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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范坏学生-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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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苹一听,当然不会有好脸色出现。

「喂!你说话客气点,我哪有随便抓人?!」

那男人竟不理她的回答,自顾自地将注意力放在妹妹身上。「小纤,她有没有对你怎样?有没有要你吃什么东西?」

这一听……

「吃什么东西?喂!喂!喂!……你以为我会拿药给她嗑啊!有没有搞错,你当我是毒贩啊!」罗苹爱玩归爱玩,可最痛恨那种玩意儿,今天莫名其妙竟被人冠上这种罪名,她哪时受过这种待遇,一向冷静的个性也不禁浮躁起来。那位「救妹英雄」又对她冷眼一瞥,鄙视的眼光看得她有点心头发毛。

「看你这种德行会做出什么事很难说,韦迎纤,跟我回去,不准你再跟这种不良少女在一块。」拖过一旁茫然无措的女孩,那男生竟就这样走了。

「我才不屑跟你这种社会败类说话呢!哼!不良少年、纨挎子弟、大太保、人渣、无聊……」

人都走远了,罗苹仍旧忿忿难平的骂著。第一次!从她懂事起第一次让她心情出现这种失控的愤怒,她决定,以後绝不再行侠仗义。



第二章

怀著像被揍一拳的心情,罗苹泄气的推开罗家那扇红色大门,她真搞不懂自己今天运势怎么这么背,在学校小说被没收,下课碰上一群「疯查某」找麻烦那也就罢了,百年难得一次要行侠仗义救人却大摆乌龙,遇到个天字第一号的大烂人,看来她今天真是诸事不顺!背到底了。

真希望爷爷今天别又出什么难题给她,折腾一天後,她真的没力了。

罗苹常常想,自己在学校那种极端安静,喜欢独来独往的个性,应该来自先天的遗传和後天的环境,尤其是遗传自爷爷那种古怪奇待的脾气,还有十多年来关在这间了无生趣的屋子有关。

罗苹的爷爷罗不凡,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不平凡,五十四岁那一年得了个诺贝尔物理奖,一直受聘担任国家工业研究院院长一职,今年虽以七十五岁高龄自工研院退休,转任一家民营企业的研究顾问,但他一贯的作息仍然没变,还是整天埋首在那一堆实验中。

十七年来,罗苹觉得她爷爷叫她的名字、看她的时间,或许都没有比他那些学生多。

而就像一些老年人一样,罗不凡的脾气也大的吓人,个性既孤僻又自负,在罗苹的记忆中好像从没见过爷爷笑过,更甭说嬉闹成一团了,对她的教养从小到大就只有两个字可形容——「严厉」。

本以为罗家就只有他们爷孙两个人简单的组合,照道理来说感情跟依赖度应该是非常紧密才对,但奇怪的是,这片偌大的日式房舍,却好像是他们爷孙俩玩躲猫猫的自然屏障,两个人很少有碰在一块儿的机会,有时候大半个月,罗苹还见不到罗不凡的面。

这种日子,要让一个青春期的少女变坏其实满容易的,罗不凡也了解这一点,所以他给罗苹拟定的一套极规律化的作息表,上课、下课、补习、自修……什么时间该做什么事列的清清楚楚,不容她马虎,而罗不凡自己也一样,每天有一定的行程表,这张作息表便成为祖孙俩唯一的沟通管道。

罗苹一向是个听话的女孩,爷爷的要求她一向遵守,唯一例外的大概只有列在作息表上「补习」那两个半钟头罢了!那是唯一能让她在外溜达的自由时间,反正爷爷从来也没查过,她学校课业也从没出过问题,所以自高中三年来,她便继续保持这个秘密。

「爷爷!我回来了……爷爷……」停好单车,按照罗家的规矩,得出声告知家人她已经回来了。

屋内没人回答。罗苹自然而然往後院另一楝小屋走去,照作息表,看来这个时间罗不凡应该在他的实验室。

「爷爷,你在裹面吗?」後院木屋的门半掩著,罗苹猜想裹面应该有人。

她的猜想一下子便得到证实,话才歇下,裹头便传来如雷嗓门,「笨!我不在裹面难道会在外头吗?如果我在外头,那你问这话不就白问了?蠢蛋,一点逻辑观念都没。」

「哦!」罗苹认命的听著木屋传来的训话。「对不起!爷爷。」她已经很习惯这种情况,罗不凡一向喜欢运用实务经验脑力激荡。

没人告诉她为什么会让爷爷一个人带大,她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奇怪,因为自她有记忆以来,身旁就只存在著爷爷这个亲人。在她上小学的第一天罗不凡很慎重的告诉她,她是个孤儿,是他自孤儿院抱回来的小孩,从此再也没跟她提过任何有关父母亲这种称呼的事。

罗苹本身的个性也有点孤僻,既然知道自己是孤儿,就没什么好问的,她也能理解罗不凡为什么从没给她好脸色过,没有血缘关系哪来的慈爱,供她吃、供她住,还栽培她受教育就该偷笑了,其他,何必强求呢。

「爷爷,今晚要等你一块儿吃饭吗?」她不用煮饭,罗家请了个帮忙煮饭、洗衣的欧巴桑会负责一些杂事,通常罗苹都是跟她一道吃晚饭,问罗不凡只是例行公事。

「不用!我忙,不吃。你别再来吵我了。」典型罗不凡说话的模式。

「哦!」得到答案,罗苹乖乖的离开木屋,真难想像一个七十五岁的老人还这么精力过人,天天看他挑灯夜战,熬夜做实验也没见他喊过累,或许造就是兴趣驱使的原动力吧!

罗苹警告自己,未来千万不能像爷爷那样,成为工作的奴隶!过那种生活,活在世上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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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苹的那两个半小时的补习时间,通常用来「享受人生」,星期一、三弹子房,星期二、四漫画店,只有星期五她会乖乖地窝到学校图书馆整理一星期的功课,这一天她完全用功。

今天是星期三,当然轮到她喜欢的撞球时间,她不想冠冕堂皇说什么撞球可以训练数学逻辑观念,但她的确喜欢那种高难度,寻找角度击球入袋的快感,她打球习惯不贪快,一场球打下来,可能耗去她一、二个钟头,但她不在意,一定要求杆数超低,也因为如此,她颇自豪自己的球技在目前还未碰过敌手。

边打边休息的她,偶一抬头,门口一个人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乖乖!是那个不良少年!

他怎么会来这儿?这小子哪时戴眼镜了?还戴著那种厚厚黑胶框ㄙㄨㄙ到淡水河去的眼镜。

一见他手上拿著球杆,八成也是来打球,那双眼睛正四处溜地搜寻空位,罗苹快速地将脸低下躲开他的眼光,她可不想跟那小子同桌打球,那天结下的梁子还没完全算清,她没心情跟他对打。

星期三晚上——俗称的小周末,这家设备还不算太坏的弹子房,生意一向不错,十几个桌台这时全占满了人,韦迎农没想到这场子竟然生意这么好,桌面全满了,在巡视屋内一圈後,只能走到场内单独一人的枱桌面前,对一名男子询问:

「兄弟!我可以加入吗?!」另一枱是个女生,跟女生打撞球他没兴趣。

「你?!不怕输吗?」

原先也打著有一杆没一杆的年轻人,看著眼前戴著一宽大黑框超ㄙㄨㄙ的男孩,有点鄙视地上下瞄著,说这话的口气大有坐井观天的傲气,他心想著——

这个大菜鸟,竟然敢找我对打,他阿方别的不敢说,撞球这玩意儿在这场子裹不算数一数二也稳坐第三,这一脸呆样的小子竟然挑上他。

一般而言,在弹子房邀人对打是有那种挑战的意味,所以阿方才会露出这样的眼光。

韦迎农眯起眼睛露著青涩的笑容。「打球原本就有输有赢,何况我正在练习中,一定要找一些高手来过招才能刺激进步,输球也是一种经验。」

「说的好,你这小子我欣赏,好,大哥我就陪你玩五盘,一盘赌一千块好不好?」

「可以。」

众所皆知,弹子房之所以常会被列管、临检,便是因为一些年轻人热中在场内下赌注,一般都是双双对赌,有时更是集体赌博,赌风之盛,不会比一般柏青哥小钢珠来的低。

於是,两人真的就这样开始打起来了,打著打著,起初那个叫阿方的少年仔轻轻松松地先赢了两盘,而紧接著,被他压根看不在眼裹的眼镜小子,竟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险胜後两盘,打到第四盘变成乎手,没输没赢。

「喂!小子,打的不错哦!我看这样好了,最後一盘咱们乾脆来赌个三倍好了,不然玩了一整晚一点输赢都没。」阿方一直认为刚刚那两盘是自己轻敌,而对方是运气好所以他才会输,最後一盘他有信心大胜。

「那不就是三千元吗?……好多……」眼镜小子抓抓头发嘀咕一声,活像个小阿呆。

阿方当然不会放过这只大菜鸟了。「你又不一定会输,若你赢了就赚了三干元,多好。」学他的语气给他加强信心。

「这……但你这么强,我怕我会输。」

「不会的,若真输了,你就当成学习费好了,花三千元学职业水准的技术,值得的。」阿方像哄小孩一样哄他。

韦迎农像是挣扎好久,想了好久,总算点头说声,「好吧!」勉强的从口袋中掏出三张皱巴巴的钞票,跟阿方的三千元一起放入底袋。

其他枱桌的人一听有热闹看全围过来了。「喂!阿方,我们也分享一下吧!」

这群人今晚都还没开过赛呢!个个手痒的很,难得今天这么早就有得玩,往常大都是晚些时候才会有下注的乐子,不下场还等什么。

「对啊!让我们也插花一下……」那些旁观者看这对实力悬殊极大的对手要比赛,摩拳擦掌全拥上来了。

「有什么问题,大家乐一乐嘛!」阿方对这种热闹最是大方。

「好!我赌五百。」

「我下一千。」

「我也要……」

喊著喊著,一下子场外的赌金已达五千元之谱。

「我不想跟场外赌。」热到後头,另一个参赛者——ㄙㄨㄥ巴巴的学生竟然说了个令人泄气的话。

「我会怕。」

他这一说,让花衬衫阿方更加得意。「可以,你只赌场内的,外场你不敢赌可以不赌,但是我要赌。」说著,又掏出二千元放入场外那一堆赌注之中,这下子赌他赢的彩金连同他自己场内的三千已经高达一万元。

「喂!阿方,大家都赌你赢没人赌这小子赢,那这场比赛还比个屁。」搞了老半天,其中一个叼著菸的男子突然发现大夥一面倒的现象。

「对啊!一面倒赌个屁啊!」

听大夥全压他赢,阿方真快飞上天了。既然全场的人都看好他的球技,那赢球有什么问题,心裹虽得意,但嘴巴却尽说著好话。

「喂!喂!来啊!给这小朋友一点鼓励嘛!」

罗苹从一开始便冷眼旁观那名ㄔㄨㄜ的可以的男子,见他这时默默地擦拭著球杆,满不在乎地任由全场的人嘲弄,嘴角不禁微微牵动笑容。

好小子!真是那个不良少年!刚才他一进门时她还不太能确定是他,那副ㄙㄨㄥ的不能再ㄙㄨㄥ的眼镜,多少掩去他原本棱线分明的五官,是听他说话的声音,加上仔细观察,这时她才更确定,她不知道这小子要玩啥花样,但看他的架式,这小子铁定是高手!

有人要当宽大头了!

在弹子房混了三年,她多多少少也懂了不少规矩。

「小花!你过来。」罗苹叫过一旁记分的女孩。「你拿这三千元去,压那个戴眼镜的,如果赢了我给你吃红,但绝不能让人知道是我压的。」

「OK,阿苹姊。」

小花最爱当她的跑腿了,这阿苹姊来他们场子快二年,每次压对宝都给她吃红,上道的很。

「方哥,我压对方赢。」阿花钻过人墙,拿了三张钞票往球枱一拍。

哗!……一旁众人也在此发出一声嘘叹!

「小花!你又来了,这次是谁要你压的啊?是你大哥吗?他不怕输的精光啊,不过说的也是,他这经营者偶尔也要捧捧人场,这样场子才会热络嘛,对不对啊?」阿方对一旁的人撇撇嘴,满脸笑谵,这样一来玩起来就更有劲了。

「没错,没错!阿方啊!彩金有了,你们快开赛吧!彩金虽不算多,但至少也可以让我们喝几瓶啤酒,快比吧。」旁边的人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好!小子,我让你先开球。」那个阿方大方说著。

「谢谢!」男孩的表情依旧怯生,「啪」的一声开出了第一球。

说也奇怪,这一局那小子竟犹如神助,手气顺极了,全盘只让阿方进四球,其余全被他砰!砰!砰!乾净俐落的收入袋中。直到最後那颗黑球进袋,阿方都不敢相信比赛竟这样结束了。

」承让了,方哥,这回我运气好,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比赛结束,那个像「ㄙㄨㄥ仔」的男孩依旧用他那张憨直的表情,一边谦虚说著,一边并将球袋的钱全掏了出来放进口袋。

「妈的,这怎么可能……我不信邪,小子!再来一盘。」阿方死都不相信这个四眼田鸡会赢他。

纯粹是运气好!运气好!阿方满脑子顺著他刚才的语意想著。

「对不起,方哥,今天不行,我得去补习了。」小阿呆制止他重排球局,露出为难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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