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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经委顿成这个样子了。眼神却还晶亮有神,证明心还清澈吧?”男巫又说话了,“怪不得阿德斯大人这样喜欢你,宁愿气得内伤,远离你所在之地,也没有杀了你。照他地脾气,背叛他的人只有以血来偿还。可是他没有,这足以说明什么了。从这个角度看,你应该感谢我,心隐藏得如此之深的人。却被一件小事而证明出真感情来,不值得庆幸吗?唉,你这个人还真是有福气呀。”
“你把这些全告诉我干什么?要杀了我。所以没必要隐瞒,要我死个明白吗?”孤儿用尽力量才完整而大声的说出这句话,“那你来吧!我相信诸神存在,他们一定不会饶过你!”
“盈禄伯爵小姐真聪明,连我都有点喜欢你了呢。”男巫嘎嘎的笑,再搭配着他的黑衣服,看起来真的和乌鸦一样。“本来我的主人说不要你死,还要利用你,可他现在改主意了。他想让你死,但是要死得痛苦,不能太痛快,所以我不会直接杀了你的。我来,只是要告诉你所有的事情,让你感到伤心,顺便再告诉你一声。你地死期临近,而且可能会做为娼妓死去。这是我主人的特殊要求。哈哈。很可怕是不是?可是他太憎恨你了,不肯饶过你。当你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你会被送给几个男人。当然啦,你目前地模样也不是什么四大美人之一了,那些男人也只好将就些。”
他说着蹲了下来,似乎要细细欣赏孤儿的惨状,“啊,对了对了,你有可能自尽,我的主人不喜欢这样,可我会
乐,所以,也随你吧。不过嘛,我看你的样子也坚了,那我就先走了,亲爱的伯爵小姐,我这个人简直善良的没有原则,因为我给你选择死亡方式的权利。”
他说着抛出了一记飞吻,“明天我再来看你,但愿你神智还能清醒。”说完,他又恶意地欣赏了一阵孤儿的愤怒和绝望,之后哈哈笑着转身离去。
孤儿呆在那儿,不明白是什么样的仇恨让雇佣男巫的人这么恨她。
想来想去,她不觉得她在大陆经商七年间,很深的得罪过某个很有权势的人,能用得动男巫的人一定不是等闲之辈。其实她倒觉得她笼络了不少人,那么恨她的人和阿德斯有关吗?或者是和她的钱有关?
钱?男人?其实没有一样是她真正拥有地,可今天她却要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感觉上,那个幕后人更像个女人,毕竟不在乎她地生死,却非要她变为娼妓,应该是妒忌地女人想要的结果,也只有妒忌地女人才做得出来。
这样恨她,要在女性的尊严上伤害她,为钱的可能性小些,现在想一想,居然有九成笃定是为了阿德斯,非常可能是为了“爱情”。
那个人了解阿德斯,又妒忌阿德斯对她的好,所以才想出这样下流残忍的计策吧?可是听男巫说那人要利用她,又是为了什么?那个人会不会是阿德斯曾经的情人,后来又分手了的?
孤儿肯定那幕后女人不是阿德斯现在爱的,因为如果他们关系够亲近的话,那人就没必要在妒恨之下伤害她,而如果是不认识的人,也没有这么强烈的恨意和深深的了解。
这一切,原来是阿德斯的过去,那鲜为人知的过去引发的。
可是她好冤枉,那个冷酷的男人从没有说过爱她,甚至连一点爱意表达也没有,虽然他对她确实生死相许,但那也许是为了佣兵之王的承诺。她不确定,她真的不敢确定什么,除非他对她说出“爱”字,而现在他对她来讲,还是个遥远未知的谜。
可是阿德斯被封印了八百年,那个女人也有这么大年纪了吗?她和阿德斯的被封印有关吗?和阿德斯被她挖出来有关吗?那个女人为什么这么做?又为什么选择她做为挖出阿德斯的人?不会是只有她才能解除封印吧?可是她不记得自己有这个能力呀!
还有,这和她的家族使命有关吗?从那男巫刚才的话来判断,他可以变化成任何人,非魔力深厚的人不能发现。那么,她一直苦寻而未果的零人罗兰特,那个骗她去鬼影森林,挖出阿德斯的人,也是男巫变的吗?这不就是说,最近发生的事,都是一个爱着或者恨着阿德斯的幕后女人所做?
被折磨得半死不活,可当男巫走后,孤儿的脑筋却异常活跃,一连串的问题都冒了出来。似乎一直以来,围绕在她身边的谜已经出现,只等着她抓住一个最隐密也是最关键的线索,然后就真相大白。可是那线索仿佛在一片浓雾中若隐若现,她抓不住。
第三卷 第十二章 这不是阴谋吧?
过了一会儿,水牢的铁门再度被打开了。
孤儿以为男巫又来观赏她的惨状,奋力抬起头怒视前方,却发现进来的人是扎布。不过他不是趾高气扬的样子,而是看来有点惊慌,东张西望的,似乎怕被人发现他来。
“伯爵小姐?”从光明处进入黑暗的水牢,他一时不能视物,只试探的喊了一声,奇怪的,孤儿感觉他有点焦虑。
“公爵大人,我没有如您的意,还没死呢!”孤儿冷冷的道。
扎布吓了一跳,循声望来,但视线茫然的在水牢中搜寻,好半天才聚焦。这让孤儿感到奇怪,因为这里虽大,扎布却是亲眼看着她被铐住的,不可能不知道她在哪儿。要说他是装出来的,怎么可能装这么像?而且这么做有必要吗?
除非他是恶趣味。
“诸神,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一个伯爵小姐,一个姑娘!”他终于发现了我,震惊得无以复加,我也疑惑得无以复加。
他做的恶,为什么到头来却摆出这么痛惜的神情,可怎么看,他的样子也不像作伪,难道他真的精神分裂,或者是被男巫下了什么魔毒吗?仔细想想,他精神分裂的可能性大些,毕竟男巫对她讲了那么多事,似乎想炫耀一切,却独独没提扎布,这在逻辑上说不通。
不知为什么,孤儿在这一刻突然想起好莱坞电影《一个头两个大》。金凯瑞演地,里面的主角就是患什么非控制性人格分裂躁狂症,一个肉体,却一会儿是个善良胆小的好人,谁都可以欺侮,一会儿是惹事生非的坏蛋。但如果扎布也是这样,恶时的他简直不是人,连当坏蛋也不配了。
“你想干什么?明明是你这样伤害我,还装什么蒜?”不管他是不是精神有问题,孤儿都非常愤怒。
扎布站在那儿。嘴唇动了好几动,快步走到门边,却又折了回来。
孤儿瞪着他,不知道他又耍什么花样,就见他似乎很犹豫、很为难,最后脸上露出绝然的神色,扑通一下跳下水来。
“我来救你!”他说。
水的温度和肮脏度令他入水后连连低声惊叫,“他不是人!他不是人!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位可爱的贵族小姐,就是为了几张画。这太卑鄙了,我无法再忍受!”他絮絮叨叨。孤儿莫名其妙。
“我没有钥匙,怎么救你!”走到孤儿身前时,扎布发出一声绝望的叫喊。
“你如果有力气。可以试着掰开铐在我手上的铁环看看。”孤儿冷漠而狐疑地说。
如果现在的这个是善良的扎布,那么他使出吃奶的劲,应该可以拉开铁环,因为那已经让她用魔法刺磨得很脆弱了,现在好像一层扭曲的薄铁,只可惜她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远,却再也没有力气迈出这一步。
而如果他是假装来消谴她的。那么也无所谓,因为她终于明白,她凭自己是逃不掉的,就算甩了这手铐,她怕也走不到岸边,就算能爬上去,也通不过外面的层层关卡。
一切,听天由命,实在不行。唯死而已。
扎布明显愣了一下,显得有些为难。可最终却咬牙切齿的扑过来。死命拉住那铁环,虽然在看到孤儿的伤口时惊叫了一声。但当他发现铁环已经非常薄,就用尽力气去掰。
他地力量真的很弱,扭曲到这种程度的铁器,阿德斯一指就能掰开,可他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直到白胖地手上血迹斑斑,孤儿都感到没希望的时候才让她的一只手得到解放,接着是第二只。
“伯爵小姐
怎么弄薄这铁环的?”扎布很惊讶。
孤儿不理他。
而随着铁链落水的声音,失了这禁锢的孤儿同时也失了支撑,向前便倒,被扎布一把抱住。
“放开我,混蛋!”孤儿大骂。
扎布显得很为难,“不是一下,我身体,转过身去,把孤儿背到背上,艰难无比的向岸边走。
孤儿的疑惑加深了,不知扎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当真是变回那个善良的扎布,现在要救她出去?还是又有什么阴谋诡计,等着来折磨她?
但她不说话,只看着,几乎带着一种心灰意冷的态度任一切发生,如果他是要找男人来侮辱她,她可以立即用腕上的尖刺划破自己的喉咙。
“我扶你上去,您也用点力,我一个人到了岸边,用力把孤儿往岸上托。
孤儿这时候什么也不想了,奋力离开这肮脏地、泡了她好几天的水,坐到实地上地时候,她感觉屁股和腿针刺一样地疼,稍稍掀起裙子一看,双腿肿胀不堪,好像碰一碰就会溃烂,然后就脱离身体似的。
她地眼泪夺眶而出,自从被关以来,头一次为自己哭泣。不会瘫痪的吧?会不会从此腿就变得坑坑洼洼的难看?这样就算被救出去,再见到阿德斯,他也会讨厌丑陋的自己吧?
“别提心。”扎布笨拙的也爬上来,“我今天早上才听说您给关到水牢里好几天,连忙来救您。我带着我们司文家特制的花草药膏,外敷内服,对消除水肿,保护皮肤特别有利。”
“难道你经常把一个泡在这脏水里伤害,然后再救他们?”孤儿言词犀利,讽刺和轻蔑意味浓厚。
扎布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但什么也没说,只尴尬的搓搓手,“不管您多讨厌我,亲爱的伯爵小姐,再相信我这一次,跟我走,我听说这件可怕的事后已经做了安排,现在咱们动作快一点,您和您的手下是可以成功逃走的。但是我没时间解释,我请求您,一定再信我最后一回。”
孤儿疑惑的望着他。为什么他总“说听说这件事后”呢?这明明是他做的。难道他精神分裂后不知道另一个自己做了什么恶吗?
不过她的情况也不可能再糟糕了,就算他是假装,且看他耍什么花样再说。
于是她伸出手,“我走不了路,你得背我。”这样的话,就算他耍花招,离她那么近,她也可以用魔法刺当武器来威胁他。而且扎布肯背她,把背上的大片漏洞暴露给她,说明他要帮她逃走的心意更真实些。
扎布想也没想,抓着孤儿的手腕,把她背了起来。
孤儿手腕上的伤被抓之下,疼得几欲昏去,可她咬牙坚持,只是铁门外泄进的光线让她适应不了,不禁紧闭上眼睛。
感觉扎布踉踉跄跄把她背出牢房,微睁眼一看,发现外面的通道一个人也没有。
这,不是阴谋吧?她紧张起来!
第三卷 第十三章 两个扎布
儿勉力提起精神戒备着,却见扎布一路背着他,摇摇沉重的穿过一条走廊,然后摸进一个黑门中。她又疑惑又惊惧,因为那条走廊上一个守卫也没有,而那个黑门也并不是通向水牢外的,而是凹进一堵墙内,似乎是个暗道,在他们进入后就缓缓合拢,还原成大块岩石的墙面,不留一丝痕迹。
大概感觉到孤儿的不信任,扎布在累得气喘之下,轻声解释道,“这暗道是我来时打开的,守卫也是我支走的。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您离开了,这样可以争取时间。”
争取时间?什么时间?难道是怕他的另一种凶残人格回来,或者是怕被男巫发现?可是他处在善良的状态叶,不是不知道之前做过什么恶吗?
孤儿感觉他神神秘秘的,愈发不安起来。难道他疯的真的这样彻底?难道现在的他是真诚的吗?
她只觉得那个暗道慢慢伸向地下,然后又徒的爬升,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潮湿发霉的味道和远离人世的隔绝感,通道两侧的火把像鬼火一样闪耀着,似乎引领她走向地狱,然后不为人知的死去。
扎布背起她来显得更加费力,其实她才五十公斤,如果让他背个丰满的女人,还不累死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在这紧张的时刻想起这个,接着想起欧洲好多王宫贵族都是被秘密杀死在暗道里,难道扎布也要如此对她吗?
不过到了这会儿,她什么也不怕了。除死无大事,她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恐惧的,唯一的,只是不能再见到阿德斯的悲伤而已。
走了很长一段路,前方逐渐宽阔起来,而且虽然孤儿的感官很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