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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乖巧地再点头。
“其实呢,放大看,脑肿瘤就像这颗橙子,有点圆又不太圆,表面也不太光滑。如果缩小看,我们把这颗橙当成人的脑袋,小核是肿瘤,要取出肿瘤,应该怎么办?”
“把脑袋切开!”
可怜他,尚未从妻子循循善诱的震惊中恢复,便再度陷入儿子的响亮回答中。
第125节:尾声 鱼爸爸和鱼妈妈的争吵(2)
谁能告诉他:他是该骄傲儿子的聪明,还是该担忧儿子未成形的幼小价值观?
何况,若仅是这么比喻,他也……还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偏偏,形象比喻的目的就是令人印象深刻,当他切橙时,脑海里竟然无意识地浮现“肿瘤”这两个字。更可怕的是,工作时,葛杉平不知哪根筋被橡皮给擦掉了,不住地念着“球体球体”……
拜托,谁规定体育馆就一定要设计成球形?
谁?哪条法律?
被葛杉平影响的结果,是他的设计图差点画成长着肿瘤的大脑……
行,行,这些未触及他的底线,一切皆可以忍受。
家中堆满与肿瘤相关的资料,OK他接受。
空桑在家中研究脑肿瘤患者的开颅DV实录,徵徵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OK他也接受。
然而,他忽视了,对一件事忍得太久,会压抑,压抑太久,会变质。
空桑曾答应他——卧室里不会出现类似哥特式恐怖风味的一切东西。这“一切”,指模型、书籍、图片、光盘、动物器官标本等等等等。故而,在日积月累的压抑之后(或许用“日积月累”有点夸张),某天清晨,当他睁开眼,看到一张不应该出现在卧室、但偏偏就是出现在壁灯下的图片时,他惊跳而起,闹钟都省了。
他可以包容空桑可爱的缺点,但绝不放纵自己的生活标准。所以,他冷静地暗示空桑:卧室里出现了不应该出现的“东西”。空桑配合地送上亲吻道歉,很好,他接受。
接受……接受……太多的接受之后,底线被突破。
这天,入夜,八点多的时候——
空桑坐在卧室里发呆,手里捧着一本“XX肿瘤”。见此,衡喻皱眉说了句:“空桑,把这种东西给我拿开。”
奚空桑一下子炸开了,“你非得打扰我,是不是?”
“……”细看她的神色,似乎有点苦恼又有点烦,他耐心道:“我并不想打扰你。”
“不想打扰我,那你就是不想看到我,是不是?”
冤枉,这从何说起?
他的无语惹来她更激烈的反弹,“不想看见我,可以,请你出去。”
知道她突来的脾气事出有因。他正要耐心询问,一颗小脑袋从门边探出来,“爹地,妈咪,你们吵架吗?”
“不——”奚空桑非快否认,“爹地和妈咪正在讨论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声音大了点。”
“哦!”小火车头明白地点了点头,捧着咬了一口的青色番石榴回到卡通片前。
等儿子啪达啪达的脚步声停下后,她揪着他的衣领拉近,压低声音说:“你——你——”
他静候下文,却听她“你”了半天,最后却飞来一句:“我们刚才在吵架?”
“……好像。”
“吵什么?”她困惑地眨眼,表情娇憨可爱。
他敛眸轻笑,前一刻的微微不耐早已消散无形,趣道:“大概,我打扰了你的冥想。”实际上,他很好奇妻子的脑袋里又在怀疑什么有的没有的事情。
果然,他听妻子道:“喻,我现在很烦,如果刚才……”
“烦什么?”他勾勾她的发。
带点血丝的大眼盯他半晌,他才听她小声咕了声:“喻,我怕……”
“怕什么?”他轻声细语安慰,突然开始心神不宁,很怀疑他要不要再继续问下去?
“我怕……”螓首慢慢枕上他的肩,她不知何时丢开书紧紧抱住他,两手在他腰后交握,浓浓的惊惶从唇边溢出来,“万一……万一……”
万一什么?
不是她想自己吓自己,虽然现在家人们身体健康,可,万一她感染了病变肿瘤怎么办?这么一来,徵徵岂不是要面临失去亲亲妈咪的悲伤?喻从事的是设计行业,时时要创意要思考,万一用脑过度引发脑肿瘤怎么办?想到喻可能生病,手里的书她是一个字也读不进去了。真糟糕,真糟糕不是吗……
“你只是担心这个?”他满心无奈地拥紧她。
他的妻子啊……也许,空桑有点神经兮兮,有点优柔寡断,有点胡思乱想,而这,不过因为她太在乎,太在乎……
“什么叫我只、是担心这个?”不由分说,她又炸开了。这是一件很严肃也很糟糕透顶的事,很糟糕好不好!
他没接话,心里默默数着:一,二,三,四……
啪达啪达,小火车头捧着咬了三分之一的青色番石榴跑进来,“爹地,妈咪,你们在吵架吗?”
“不。”他微笑,“我们正在讨论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可能声音大了点。”
“哦!”点头,小火车头第二次跑回厅内播放的卡通片前。
“……”看看门,再看看他,她皱眉,“为什么儿子总认为我们在吵架?”
他耸肩,“因为老师有作业,徵徵从今天开始要学习写日记。”
“日记?儿子才几岁?”
“也可以用画的。”
“……哪个没水准的老师出的主意?”她磨牙。
“语文老师。徵徵说老师给了三个日记题目。大概……”他简单回忆了一下,忍着笑说,“大概是:我的理想,我的家,我的爸爸和妈妈。小朋友任选一个完成。”
“你的意思……徵徵选的是……我的爸爸和妈妈?”她猜。
“有可能。”
她迅速吸收了一下,闪电般推开他,直冲小火车头的方位而去,“徵徵,妈咪教你写日记,好不好?”
卧室内,男人微笑,听见室外传来如下对话——
“妈咪,我已经画完了。”喀嚓!细细脆脆,是小火车头啃咬番石榴的声音。
“乖,妈咪可以看看徵徵的作业吗?”妻子讨好的娇音。
“可以呀!”
“……哪个是妈咪?”喀嚓,是妻子咬番石榴的声音。
“左边这条。”
条?男人轻轻拢眉,慢步踱出卧室,踱向头对头趴在沙发上的母子。
妻子正端详一幅彩色铅笔画,毫无疑问出自儿子之手。画上,鱼妈妈正在吐泡泡,鱼爸爸正在微笑,鱼宝宝嘴里叼着一颗青色的果实。
无声笑着,男人的眉舒展开。
他的妻子,正因为太在乎,成天将他念在脑里记在心里,所以,即使遇到的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她也会胡思乱想。
有点杞人忧天,可,他爱极了。
“这是什么?”鱼妈妈问鱼宝宝。
“番石榴。”鱼宝宝笑嘻嘻啃了一口手中只剩下五分之一的水果。
“不……”鱼妈妈愣愣盯着画,轻轻喃道,“我看像肿瘤……”
闻言,男人的眉又蹙了起来。
—完—
后 记
跨年级小说!从年尾写到新年头,值得纪念。
我给这个故事的定位——温馨反省文。也可以说,这是一个没有悬念又嗑嗑吧吧的故事。我比较倾向于认为:这是“一个无聊女人的爱情纪事”。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是不是?对不对?
总之,就是非常单纯地为怀疑而怀疑,为悲观而悲观。
关氏生物研究所,属于这三个麻烦女人的故事……结束?
没有结束,只是告一段落。
因为……
他们活着嘛!活着,就一定有故事。所以,只是“暂时”告一段落。
私下,我称其为“浪漫生物纪之正传”。有正,当然就有……嘿,佛曰: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