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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一抽。
血光飞溅的刹那间,她闭了眼。
白奕闷哼一声,同时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溅了秦菁一脸细碎的血沫子。
秦菁抓过左手事先准备好的帕子堵住他的伤口,急忙的唤他,“白奕?你还好吗?”
白奕没动,秦菁怕他昏死过去,就有些急了。
但是为了怕牵扯到伤口让他的伤势加重,也不敢妄动,声音里瞬间就带了鼻音再唤一遍,“你还醒着吗?”
白奕的身子轻微的动了动,紧跟着提过起来却是先咳了两声,然后才含笑应道,“嗯,我没睡!”
他的声音绵软而虚弱,那么一点刻意混淆进去的笑意漫上来,像是三九寒天温润的水珠滚在心头,柔软温暖的让人心悸。
秦菁鼻子一酸,就又落下泪来。
她抱着他,不敢动,眼里滚下来,滑落他衣衫撕裂的脊背上。
白奕感觉到了,身子一颤,似乎是想要动作,但是一动牵扯到伤口就咝咝的抽了口气,低声诱哄道,“我现在没有力气动,你别哭好不好?”
秦菁回过神来,突然想起那箭上的毒,忙是抹了把泪,道,“对了,你有没有觉得怎么样?这箭上该是啐了毒的,如风留下的药虽然有清毒去淤的功效,但毕竟太笼统了不对症,回头还得让随军大夫给诊一诊,你现在有没有觉出什么症状?”
“是么?”白奕的语气倒是一派闲适,他像是拧眉仔细感觉了一下,然后便是如释重负的轻笑一声,“好像没什么,就是伤口有点疼,大约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毒吧。”
秦菁仔细听着他的话,虽然觉得他这语气不像是装出来的,心里还是不放心。
楚风以堂堂一国储君之尊,他身上配置的东西,定然不是凡品。
虽然就目前来看,白奕的确像是没什么大的反应,她就是觉得这事儿不能这么简单。
白奕见她不语,就迷迷蒙蒙的又笑了笑,道,“昨天你瞒着我做的事儿,咱们是不是该秋后算账了?你好像——还没给我道歉。”
秦菁心里一软,再度破涕为笑。
见着他伤处的血似乎是已经止住了,就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坐直了身子,重新找了干净的帕子和布带过来,扯掉他的上衣给他把伤口包扎好。
白奕靠在身后软榻的边沿上,微眯了眼睛看着她皱眉给他处理伤势,唇角那抹笑便越发的明朗起来。
秦菁半跪在地毯上,前前后后把转了好几圈才算是勉强把他的伤口粗略的做了处理,又去榻上拽了薄被给他裹住,要退回旁边坐下的时候,白奕却突然抬手攥住了她的指尖。
他的手指微微有些发冷,秦菁颤了颤,使劲低垂着眼睛,突然就猝不及防落了一滴泪下来。
白奕怔了怔,随即抬手抚上她鬓边碎发,轻声道,“我跟你说着玩的,你还真要给我道歉不成?”
秦菁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指尖上还沾着些刚刚干涸的血迹——
是白奕的血!
“我是不是太任性,太自大了?”半晌,她开口,语气嘲讽,“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其实我不想要你为我做到这个地步的,我只是——”
“这一次,是我自己想要去做的事,和你没有关系!”白奕笑笑,指尖缓缓在她腮边细腻的摩挲,“而且你若是不去,想要把他从四十万重兵护卫之下单独引出来,谈何容易?”
明知道他是安慰自己的话,秦菁的心里还是慢慢凝结了一层苦涩。
“不,其实也不是非得把他从西楚军营引出来的,当时还有别的更利落的方法——”秦菁道。
“我明白,我都知道。”白奕轻声打断她的话,语气温润,“那就当你是为了成全了我,是我想亲手来做这件事。”
秦菁终于鼓起勇气重新抬头看他,目光复杂。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抬手掀开窗帘往后看过去一眼。
“当初二舅舅就是葬身于此,尸身受辱,不得全尸而葬。”秦菁的眼中露出些许苍凉的神色,默然闭上眼,“当初是我用了一具假的尸骨骗了萧羽。”
“都过去了!”白奕宠溺的抬手揉了揉她脑后发丝,就势把她的脑袋压在自己肩头靠着。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马车颠簸着激起大片烟尘,快速消失在旭日的光辉里。
是日,西楚太子薨于两国边境,秦军的埋伏之下。
就在武烈侯叶阳安全线指挥士兵搬山营救的时候,西楚军中风波再起。
通信兵来报,黎明时分,趁着西楚主帅不在军中,群龙无首之际,梁明岳率五千精兵从后方包抄杀入西楚军营,以硫磺之物烧毁大片粮仓。
叶阳安闻讯,带人火速回营堵截,等他的人赶到时,对方早已逃之夭夭,只留下一片火海之后的废墟。
太子战死,主帅受伤,西楚方面粮草短缺,一时间人心动荡,士气大衰。
大秦方面瞅准时机,由梁旭、梁明岳和秦宣帝亲自带兵,兵分三路,对西楚大军形成夹攻之势。
一夜之间,西楚大军溃败连退三十里,退到边城内线防守。
一国储君被杀,军队连连受挫,叶阳安身为主帅,罪责难逃,但是在这个危急关头,他却没有选择留守军中戴罪立功,而是秘密返京,亲自去向楚明帝请罪。
紧跟着数日之后,西楚帝京莫如风从东南道秘密出京遭遇截杀。
叶阳晖在翔阳的私宅也被一群未知身份的歹人连夜闯入,夷为平地。
半月之后,西楚方面开始反攻,增兵二十万,再度全线压境,以雷霆万钧之势,一力反扑。
秦军方面虽然竭力抵抗,却在对方的强势镇压下节节败退,最后封锁城门,退回祈宁城内防守。
驿馆的主院里,秦菁一筹莫展的守在白奕床边。
那天的事果然不出所料,楚风的袖箭上的确是啐了毒的。
回营之后她马上召集了所有的随军大夫会诊,所有人都束手无策。
白奕的伤势看似无恙,伤口也在一日一日的愈合,但是身体却在日渐虚弱,尤其是精神,一日比一日不济。
起初的两天他只是说疲乏困顿,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可是最近这段时间却越发的嗜睡,往往一觉醒来,说两句话,饭都没有吃完就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秦菁知道,一定是楚风那支袖箭上面的玄机,但却束手无策,最后不得已,只能让人快马加鞭奔赴西楚帝京去请莫如风。
按照行程上算,莫如风早两日也应该能够赶到。
莫如风的身体本来也不好,秦菁想来就心乱如麻,正在失神,外面灵歌匆匆的推门进来,面露狂喜之色道,“公主,您看谁来了!”
秦菁疾走两步迎上去,看到一身风尘仆仆的旋舞时,脸上也跟着露出喜色,但紧跟着却是神色一黯道,“只有你一个人?你家主子呢?”
“我家公子那里出了点状况。”旋舞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过去,“这个是公子看了您让人送去那支袖箭连夜配置出来的,说是先让四公子服下,能暂时镇住他体内毒素。”
秦菁抓着那个瓷瓶,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如风他——是不是出事了?”秦菁问,却是笃定的语气。
“没!”旋舞下意识的否认,说着却是眼神闪躲的避开她的目光,笑道,“公子说他会尽快赶过来,请公主放心。”
秦菁直觉的以为莫如风有事,刚要再追问,外面苏沐已经疾步走进院子,一脸凝重道,“殿下,陛下刚刚让人传旨回来,说是城那里西楚军中有异动,请您马上去一趟!”
卷四:皇城惊梦 第229章
更新时间:2013…6…30 15:58:50 本章字数:15703
“知不知道是什么事?”秦菁问。舒璼殩璨
“不知道,来人没说,只说是让公主快些赶过去!”苏沐道。
“好,我知道了,去备车吧!”秦菁犹豫了一下,把手里瓷瓶塞到灵歌手里,“你先给他把药喂下去,本宫去去就来。”
“是,公主!”灵歌握了那瓷瓶在手,谨慎的点点的头。
秦菁又回头看了床上的白奕一眼,然后取了披风快步出门,直奔北城门。
这座祈宁城的防御工事还是那年冬天白奕和萧羽亲自督工修建的,城墙加固,并且引活水,在城下挖掘了宽约十丈的护城河,此时退居城内,便是一道天险屏障,即使以火炮轰炸,也只能毁城而不容易破门而入。
因为西楚人反扑并且来势凶猛,这些天秦宣一直没有返京,亲自坐镇祈宁。
秦菁下了车,拾阶而上,绕了三重楼梯,最后在城楼门顶见到了秦宣。
彼时他正负手站在瓦垛边缘往城外观望,衣袍猎猎,在阳光下也是给人一种挺拔如松,伟岸壮阔之感。
“皇姐!”听闻她的脚步声,秦宣回头,招呼她道,“你来。”
“宣儿!”秦菁微微一笑,从后面走过去,“苏沐说你找我?这里出什么事了?”
“暂时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所以叫你来看看!”秦宣道,明朗的眉目间竟是难得添了丝显而易见的褶皱。
秦菁见他这样,也不觉得庄重了神色,快走两步过去。
“你看下面!”秦宣抬手指向城下严阵以待的西楚大军。
不知道是不是楚风的死彻底激怒了楚明帝,这段时间西楚方面不断的往两国边境增兵施压,从上次战败后所剩的三十万人一路飙升至如今的六十万,完全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但是因为祈宁城易守难攻,西楚一时想不出对策,并不强攻,而是自从秦军退入城中之后,就把大批军队驻扎在城外,日夜不离,对内城造成了封锁之势。
横竖这道城门所接只是关外,大秦方面倒也不甚在意,粮食装备供给全部取自自己国内,就这样与他们耗着。
这些情况秦菁都是知道的,她原以为秦宣这么急着找她,可能是西楚方面有强攻的趋势,但是俯瞰而下,却还是一切平平如常。
数十万大军黑压压的围困城下,与那往日无异,摆开了阵势却始终都是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秦菁蹙眉,正在狐疑,目光忽而一闪,终于发现了秦宣所谓的“异动”从何而来。
西楚这支队伍的主帅一直都是叶阳安,这些天来一直都是他在领军,但是今日他的战马却失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顶硕大的明黄华盖。
华盖遮掩之下,是一辆挂了轻纱薄帐的华贵辇车,车上隐约似是可见一个人影,但是云遮雾绕,只能略微分辨出来一个轮廓,并不见人。
敌营阵中一直很安静,这辆辇车也很安静,看上去不动如山,似乎一切平静如常,却分明透出些古怪之意来。
这辆辇车的出现太过突然,秦菁一时也有些反应不及,站在城楼上看了半天也不见那里面的人露头,才转而对秦宣道,“这辇车是怎么回事?车上坐的是什么人?”
“这辆辇车是三日前就已经出现了的,但他营中仍然一切如常,我也是觉得奇怪,就观察了两天,实在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秦宣道,神色凝重的注视着那烈风之中舞动的华盖,“这华盖和辇车应该都是特制的,上面虽然没有明显的皇家标志,但是这个颜色的本身就已经足以说明问题。车里坐着的应该是皇室中人,而且——位份应该不低。”
的确,明黄,是只有皇室才能够加身的颜色。
秦菁的目光微微一动,脑中突然如电石火光般闪过一个念头,“最近西楚帝京可有什么特别的消息传过来?”
“眼前两国战事吃紧,很多的消息渠道都被封锁,暂时没有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秦宣摇头,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扭头看向秦菁道,“皇姐你该不会是说——”
秦菁神色庄重的点头,目光深远注意着对面的西楚军队陷入沉思:“你看,身为主帅的叶阳安都退到了后面,他叶阳家是功勋世家,享一等侯尊荣,试问整个西楚朝廷又有谁能在阵前抵了他的地位,取而代之?”
“如果是楚明帝出京,这么大的事,西楚方面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的!”秦宣拧眉沉思,“而且他来了三日,一直都按兵不动,目前来看也不像是恼羞成怒会有所动作的样子。”
“这一点我也想不通。”秦菁道,也是一筹莫展,“楚明帝这个人,深沉睿智,是个很有决断的人,如果真是他亲自来了,那么必定是有什么特殊目的,我们就要小心了。”
“现在毕竟也只是猜测,那辆辇车神秘的很,一直没见那车里人的真容到底是不是他。”秦宣沉吟,顿了顿又道,“就目前看来也就只能静观其变了。”
“嗯。让人盯紧了,多加防备!”秦菁点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里的防御工事做的很好,你也不用太紧张,时刻守在这里,眼底都泛青了,回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