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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身份的秦薇下手都是理所应当,却不曾想眼前这个凌厉的女子竟然会对这一切洞若观火,已经想到那么深的一层上去。
他抿抿唇,终于还是否认:“殿下你实在是多心了——”
“随便你认不认,本宫今日特意过来可不是为了求证的!”秦菁却没有让他说下去,一手压着桌角自凳子上站起来。
“哦!那长公主纡尊降贵前来倒是要给我定罪的么?”樊泽仍是佝偻着腰身坐在矮榻上,扬起头就刚好对她形成一个仰望的角度。
“本宫这个人向来都愿意体谅人,你有难言之隐,我原是不会多做追究的,毕竟各为其主咱们各凭本事,可是这天下所有的人都可以把她作为棋子来算计抛弃,唯独——你!樊泽!你没有资格!”秦菁居高临下的审视他,那目光于愤怒之中还是能让人清楚辨认出眼眸深处那一片清明的冷色。
樊泽震惊于她这番话语之间的决绝,喉结抖动了一下却没能说出话来。
秦菁并不在乎他的沉默,只看他一眼就转身在房间里踱起步步子来,语气激烈铿然有声:“她为你生了安绮,豁出命去也要扳倒永安侯为你报仇,最后沦落到这样一个凄凉的收场。你可以说当年你对她不过是逢场作戏,那一场风月就只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当了真,可是你却万不该这般残忍的对她下手。”
一如当年,她最恨苏晋阳的并不是挚守多年以后换来他的不爱,而是他在不爱之余那么残忍的背叛。
樊泽闻言,突然恍惚的笑了笑,“为成大事不拘小节,这话你该比我懂得多吧?我却不知道大秦的荣安长公主也有这样妇人之仁的时候!”
“是啊,本宫本来也不过一个短视的区区女子,怎比得了樊夫子你为人师表的宏远之见?”秦菁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角,说话间刚好不知不觉走到靠近里侧窗前摆着的那把七弦琴前面,抬手轻挑了下琴弦。
琴音铮铮入耳,在她背后的樊泽却突然一改方才的懒散之态,眉峰敛起,猛地站起身来。
秦菁听闻身后的响动,忽而扭头看过去,两个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樊泽这才惊觉自己失态,立时青了脸,故作漫不经心道:“殿下,不要说臣下没有提醒过您,这种是非之所,您这样尊贵身份的人呆的久了难免要生出事端,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方才秦菁他们闯进门时就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这市井之中消息传的本来就快,万一遇到哪个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达官显贵来瞧热闹,便是任谁也说不清了。
秦菁唇角勾了勾,反而露出一丝沉思的表情,回头去抱了那琴在怀里又随意的拨弄了两下。
樊泽有意上前一步去夺那琴,却又碍着秦菁缜密的心思怕她乱想而未敢妄动,隐忍之下就只死死地攥着袖下隐藏的十指努力克制。
“话不投机,本宫这便走了。”秦菁敏锐的注意到他眼底神色的变化,垂眸缓了片刻情绪,转身便走,走了两步想起了什么似的忽又回头指了指手里的琴:“这把琴的音色尚好本宫很是喜欢,这如果不是夫子赠予若虹姑娘的礼物的话,我便抱走了。”
“殿下喜欢拿去就是!”樊泽的目光微微一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淡然笑道:“只不过殿下可是要成就大事的人,这些玩意儿还是少碰为妙,没得扰了您的谋略判断。”
“夫子所言极是!”秦菁深以为然点头,侧目看了眼身后窗外的风景,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突然道:“这等玩物丧志的物什不要也罢!”
樊泽顿时察觉她的神色不对,他的瞳孔略一收缩,根本就尚开不及开口阻止秦菁已经劈手将那把琴从窗口用力向外砸去。
樊泽额上青筋跃动了两下,脚下更像是生了根,半分都没有挪动。
那把琴从三楼落下,砰地一声已经砸了个四分五裂,秦菁回头看着对面樊泽脸上面如死灰的神色忽而觉得快意,冷笑一声就撇下他不管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灵歌急忙从旁边迎上来,她并没有刻意去听之前屋子里秦菁和樊泽之间的谈话,此时便奇的往里面斜睨一眼,却见那樊泽胸前的衣襟被血水浸湿了一大片,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似的站在那里,与她们初进门时候谈笑风生的模样竟然判若两人。
迟疑间秦菁已经头也不回的从楼梯口拐了下去,灵歌不敢耽搁,也急忙收摄心神跟了下去。
下得楼去秦菁仍然有些余怒未消。
“主子!”苏沐迎上来,刚要询问她是否即刻离开,就听见门外一个男子趾高气扬的声音道:“哟,这翠烟阁可真是个好地方啊,这青天白日的,居然还有人赶在咱们前头了?过去叫门。”
这个声音是——
秦菁的眉头一皱,还不及做出反应便听见身后一声急促的闷响,却是隔着一道小院儿的后门已经被人从外头一脚踹开。
卷四:皇城惊梦 第146章
更新时间:2013…4…7 0:01:29 本章字数:5144
白奕穿过院子几步已经到了眼前,一把扣住秦菁的手腕拉了她就走。舒槨w襻
苏沐和旋舞几个也都隐约晓得白奕和秦菁之间微妙非常的关系,是以谁都没有阻拦,就由着两人一脚踏着那把摔烂的琴往后门跑去。
这日秦菁的心情不好是真,临出门时她极不耐烦的回头看了一眼,蓝玉华已经带人从大门闯了进来。
她身边贴身的侍卫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高手,这么片刻功夫蓝玉华便能越过他们闯进来,可见他是有备而来。
翠烟阁这种地方怎么说都不是秦菁这种身份的女子该来的,若是被人当场堵在这院里,回头闹到景帝面前就无论如何也说不清了。
为保万无一失,蓝玉华足足带了三十多人,眼见着他们气势汹汹的闯进门来,灵歌目光一动,急忙招呼了旋舞,并着苏沐和那十名侍卫上前阻拦。
蓝玉华眼见着秦菁最后一片衣角自后门消失,自然是没空跟苏沐周旋的,双方都红了眼,见面就动起手来,院子里你来我往瞬间乱作一团。
白奕拉了秦菁出门,这巷子狭窄,两人错开半个身位一前一后刚好可以通行。
秦菁默不作声的任由白奕拉着一路狂奔出了巷子,白奕是骑了马来的,就拴在巷子口的一棵老树下,他匆匆解了马缰,然后回头递给秦菁一只手:“来,上马!”
秦菁似乎是想都没想就把左手递到他的掌心里,白奕一把将她的手指在掌中握牢,另一手脱了一把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扶上马背,然后紧跟着也利落的翻上去,裹了秦菁在怀,调转马头飞奔而去。
因为苏沐他们的阻拦,蓝玉华等人并没有马上追过来,两人一路出了巷子往一条人烟稀少的街道上疾行而去。
白奕身边近来多了好些人,苏沐曾隐晦的对秦菁提了提,秦菁也隐约能够猜到他提携这些人出来的用意,是以也不点破,只由着他去了。
既然是得了消息来替她解围,那么为保万全,白奕肯定不能是单枪匹马的来,此时他自己带了秦菁走明显就是故意,不过这天秦菁着实是没有力气同他计较,就一声不吭的由他摆布了。
大秦的民风还没有开放到可以允许年轻男女在大街上拉扯不清的地步,此时两人共乘一骑,白奕就转捡了几条偏僻的巷子穿行,秦菁平日甚少出宫,对这些道路街巷并不熟悉,索性就靠在他怀里闭目养神。
白奕也察觉她今日情绪不对,所以也不主动引她说话,只就身上的披风裹着她,这样七拐八拐的过了不知道几条街,最后沿着一座大园子的围墙走到尽头,入目的竟然已经是十里湖。
即使艳阳高照,秋日的湖面上也多少有些凉风,秦菁眉心一跳缓缓的睁开眼,白奕已经下了马,自下面笑着伸手来扶她:“来!”
秦菁懒懒的递了手过去,被他扶下马,远处的堤岸边上月七已经笑嘻嘻的小跑过来:“给长公主请安!”言罢又马上转向白奕道:“少爷,你么怎么才来,我还以为路上出岔子了呢!”
“你家少爷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白奕仍是一抬手拍了一下他的后脑,“船呢?准备好了吗?”
“是,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月七缩了缩脖子,在秦菁面前他多少有些拘束,就恭敬的垂下头去。
白奕回头来看秦菁,懒懒的打了个呵欠道:“横竖你今天是已经出来了,我们去游湖吧?”
秦菁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目光越过他往远处的湖面上看去,因为气候原因,云都的荷花可以从七月一直开到九月末,此时湖面上还是碧油油的一片,一眼望去花叶相称,水波乍现给人一种心旷神怡之感。
“随便吧!”秦菁抿抿唇角,说话间却是已经举步往那湖边画舫的方向走了过去。
白奕微微一笑,一撩袍角赶紧快步追上去,月七站在原地却是挠了头:得益于白奕的关系,这个荣安长公主他也时常遇见,平日里见她莫不是一副冷漠高贵的模样,今日怎么却是这样无精打采的一副神态?
月七心里嘀咕着就走了神,没一会儿就听见白奕远远的喊他,于是就不敢再胡思乱想,小跑着过去吩咐开船。
十里湖久负盛名,除非是冬日结冰,否则一年四季游湖或者去湖心岛赏景的大有人在,所以这湖上常年都有租赁画舫游船的生意,秦菁和白奕一前一后的上了船,甲板上照例铺好了地毯,上面设置几案,摆好了糕点美食、醇酒香茶一类,靠近船舱处的香案上铜炉上面一丝青烟浮荡,有浅浅的味道溢出来,旁边的矮几上也是一把七弦琴,当然,白奕的琴技浅薄,那不过是这船上固有的摆设罢了。
秦菁嫌恶的看了一眼那把琴,径自转身走到一侧的船沿边上面上外头的湖面盈盈而立:“你特意把我带到出来,现在这里没有外人,有话就直说吧!”
白奕若有所思的对着那琴远远的琢磨了好一会儿,然后弯身去桌上提起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端着走到秦菁身后。
“你今天不该去找他!”他低头浅浅的抿了口杯中酒,咂嘴回味了一下才稍稍正色道:“明知道他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你找了他也于事无补,还就这样冒冒失失的跑出来?好在刚才找过去的人是蓝玉华,要是别人,保不准就要出岔子的。”
白奕的语气算不得质问,只是很客观的阐述了一个事实。
蓝家人现在对她虎视眈眈,晋天都又总是暗中窥测着她的一举一动,秦菁当然知道她今日出宫冒了多大的风险,可有些事,情之所迫,由不得她避让考虑。
“今天的事还要谢谢你,可是我知道我在做什么!”秦菁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的湖面,声音里略带了几分烦躁道。
两个人相处的时日已久,白奕是极少看到她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可见是真的为秦薇这事儿恨的狠了。
他抿抿唇,但是为了调整气氛,最后还是不甚在意的笑了声道:“感情一事,是两个人的冷暖,爱或不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长宁公主都不介怀了,你这是跟着生的哪门子的气?”
所谓感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外人实在是很难身临其境的去体会,这一点秦菁不是不知道,她有时也会想,对一个自己一直深爱的男人,即使他再怎么的骗她伤害她,也极少有人能够做到像她这样的决绝吧?对于秦薇的傻,她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样的话来形容,可是樊泽这个男人却是让她深恶痛绝的!
“你不懂!”秦菁狠狠的闭了下眼,终究还是没能压下那股从心底升腾起来的怒火,再开口的语气便忍不住的带了几分激烈:“皇姐对他至今都未能忘情,可是从一开始他就存了心的要骗她,骗了也就骗了,他诈死一次大家彼此都眼不见为净,可他偏又回来。昨天晚上的事就算不是出自他的本意,可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这么做,唯独他不行!”
“那你觉得他该怎么做?”白奕耸耸肩,颇带了些无奈的反问道:“是抵死不从跑到付太后那里去求情,还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当着付厉染的面携了长宁公主私奔?”
因着樊爵在大晏朝中的关系,不管这樊泽对秦薇是抱了种怎样的心态,以上两者皆不可取,毕竟双方的身份特殊,彼此身后家国天下的种种限制都太多太多。
秦菁一时语塞,猛地回头,对白奕怒目而视。
白奕因为没有防备她会突然转身,手上酒杯被她撞翻,酒水溅了一身,他慌忙的低头去抖,等收拾妥当了方才一脸狼狈的抬头去看面前正怒气冲冲等着他的秦菁,讨好道:“反正你今天是该闹的闹了,该打的打了,该砸的也砸了,这事儿就留给他们自己去烦心吧,你就别管了不行吗?”
秦菁不依不饶的冷脸对着他,白奕心里就有点发毛,就转身回避,大摇大摆的回到那软榻旁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