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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的泪水迅速蒙上眼睛,她要用力甩甩头才能再度看清他。他还是来了,这就证明他不再误会她了是不是?他那么聪明,一定是想通了这离间之计的所有关节。所以,他来救她!
之前她是多么怕他误会啊,一个人死而无憾才能平静,如果背负着天大的误会离世,心中就连最后一丝安慰也不会有。现在,她踏实了,于是她再站不住,跌倒在艾丽的怀里。
阿德斯也一眼在人群中也立即找到了孤儿的身影,她那憔悴虚弱的样子,让他的心倏的揪起,心疼迅速漫延到他的四肢百骸。他说过要保护她,不仅有对她的承诺,还有金钱的合约,可是他轻易的相信了谎言,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害成她这样,他不也是帮凶吗?
这感觉好像惊涛骇浪般溢满着他的胸口,让他的自责和愤怒倾刻间转化为雷霆之怒,恨不得血洗波光园才能平息。他举起那把著名的凶剑,一指阿布,冷森森的吐出四个字,“过来受死!”
阿布一哆嗦,下意识的看看左右,就见奥莉维娅虽然脸色白得像死人,男巫却双手抱胸,一脸好玩的神色,递了个眼色到控制毒箭的机关上。
对啊,他有杀手锏,除了他们三个人站的地方,就连那个佣兵之王也被笼罩在毒箭之下。那个佣后就算再快,还能快得过墙中的机弩吗?怕什么!他不过是吓唬人罢了,他号称死神阿德斯,其实就是个冒名顶替的,那个死神早在八百年前已经永远消失了。
有了这个认知。阿布的胆子壮了起来,一边后退一边说,“不错,今天是得有人死去,可那那绝不会是我!”说着,用力按下了机关。
一瞬间,盈禄家的人全部惊呼起来,因为就算小三三和小四四想尽了办法,还是没找到能让众人躲避毒箭的地方。小四四只是在阿布按向机关地时候,奋力扑向孤儿,把她死死护在身下。
尖锐的破空之声此起彼伏,毒箭从四面八方疾射过来,像是无数恶魔在尖叫着吞噬人的生命,带动的冷风如成千上万把刀子在飞越,在阿布兴奋得意的目光中,要奥莉维娅报复式的快乐中,在男巫挑衅性的试探中。
像一张网,笼罩着密室中的所有人,死亡之下,无人能逃脱。
可就阿布按动机关的同时,阿德斯也挥出了疾风剑,宽阔霸烈地剑身上有一丝黑气涌出,几乎在眨眼间就变成一股黑色的旋风。搅缠着、卷扭着、像一股凭地吹起的狂风在密室中鼓荡。刹那间,黑雾鼓荡到每一个空间,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蜷缩起来,躲避这似乎能摧毁一切的力量,连眼睛也睁不开。
惊恐的尖叫声。箭支中靶的噼啪声不绝响起,在目不能视物的情况下,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都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带着马刺地轻颤声,一步一步,走到了密室中央。这声音在孤儿的耳朵里是安全的感觉,可在阿布等三人耳中却是催命的符咒。
这一切都是在瞬间发生的,当黑风带起的黑雾停止。大家惊惧的看到满地狼藉,那些弩箭一支不差地全射了出来,但却在射出的一瞬间被黑风吹得卷上了半空,然后又落在地上。那些噼噼啪啪的声音正是缘于此。并没有射中一个人。
而密室中央,站着阿德斯。那男巫却不见了,只有一把金色
在他原来所在的位置上。
“阿德斯大人。”他地声音还在空中回荡缭绕,“没想到您还有残留魔法,而且这样强大,今天我甘拜下风,咱们以后再斗。不过是司文公爵大人和他的未婚妻把伯爵小姐关到水牢里,四天不给吃喝,还要找男人奸污她,您可要给伯爵小姐做主啊!哈哈——”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当阿布和奥莉维亚回过神来是,阿德斯冷冽愤怒的目光已经定在了他们身上。
“不,不是我!”阿布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一切都是男巫的主意,他说有人要对付您,只要我配合他,他就可以让我得到伯爵小姐的宝物。我只是一时贪心,并没想伤害伯爵小姐的。关水牢,找男人坏她贞洁的事全是这个女人想出的。”他一指奥莉维亚。
“不,都是公爵大人下的令,我一个女人能做什么?”着墙壁撑不住发软地双腿,死亡的感觉太近了,那佣兵之王动也没动一下,她就感觉咽喉被紧紧扼住。
阿德斯一直也没有说话,但身上却不断的散发着寒气,正当阿布和奥莉维亚可悲的互相攻击时,他忽然挥手一剑,似乎是活动活动手臂一样,而那两人却都从腰部被一斩两段。
惨叫声是那样刺耳,连孤儿都感觉到了内心地恐惧和不安。她知道遭腰斩地人会慢慢死掉,其过程痛苦无比;她也知道阿德斯是为她报仇,她不会滥好人到阻止,更何况这还能为司文家除害;她更知道虽然这是男巫狠毒的杀人灭口之计,但阿德斯就算明白也会这么做,因为这样才能消除他心中地怒火,可是听到这惨叫,她还是受不了。
“求你,阿德斯,给他们个痛快。”她的声音在一片惊呼和两种惨叫中显得那么微弱,可是阿德斯似乎听到了,所以他再挥一刀,两颗头就滚了下来。
这一对号称是贵族的卑鄙男女各成三段,以生命和鲜血来清洗了罪恶。
“还有你!”阿德斯转身,面向阿扎。
阿扎吓得尿了裤子,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一边的孤儿连忙努力站起,挡在阿扎的面前,“不要伤害他,是他救的我,你也是循此路而来的,是不是?”
“他放任别人伤害你,一样该死!”阿德斯手握疾风剑站着,眼睛中蓝色的冰焰燃烧得似乎要焚遍整个世界,而随之升腾的怒火,使他剑上的黑气再度凝聚,最后连他背上也有黑气涌现,狂风像一只野兽般盘旋在密室的顶部,就连墙壁也发出惊恐的哭泣似的。
“停手,伤害我的人已经死了。”孤儿在一边叫,发现阿德斯已经被愤怒完全控制,失去了理智一样。
“死,都得死!”他依然站在那,不停重复口中的话,“今天我要血洗波光园,灭了司文一族!”
疾风剑凌空掠下,发出开山裂石般的响声,被剑气袭到的墙壁是大块的坚硬岩石,但在一剑之下却冒出一串火星,之后现出尺深的凹槽,似乎再来这么几下,墙壁也会给砍开似的。
冤有头,债有主,他一回来,那么不可一世的阿布轻易的就被杀掉了,可是不能殃及无辜。杀,也许是阻止他幸福的根源。
第三卷 第十六章 人质
儿奋力站起,两条腿本来软得根本支撑不住的,但她信念,踉踉跄跄的向站在密室中央的阿德斯走去,扑倒在他身上。
阿德斯正在狂怒中,给人一推,立即回过了一点神,待看到怀中人是孤儿时,立即伸臂揽起她,只感觉她轻而残破,好像一片被风吹雨打过的树叶,心疼和自责更加泛滥。
是他的错,是他听信谎言,轻易跳入别人设下的陷阱,才害得她变成这个样子,万一他晚来一步,后果不是他能承受的。他想着,抱紧她的身体,让她紧紧贴着他,顾不得周围有那么多人。
孤儿借机攀上他的脖子,用力下拉,把唇印在他那双从第一天相见开始就动了她心魄的眼睛上,只感觉一股冰寒,一股灼热,搅杂在一起,很复杂和混乱的感觉。
其实她更想吻他的唇,可是他那个碍事的面巾一直阻挡着他们,薄薄一层罢了,感觉却远在千里。什么时候,他的脸才能够坦然示人?那时候,他的感情也可以表白了吧?
唇离开,看到他的眼神,混乱和疯狂似风吹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悸动,“抱我,我站不住。”尽管有些羞涩,孤儿还是软语提出要求。
阿德斯的喉头动了一下,然后艰难的说,“让你的部下先保护你,我为你报了仇就来。”
“不,已经报了仇了。”孤儿赶紧说,“伤害我的只有那两个人而已,你已经把他们砍成了六段,人死债烂,有什么仇恨也解了。”
“全体司文家族的人任你被欺侮,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所以,他们都该死。”阿德斯咬牙切齿,似乎想为孤儿身上的每一处伤都找到需要负责的人。
她是他保护的。甚至是放在心里的,怎么能容忍别人去伤害她,就连他自己,也恨不得受到处罚,仿佛要为她受到重伤,心里才能安宁。
“他们不说公道话只是因为自私,或者说自保而已。”孤儿扳正他的脸,不让他有机会重聚愤怒,“你了解贵族的德行是不是?属民们哪敢违抗他们?再者。你灭了司文一族,别人会把这笔账算在盈禄家族头上,你又不能永远待在我身边,到时候我要怎么办?”
说到这一句,多希望他反驳,说可以一直赔着她,可阿德斯转过了眼神,不与她对视,让她好失望。但转念一想,能阻止他杀人也是好事。
她看过他杀人,就是在那些忍者神龟进犯地时候,他杀起人来只能用残酷冷血来形容,砍瓜切菜一样,像一尊魔神。
那样的他,她害怕。
“你怎么找到我的?”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平息他的怒火,孤儿不断说话,其实她又累又虚弱,而周围的人也都静静的待着,守着那两具可怕的尸体。
阿德斯没说话。注意到了怀中人如此憔悴,于是盘膝于地,把孤儿抱在怀里,伸手到后腰取下一只水囊,细心的喂她喝了一点,却怕伤到她,不敢多给。他地动作那样温柔,好像力气大一点,孤儿就会受伤似的。和他高大冷酷的外表全不相衬,看得周围人惊讶万分。
而孤儿伏在他怀里,不仅感到安全,还得到了水分补充。精力恢复了一点。于是又问了一遍。
阿德斯还是不说话,只是眼神四扫。当他的目光落在阿布和奥莉维亚的尸体旁时,空气中突然爆出一朵粉色烟雾,接着小猪出现了。
孤儿吃惊得合不拢嘴,因为没想到小猪居然会隐身,可看它现在的模样不太妙,身子半侧,抖成一团。
“它一直给关在猪圈里,身上有男巫施法用的土,看来是被禁止了魔力,所以也一直被困。”阿德斯解释,“后来我潜入波光园,到处找不到你,一路上抓了不少人来问,才知道你给关在水牢。当我到达的时候,小猪正偷偷摸摸的往里潜,大概是想去救你,可奇怪地是,守卫不在牢内,而是聚在院子里休息。它看到那么多人,可能因害怕而使隐身法告破,差点让守卫杀了,幸好遇到我。”
“那么你杀了守卫?”孤儿问。
阿德斯不回答,孤儿叹了口气,因为那意味着默许,想必公爵府的院子里现在血流成河了吧?这一切。都是扎布的贪念造成的,可见一个不合格的领主,只能给家族带来灾祸。
“你又是怎么找到密室的?”她再问。
“我清理院子的时候,小猪先跑进牢里了,它看到了那个人背你走。”他一指阿扎,“是它
追你地,不过在开机关时,它有点糊涂,所以耽误了尽管如此,我坚持认为它是救你的功臣,应该受到嘉奖。”
阿德斯的话全是管理军队的口吻,令孤儿觉得好笑,而她心里却对小猪充满爱怜和感激。就是它,虽然平时懒惰、贪吃又贪睡,但在关键时刻从不会退缩,感觉像是用生命保护她一样。上次吉利尔事件是如此,这回的扎布事件又是如此。现在看它停留地位置,一定是想隐了身去咬阿布,让他按不成开关的,只可惜晚了一步,没能阻止阿布发射毒箭。
不过好在,她有阿德斯。
“小三三,快去把小猪弄过来,它是因为害怕血迹和尸体,不敢动。”孤儿吩咐一句,然后转头再问阿德斯,“詹姆他们呢?”
他犹豫了一下,“波光园山路难行,只有我一个人过来了,詹姆他们还在山口。”
孤儿吓了一跳。
这个她是知道的,进波光园的路全是陡峭的山间小道,有的地方连马也走不过来,照阿布所说,还在关口设了重兵守卫,确实是很难进入的,但她没料到阿德斯单枪匹马就闯进来了。一想到他这样不顾危险的要救自己,忍不住心中有点暖暖的感动,可他是怎么潜进来地?
同时,她也很担心,阿德斯英勇无敌,以一敌百是不错,可是以一人对抗整个司文家的军队,也委实太凶险了。在这种情况下,怎能杀了阿扎?
“阿扎,我需要你做人质,但请相信,绝对不会伤害你,我以我的生命担保。”孤儿直言不讳。
阿扎本来呆滞的坐在一边,眼看着自己弟弟地尸体地,此时听孤儿这样说,先是发愣,之后坚定的点了一下头。
阿布死了,他虽然难过,却也感到一丝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