就要专业到纳米”的原则,高律师逐行扫描、确定无误后,抬头扬起职业微笑,以冷静清晰的声音陈述:“两位,从现在开始,这份离婚协议书正式生效。”
第85节:第一章 悲欢者和乐观者(1)
第一章 悲欢者和乐观者
乐观者认为:痛苦会露出笑容,悲哀会邂逅幸运。
悲观者认为:痛苦会露出狰狞的笑容,悲哀会邂逅倒霉的幸运。
她离婚了!
真是倒霉的幸运!
奚空桑拖着中号行李箱,一路走一路踢石子。
我踢我踢我踢踢踢……
郊外的春天气息格外清新,仿若泄愤一般,棕色长靴包裹的美腿踢得不亦乐乎。与皮靴同色的暗花方格裙和白色绒衣勾出纤细的身段,完全看不出生育的残迹,过肩的长发随着她的踢腿微微晃动,似想融入道路尽头那片火红的木棉花中。
一枚蝴蝶形的蓝色小发卡轻松夹在头顶上,露出光洁的额、未及修饰的眉,和带点忧郁的深灰眸珠。脸不大,不圆也不尖,鼻梁高挺,唇……血盆大张?
不,幸得这张嘴并不夸张,因未作任何修饰,看上去淡淡的,并不鲜红。一排玉糯米般的牙咬在淡唇上,颇有些凄婉哀怨的委屈味道,而紧窒的白色竖领却令她下颌微昂,透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高傲。
“咻——”
突然用力踢飞一路“调戏”的小石子,奚空桑停步,看看四周,再深吸一口气……憋在胸腔二十秒,化为一叹:“唉……”
她正漫步于“关氏生物研究所”边的生活区小道上。
“关氏”坐落于市郊,可以肯定其占地面积和财力是成正比的,主攻医学、生化、制药、遗传领域,对教育、地产领域亦有涉猎。这儿是“关氏”在中国的大本营,因为地处市郊,尽管交通不太方便,但公交车还是有,主干道也非常宽敞,又因注重绿化,遍植林木,市区里混满焦油颗粒的空气与这儿当然是没得比。所以——就算时不时兴起一些不着边的小道消息,诸如“关氏”发现残缺人体,诸如“关氏”正进行非人道科学研究,诸如“关氏”出现口吐人言的狗和长翅膀的猫……没关系,据说这些增添“关氏”神秘色彩的传闻令高层们非常满意。
既然高层满意,旗下的研究工作者当然是没话说。总之,传闻越神秘,关氏人就越骄傲——无论怎样,身为“关氏”一枚在职的小小员工,她总得赞美东家几句。
之所以拖着行李箱出现在这儿,除了在“关氏”工作,另一个原因——离婚的她现在是自由女神的子民,从今天开始将在这片小区住下。一室一厅的小套间,就在某位华姓友人的下层。
她的前夫是个小气鬼?她没拿到高额赡养费?
NONONO,奚空桑下意识地摇头,不由想起两周前与前夫的对话——
“你要儿子、房子,还是车子?”她平静地问。
“……”
“不选,那好,房子车子归你,儿子归我。”
“我不会要。”
不要?她点头,“好,儿子房子车子全归我。”
“……我不要房子。”
“你要儿子?你觉得儿子跟我会受委屈?我会带坏他?”她咄咄逼人。
“……”的确。他默默点头。
还敢点头?她气得大叫:“我都要。”
“空桑,就算我们……现在分开,你还是徵徵的妈咪,我暂时搬回爸妈家,你想徵徵,随时可以来看他。”他绝对不会让儿子有机会学坏。
“……”盯着横看竖看都很英俊的前夫一分钟,天知道她是不是被他的气定神闲给反气糊涂了,竟然鬼使神差吼出一句:“不要不要,你——我都可以不要,还要儿子房子车子干吗?”
结果,她很剽悍很潇洒地抛弃了一切,单骑走天涯。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别告诉她什么“物质年代的、可以不要老公,但不能不要儿子房子车子”这类屁话。首先,她不会开车,其次,房子里全是两人相处的点滴,她没事留着缅怀让自己三餐伤心吗,第三,儿子……啊,儿子儿子,想到儿子她就伤心,她就磨牙……
儿子根本是他的小缩影,她很怕自己哪天一个不小心将对前夫的不满迁怒在儿子身上,若因此造成幼小心灵的扭曲、进而影响儿子成长,害他长成大帅哥后危害社会,她可就罪大恶极了。况且,在与前夫的对话中有一段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