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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是那样纤细的一个人,明明就是那样尚显虚弱的身体,可是,因为那句“我们等你一起参加全国大赛”的期盼,那身身为“立海大神之子”的傲骨,让在手术成功后只修养了两天的他,执拗地勉强起自己,进行复健!
乍听静雅提起这个消息,我愕然。
愕然过后,却是连我自己都不明白的难言牵挂。
上学、放学,看书、写字、拉琴,恍恍惚惚,浑浑噩噩。
身边晃过的一切,似乎都有他的影子。
按捺着,挣扎着,直至星期五到来的那天。
婉拒羽鸟国宏的接送,独自搭上直达东京的公车。
顺应连日来的意念,我冲动地直奔他所在的医院——
然后,我看到了。
看到那个在复健室,满头大汗的他。
那个明明痛苦,却咬着牙,不吭一句的他;
那个明明虚弱,却硬撑着,不愿认输的他;
心,揪紧,隐隐约约,有一波窒息的酸,四下弥漫。
我不懂,那样失控的自己是怎么了;
我不懂,平时的冷静叛逃去了哪里;
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湿透的病服,我唯一感觉到的,是滑落眼角的那串温热珠泪。
水雾迷蒙中,他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惊讶、错愕。
却在片刻后,换上一张温和的笑。
我慌忙擦去脸上的泪,勉勉强强,勾起无意义的弧度。
吸气、吐气,鼓足勇气。
我迎上他的视线,在他开口前,试图用蹩脚的谎言捍卫仅存不多的矜持。
“我是来复诊的。”煞有其事地,我抬抬自己的右手,脸不红气不喘。
他莞尔,理解地点点头,在护士的搀扶下,坐上一边的座椅。
递上毛巾和水杯,体贴的护士暧昧地看了我一眼,寻了个借口,提步离去。
偌大的空间,剩下我和幸村独处。
手脚忘记如何安放,我偏过眸,不敢对上幸村浅紫的眼。
是不正常了么?所有的冷静和淡定,总是在遇上他时,荡然无存——即使是对杨凌,我也没有这般失态。
痴也好,傻也好。
认栽也认命,不过……不认输!
我会不惜一切,让他回应同等心情!
是小气么?我承认——我无法容忍我的爱情,再次唱曲独角戏!
所以,振振精神,斟酌腹稿,我弯出柔柔浅笑,勇敢坐到他身边。
收下寒暄,接下客套,东拉西扯完一些有的没的后,我循着记忆,有意识地开启话题。
我清楚他的喜好,明白他的兴趣。
画画、诗集到园艺。
见缝插针,察言观色。
一来一往,我们找到共同话题。
从雷诺阿到保罗梵乐希;
从矢车菊到薰衣草;
我们聊了很多,直到护士小姐提醒晚餐时间,才意犹未尽。
我承认,我用了心计,假装自己的兴趣和他的不谋而合,假装那些让他眼前一亮的观点,来源我内心的真实想法——是愚蠢吧?那时的我,傻傻地,因自己创造的假象,沾沾自喜,忘记了,时间是最严厉的判官,忽略了,真实才是维系爱情的真正途径。
吃完晚餐,离开医院,外面的天,已是薄薄的暗色。
愉悦地,我勾着淡淡的微笑,紧紧肩上背着的琴匣,坐车前往佐藤秋的别墅。
到站,下车,步行十分钟,我抵达佐藤家的大门口。
有点意外地,撞上同样背着琴匣的忍足。
礼貌地打过招呼,我和他并肩而行。
“你的心情似乎很好。”眉,微挑,忍足偏头看我的表情,似笑非笑。
“合奏的事,你想到解决方法了吗?”我直接跳过他的废话,直切重点。
“呵,你认为呢?”
“除了慢慢磨合外,我想不到别的方法。”叹气、垮肩,对于和忍足的合奏,我不抱任何希望。
“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那是事实。”指尖,扶一扶镜架,忍足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是心知肚明吧?他和羽鸟离两个人之间,做不到敞开心扉。
“这算不算是共识?”
“也许!”
谈话间,进入主屋,一格一格,我们顺着旋梯往上爬。
“有件事我想你应该会有兴趣知道。”
“什么?”
“你的妹妹羽鸟梦,今天被几个女生围攻。”
“然后?”
“然后,她体力不支,‘碰巧’昏倒在学生会室的门口。”跨上最后一格阶梯,我感觉身后的忍足,停下了脚步。
脚下,一顿,我下意识地转身看他,扬眉,静等他的下文。
“她碰到了迹部。”唇角,微勾,他的镜片,有诡异的光芒一闪而逝。
“你想和我说什么?”淡淡的语气,无波也无痕。
“迹部送她去了医务室。”确切地说,是迹部让桦地送她去了医务室。“社团活动结束后,他还亲自带她去了医院……”当然,桦地也在。
“完了?”可以的话,我很想翻白眼。
“我刚刚打过迹部的手机,是羽鸟梦接的,她告诉我,她现在和迹部在一起,他们在银座逛街、吃晚餐,所以,不出意外,迹部今天不会过来这里。”低低的语调,带着夜一般的暧昧,讳莫如深。
“是吗?”我不置可否,提步,继续我的路。
忍足适时地尾随于后,幽幽地,在我耳畔叹息:“反应还真是冷淡啊……”
“那么,忍足君认为怎样的表情才适合我?”我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难掩嘲弄:“吃醋?嫉妒?羡慕?生气?任君选择,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一定做到尽善尽美!”
闻言,忍足藏在镜片后的眸闪了闪,接着,遮掩地推了推镜架,无奈地笑——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她!
见忍足不说话,我也懒得纠缠,脚步,加快,我们沉默地走进琴室。
☆☆☆ ☆☆☆ ☆☆☆ ☆☆☆
暗处的时间,悄悄从指缝间流失。
也许,真的是勤能补拙,在将近四个小时没有间断的练习下,我和忍足的合奏,渐渐找到了契合点——至少,在节奏上,我们不再出现错音问题,两个人,两种不同的风格,也慢慢有了若有似无的融合迹象。
长长地输出口气,我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将收拾好的琴匣背到肩上。
离开佐藤秋的别墅,头顶的天空,已然被黑幕,尽数吞噬。
羽鸟国宏没有来接我,打他手机,得到的,是关机的讯息。
斟酌半秒,我毅然往车站的方向走,而和我一起告辞的忍足,则碍于绅士风度的约束,不得不坚持与我同行。
一路无语地,他送我到了车站——直到我上车和他挥别,我们之间,也不过是一句“谢谢。”的礼貌互动。
因为错过了回神奈川的末班车的关系,所以,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好包袱款款地投奔在东京的那个“家”。
到站,下车,循着记忆,信步而行。
夜,很静,没有人烟,两旁的路灯,黯淡地有些垂头丧气。
塞着耳机,听着音乐,回顾着今天发生的种种,夜路的长度,似乎也不是那般漫漫无期。
是太过沉浸了么?我没有注意到那辆从我身旁缓缓经过的红色敞篷车。
所以,几分钟后,在距羽鸟家几米之遥的地方,撞见那两抹不陌生的身影时,我有半秒的愕然。
羽鸟梦和迹部。
一黑一白。
他们就那样面面相对地站在羽鸟家紧闭的门外。
拥抱、亲吻。
我礼貌地别过眼,闲闲地踱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执行“非礼勿视”的良好品德。
☆☆☆ ☆☆☆ ☆☆☆ ☆☆☆
走下红色的敞篷车,羽鸟梦的心,“怦怦”“怦怦”跳得好快,仿佛还没有从适才的公主梦中清醒。
羞怯地,她走向先她一步下车的那个少年身边,低着头,红着脸,讷讷地开口道:“迹部少爷……今天……今天……谢谢你……”不仅送她去医院,送她昂贵洋装、让桦地陪她做造型,甚至还带她去银座享受了一顿置身玫瑰花丛中的浪漫烛光晚餐——那……应该算约会吧?虽然从头到尾他都冷着一张脸,看也没看她一眼,虽然从头到尾,他们中间还隔了桦地这么个电灯泡——但……那却足够让她飘飘然了——飘飘然到忘记了这些日子她在学校受的委屈以及他看她时的不耐和厌恶。
他其实是喜欢她的吧?
她在心底甜蜜地幻想——自动跳过这段日子来发生的噩梦,选择性地将记忆定格在所有的真相还未揭开前。
她还是那个受欢迎的羽鸟梦,还是那个在学校里呼风唤雨的公主。
她记得的,是他在她和奈凝的合奏结束时,露出的欣赏;
她记得的,是他在打球时,不经意瞥到她时,展现的高傲微笑;
一点一点,东一串,西一串,她为自己编织起一个美丽的梦。
他喜欢她,只是不敢开口。
这样想着,所有的勇气凝聚心头。
羽鸟梦抬起头,红着双颊,一字一句,小声却清晰地说:“迹部少爷,其实我……我……”我喜欢你……
她的告白还没有说完,猛地,就被拉入他的怀抱。
怦怦!怦怦!
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
傻傻地,她仰面,正巧捕捉到他慢慢靠近的俊美脸庞。
他……他是想吻她吗?
这个认知让她反射性地闭上眼。
因为闭眼,所以她没有注意到他那双灰色的眼瞳中,倒映的人影根本就不是她……
他的呼吸越来越近了。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红艳的唇,微微地撅起。
她在等,等着他的触碰。
等着他落在她唇上的温柔。
可是……
没有!
他的气息在一瞬间撤离。
“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冰冰冷冷的,夹带着一丝毫不修饰的厌烦,他在她的耳畔留下这句话后,举步,头也不回地和她擦肩而过。
她懵了,睁开眼,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能傻傻地,傻傻地站在原地,望着他冷漠的背影,渐行渐远。
然后,她看到。
看到他逐步走近的方向。
那棵粗壮的大树下,那抹背对着他们的熟悉身影。
断层的记忆又突然全数回笼。
她想起了那个被孤立的自己,想起了这阵子如地狱般的生活!
羽鸟离……
银紫色的眼瞳,缓缓地燃起一抹疯狂的火苗。
是恨。
强烈到足以摧毁一切的恨!
她发誓!她不会让她好过!
绝对!
☆☆☆ ☆☆☆ ☆☆☆ ☆☆☆
夜,很美。
没有月亮,却因几颗闪烁的星星,而透露着孤傲的光芒。
静静地,倚靠着身后的大树,我抬头凝望那深邃的夜幕,愣愣失神。
“你还想在那边偷看多久?啊?”怔忡中,耳畔的轻音乐让一道低沉的男声覆盖。
“‘偷看’?”心,一愣,神,收敛,我慢条斯理地收起耳机,似笑非笑地,偏眸迎向来人:“呵,迹部少爷是在暗指您刚刚的行为叫‘偷偷摸摸’么?”
“‘偷偷摸摸’?啊恩,还真是不华丽的形容词。”唇,嘲弄地弯了弯,迹部懒洋洋地将手插进裤袋,慢吞吞地挪动到我的正前方站定。
“可是迹部少爷却相当偏爱不是?”
“为什么本大爷闻到你的话底有股不华丽的酸味?嗯?”
“酸味?”我冷笑,看来几日不见这位大爷的自恋并没有受到决赛失利的影响:“迹部少爷的洞察力还真是敏锐得‘不同凡响’……不过,很可惜,我并不记得自己最近有碰过任何PH值低于7的东西。”
“你想隐射什么?”迹部的脸色沉了沉。她在暗示她今天在医院和幸村的那些“良好互动”?!想到今天无意中接到她在医院的信息,想到当他借口带着羽鸟梦去医院时偷偷在复健室外看到的场景,一种名叫嫉妒的火苗在他胸口以等比速度蹿升。
“隐射?迹部少爷会不会太多心了点?”我摇摇头,失笑,不想再跟他在无聊的对话上浪费时间,停顿片刻,我随意扯了个借口,便要撤退。
然,侧身刚刚迈出一步,手腕,便被一股力道紧紧扣住。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一字一句,耳畔的声音,透露着近似咬牙切齿的压抑。
我一愣,半秒后,才领悟他的意有所指。
“在意?”我淡淡地移眸对上他晦暗的眼,似笑非笑:“看来迹部少爷好像忘记我们之间的交易已经结束了……”
“本大爷有说过结束么?嗯?”握着我手腕的手,收紧,隐隐约约,有着危险的预告。
我不自觉地蹙起眉:“你想反悔?”
“本大爷不会做这种不华丽的事!”他的表情又阴沉了几度。
“言下之意……是我的认知存在偏差?”我没有掩饰自己话底的挖苦:“看来我们之间的共识还需要加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