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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请了杨叔和眉姨娘一起的,你们干妈干女儿也一起聚聚。”谭少轩微微一笑,骆羽杉登时明白,这就是谭少轩所说的顺便办公吧,不知道这次他要和杨震飞谈些什么。
“那让亚玉也去了吧,好歹多个人手帮忙照顾干妈,好不好?”骆羽杉笑问。
“没问题,”谭少轩回答的痛快,反正山上的别墅大的很,自己想和杉儿单独相处,安排他们住在旁边就好。
于是骆羽杉简收拾了几件衣服,淡淡雨幕下,几台车出城向着码头驶去。
在码头上了般,顺流而下,在凌水景区的中间地方,便是这片起伏的群山中景色最美、也是富家豪门别墅最多的千色山景区。
千色山别墅的建筑起源,大约在十九世纪未年。当时一名年轻的英国传教士买通了地方官绅,强行租借千色山为避暑胜过,租期九百九十九年,成立开发公司,大兴土木建起一幢幢别墅。
后来很多外国人和国内的高官巨富见样学样,不断在此大兴土木,截至到现在,千色山已经有别墅几百幢,其中属于外国人的占了百分之六十以上。
这些别墅大多依山傍水,千姿百态,或隐约在深林浓荫、云雾萦绕中;或屹立在丹崖翠处;或坐落在潺潺山泉溪流边,与青山绿水浑然一休,而成为千色山亮丽的一道风景线。
两个人做在船舱里,窗户开着,细雨从外面飘洒进来,打在骆丽杉脂粉不施的俏脸上。宛如五月凌江上一段水云般清丽,散发着新荷初绽的美和娇柔。
“很小的时候曾去过,后来便没有机会了,不知道山上变了没有?只记得那竹海是望不到边的。”骆羽杉看着窗外娇媚的春雨,不时回头看着谭少轩,他唇角轻扬,眼眸中全是温柔和宠溺,一直在凝视着她。
“要不要关上窗户?着了凉,可不是好玩的。”谭少轩走过来关窗,顺势想搂了她入怀,骆羽杉巧笑着,闪到一边,低声笑道:“他们都在呢,别这么张狂……”
“张狂?你说我?”谭少轩挑起眉毛:“好啊,恩将仇报,带你上山,还说我张狂,那回去吧。”
“少轩……”骆羽杉有些羞窘,蹭到他身边,水眸含羞带怯看着他,低声喊道。
“你啊,”谭少轩笑首摇摇头,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在额上轻轻印下一吻,他的指掌温暖,合着窗外细雨后的清新让她心安。江上微凉的风吹来,般儿轻轻摇晃,润湿的空气,和着春天不知名的野花香,温柔而暧昧。
“雨差不多停了,要不要出去看看?”骆羽杉见舱外的夏汉声已经收起了雨伞,笑着问道。
谭少轩宠溺地看着她:“再等会儿吧,淋了雨便会生病的。”说着忍不住歪了身子想要吻上那含露的红唇。不想骆羽杉早有准备,灵巧侧身躲了过支去,一边嘻嘻笑着得意地瞥了谭少轩一眼,一边疾步走出船舱:“亚玉,雨停了吗?”
亚玉正和夏汉声在低声说话,闻言急忙回身笑道:“很小了呢。四小姐,还是给您把伞吧。”说着递过手里的雨伞,自己顺手拿过夏汉声那把撑了起来。
谭少轩紧跟着走出来,见状微微一笑,站到骆羽杉身旁,接过雨伞,遮在两人头上。
一时都没有说话,只听到江水奔流和雨声细细打在满面上的声音。骆羽杉也安静了下来,微微侧脸,看着眼前清俊男子的侧颜,靠在他身畔,是那样的温暖。
“夏天的时候,这片水域会开满荷花。”谭少轩指着远处一片沙洲附近轻声说道。
“那一定会美,”骆羽杉点头,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了接天莲叶无穷碧的美景,她心里明白,自己可能永远会记得这次雨中泛舟。
船靠岸后,自然有安排好的人等在岸上接着。大帅府难得有人上山,别墅里的佣人得到主人要过来的消息,已经收拾了屋子,另外增加了不少警卫。
谭少轩看了早上来的陈墨一眼:“杨参谋长到了没有?”
陈墨立正敬礼:“杨参谋长和顾夫人刚到,已经住进别墅了。”谭少轩点点头,没再说话。杨震飞在山上另有居处,谭少轩和骆羽杉便自行回了可园。
可园建在高处,一行人上车沿着山路盘旋向上。
一路都是遮天蔽日的大树,雨后的夕阳稀稀落落在山道上撒下斑驳的光影。树林后面,是大片大片的竹子,碧海一般,微风一吹簌簌作响。
到了半山从车窗望去,错落有致的别墅群,浮沉在波峰浪谷中,那或深红、或清绿的铁皮屋顶,像朵朵鲜艳的蘑菇,散落在青苍的山谷中,静谧与空灵,冷色与暖色,巧妙地合二为一。
每一栋别墅的建筑风格、式样,都留下了主人本土文化和审美趣味的影子。英、美、德、法等国的别墅富丽豪华高大精深;北欧国家简易朴素,有栅栏和拱券式的外走廊;而日本别墅多是木结构,小巧玲珑;意大利别墅则注重雕刻艺术。
“这些别墅若能留至后世,必定也是一份宝贵的遗产。”谭少轩指着上面说道。骆羽杉点点头,看着那栉比鳞次,错落有致的别墅群,绿色的山谷中,好像开了万国建筑艺术博物馆,不由感叹道:“但愿那时,我们的国家已经独立富强,这青山绿水,也扬眉展颜了。”
正说着,车子停了下来。蜿蜒而来又蜿蜒而去的流溪河在此处拐了个弯,河畔,出现了一座隐在一片绿荫深处的英国券廊式别墅。大门打开,车子驶进去,便见树林深处一个院子古木参天。隐秘处警卫森严,见到谭少轩等下画,便有持枪的军人上前敬礼。
谭少轩摆摆手和骆羽杉一起走了进去。
庭院占地颇大,院内树影婆娑,名木娇花多是精品。两棵珍贵的姐妹金钱花立在院中,粗大的白玉兰树上已经成型了洁白高雅的花朵,一丛美国凌霄,藤萝牵绕,爬上屋顶,一丛披披洒洒的礼花似的多枝柳杉,亭亭竹丛,随风摇曳。
庭院西首是一栋石构别墅。主立面为矩形,左边转了一个孤,显出线条的摇曳多姿。主立面和左右两侧是敝开式的外廊,廊柱是打磨精致的四方长条石,上端刻着凹凸数据的横纹。屋面构图简洁、生动,带有一点木刻画的味道。
别墅因为居于流溪河东侧高地,远可眺美女峰,俯可瞰流溪河峡谷,景色不是一般的心旷神怡。站在阳台,一湖绿水倾泻眼底,映首夕阳,波光跃金,一脉潋滟旖旎,衬着远处青山隐隐,骆羽杉不由心情大好。
“今晚约干妈他们去哪里吃饭?”骆羽杉站在窗前看着已经准备下落的夕阳回头问道。
“杉儿饿了?”谭少轩走过来从身后拥住她低声问道。
“没有,只是这山上我好多年没有来过了……”骆羽杉身子向后,靠近他怀中轻声说道。
“杉儿记不记得千色山有一山藏六教之说?”谭少轩没有回答她的话,却忽然问道。
骆羽杉点头,千色山是南方的宗教名山,“道释同尊”,从公元四世纪,高僧慧远首建千佛寺,创观像念佛的净土法门,开创中国化佛教;后来道教禅师之一人的陆修静,建简寂观,撰藏道经卷,奠定“道藏”基础,创立道教灵宝派。其后千色山宗教兴盛,寺庙、道观一度多至五百处之多。
随着凌州被强辟为通商口岸,外国人可入内地游历、通商,自由传教,外国传教士开始进入千色山。十九世纪未,英国传教士以金钱和不平等条约赋予的特权,霸占千色山,一时基督教势力甚嚣尘上,其后天主教、东正教势力也接踵而至,闻风而动。接着伊斯兰教悄然而来。佛道两教也在西方宗教势力的冲击和排挤下,日落西山,风光不再。
“今晚我约了杨叔夫妇一起去千佛寺吃斋。杨叔一直信奉这些,说不定去拜上两拜,有些事他能早作决断。”谭少轩微微一笑。
骆羽杉有些惊奇地看了他一眼。听说杨震飞是个烟酒不沾、没有什么嗜好的正统军人,自负好胜。年轻时,为练骑术,半夜偷着骑马被战马咬伤。领兵后,对违例士兵不论亲疏,严加处罚。虽有秘书,却经常亲自批阅文件到深夜。怎么,他还这样迷信?
“其实迷信是国内很多军阀都有的。有些还请个‘神仙’军师,长年伴随左右。甚至用‘神仙’治军,杨叔家中也常年养着术士,遇事扶乩问卜。
所以这次特意上山。希望菩萨是站在我这边的。”谭少轩扬唇一笑。
骆羽杉愕然地摇摇头笑了笑,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事。
“大家都说现在的中国是军阀混战,其实中国之所以形成这样的局面,根本上来说,是由于中国没有征兵制、也没有职业军官等制度,历代以来,征召士兵并不是由国家机构统一进行,而是由各路将军么人征召,这样就形成了士兵不忠于国家,而忠于个人的私家军制度。”谭少轩继续慢慢说道:“而这些将军,特别是清未以来参差不齐,有的是从土匪起家,有的是帮会逐步形成的军事力量,政局不稳,前途多变,许多人信奉迷信,在遇到大事件或作出重大决定时,经常会借助风水、测字、八卦等,由来已久。”
骆羽杉点头,蓦然意识到,按照谭少轩的说法,难道杨震飞是要作出什么重大决定?不由关切地看了看他。
谭少轩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却只是微微一笑:“杉儿,不必担心。”
骆羽杉一笑,也没再问。
忽然,谭少轩指着窗外道:“杉儿,你看——”骆羽杉闻声转头,原来楼的后面有一个腰形的池塘,一池清水几株莲荷,里面不知什么时候游过来一对鸳鸯。
两人看着,忽然相视一笑。谭少轩拉了她的手道:“走吧,说不定杨叔他们已经过去了。”
骆羽杉答应着,两人相携下楼。夏汉声带了一些侍卫暗中保护,两人慢慢沿着山路,从后山走进千佛寺。
千佛寺始建于东晋,曾为当时的八大道场之一,一度还是佛教第二大中心,寺中有“唐经幢”、“护法力士”、“柳公权东残碑”等珍贵文物,最有名的,当然是寺内大小不等,神态各异的千佛造像。
走进寺院,有执事僧迎上来,合掌稽首为礼,谭少轩没有说话,答了礼,僧人道:“杨参谋长正在主殿,请施主这边请。”
谭少轩淡笑点头,随了僧人转过钏鼓楼走上大雄宝殿。登上台阶,便见杨震飞和眉姨娘正虔诚跪在佛前,叩头行礼。
谭少轩抬手示意旁边的副官,没出声和骆羽杉站在一旁。杨震飞磕完头,从旁边的签筒中抽出一支竹签,递给旁边站着的一个戴眼镜、着长袍的男子,男子手扶眼镜看了,微微点点头。
杨震飞转头看到谭少轩,颌首一笑,眉姨娘已经放完香火钱,走过来拉了骆羽杉的手,低声说了什么,骆羽杉走过去上了三柱香,写了香油钱。这时,一个老和尚走了进来。
杨震飞见了忙笑着打招呼:“大安长老。”
大安法师是千佛寺的住持,平日是比较少出来的,想不到今天自己还没祭出名号,他就出来了,杨震飞有些长时间和高兴,旁边的长袍男了也出向大安长老行了礼,大安长老微微一笑,长眉下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了一圈,目光相碰,骆羽杉也微笑着施礼。
“弟子抽了一签,请长老指点迷津。”杨震飞说着,将签双手递了上去。
大安长老接过来,看了一眼,随即说道:“施主之心事,签上已经写的明白,又何须再问?”说着径自念道:“劳君言我心中事,此意偏宜向西宫。一片灵台明似镜,实如明月早当中。施主还不明白吗?”
杨震飞迷惑不解地看着他的背景,接着看了看自己的“御用法师”沈克遂,沈克遂却只是笑了笑,转身和谭少轩拱手打招呼:“二少,二少夫人。”
谭少轩没出声,唇角扬起,点了点头,骆羽杉已经悄悄问明他的身份,笑着和他颌首这礼:“沈先生好。”
见沈克遂对谭少轩夫妇这般客气,杨震飞似乎明白了什么,也笑着道:“既然来了,我们爷们不妨也尝尝做和尚的滋味,嗯?”
谭少轩一笑,执事僧带了大家一起走进斋堂。
正是用饭的时候,僧内的僧人已经集合,谭少轩等在执事僧带领下,男先女后,走进去。男居右,女居左,齐齐而坐;不能紊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