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雨峰建议齐悦去报案,齐悦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
伤愈后,齐悦重新回到自己辛苦的生活中,这场意外似乎对他没有什么影响,至少从他平静的神色上可以这样认为。
校园的蝶湖边有很多高大的榕树,榕树在夏天结一种淡黄色颗粒状的小果子,看上去好象晶莹的泪珠。到了深秋,那些“泪珠”扑簌簌地落下来,仿佛有了悲伤的心绪。
一阵风吹过,榕树密匝匝的枝叶沙沙地响个不停,无数淡黄色的果子落在了齐悦身上,也落在倩雯身上。
倩雯背靠着一株粗大的榕树,那凝视着齐悦的目光里充满了哀伤。
“你就真的,真的不能原谅我?”她的声音微弱而断续。
齐悦木然地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沉默无语。
他是被陶雨峰骗到这儿来的。吃过午饭,雨峰说想和他一起去蝶湖边散散步,等俩个人走到这里时雨峰却意味深长地笑一笑,然后快速地跑开了。
齐悦一转脸看到了早已等候在这里的许倩雯。
好长一段的沉寂之后,倩雯慢慢将目光从齐悦的脸上移开去。
“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真正爱过我?”她的声音里含着一种苦痛的凄楚。
齐悦的喉头艰难地嚅动了一下,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你连一个字都不屑跟我说吗?”倩雯开始哽噎。
“我想,我是不适合你的。”齐悦的嗓音干涩得象一个多年不曾开口的人。
“呵呵,你善于词令了,为什么不直截了当地说我不适合你呢?!”倩雯的泪涌了出来。
齐悦低下了头。
“我今生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那样执着地爱你……”
说完,倩雯双手掩面,哭着跑出了树林。
望着女孩远去的背影,齐悦的心痛苦地抽搐了一下,刹那间他有过一种想追上去的冲动。他想:也许我最终能说服自己,重新燃起对倩雯的爱,如果这种爱的确存在过的话。
但最终,齐悦什么都没有做。两颗酸涩的泪缓缓地从他的眼角渗了出来……
那是2005年最后的一个周末。
从昨天夜里起蒙蒙的细雨就笼罩了整座城市。在这里,冬天是雨的季节。
齐悦是凌晨三点才回来的。周末麦当劳的生意特别好,他从傍晚足足忙到清晨,片刻也不曾停歇。
早上,齐悦还沉睡在酣畅的梦乡里。忽然,一只有力的大手摇醒了他。
朦胧中齐悦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揉了揉困顿的眼睛,好半天他终于认出站在面前的是学校卡拉OK厅的胡老板。
过去和倩雯在一起时,礼拜天他们常上胡老板那儿唱歌。渐渐地齐悦同胡老板也成了半熟脸。上个月他还去找过姓胡的,问他需不需要服务生。当时胡老板说不需要。
“齐悦,你这阵子忙于勤工俭学,是不是?”胡老板问。
齐悦一边穿衣服一边点头。
“那胡哥给你推荐一份好工作。”
齐悦的眼里闪出了光芒。
“我一个朋友的女儿想学画画,让我帮着给物色个好老师,一周去三次,每次付一百元……”
听了这话齐悦顿时兴奋起来。他跳下床,忙着给胡老板让座。
“不坐了,我先去给朋友回个话,说妥了再找你。”胡老板说着便往外走。
吃过午饭 ,胡老板又找到了齐悦:
“我跟朋友都说好了,咱们今晚先在皇冠见个面。”
齐悦是在皇冠酒店底楼的餐厅里见到那个人的。
那人四十左右,体态微胖,,穿一身考就的黑色西服。他自称姓李,对齐悦很热情。
没说上几句李先生就拉着齐悦来到了餐桌旁。
餐桌旁另外还有两个三十出头的男子。他们见了齐悦都很客气。
李先生介绍说这俩位都是自己生意上的伙伴,今晚约在一起谈业务。现在凑巧与齐悦碰上了,索性大家一起吃顿便饭。
齐悦推辞不过,只好坐下来。
菜肴上来后,李先生和他的朋友们热情地向齐悦劝酒。
齐悦说自己不会喝酒,李先生却仍旧劝个不停:
“一个大男人不会喝酒怎么行?今天我是替我的女儿向她的老师敬一杯,这个面子你无论如何要给的!”
那俩个朋友也在旁边帮腔。
齐悦拗不过,只得硬着头皮干了那杯白酒。
没过几分钟,齐悦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拿着筷子的手也变得不听使唤……他不断地揉眼睛,努力想让自己保持清醒,但一切都是徒劳。
“小齐你醉了,先到我房间里歇一会儿吧。”李先生向那俩个朋友使了个眼色。
那俩个男人立刻站起来,一左一右架着齐悦上了七楼的包房。
七楼的包房里,一个妖艳的女人正等候着。
俩个男人几乎是把齐悦推进去的,房门随后悄无声息地关上。
那个已脱得*的女人上来一把抱住了齐悦。
齐悦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努力地推搡,挣扎,然而身上却连半点力气也没有……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自己的衣服被一件件剥去,最后,那个热烘烘的酮体蛇一般地紧紧缠住了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间的门“砰”的一声被踢开,几个穿制服的警察闯了进来。
皇冠酒店的大门外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不是抓赌就是扫黄。”几个看客这样揣测着。
“来啦 ,来啦,抓出来啦!”挤在最靠近门廊的那个男人兴奋地通报。
衣衫不整、神情呆滞的齐悦是被俩个警察架着拖出来的。在后面,那个披头散发的年青女人双手掩面紧紧相随。
警车拉着刺耳的警笛绝尘而去,把一片沸沸扬扬的惊叹留给了瞠目结舌的观众们。
“皇冠”大门的左侧,在一片黑森森的阴影里停着一辆银色的奥迪。
透过开着刮雨器的挡风玻璃,方志伟那双满含怨愤的眼睛正兴灾乐祸地注视着前面发生的一切……
一份勒令退学的通知书摆在面前。
脸色惨白、目光呆滞的齐悦没有哭,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第九章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但齐悦已感觉不到身上的湿冷。
他提着一只皮箱,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午夜空旷的街头。两旁稀稀落落的霓虹灯在迷蒙的雨雾中变幻着光怪陆离的色彩,看上去犹如一双双鬼魅的眼睛。
去年,齐悦也是提住这只皮箱来到这座南国的海滨城市,那时候他的心里满怀了对于前途美好的憧憬……但现在呢?除去绝望,他什么都没有了。
不知不觉中齐悦来到了江畔。
除了偶尔驶过的几辆开着远光灯的汽车,整座湿漉漉的大桥上空无一人。
他孤独地倚在栏杆上,低头看脚下滔滔的江水。
江面黑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细雨如飞的周遭只有风声和汩汩的水声……
齐悦仰起头看那高高的天空,天空也是黑蒙蒙的。
一道道冰冷的液体在他的脸上纵横交错,他的嘴角忽尔浮起一丝惨淡的笑。
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吧,让所有的爱恨从此归于虚无 …
齐悦缓缓地将双手撑在栏杆上,他要把这十九年来全部的苦难统统投入这波滔汹涌的江水中,把它们融化在无边的夜色里……
一阵强劲的冷风,夹带着更加密急的雨点吹在脸上,他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模糊而混乱的意识刹那间被唤醒了……
那俩个摩托车打手狰狞的面目、胡老板鬼鬼祟祟的身影,还有那个李先生诡谲的笑脸都一一浮现在眼前,他们变幻着,重叠着在他周围飞舞……
这显然是一个精心策划的圈套,是一场针对他的有预谋的陷害!齐悦似乎隐约地听到了谋害者兴灾乐祸的窃笑……
他身体里那些柔软的情素渐渐沉了下去,一股悲愤的热血迅速涌了上来……不,不!他不能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死去,不能!!他要弄个明白,要把躲在幕后的那只黑手抓出来,他要复仇,要跟他们同归于尽!
当气温降至零度以下,液态的水就凝固成了坚硬的冰;当锋利的屠刀驾在脖子上时,再柔顺的羔羊也会拼命挣扎。此刻,在这个一向性情温和、思想单纯的少年心中,灼灼的仇恨的火焰正熊熊燃烧,他身上的每一根神经,每一寸肌肤都绷紧了,他的拳头渐渐握起来……
透过那冰凉的泪水,透过灰蒙蒙的雨雾,在幽暗的夜色深处,齐悦慢慢看见了一片血样的殷红……
。 想看书来
第十章
倩雯或许可以认同地球将在明天爆炸,但要她相信齐悦会去嫖娼却万万不能,这简直象天方夜谈。然而齐悦被校方开除这一事实又分明告诉她:那一切都是真的!她震惊、惶惑,更感到痛苦。
齐悦已不再爱自己,即使在梦中,倩雯也无法回避这残酷的事实,但她还是抑制不住对那个男孩一往情深的爱。她无法将那些与齐悦牵手走过的日子轻易释怀,无法淡忘那双澄澈、明亮的眼睛,无法把那清纯、富有朝气的微笑不留痕迹地从记忆深处抹去……那一次次甜蜜、深情的拥吻更是令她久久不能割舍。
在内心深处,倩雯仍一厢情愿地爱着齐悦。
现在,她为他忧虑,为他难过。就算是一个关系普通的同学,看着齐悦落到如此的境地,恐怕也会替他惋惜吧。
齐悦出事的这几天倩雯正在家里休病假。她患了重感冒,发烧得厉害,这一方面是由于忽冷忽热的天气,更主要的还是因为恶劣的心绪。
方志伟天天来看她,每回手里总捧着一大束鲜红的玫瑰。他的情绪似乎格外地好。
依偎在倩雯身边时,志伟常常深情地喃喃自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等倩雯回到学校,齐悦已经离开了那儿。
齐悦悄悄隐在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树后,
隔着并不宽阔的马路,那一片青色的爬满长春腾的围墙又映入了眼帘。一栋栋若隐若现的教学楼,郁郁葱葱的榕树、凤凰树,还有围墙中间那高大、古朴的门楼,这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亲切。
三天前,他还在里面学习、生活,用勤奋和智慧憧憬着美好未来……可如今,他再也没有资格走进那围墙里去了。
齐悦默默地用手背试去流到腮边的泪,继续把目光盯在那两扇敞开的大门处。
日头渐渐偏西,从校门里出来的学生越来越多。终于,在又一股喧闹的人流中齐悦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许倩雯低着头,面色阴郁地跨出校门。
一辆银色的“奥迪”悄无声息地开上来,停在倩雯身边。一个穿西装的青年从驾驶室里钻出来,笑容可掬地上前挽住倩雯,顺手打开了另一侧驾驶室的门。
“奥迪”在校门口转了个弯,随后朝着市区的方向扬长而去。
齐悦听到了自己牙关紧咬的声音,他全身的血液都在剧烈地奔涌着……
他终于恍然大悟,那些隐约、模糊的疑点顿时被清晰、准确地串联在了一起……哦,原来如此!
他牢牢地记住了那张略显苍白、瘦削的脸,记住了那个5位数的车牌号。
倩雯从未向齐悦提及方志伟。齐悦对女友的过去也很少问津,所以,过去齐悦对这个瘦瘦高高的青年一无所知。但现在,他知道了,他明白自己下一步该干些什么。
市总工会大厦的右侧有两排用玻璃钢搭成的小商品零售摊位,这儿出售的东西通常质次价廉,有些还是无法公开叫卖的黑货。所以,来此光顾的并非全是捡便宜的。
齐悦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来到一处专卖刀具的摊位前。
不足十平敉的亭子间里挂满了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刀。坐在门口的老板是一个四十出头,矮壮、精明的男人,他见来了顾客,忙热情地凑了上来。
“你这儿有特别锋利的折刀吗?”齐悦的声调平静而呆板。
“有啊,有啊,”老板满脸堆笑,麻利地从右侧的墙上取下几把带鞘的折刀,“这些都是很锋利的。”
齐悦没有伸手去接,轻轻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些玩意除了削苹果、切西瓜之外做不成别的什么。
“你的意思是……”老板那双嵌在肉里的小眼睛快速地转动着。
我要一把真正锋利的刀。“
“哦,“老板会心地点点头,然后故作神秘地四下里瞅瞅,随后悄悄扯了扯齐悦的衣袖。
齐悦绕开那些横七竖八的箱子走了进去。
老板鬼鬼祟祟地从一只搁在角落的木箱里摸出两把硬木鞘的弹簧刀,塞给齐悦,压低了嗓音:“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