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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奇亚立即打消了带着温蒂返回帆船的念头,以艾萨克如今的破坏力,那艘小船根本扛不住它的一击。
一艘渐行渐远的救生艇印入他的眼帘,船上的蓝发女子清晰可见。
‘对了,那个女人是艾萨克的同伴,如果把她抓住,或许艾萨克会投鼠忌器,不敢发动攻击。’
一念及此,少年用力一蹬,如流星般坠落,降临在米拉乘坐的船上。负责划船的两名海贼立即举起船桨朝他打来,路奇亚只是旋身、出腿,就把他们远远踢飞。米拉瞪起俏目,只等少年与自己视线重合的瞬间便发动能力控制对方,可她才堪堪抬起头,就有两根纤细手指出现在眼前,猛地一戳。
“我的眼睛!”
米拉捂着眼睛仰面躺倒,同时想起的还有少女惊慌的道歉声。
“对不起,对不起,温蒂不是故意……不对,你是坏人,温蒂不用向你道歉!哼!”
黑暗中,米拉只觉得一双有力的手臂抓住了自己,三下两下便被扣住关节,双手也被反到身后,紧接着,大拇指被一条极细的绳索绑在一起,只要稍有异动,关节就会发出剧烈的疼痛。
待视力渐渐恢复,一名背生双翼的柔弱少女站在她面前,脸蛋努力想摆出愤怒的模样,看起来激萌无比。
双手一紧,关节吃痛,米拉感觉自己被人一把提了起来,转头看去,少年稍显稚嫩的面庞一闪即逝。
紧接着,她的眼睛就被蒙上了。
“果然是你!”
“哦?你认识我?我曾经勒索过你吗?”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没用的!艾萨克大人被称为‘狂犬’并非没有理由。一旦进入战斗状态,他就会变得六亲不认,如果有人胆敢阻碍,就算是同伴,他也会一起杀死!”
“敌人说的话我向来嗤之以鼻。”
路奇亚一把拉起米拉,正要朝艾萨克喊话,却见海王类猛地闭紧嘴巴,鱼目凶光一闪,便朝救生艇方向撞来。紧急关头,路奇亚朝身侧猛地踹出一脚,空气中泛起无形的涟漪,船身凭空横移数米,堪堪避过海王类的扑击。
耳旁传来蓝发女子的嗤笑:“这回信了吧?”
路奇亚冷着脸道:“既然如此,留着你也没用了,去死吧。”
说罢,伸手扣向她的脖子。
米拉心中一惊,只觉天地倒转,被少年抡起一圈后按在了地上。
“好玩吗?是不是吓死了?”头顶响起路奇亚的声音:“温蒂,你把手抓在这个地方,只要她敢动一下,你就使劲往上拉,她会爽到极点的!”
“像这样吗?”一双小手握住了米拉紧缚的大拇指,轻轻往上提了提。
剧烈的疼痛顿时传遍所有关节,米拉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然后她又听到了少女的道歉声。
“对不起,对不……温蒂才不会向你道歉呢!哼!”
秀吉焦急的站在船头,眼看海贼船沉入水中,搭档被困于救生艇上。他明白路奇亚留在那里的原因,是不想连累自己。秀吉从未如此痛恨自己恶魔果实能力者的身份,空有一身犀利剑术,却丝毫无法帮到陷入危险的搭档,他紧紧握住蜻蜓切秀光的刀鞘,恨不得背生双翅马上飞过去。
帆船后方传来声响,片刻后,赛弥丝揉着肩膀走了过来。
“搞定,船可以动了。”
秀吉欣喜的回过头,却见船舱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台类似于健身自行车一样的机器,与单桅帆船格格不入。
他诧异的看向赛弥丝。
“这就是动力机关了,基于一些我说了你也听不懂的理论,只要坐上去踩动踏板,就能使助力轮转动……你看我干嘛?我是女人,还是残疾人,你忍心让我骑上去吗?我来掌舵!”
秀吉觉得赛弥丝说的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默默的踩上踏板,秀吉忽然说道:“你刚才说话的语气跟瑞贝尔斯好像啊。”
“瑞贝尔斯是谁?”
“以后你就知道了。”
帆船终于动了起来。
路奇亚伫立船头,双腿如同扎入大地的树根,身形稳健。身周波涛汹涌,不时有一道巨大的黑影在浪潮间闪过,紧接着便有刃翅袭来,势要将救生艇切得粉碎。
海王类不断往复游动,一个巨大漩涡,逐渐成型。
借助不断起伏的海浪,路奇亚把小船当做冲浪板,在浪花间不断穿梭,避开海王类一次又一次的袭击。
小船距离漩涡中心越来越近。
路奇亚皱起眉头,如果舍弃米拉,他将会失去好不容易创造的立足点,艾萨克则会立即把目标转为秀吉所在的船只。届时,包括赛弥丝和秀吉在内,自己需要同时背负三个人,体力绝对支撑不到返回海港的时候。
所以,必须把战斗结束在这里!
刃翅再度来袭,路奇亚双臂肌肉紧绷,以铁块般的防御接下斩击,残余的衣袖应声而破,被布满锯齿的刃翅撕扯的粉碎。海王类张开大嘴,艾萨克显露出布满恶心喉管和经络的身体,张狂的大笑道:“终于不再躲闪了吗?觉悟吧!”
面对这种只会在噩梦中出现的怪兽,温蒂害怕的趴在船上,抱住脑袋,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米拉静静坐在一旁,没有趁机逃走,被遮住的双眼望向天际,似乎已经认命。
一个浪头打来,救生艇猛地跳起,又迅速回落。温蒂惊呼一声,被抛了起来,路奇亚还未来得及回首,米拉已经伸出穿着黑色丝袜的长腿,把少女夹在腿弯,拉回船上。
由于动作过大,被缚住的关节受到冲撞,蓝发女子疼痛难忍,忍不住痛呼出声。
“你明明是坏人,为什么要救温蒂?”少女心有余悸地趴在米拉怀中,不解道。
“本小姐怎么知道?”
磕磕碰碰间,女子脸上的布条也被撞落,温蒂盯着她蔚蓝色的双瞳,不由自主地赞叹道。
“好美!”
米拉恶狠狠道:“看什么看,当心本小姐把你变成奴隶!”
温蒂害怕地缩了缩脑袋,随后又继续勇敢的盯着她:“你才不敢!杰斯特哥哥会打你的!”
米拉:“……”
船首处,路奇亚望着双臂,若有所思。
在外风吹日晒数月,皮肤白皙的秀吉抱怨过好几次,说自己晒黑了不少。路奇亚也不例外,在脖子、手肘这些没有被衣服挡住的部位,如今都已经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
因此他手臂上那两道白印,看起来尤为明显。
艾萨克说的没错,一味闪避,待到陷入漩涡中心,终究避无可避。因此他才用双手接下刃翅的斩击。初次尝试,路奇亚成功试探出海王类的攻击上限,在铁块全力施展的情况下,斩击仅能在手臂留下一道白色印记。
不仅如此,当手臂与刃翅相交的瞬间,自身与海王类的气势相互碰撞,那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出现在感知之中,随即迅速消失了。
到底是什么?
就在路奇亚沉吟时,海王类再度来袭,一片刃翅劈开高高溅起的浪花,向着他横扫而来。
刹那间,少年的双眼忽然变得极为有神。
见闻色霸气!发动!
视野中,万物的速度变得缓慢起来,一切事务运行轨迹都清晰可见。
这便是他在觉醒霸气后获得的能力——体感加速。
在见闻色霸气持续时间内,路奇亚的动态视力将获得极大增幅,最直接的影响,就是所有事物在他眼中,移动速度都会减慢数倍。
这种能力并非与时间有关,而是一种超速思考模式。
举个例子,同样是一百米的距离,要在十秒内赶到,普通人需要使出吃奶的力气才能跑完。可如果让人驾驶全球限量超跑法拉利enzo的话,驾驶者完全可以在三秒内扭着s型优哉悠哉的漂完100米,再用剩下的七秒钟掏出手机自拍顺便转发**。
简而言之,见闻色霸气其实就是那辆超级跑车。
路奇亚举臂格挡,刃翅与手臂接触,空气猛然中发出金铁交鸣的爆响。他敏锐的注意到,碰撞发生的瞬间,自己与海王类身体表面同时迸发出一股绝强的气势,普通状态下肉眼根本无法察觉。然而在见闻色霸气的增幅下,这一现象则变得可以观测。
就像是用力拍打沾满灰尘的布匹,积灰多的地方,扬起的灰尘就越多一样。身体部位越强,蕴含的气势越多,爆发时便会显得越强劲。
反过来思考,也就是说,气势越薄弱的地方,该部位的防御也就越低。
难道,这就是……弱点感知?
少年心中生出一丝明悟。
救生艇终于抵达漩涡中心,人造漩涡虽然看似汹涌,中心部位却如同台风眼一般风平浪静,周身水壁环绕,小船却只是原地打着转,较之先前平稳不少。温蒂甚至扶着米拉的上身试图坐起来,米拉皱起眉头,盯着抓住自己胸部的小手,眼见挣扎无用,于是白眼一翻,索性放弃。
漩涡的速度忽然慢了下来,犹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短暂宁静。
在超体感模式下,路奇亚有充足的时间对周身事务进行观察,并加以判断。他立刻意识到,艾萨克已经停止搅动风浪,潜入深海伺机而动。
少年将目光投向海面,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艾萨克的下一次攻击必定来自下方。
海水传来中规律的震动,证实了路奇亚的推测。
决不能让他破坏这条船!
一念及此,路奇亚从后腰的裤袋里掏出一副黑色手套,戴好后将双手插入水中。大海的气息,顿时在小艇上散发开来。手套与海水接触的瞬间,水中的规律震动忽然凌乱了一瞬,随后恢复,并且频率越来越快。
到最后,已如鼓点般密集。
路奇亚明白这是见闻色霸气使自己五感同时都获得增强的缘故,因此在“鼓点”临近临界点的一刻,他立即挥起双掌,以“岚脚”的技巧运劲,狠狠拍在身侧的空气上。
让小艇硬生生横向平移了至少一米。
与此同时,海王类的布满利齿的巨首破开海面,带着极大的声势,从漩涡中心冲了出来。
路奇亚的决断固然避免了船体被撞毁的下场,救生艇却没能避开随之而来的汹涌海浪。船体被顶在浪头,随即高高抛起,与海王类一同飞向空中。
艾萨克的声音从海王类张开的大嘴中传来:“我知道你手上有海楼石,所以我的目的不在于毁掉船只,而是把你们抛上高空!这回看你怎么躲!”
海王类在空中灵活的扭转身体,足有十米长的鱼尾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王牌击球手用力挥出的球棒一般,狠狠抽向空中的小船。
然而,此时路奇亚的表情十分淡然,他的目光甚至越过了海王类,在漩涡外停留了一瞬,方才收回。
单桅帆船重新获得动力,正在向这边赶来。
在这紧要关头,为何路奇亚在走神?难道他已经放弃抵抗了?
其实不然。
原因很简单,进入超速思维状态的路奇亚,思考速度比平时快了至少五十倍。需要在零点一秒内做出的判断,对他而言,则被足足放宽到了五秒。
战场之上,战况瞬息万变,即便一秒也能衍生出无穷的变化,更何况路奇亚获得的额外时间达到了惊人的五秒。
面对猛抽而来的鱼尾,路奇亚做了三件事。
脚尖勾住身下船舷,用力一踢,把救生艇向漩涡范围以外踢出,路奇亚旋即抓住温蒂和米拉的胳膊,在空中划过两个浑圆的弧线,一手一人,紧随着船体扔出。
做完这一切,确定身边再没有会影响到自己的意外因素,路奇亚适才收起双臂,摆出守势。
正如某位叶姓咏春拳宗师所言:所谓功夫,双手一搭,一横一竖,便是最强防御。有许多武道达人擅长使用这种防守方式,一如某位姓李的火影忍者,再如某位擅长皇家护卫风格的魔人大叔。
路奇亚自然也不例外。
因此,咏春寻桥成为了他当下最好的选择。
“甘愿殿后,牺牲自己吗?没用的,”艾萨克张狂的笑声几乎传遍海域:“在我无双的霸气下变成一团碎肉吧!”
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