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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看他一眼,奚空桑欲言又止。
觉察到视线扫过脸颊的灼热感,他侧首,正巧看到她飞快别开眼,仿佛在躲闪。
“怎么?”
“没……”她摇头。
又走了几步,她侧头觑他一眼,粉唇翕合……无言。
“空桑?”心中有疑,他决定先开口,“怎么了?”
“……没什么……”猫儿撒娇般的黑眸看过来,在对上他探究的视线后,立即飞快闪避,让人看不清眸中的情绪。
停下步子,他正要细问,她却接过他怀中的书,在进图书馆前说了句:“其实,你不必陪我上课。”
不必?暗暗嚼着这两个字,他踩着牛步进了图书馆,确定排队还书的人不多后,便站在不碍事的墙角等她。
他们在一起才半年时间,两人由陌生到熟悉,在初时的好感过后,便是对情侣性格的了解。空桑……呵,他垂眸微笑。
——陪她上课,是不想让她疑神疑鬼。
媒体的发达,便是什么事都能听到一点,情侣交往,若一方多疑,难免会有争吵,闹到最后不是分手就是互相伤害成为仇家。平心而论,空桑有点悲观,有点多疑,更有那么点杞人忧天,但她的多疑里有一把尺,她会怀疑,但不会超过她认为的界限。
与其说空桑在怀疑什么,他宁愿认为她是在乱七八糟地联想。例如,她能由人类的脚趾联想到进化,由进化想到大脑功能,由大脑功能想到人体无用器官,由无用器官想到几百年后自己的子孙会长成什么难看模样……这种有的没有的,他笑一笑,哄一哄,也就算了。他担心的是:她有误会有怀疑却不告诉他,独自闷在心里乱想。
空桑的脾气比较温和,为人细腻,有礼貌,不会突兀地甩出一堆“趋向本质”的言辞(歆赏就会),也不会一言不爽就给人一招过肩摔(凡九就会)。当她怀疑一件事时,只会静静不动坐在那儿,表情很像发呆,实际上大脑神经元在剧烈活动……呃,他这样算不算神经元剧烈活动?
感到有人走近,衡喻抬头,看到自己的同班,一位家世、容貌都堪称不错的长发女孩。因为同班,难免在一起讨论功课和作业。
第118节:第七章 谁更恶劣呢(6)
“等人吗,衡喻?”长发女孩冲他微笑。
“嗯。”他挺直腰,不露痕迹地侧移一步。前段时间,空桑曾对他和女孩的关系有所误会,闷了久久也不告诉他,害他以为自己哪儿做错,惹来她冷漠以对。
“教授布置的设计作业,你有头绪了吗?”长发女孩颇显头痛地抚额。
“差不多。”
“介意指点指点我吗?”
衡喻想了想,果断地说:“你可以问问杉平,他比我聪明。据我所知,他的设计图已经完成了。我的……我只希望能过教授那一关,就算幸运了。”
对于他力赞好友的行为,长发女孩讶然一笑,眼角余光正巧瞥见慢慢靠近的奚空桑,不由扬眉,“你等的人?”
“嗯。”
“我不打扰了,再见。”长发女孩冲奚空桑礼貌颔首,离开。
默默盯着消失在拐角的长发女孩,奚空桑若有所思:她记得不止一次……
“啪!”一记响指弹在耳边,头顶被一只手揉了揉,“你又在乱想什么,空桑?”
“呃?”微微倾身,避开他靠近的脸,她嗫嚅半晌,叹口气。
又误会了!衡喻摇头,牵着她的手步出图书馆,状似随意地说:“空桑,我陪你上课,是因为我这段时间的课业不多。除非……”他轻轻一顿,见她的视线不再躲闪与自己对视,才接着说,“除非你讨厌我。”
“当然不是。”她飞快否定。
“你总在叹气。”
“……”
“刚才你想说什么?”黑眸凝着她,他似有似无地引诱着。因为她多疑又悲观,想要听她的真话,必须不着痕迹地一步步推进,就像画设计图,一层一层慢慢来。
其实,他也很奇怪自己的耐心。
“没什么……”她嘟嘟嘴,瞥他一眼,表情有些腼腆,“你已经解释过了,你和那位学姐是同班,上次约会迟到是因为帮她赶设计图,没关系没关系,我理解。”
当时,因为在风中等了半小时,空中又点缀了些许小雨丝,非常适合悲观的她,所以,在学院外的某棵大树下,她借着“天时地利”很顺便地胡思乱想了半小时,想他为什么迟到、是不是不能来、为什么不赴约却不给她一个电话解释、是不是变心了等等等等,甚至,她连分手的程序也想好。
结果,看他淋着小雨跑来,气喘吁吁,半湿的黑发一缕缕,狼狈却不失俊气,她的郁闷一下子蒸发殆尽。故意躲在不远处,坏心眼地让他绕着树焦急半天,看他拨电话却打不通(因为她关机),在他心烦意乱发呆时,她才慢腾腾走出来。他一刹那放松而惊喜的表情,她受用好久。
又结果,两人双双感冒,在家中互通电话时被各自父母听到……关系也就不言而喻了。
“真的理解?”他笑着包住她微有冷意的手,轻轻摩挲。
“真的真的。”她点头,想了想,才道,“我……我上次说让歆赏偷偷跟踪你,只是吓吓你的啦……”
“还有呢?”回忆令他的笑多出几分暖意。
“还有……我说让凡九送你一招回旋踢和过肩摔,也是开玩笑。”
他的笑僵硬了一下。老实说,凡九的过肩摔他亲眼目睹,又狠又不留情面,他实在怀疑自己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偎近他,端详他不自然的神情,她慢慢低头,盯着移动的脚尖,嚅道:“那时,你一声不吭,我以为……你是做贼心虚。”
他缄默。
当时,看到她眼睛红红地从树后走出来,他的确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却被她一串的假设问到张口结舌,顺便也就听她说了几句没有威胁气势的威胁。愣愣看她半天,消化完变心啦分手啦之类的问题,他才有空解释迟到的原因。
空桑的缺点是多疑,优点则是非常有礼貌,礼貌到虚假。她静静听他解释,脸上一直挂着虚假的笑,直到他拉着她躲雨,她才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呵,傻女孩,对不起的应该是他啊,若非他迟到,她怎会因为淋雨而惹来第二天的感冒低烧……
“喻?”
他侧首,忍不住将温热的掌心贴上她的脸。他发现,每次小有误会,只要他耐心一点,温柔一点,无论他是对是错,她都会毫不吝啬地冲他道歉,就如她从不吝啬地说……爱他……
爱他……爱她……
在遇见她以前,他并没有一个长远的人生目标,似乎觉得一个人就应该这么一天一天过去,索然无味,兴不起半点波澜。而今……
“空桑,毕业后你想做什么?”捏捏尖尖的下巴,他突问。
“我?当然是从医,或者做一个小研究员。”她没什么大志向。
“……只有这些?”
看他一眼,她笑着扑进他怀里,“当然,还要有一个群居的老公。”
第119节:第八章 简单爱(1)
拥紧她,他微笑。显然,这个回答令他满意。
他并不怕误会,也允许她的多疑,只要解释清楚,有什么不能解决呢,是不?
渐渐地,衡喻发现自己越来越有耐心,越来越冷静,也越来越处变不惊。
是故,当他交出教授的“无命题设计作业”,面对葛杉平瞪到可以用目眦欲裂形容的双眼时,他眉平眼静。
“你怎么会想到设计这个?”葛杉平差点咬断叼在嘴里的铅笔。
“不可以吗?”他卷起设计图纸敲了友人一记。
接过图纸,葛杉平喃喃自语:“你还真有……创意呐……”
展开图纸,上面是一幅多功能厕所设计图。
第八章 简单爱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经过一周的电话闲聊,奚空桑决定,还是放纵一下、颓废一下的好。人嘛,总是不可避免地流俗,她也不例外。况且,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的方法可以讨前夫欢心。
太熟悉的人,早没了初恋的新奇,也失了热恋的刺激,她所谓的与衡喻重新开始,也就是……也就是……她想复婚啦。
——我们复婚吧!
一二三四五,五个字发音简单,说出口也简单,但在什么时候说,在什么场合说,在什么情绪下说,要配合什么气氛说,却至关重要。否则,她不会天天对着镜子练习几百遍,尝试各种表情,却不敢对前夫说这句话。
觉得她胆怯?
去,她有什么好胆怯的,这叫顾虑,叫顾虑好不好。
首先,他们真的适合在一起生活吗?其次,他还愿意和她一起生活吗?再次,如果在她说出这五个字、而他委婉地拒绝后,她该怎么办?
不是她想怀疑这些问题,偏偏问题直往她脑子里钻,想不悲观都不行。特别是,她发现每晚电话闲聊时,她在这边噼里啪啦,喋喋不休,还兼有点兴奋过头,话筒那边的他却悄然无声,沉默寡言,甚至意兴阑珊。她说十句,他不过轻轻“嗯”一声,再不就是简短的“可能吧”、“也许”、“对”这类虚应词,这是不是在暗示她应该找些新奇不落俗套的讨好方法?可是……都老夫老妻了啊……
怎么办?
登报纸表明爱意……啧,这种行为是幼稚的。
送花送表送香水……啧,这种行为是过气的。
冲到他的公司当场大叫“我爱你”……噫,这种行为是白痴的,光是假想她就禁不住全身恶寒。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古人有云:置之死地而后生。在痛定思痛、大脑神经元集体罢工之后,她决定用最弱智最庸俗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方法——暧昧。
所谓暧昧,当然是指两个人……嘿嘿……
她的计划很简单:趁着前夫意乱情迷之际,她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就算他不答应,她也会哄到他答应。
想要暧昧的情愫,却也要看时间、看空间。为了制造两人独处的空间,奚空桑忍痛割爱,怂恿父母含饴弄孙几天。为此,她特地回家乖乖听训两小时。
支开儿子,近段时间她手头上又没有紧急的研究项目,非常有时间,真乃天助神助加自助。等到一切准备妥当,她却忘了一点:事情总是糟糕的,不可能百分百按照她所以为的方向发展,算尽所有可能干扰的因素,她就是没想过卢蓝的存在。
如果卢蓝非得在她的“复婚计划”上添那么一笔,她也不会介意啦,最多念几句畸形小脑人,没所谓没所谓。其实呢,有歆赏这么个好友,她什么狗血情节都耳濡目染了点,读书时甚至被迫身临其境……嗯,她只是想说明:就算看到卢蓝与前夫亲密拥吻,她在咬牙切齿叨叨念着“畸形小脑人”之余,满脑子都是歆赏的“建议”,而这所谓的“建议”,在两小时前曾被她嗤之以鼻。
歆赏是这么说的——
“如果杜先生当着我的面吻第二个女人,我会假设五种可能:一,那女人是他妈妈,二,是他亲戚,三,是不足十岁的小女孩,四,是英国女王,五,是除以上四种的任何一个。前四种我大力支持,第五种……我想杜先生也不敢。如果他敢,我会让他与始祖鸟同在。”
哦,是哦,听文学白痴的——与始祖鸟同在——让喻成为历史、成为化石是吧?这么隐晦,她还不如直接说:我会让你从世界上消失。
——这是什么鬼建议,嗯?
虽然,她知道女人的破坏能力很强,但,她不可能大吵大闹。要知道,即使悲观,她也是一个非常有礼貌的悲观主义者。
礼貌,礼貌啊!所以——她很冷静地目睹前夫低下他那颗优雅又英俊的脑袋,温柔地吻了吻卢蓝的粉颊……不,是腮帮子。看,她多冷静,多礼貌不是,从头“目睹”到尾,直到卢蓝丢给她一个示威的眼神,潇洒地、风度翩翩地、摇曳多姿地踩着猫儿步离开,她还是很冷静地瞪了前夫一眼。必然地,她满脑子的暧昧念头也被嫉妒洗涤一空——尽管她不想用“嫉妒”这个词。
第120节:第八章 简单爱(2)
吵架?
他们当然不会,她气闷之余被他拉回家,然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