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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球!-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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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托米从学校回来,在家里的走廊上看到了一只网球。他用脚顺势把网球挑起,然后腾空射门,本来他瞄准的是自己房间的门,但由于失误,他射偏了,球竟然朝客厅房门方向飞去。待到球落在地上弹起后,便如同海盗的大炮射出的炮弹般,把桌子中心那艘漂亮至极的帆船炸得粉身碎骨。
  在那样一场灾难面前,托米吓得目瞪口呆、大惊失色。
  妈妈看了一下表,对托米说:“我们还有三小时四十五分钟的时间,把那只船重新拼起来。否则,爸爸会开着他的公共汽车,一直追你到大教堂……”
  在他们粘好最后一块木头时,爸爸按响了门铃。托米去开门。
  “你好,老爸。今天过得好吗?”
  “和平时一样,一站复一站。”爸爸一边摘下蓝色有沿帽,一边回答,“你们呢?”
  “一帆风顺……”妈妈笑着说,冲着托米眨了一下眼睛。
  红魔队球员的父母和球迷们正心满意足地谈论着上半场的比赛。而深蓝队的支持者们则在热烈地讨论着下半场要怎样做,才能扭转比赛局面。所有人都意见一致:需要托米的快速度和精巧技术。是时候让他上场改变状况了。
  尤其但丁和别针,他们早就这样想了,他们是托米最好的两个朋友。你看见他们了吗?他们就在深蓝队的粉丝团里,一人举着一把扫把,中间连着一片白布,好像是拿床单改造的。白布上面好像写了些什么。
  但丁是那个又瘦又小的,他戴着一副有点过大的眼镜。以前别针问过他,是不是他在潜水时也使用那副眼镜……但丁很喜欢上学,他爱好诗歌,在数学方面是个真正的奇才。别针在这些方面跟他比可就差多了……
  别针的真名叫里卡多,但大家都叫他别针,就是因为他一点也不像个别针……就像你看到的,他相当的壮实,再加上又喜欢穿肥大的牛仔裤,使他的屁股越发显得膨胀,裤腿软塌塌地盖在脚面上,让他显得更加肥胖。他的脖子上套的不是真正的链子,而是塑料做的。他总这样戴着它,好像美国职业摔角的超级明星约翰·塞纳一样。别针酷爱摔角,帽子总是反扣在头上,帽檐朝后。
  但丁和托米知道,别针刚看完电视播出的摔角比赛(在比赛场上,那些参    赛者都很滑稽,他们假装    扭打在一起,但有时却真的会受伤)时,最好别和他逗着玩。别针能毫不费力地把你提起来,举在空中,模仿那些比赛动作和你闹……幸亏他是一座善良的小山,连一只苍蝇都不忍伤害。在那张展开的床单上赫然写着:托米最棒,将会踢进国家队!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二  决定性的点球(2)
但丁非常非常生气:“我就知道不应该信任你。我跟你说的是写:托米最拔萃,将会踢进国
  家队!”
  别针的样子就像回答老师问题时那样尴尬:“我不知道‘萃’字是草字头还是竹字头……为了避免写成错别字,我就改成了‘最棒’。”
  “但是‘最棒’和‘国家队’不押韵!”
  别针是这么应付的:“托米不是要做诗,他是要进球。”
  比赛的下半场开始了,但是托米还是坐在板凳上,这时候他不再啃指甲了……深蓝队的教练沃尔特一定是在更衣室里训斥了队员们,因为蓝色小伙子们一上场就目标明确,他们终于开始进攻了。他们的球迷大声为他们加油,期盼比分能后起直追。
  红魔队的强劲后卫佐丹奴的爸爸直挠头:这次他儿子被人过了,为了弥补失误,他必须绊倒当时正要射门的深蓝队7号萨维利奥。
  可能会被罚点球……事实就是,裁判吹响了哨子,手指指向用粉笔画出的罚球点。
  深蓝队球迷们在看台上欢欣鼓舞:这是一次好机会,也许可以扭转场上劣势!劳瑞斯捧起球,在上衣上蹭了蹭,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地面上,就像它是玻璃做的。
  就要射点球了,可他似乎不太平静。
  你看到他是怎么移动双腿的吗?他不能保持镇静,像是有一只螃蟹在他的短裤里……然后,他不停地看着坐在板凳上的爸爸。他太害怕犯错了。在决赛场上踢点球从来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请注意!裁判吹哨了。梳着一条和爸爸一样的小辫的劳瑞斯,开始助跑……
  我早就知道……一脚毫无力量的射门。守门员向右扑去,不费吹灰之力把球扑住了。可怜的劳瑞斯,可能是他的腿抖得太厉害了。深蓝队球迷的热情就像是扎破了的轮胎,泄了气:“噢不……”
  沃尔特先生在板凳前失望地举起拳头:“白痴!白痴!你这个白痴!怎么能用那种方式踢点球?白痴!白痴!”
  加斯东·蘑菇依然摇着头:他对那个叫骂自己队员的年轻教练一点好感都没有。
  红魔们从幸免的危险中被唤醒,他们恢复到上半场的状态,开始频繁进攻。他们获得一个角球。佐丹奴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加入进攻。
  因为比其他队员高很多,从看台上看他就像礁石中的灯塔。一个角球发出,他头球一摆。贝贝鱼跃扑球,但在球进网前,他只擦到了球的边:3:0。
  下半场现在已经进行到一半了。再见了,决赛……但丁和别针把他们的横幅扔到地上。
  但丁气得脸都紫了:“那个教练还在等什么,干吗不让托米上场?”
  当沃尔特第一百次叫嚷“你们赶紧醒醒”时,别针站起来:“你该醒醒了,快让托米上场。”
  深蓝队的球迷们掌声雷动。
  托米在比赛结束前五分钟终于上场,换下了劳瑞斯。你会问我:在对手领先三球的优势下,五分钟的时间能做什么呢?可以做到这些。好好看着他吧!
  
  
  
  红魔队的球迷们都愣住了:他们以为胜券在握,可是……深蓝队的球迷们全都站起来,声嘶力竭地喊着:“再来一个!加油小伙子们!再来一个!”
  锅锅在这样的喧闹中依旧呼呼大睡。
  蓝色小伙子们又开始进攻。小红魔们这时已经完全糊涂了,他们害怕战平。在两粒进球之后,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托米。
  裁判告知大家,在点球之后比赛结束。所以,如果深蓝队点球能进的话,就意味着他们要继续进行加时赛;如果点球不进,红魔队将会赢得决赛,获得联赛冠军。谁有勇气来主罚这个点球呢?这个价值一个赛季的点球?你敢吗?
  看台上,经历了热情的呼喊和失望之后,沉默降临了。足球场上,深蓝队的小伙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大家一起看着托米。托米拿起球,朝罚球点走去。
  大家的心都剧烈地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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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一支新球队(1)
托米点球踢得很好,他用一个假动作晃了一下,骗开守门员,守门员扑向了另一侧。他的射门角度非常偏,势不可当。只是缺了那么一点点的运气:球击到球门立柱上,然后被弹到另一个立柱上,最后弹出了球门!倒霉的足球划过了整个球门线,可就是没进!
  裁判吹响了比赛终场的哨音。红魔们获得了冠军,球员们在中场上抱成一团,他们的球迷从看台上跑下来,同他们一起庆祝着胜利。他们的教练正把矿泉水当香槟使,往他的小冠军们身上喷洒着。
  当看到球弹到第二个立柱并飞出去时,托米就感到双腿软绵绵的,好像一个拳击手在比赛场上挨了狠狠的一拳。他任由自己跪在地上。
  他是那么肯定,球会进入网内,以前他从没罚失过一个点球。然而,残酷的事实就是:再见了,冠军……
  他真想哭。
  同伴们走近他,拍拍他的肩膀。萨维利奥把他扶起来,对他说:“没事,不是你的错。相反,没有你的进球,我们会更丢脸……”
  妈妈掸掉他膝盖上的土,对他微笑着。他们会等回家后再交流的,她知道,在这一刻,最好什么也不对他说。深蓝队的教练沃尔特如果能闭嘴的话,那就是识时务者了,然而,他却质问托米:“你怎么能在下半场这个决定性的点球上失误呢?”
  蘑菇先生就像他的猫咪锅锅一样,属于那种安静类型的。你可以看到他那张总是很快乐的脸。如果一个人出去溜达,他还会带着木勺子,头上顶着一个白色蘑菇帽,那就意味着,他从不缺乏寻开心的愿望。但教练的那些话让他有点窝火。事实上,他正捋着左边的小胡子说道:“教练员先生,您怎么可以把托米这样优秀的球员,留在板凳上这么久呢?”
  沃尔特转过脸,带着嘲弄的微笑看着厨师:“一看您的帽子,我就知道您对足球不内行……”
  “从您怎么指导这场决赛来看,我只能说,您对足球一点也不懂。” 蘑菇先生反驳道。
  沃尔特激动起来,从钱包里掏出一张足球明星贴纸卡,照片上是一个前锋:“这是几年前的我,我踢过乙级联赛。”
  厨师也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照片:“我也踢过乙级联赛,这是我和老队友的照片,也许你能认出他是谁……”
  沃尔特看了一下照片,吃了一惊:“米盖尔·普拉蒂尼?”
  蘑菇先生把钱包重新放回口袋:“是啊,足球历史上最伟大的球员之一。您也应该认识另外一位法国名人,近代奥林匹克运动创始人皮埃尔·德·顾拜旦,他一直强调:‘参与比取胜更重要。’但很明显您不知道他,从您今天把四个孩子留在板凳上,最终只派托米在场上踢了五分钟这件事上就能看出来。”
  教练回答:“那些孩子在联赛过程中都上过场踢过球,在决赛里我要把最优秀的放在场上,这样我们才有获胜的最大可能。而且,如果我们能战胜红魔队,替补队员也会很高兴的。”
  “您错了。”一位戴小白帽的夫人加入了谈话,很可能她是一个替补队员的妈妈。“我儿子宁可输掉球赛,但至少可以获得上场踢球的机会,这样他才感觉在队里是有用的。”她的表情很凶,就像正在市场上讨价还价。
  “这位夫人说得对。”蘑菇先生赞扬道,“教练给他的队员们的第一个建议就应该是:你们要玩得尽兴!因为谁一旦玩得尽兴,谁就永远不会输。”
  几乎所有深蓝队球员的父母都聚集在厨师和教练的周围。

三   一支新球队(2)
萨维利奥的父亲接着厨师的话说:“如果能让替补队员上场踢球的话,他们会带来更朝气蓬勃的气势,我们就有可能赢球……”
  “所有这些事都需要证明出来才知道。”教练厌烦地回答。
  “我觉得,托米的进球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他就是曾被留在板凳上的替补队员,他可不是您的儿子劳瑞斯。”戴小白帽的夫人泼辣地反驳说。
  沃尔特摊开双手:“ 无论如何,如果你们能找到更好的教练,我就不管了。”
  萨维利奥的父亲接着说:“不是‘更好的’,是一个更懂足球,让我们的孩子能好好玩的教练,而不是只关心排名的教练。我会和其他家长谈谈,然后会告知您的。”
  锅锅突然醒过来,它的毛竖起来,发出低吼,露出了尖尖的小牙。
  厨师抚摸着自己的猫:“亲爱的教练,我觉得,连我的猫都不喜欢您……”
  大家都笑了。沃尔特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向更衣室,他生气了。
  家长们各自散去。
  加斯东·蘑菇向托米伸出手:“祝贺你,小普拉蒂尼,你踢得棒极了。第一个进球太精彩了。太棒了!现在你快去洗个澡吧。”
  托米握了一下厨师的手,笑了,由于疲惫,他的微笑显得有些勉强。
  厨师和托米的妈妈目送着他穿过球场,追上已进入更衣室的其他同伴。
  “我必须感谢您,因为您是如此维护我的托米,真的非常感谢您刚才说的那些话。”到目前为止一直没出声的夫人说。
  托米的妈妈不喜欢在众人面前讲话。总的来说,她不喜欢讲话。也许是因为她做邮递员的缘故:她传递其他人的话语,那都是写出来的词语,是没有声音的。
  露琪亚是一位年轻温柔的妈妈。她骑自行车投递信件,尤其喜欢在冬天蹬着自行车。因为冰冷的感觉会吹进眼睛,仿佛回到了大山里——自己出生的故乡,那里总是静悄悄的。她实在无法理解,她的丈夫在公交系统职工组成的乐队里敲碟子,怎么都可以玩得那么高兴:那些哗啦哗啦的响声。
  “如果您真的想感谢我,”蘑菇先生回答,“我告诉您怎么做:今晚,您和您丈夫,还有托米,一起来我的餐馆吧。我现在有一个确定的想法,需要和你们谈谈。你们会是我最重要的客人。”
  露琪亚微笑着说:“感谢您的邀请,但今晚多纳托上班。如果您觉得合适的话,我们可以明天去……”
  “太好了!我明晚等你们。今天我就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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