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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宝贝,我到广州了!〃
电话里有了回应,但不是肖欣。一个女声说:〃你好,你是夏诺吧?〃
我心里纳闷,肖欣怎么不接电话,我说:〃是的,请问你是?肖欣呢?〃
那女声说:〃我是肖欣的姐姐,你现在哪里?我立即来接你?〃
我说:〃哦,我,我在火车站出口对面的一公用电话亭,最右边的一个,我站在那里等你,黑衣服,背个包,拿了把吉他,很好认。〃我心里想,这肖欣怎么不亲自来接我?
那女的说:〃好,我立即到。〃
七月的广州酷热无比,我花10元买了两凭冰冻矿泉水,却不是很冰,不过比没冰冻过的好很多,至少喝下去能让人感觉到一丝凉意。冰冻矿泉水从快要冒烟、冒火的喉咙里流淌下去,让人一阵爽朗。太阳太大,我就站到了电话亭旁边的一商贩的太阳伞下,大口大口地喝水。
4
半个多小时后,一位30来岁的美少妇走到我面前,戴着太阳镜,撑了一把伞,淡淡的眼影,轻轻的描眉,涂了一点口红。她在我面前停下来,我看见了她手指甲上绣着的花,还有她手背上绣着的一只纹路清晰的黑蝴蝶。看到美丽少妇站在我面前,好像是在看我,我也就看着她。
美丽少妇摘下眼镜来,看着我,问:〃请问,你是夏诺吗?〃
我看了看她,顿了顿,说:〃我就是,你就是肖欣的姐姐吧?〃
美丽少妇淡淡笑了笑,说:〃肖欣眼光不错,果然是帅小子。我是肖欣的妈妈的好朋友,也是肖欣的好朋友,姓陈,她都叫我姐姐,我们的感情胜过亲生。〃
我冲她笑了笑,冲她叫了声:〃陈姐好,今后请多关照。〃
她笑得更妩媚了点。她说:〃太热了,我们赶快回家吧,我车停在那边,走我们先过去。〃
我拎了东西,陈姐说帮我,我笑着拒绝。上了车,陈姐熟练地扭着方向盘,把车从拥挤的停车场开到外面的大道上,车就飞驰起来。
我看着窗外高大雄伟、富丽堂皇的建筑物在阳光里耸立着,从车的两边一闪而过,我心里一阵激动。街上行人如潮,路边绿化的鲜花妖艳地开放,翠绿的绿化树勃发出旺盛的生命力。
我喝了口水,突然想起肖欣来。我问陈姐:〃肖欣干嘛去了,怎么没看见呢?〃
陈姐开着车,说:〃天气太热,我先送你去住的地方,你洗一下,然后我带你出去吃饭。〃
我说:〃行,好的。〃
陈姐说:〃我已经把房子给你准备好了,很宽敞,很明亮,床上用品、生活用品大多都备齐了。〃
我不好意思,说:〃谢谢陈姐了,来广州给您添了不少麻烦。〃
陈姐戴着墨镜,笑了笑,说:〃跟我就别客气了,都叫我姐了。〃
很快到了住的地方,果然宽敞明亮,两室一厅。陈姐说:〃这左面一间是肖欣住的,另外一间,就是你住了。〃
我把东西收拾放好,我问陈姐:〃肖欣呢?她去哪里了?〃
陈姐说:〃赶快洗澡吧,洗刷一下,我们去旁边的川菜馆,我为你接风。〃
我听话地去洗澡,心里纳闷着,肖欣到底去哪了?陈姐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难道肖欣有新的男朋友了?难道她不想见我,还是念着过去我们的〃过节〃?难道她想和我玩捉迷藏?
我搓洗着连日来奔波疲惫的身体,感受着水流从头顶流淌下来,听着溅落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我的心乱如麻。
5
洗完澡,我一身便装,跟陈姐去了川菜馆。我随便点了几个菜。
陈姐说她也是四川人,只是很久以前就来了广州,结婚,离婚,现在和肖欣的妈妈在几家电子厂有点股份,平时就经营着一个酒吧,没事就到处旅游,挺惬意的。
陈姐很是豪爽,有四川女人的味道,吃饭的时候,她叫了啤酒,和我碰杯,一副巾帼不让须眉的样子。几杯下去,她的眼神就有点恍惚了。我看她那样子,忙说:〃陈姐,我们就不喝了,你还开车呢,我们等下还去找肖欣玩呀。〃
陈姐看着我,看了会儿,然后端起了还剩的半杯啤酒,倒进嘴巴里。她吃了口菜,喝了一口酒,动作很慢。半晌,她看着我,说:〃夏诺,有个事情,我现在得告诉年,关于肖欣的,不过,你得有思想准备。〃
我一听是关于肖欣,就激动起来,到广州后一直没见到她,很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我迫切地说:〃恩,恩,我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你说吧。〃
陈姐又看了我一眼,埋头又喝了一口酒,不说话。我有点急了,问:〃是不是肖欣不喜欢我了?是不是她要结婚了,新郎不是我?是不是她妈妈把她抓回贵阳了?〃
陈姐摇头,一会儿后,她说:〃肖欣,走了,永远走了。〃
我一听,脑袋嗡地一声,心里有不祥的预感。心中惊疑:〃走了?〃
〃是的,永远走了,她没能再见到你。〃陈姐说。
我感觉到了自己呼吸的急促和喉头里涌动的痰,伸着头,不敢相信陈姐说的是真的。我问陈姐:〃她走了,什么时候走的,她去哪了?〃我希望着陈姐说的〃走〃不是其他的残酷的字眼。
陈姐问我要了支烟,点燃,吸了一口,说:〃她死了,车祸。〃我脑袋开始嗡嗡作响,像汽车马达一样轰鸣,我就要哭出声来。我呆坐在椅子上,周围好像静悄悄的,世界似乎已经凝固。
陈姐又吸了口烟,接着说:〃就是十天前,她为了救一个小男孩,被车撞倒了,当时就送去了医院,但医生回天乏术。〃陈姐的鼻子被什么堵住了,和我的一样。陈姐说:〃她要离开的时候,告诉我,说她的存折里八万多元存款,密码是她生日,叫我全部给你,要你坚持做音乐,让你要有出头之日。〃
我想说什么,可是说不出来,我的鼻子已经被完全堵住了。我张大嘴巴,急促地呼吸,感觉心里有股热乎乎的东西,好像要从鼻子、嘴巴里涌出来,却又涌不出来,就从眼睛里涌出来了。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我从座位上站起来,带翻了一只啤酒瓶。我跑出菜馆门,啤酒瓶在我身后一声脆响。
我疯狂地在大街上奔跑起来,我想甩掉陈姐刚才讲的这个故事,我希望她说的不是真的,我希望这只是个噩梦而已,我想让自己从噩梦中醒来,想看到肖欣就在某条街上等着我。
我跑得累了,就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我找不到路,也不知道是哪里,更不知道走下去会是哪里。我只知道不停地走,一路走下去,只要能离开这个噩梦,离开这个伤心的事实。
我走到了一个广场上,上面稀疏有些人在散步,我到了一块草坪上,躺倒下来,透过高楼的缝隙看着天空。天空中没有星星,一只也没有,黑得让人心里隐隐作痛。
我疯狂地想着肖欣,想着她的笑,她的温柔,她的厨艺,她的柔和的声音。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肖欣没有离开,她只是去了外地,一段时间就会回来。她只是去旅游,玩高兴了,就会回来见我。
后来,我困得不行,睡着了,我梦见肖欣跑到我身边,大叫着〃我找到夏诺了,我找到夏诺了〃,然后扑倒我的身上,紧紧抱着我。我看见是肖欣,欣喜地去抱她,然而我面前却什么也没有了,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我身上冰冷,不禁打了个寒战……
半夜,我惊醒过来。夜风吹到我的身上,冷。我摸了摸手臂,冰。广场上一片寂静,只有远处的大街上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
我站起来,离开广场,恍恍惚惚地在冷清的大街上飘荡。
6
我找着了一个昼夜营业的小店,找了公用电话,给陈姐打电话,她焦急得要死,她问了我所在的位置,开车来接我。
一个小时后,陈姐终于找到了我。她说:〃夏诺,你老大不小的,怎么这样跑了呢,你才来广州,哪里都不熟悉,我担心死了。〃
我看着前面,发呆,一言不发。陈姐看了看我,然后没再说话。车里死气沉沉,大家都沉默着。到了住的地方,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埋着头。又是一阵沉默,半晌后,陈姐说:〃好好休息吧,你已经很懂事了,知道怎么做的,明天我带你去看肖欣的新家,然后你稍微休息几天,我就带你到处看看,走走,然后你去我的酒吧唱歌,做你的音乐,广州不比北京差,机会很大的,你就安心在这里发展,我也好完成肖欣交代给我的事情。〃
陈姐说完后,就走向肖欣住的房间,进门去,一会儿出来,她说:〃这是肖欣的房间,里面的都是她的东西,我没有动,我也没让她母亲动,你也可看看。我先在这里躺会儿,明天起床了我们出去到处走走。〃
陈姐进了肖欣生前的房间。我埋头,拿出烟,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头装满了烟灰缸,烟灰散落了一地。
我眼睛生疼,鼻子不通,我进了无数次洗手间,用冷水淋湿头发,冲洗脸部。后来,我躺到床上,拿出肖欣的照片,看到她笑得很灿烂,阳光从她背后穿过来,映亮了她的半边脸。我的眼泪不小心就下来了,滴到了她的脸上。
她笑得更加灿烂了,我眼泪就一滴一滴地流到了照片上。
照片湿润了,肖欣模糊了,景物远去了,一切都好像没有了。
7
第二天中午,我从迷糊中醒来。我不想起床,屋外也没有动静。
懒懒地躺了半天后,我起来去洗手间,客厅里空荡荡的,见肖欣那房间门开着,我去门口看,陈姐已经不再了。
我走进肖欣的屋子,里面是一张床,绿色的毯子,绿色的被子,淡黄色的枕头,铺得整整齐齐,好像她刚刚才起床;一个大衣柜,里面放着肖欣穿的衣服,红的,绿是,黄的,艳丽的,温柔的,好像是她才脱下来的;一台电脑,白色的键盘,黑色的鼠标,米色的显示器,好像肖欣爱使用过;还有一个闹钟,好像才响过,催促肖欣起床;一个梳妆台,上面有摆得整齐的化妆品,好像肖欣才在那里做着化妆过;还有门边的凉鞋、皮鞋、拖鞋,白色的,红色的,黄色的,好像是肖欣才换下来的。
我在肖欣的屋子里缓慢地走了一圈,整个屋子里都是她的气息,她喜欢用的香水,她喜欢的颜色的衣服,她喜欢用的唇彩,她喜欢用的眼影……它们一一错落有致地呈现在我面前。
我的鼻子又有些堵了,眼睛有点模糊。
我呆呆地站在房间里,脑子里一片空白,呆呆地看着房间里的一切。
屋外想起了开门的声音,陈姐走了进来。看着我在房间里,她就退了出去。
我在房子里呆着,后来我坐在了肖欣的床上,手指触及那柔软温顺的毯子和被子,心也开始柔软了。
我躺在肖欣的床上,浑身柔软。
那一刻,我想永远躺在床上,闻着肖欣的气息,感受着她曾经留下来的温暖,和它们融合,和它们组合成一个肖欣,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的眼睛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许久后,陈姐回来了,叫我吃饭。她说早上起来迟了,才去把早餐、午餐一并买回来,她要我保重身体,人是铁,饭是钢。
我没有答话。不一会儿,陈姐又叫我吃饭,我没说话,也没动。陈姐走进来拉我,我挣扎着不出去。
陈姐自己吃完了饭,然后叫我,说去看肖欣,我才走进洗手间洗脸,简单洗刷一下,跟着她出门。
我们上了车,一路往公墓而去。
8
我看到了肖欣,她的照片。她像张琳一样,住在新建的崭新的石屋子里,屋子面前摆着鲜花、燃烧过的纸钱、水果、残留的香烛。
我站在肖欣的面前,买了我喜欢的百合花,买了她喜欢的水竹,我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放在肖欣的面前。
我点燃纸钱和香烛,然后静静地看着肖欣的微笑。她笑地多么安静,多么坦然,多么明朗。我看着她笑,纸钱的烟就扑进了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就涩得闭了起来,逐渐湿润。
陈姐站在我身后,一言不发,我也没有说话。风吹过来,吹走了刚刚烧过的纸钱灰,吹灭了蜡烛,鲜花在风中瑟瑟发抖。
天黑了,我还在那里站着。
陈姐拉我走,我不走。她的车停在不远的路边,她已经回到了车里。
晚风吹得更加萧瑟,风从身边吹过,挂在树枝、草丛里,簌簌地响。身处这个陌生的地方,我突然感到了无限孤独,看着面前的肖欣,想着去年离开的张琳,我无限悲伤。
我的鼻子又不整齐地堵了,眼睛也被风吹得疼了。
天上的星星亮了,远处的灯火亮了。
陈姐摁喇叭,催促我赶快走。我没有理她,她就下车过来拉我。我不走,她就发了脾气,说我都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