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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那年,我还在佐藤秋的推荐下,找到了我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份工作——当一个7岁小女孩的小提琴老师——起先,小女孩的父母是不同意聘用我的,只是碍于佐藤秋的面子而不得不试用我一个月,而很显然,实力决定一切,我通过了他们的考验。
有了这份收入加上学校提供的奖学金,羽鸟国宏和羽鸟馨子这对远在东京的父母便开始真正地形同虚设——如果不是外婆,或许,我连和他们之间少之又少的客套生疏也会一并省下——顺带说一句,许是担心外婆受不了刺激,羽鸟国宏有“善意”地编造了一个“羽鸟梦被学校推荐,出国留学”的谎言来解释其这么多日子以来都无法“抽空”来探望外婆一次的事实。
至于冰帝那些人……
除了和我一起在佐藤秋那儿学小提琴的忍足以及偶尔会因课时调整而碰上的凤外,我没再见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不过,我却因为忍足的有意无意,获悉着他们的近况。
冰帝那些少年和幸村他们一样,大部分都选择了直接升入他们的高中部……但,其中似乎不怎么包括那位高高在上的大少爷。
初三毕业后,迹部虽然也进入了冰帝高中部就读,但他每学期的出勤率,用十个手指便能数完——忍足说,迹部是因为要学着接手自家企业才不得不工作、学业两兼顾,日本、英国两边跑——我问过忍足,既然如此,那为何他不选择直接定居英国?这样两边跑,有意思么?
“这个问题,为什么你不自己去问迹部?”似笑非笑,忍足的回答,讳莫如深,看我的眼神,也带着意有所指。
我直觉地避开他的凝视,沉默不语。
于是,这个话题就那样不了了之。
接下来的时间,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沉默。
直到那一天,我接到了北森的电话。
和她的交易结束后的三年里,唯一的一次通话。
却是离别的通知。
我匆匆地赶去了机场。
她一个人提着行李,在候机室,静静地等我——她说过,她只要我一个人来送行。
“他其实还是喜欢你的。”不甘却无奈的叹息,是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呵,这句话你应该告诉他现任的女朋友才对。”我一愣,讪讪地开着玩笑,告诉自己,不以为意。
“就算换了一个又一个女朋友,他的心里,也只有你一个。”她平静地看着我,幽幽地继续。
“……”我无言以对。
“认识他十几年,他喜欢谁,在乎谁,我又怎会看不清楚?”那些女生,不过是他无聊时的玩具,他拼命学着放手的证据而已。
“所以……你决定放弃?”我看着她的眼睛,无意识地喃喃低语。
“三年的时间,还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未免太过愚蠢。”她自嘲地笑,摇摇头,叹息:“并不是每个女生都像你这么幸运的,羽鸟离……”
“……”
“你喜欢精市,也顺利地成了他的女朋友,而‘他’,为了不让你‘声名狼藉’,拼命地交女朋友……你被他抛弃,别人同情的是你,负心的是他,你抛弃了他,喜欢上了精市,薄情的是你,水性杨花的也是你……男生和女生不同,女生的花心,以讹传讹后的效果,不堪入耳……如果不是为了你,高傲如他,又怎会在这三年里成为‘花心’的代名词?”
“那是因为我们从未有过开始,我和他之间的交往,你都清楚的,不是么?”我有些烦躁,不想承认自己的心,有一瞬间,掠过波动。
“是清楚,却情愿不清楚。”北森忍不住苦笑:“羽鸟离……我有时候真的好嫉妒你……”
“你知道……我不会和他在一起……”我避开她的眼,提醒她也提醒自己:“我喜欢的人……是幸村……”
“是吗?”她涩涩地笑,笑中带着讥诮:“三年前,你也说过同样的话……”只是语气……不再坚决……还有“幸村”?呵呵……在你们顺利交往后的三年后……你……居然还是这样生疏地唤着他?呵……
“我和他是陌生人,仅此而已。”我重新迎上她的眸,一字一顿,如是道。
北森没有再接话,回望我的眼底,复杂难言。
这时,广播里传来一道甜美的女音,大致是催促乘客登机云云。
“我要走了。”望一眼大屏幕上显示的班次,她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回来?”
“想回来的时候,就会回来。”
“可以的话,我会来接机。”
“算是善始善终么?”
“大概。”
“呵呵。”她低低地笑了,摇摇头,伸手拖起了自己的行李箱:“我真的要走了。”
“那……一路顺风。”我讷讷地轻语。虽然和北森的关系似敌似友模糊不清,可是,分别在即,怅然若失的感觉,依然会存在。
分别啊……
我的眼睛,忍不住暗了暗。
“呵,谢谢。”她莞尔,顿了顿,随后像想起什么,又道:“静雅那边,就麻烦你了,等我在英国安置好自己,我会记得打电话和她解释的。”
“相信到时她一定会边哭边骂你没有良心。”扫开心底浅浅的惆怅,我故作轻松。
“呵呵,也许吧。”
……
北森就那样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背影,默默地叹了口气。
转身,打算离开,却在下一秒,定格原地。
微微翘起的紫灰色发丝,妩媚多情的黑色泪痣,难掩嘲弄的微勾嘴角。
三年不见,记忆中那张俊美张扬的脸,带上了一丝沉稳和晦暗,熟悉又陌生。
此时此刻,他就那样懒洋洋地站在那儿,似笑非笑地和措手不及的我,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陷入静止。
鸦雀无声。
第九十八章 藤谷纱铃
相见如同陌路。
轻轻的一句好久不见。
淡淡的几句客套寒暄。
于是——
相对两无语。
直觉地,扯一个借口。
顺理成章,擦肩而过。
自始自终,佯装淡然。
这便是我和迹部三年后的第一次见面。
那天的夕阳,美得有些复杂。
就像我那天的心情,迷茫难言。
只是,固执的我,选择了刻意忽略。
我有我的生活——我这样提醒自己。
其实,那不过是多此一举。
迹部没有再出现。
他就像昙花一现,在机场的匆匆一面后,和我再次断了交集。
应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我却感受不到任何的庆幸。
甚至,隐隐约约,多了份黯然。
我在失望什么?我又想期待什么?
我不知道,那样奇怪的自己,让我害怕。
也许,只是被北森的话所影响。
我这样为自己解释——告诉自己,那样莫名其妙的紊乱只不过是一次女生的虚荣心在作祟,不具也不能有任何的意义。
你是幸村的女朋友,你喜欢的,认定的,只是幸村而已——我在心底这样严肃地提醒自己。
于是,日子又一天一天过。
那阵莫名的波澜,也在缓缓向前的时间中,渐渐趋于平静。
我还是那个忙忙碌碌的我。
忙着学习小提琴,忙着参加学校举办的各项比赛。
今年,是关键的一年。
不仅仅是因为高三毕业后的升学,更重要的,还有学校每年举办的音乐大赛。
这三年,在这个卧虎藏龙的音乐学院,我切身体会到了“人外有人”的真谛。
我不是最优秀的那一个,如果没有前世那十几年的基础加上来到这个世界后重新开始的努力,或许,在这个学校,我的小提琴连排名前五的资格都没有!
即便我已经在这个学校举办的比赛中蝉联了两届的冠军,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积极努力、不积极付出,被别人取而代之,是早晚的事情。
那个和我同班的藤谷纱铃,就是这样一个触发我危机感的对手。
藤谷纱铃的小提琴拉得很好,至少对她这个年龄来说,她的成就可以称为天才。
两届比赛,她都是在技巧的纯熟上,稍逊我一筹。
她的音乐,很有特色,可以说,是极富生命力,佐藤秋听过她的音乐,说她的实力,和我的,其实不分上下,只是我比她多了次参加过东京音乐大赛的经验而已——我知道,如果没有前世那个我作为基础,藤谷纱铃的小提琴,绝对是远在我之上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藤谷纱铃的天赋,真的比我高出很多。
决定未来发展的高中不比尚且迷茫的初中——尤其还是在有比赛、竞争激烈的音乐学园里,同学之间的关系,凉薄的可以——每个人,都想要得到学校的推荐,都想要在比赛中证明自己的价值,真心相待的友谊,寥寥可数。
因此,在这里的三年,我并未真心交过什么朋友,和同班同学的关系,只不过是停留在点头之交上。
不过,虽然我和藤谷纱铃是互相较劲的对手,但我们之间却没有任何的硝烟弥漫。
藤谷纱铃是个不怎么张扬却也不怎么亲切的女孩子,长相虽称不上美艳,却胜在清纯优雅,透着一番冷美人的古典气质。
她的个性自负、内敛,与人相处也带着三分的疏离和两分的不屑,所以,很多“唯恐天下不乱”的人都喜欢在背地里评价她“狗眼看人低”——也多亏了那些人的八卦,我才后知后觉地知道,她的父亲原来是东京冰帝学园的校长——也就是说,藤谷纱铃是以前那个迹部后援会会长藤谷纱未子的姐姐——只是,她似乎是因为生过一场大病的关系,休学过一年。
很多人都在传,她是因为和家里关系不好才舍近求远地选择到神奈川念高中……但,事实真相如何,却没有人能够出面做个正确的说明。
每一天,身边的八卦满天飞,而我早已学会见怪不怪。
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偶尔,我会和静雅、亦晴通电话,和幸村交换近况,彼此鼓励促进。
说到幸村,刚升入立海大高中部的那一年,他便凭着在初中界公认的实力而迅速从自叹弗如的前任部长手里接手了立海大高中部的男子网球部,和真田他们一起,再度确立了立海大在高中界的王者地位——他们顺利地蝉联了两届全国大赛的冠军,今年,又是他们依照计划在高中界再度追逐另一个三连霸的一年。
他忙着蝉联全国三连霸,我忙着为学校里的赛事拼搏。
所以,我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确切的说,自从今年的情人节过去后,我和他,便没有再见过面。
现在就连打电话,也不会超过十分钟——白天的通话,不是他因为网球部或绘画社的部员而匆匆挂断,就是因为我被“慕名”来求教的学弟学妹所围堵而不了了之,至于晚上……大家都忙了一天,又累又困,谁也没有想要聊天的兴致。
有时候,我在想,我和幸村这样的关系,到底算不算恋爱?
为什么没有小说、偶像剧里那种你侬我侬的缠绵?
也许,是在我们心里,比恋爱重要的事情还有很多——我这样和自己解释。
对幸村,我的感觉,在时间的流失中,渐渐趋于平静,至少,三年后的现在,面对他,我不会再像三年前那个情窦初开的自己那般对着他脸红心跳。
和他的交往,从开始的羞涩、兴奋到如今的平静、沉淀,和幸村在一起,冷静多于冲动,偶有拥抱、甜蜜,却缺乏热烈、感动。
他虽然温柔,却不会情人间的甜言蜜语;他虽然体贴,却不会刻意去营造费时费力的浪漫。
交往至今,我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一次争吵,也没有闹过一次不愉快。
他的温和,我的冷静,我们之间,理性得可以。
有人说相爱容易相处难。
我不知道指的是不是我和幸村的情况,不过,至少目前为止,我们都很有默契地安于现状。
他不会问我有没有男生和我表白,我也不会问他有没有收到女孩子的情书。
他不会询问我的行踪也不会想要掌控我的一切,我不会追问他的喜欢也不会要求他的承诺——静雅常常开玩笑,说我和幸村的“信任”,坚不可摧,就算她想挑拨,也没有立场。
信任?或许吧?
只是那样的信任,我却不知她的基础在哪里。
是幸村了解我还是我摸清了他?
这个问题,我没有答案。
又或者,是因为我和他,都没有考虑过彼此的永恒吧?
永恒是什么?太过虚无和飘渺。
而我和幸村,都太过现实,不会去思考这种没有营养的童话。
得过且过,顺其自然。
这,或许就是对我和他之间最好诠释。
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或许,我们会这样无波无痕地真的走过一辈子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