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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秦菁颔首,漫不经心的四下里打量起这间屋子来。
雪铃却未马上离开,而是笑着上前引着她瞧了瞧挂在正中墙壁上的几幅墨宝,道,“咱们府上摆设的所有字画都是出自驸马爷之手,殿下若是感兴趣,不妨鉴赏一二。”
吴子川多才,尤其擅画山水,笔锋琼劲有力,颇为大气。
秦菁对书画文墨也略通一二,被她一指就饶有兴致的往前走了两步凑过去细看。
雪铃看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然后默无声息的转身带上门走了出去。
秦菁的目光虽然凝在那画上,同时却是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待到房门一关,她便瞬时敛了神色捂住口鼻往后退了老远。
这个丫头会“好心”指引她赏画,目的绝不单纯。
秦菁心里看的很明白,先是广泰公主意外落水,被人扶下来看大夫,再就是她袖子上沾了油污,被人劝下来换衣服。
两者看起来毫无关联,但公主府用来招呼两人的客房应当同是在这一处的。
所以今日这场鸿门宴里头的局,应当就是设在这里的。
秦菁捂着口鼻离那几幅画老远的避开,同时房梁上青影一闪飘下一个人来。
“公主!”灵歌道,目光往那几幅画上一扫,目光中隐隐透了丝阴冷道,“都处理过了,已经没有关系了!”
秦菁松一口气,脸上表情却不见轻松,直接道,“广泰呢?她还没回前面的宴会上。”
“是,她现在人就在旁边的屋子里。”灵歌道,说着就引秦菁往里屋走去,“公主您先过来看。”
秦菁见她一脸的凝重,就举步跟着她进了里面的卧房。
进门一股浓厚的酒味迎面扑来,秦菁微微皱眉,抬头就见床榻之上衣衫半敞,满面绯红的仰卧着一个人。
是——
成渝公主的驸马吴子川。
他的脸色红的十分不自然,人却睡的很安稳。
秦菁心下狐疑,扭头递给灵歌一个询问的眼神,“怎么回事?”
“应该是中了媚药,不过我点了他的睡穴,刚才外间那几幅画上也被人动了手脚。”灵歌道,“广泰公主就在隔壁,应当马上就会发难了,我们怎么办?”
她和吴子川共处一室,留在隔壁等着看病的广泰公主就是现成的人证!
秦菁抬手,隔着衣服抚上肩头那里的几个齿印——
森然一笑!
------题外话------
虫子已捉~
然后ps:我最近状态有点不好,更新时间不稳定,让大家刷的很辛苦,我尽量调整吧,看看这几天能不能整顿过来,可以的话,尽量还放在下午三点好了,不过明天不一定行,你们晚上来会保险点/(ㄒoㄒ)/~
卷五:江山不悔 第十五章 险局
更新时间:2013…7…16 15:56:54 本章字数:13650
“这些人,当真是无孔不入!”秦菁森然一笑,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舒咣玒児
前天晚上,广泰公主不过是偶然瞄见她肩上的齿印,紧跟着来了这么一招。
回头有人冲进来捉奸拿人,想必这便是会被“无意间”暴露出来作为罪证的了。
也难怪他们会迫不及待的选在这个时候当口下手,因为回头一旦她和楚奕成婚之后,这个所谓证据也就失去意义了。
“刚才那个丫头,应该是想办法去引成渝公主他们过来了。”灵歌道,眼中露出几分焦灼之色,“公主,要不然您先出去?广泰公主就在隔壁——”
她的话没有说完,意思两人都心知肚明——
横竖是要捉奸在床的,既然广泰公主想要设计害人,那么便让她自食恶果也好。
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秦菁看一眼昏死在床上的吴子川,却是淡然的摇了摇头:“难得成渝公主和驸马一对有情人,便当是我也偶尔行善积德一次吧!”
“那现在怎么办?”灵歌道,说着一咬牙,就上前抓了秦菁的手腕,“不管怎样,此地不宜久留,公主您先得离开这里。”
“太晚了,既然我进了这个院子,他们便不会再给我机会。”秦菁的语气里却带了几分戏谑,抬手指了指外面院子大门的方向道,“你信不信,我现在不出去也便罢了,否则也不用等着成渝公主等人被引过来,马上就会有人出声,把声势往死里头闹!”
只要引了人来,即使只是些无足轻重的下人,众口铄金,也足够给她定罪的了。
这话灵歌倒是信的,不过她心里再怎么忧虑,看着秦菁此时泰定的表情也给冲淡了不少。
“你先别急。”秦菁回忆着方才自己一路过来所走的路,估算着着还有时间,就冷静问道,“既然他们能把主意打到了吴子川身上,还给他下了药,那就说明他们在前面的饭厅里也有内应,如果不是他府里的人被人收买,再有一种可能就是和今天前来拜会他的客人有关。先跟我说说,吴子川这里具体是怎么回事?可看出什么端倪来了?”
“也没什么!”灵歌道,一边拧眉不断思索着,“之前您示意我跟着广泰公主过来,下人请了大夫过来给她看诊,她也没用把脉,只就处理了手上的伤口,然后推说不是很舒服,让婢女带着去了隔壁房间休息。后来等人都走了,她又悄悄摸回来,在这画的背面抹了些东西,又挪了回去。奴婢唤了手下精通药理的暗卫李朗前来查验,他说是精炼的依兰花汁子,挥发出来有催情功效,我们两个都觉得事情不对,就趁着房里无人把沾了花汁的画从后窗拿出去风干了。为了防止这里有事,奴婢藏在了梁上等着。然后就在刚刚,您进来之前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一个小厮把驸马扶了进来,把人安置在里间床上就走了。”
“也就是说,吴子川身上的药,不是在那小厮进来之后下的?他是先被人下了药才扶进来的?”秦菁问,心里却是已经笃定了八九分。
“奴婢躲在高处,看的真切,那小厮只把人扶了进来,很快就出去了,没有做其他的手脚。”灵歌肯定道。
“果然问题还是出在今天到访的客人上!”秦菁眸子一眯,眼中潋滟,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影。
广泰公主和人里应外合,而在成渝公主中又有她的内应?
按理说,以广泰在宫中不受宠爱的现状,她是不可能做到的。
看来,今天这事儿牵扯进来的人还不少。
心中千般思绪一转,秦菁马上敛了心神,扭头看向灵歌道,“李朗还在附近吗?”
“在!”灵歌心里一喜,马上明白了她的打算,“奴婢这就叫他来!”
“嗯!”秦菁点头,继续吩咐,“前面的饭厅里饮宴的客人应当还没有出府,如果本宫所料不错的话,里面应当会有一个是常家的人,你过去,想办法把他给我弄来。”
“好!”灵歌容不得多问,急忙应下,转身快走两步推开后窗学了两声鹧鸪叫。
不消片刻,窗外一个短打扮的小厮翻窗进来,先是砰的一声扔了个人在她脚下,然后才是单膝点地对秦菁施了一礼,“见过公主。”
灵歌拿脚尖碰了碰他扔在地上的锦袍男子,狐疑道,“这是——”
李朗没有看她,只是垂首跪在秦菁面前快速说道:“之前太子殿下命属下在暗中防范,刚好看见这个人就给您带来了,殿下说,您会有用!”
秦菁走上前去,以鞋尖挑起那男人的脸来粗略的扫了眼。
是个二十多岁的英俊男子,面部的面条却不似读书人那般柔软,肤色偏黑,即使是此时闭着眼,也略能看出几分英武不凡的气度来。
“常家的三公子?御林军校尉常海林?”秦菁笑的玩味,心里本来残存的一点点的不安也烟消云散。
她没有等李朗回答,只就抬手一指旁边床上昏迷中的吴子川道,“你看看,他身上的药能马上清了吗?”
“是!”李朗从地面上站起来,一步跨到床边去查看吴子川的情况,神色略带几分凝重的摇了摇头,“一般的媚药,若是吃的不多,拿冷水一泼人也就醒过来一半了,可是他被人下了重药,解法我倒是有,只是现在的情况,一时半会儿却配不出药来。”
吴子川一个大活人在这里,着实不好解释。
秦菁拧眉看了眼倒在旁边的常海林,马上有了主意,道,“他现在不能出现在这里,你从后窗把他带出去,找个别的妥帖的地方暂时安置吧!”
“是,属下明白!”李朗应道,从床上把吴子川扶起来往肩上一扛,仍是翻窗出了屋子。
屋子里,秦菁和灵歌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秦菁斜睨一眼脚边的常海林,道,“你知道怎么做!”
“是!”
横竖今天广泰公主既然对自家主子下手了,那就说什么也要让她留下代价,不能看她全身而退。
之前顾及着成渝公主不能动吴子川,现在有了现成的替代品也就没有必要客气了。
灵歌也不含糊,刚要去提常林海,院子里却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飞快的逼近,里面隐约夹杂着那个叫雪铃的婢女的声音,“公主您慢点,就在这里了。”
这些人的动作,竟然她预期中的还要快?
秦菁的脸色不由的变了变。
“我马上去办!”灵歌不由的倒抽一口气凉气,弯身就要去提常林海。
“来不及了!”秦菁果断的抬手拦下她。
果不其然,她话音未落,隔壁屋里广泰公主已经听到院子里的动静迎出去,略带几分惊慌的讶然道,“皇姐?您怎么来了?”
“哦,没什么,刚有下人说是驸马醉酒被送到了这里,我来看看!”成渝公主道,见她手上缠着的绷带就又关切道,“你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除了手上,可还伤到别的地方了吗?”
“没——没什么大碍,只是一点擦伤,谢谢皇姐关心。”广泰垂下眼去,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嗯,你没事就好!”成渝公主心里念着吴子川,也不是很有心思与她寒暄,径自朝正对门口的那间厢房走去。
“哎,皇姐!”广泰公主见她就要进去,忙是脱口叫住她。
“怎么?有事?”成渝公主脚下步子一滞,侧目递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我——”广泰公主目光闪躲,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样子,说着却是欲言又止。
成渝公主心里疑窦丛生,还不及追问,却听到屋子里秦菁怒不可遏的一声清喝:“你是什么人?”
紧跟着又是砰的一声脆响,什么瓷器碎裂的声音。
作为知情人的雪铃和广泰俱是一愣,但随即又是心照不宣的各自避开目光。
这动静虽然是闹的和她们预期中的不太一样,但总归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要被抓了现行了,而至于是两厢情愿还是有人情不自禁的单方面动作——
这,并不重要。
成渝公主被这一声怒喝惊了一下,紧跟着回过神来两步奔上前去,一把推开了房门。
正屋当中的桌子前,灵歌还保持着一个摔砸的姿势满面羞恼的站在那里。
她脚下一地的碎瓷片,显而易见,来自于旁边桌上缺了一只的那对八宝雪瓷观音瓶。
碎裂一地的瓷片当中软趴趴的倒卧着一个锦袍男子,因为整个人趴在地上的,第一眼没有看到脸,却是一脑门的血汩汩的往外流,不过片刻功夫,地面上已经积了一滩。
成渝公主前脚跨进门来,当时是想着吴子川在这,一见那人一身血先是腿一软,但再一定神,便认出了那背影不是吴子川,一手扶着旁边门框狠吸一口气又缓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定了定神,她从门口挪开,举步迈了进去。
彼时秦菁正满面的肃杀之气站在里间的门口,冷着脸不说话。
因为当时雪铃报的是吴子川醉酒,所以其他人便没有掺和,只有一向热心肠的二皇子妃曾氏跟着一起过来。
几人相继进门,曾氏先是被那血腥味冲撞,猛地回头扶着门框干呕起来。
“啊——血——”广泰公主尖叫一声,脚下一个踉跄连连后退,眼见着就有些弱不禁风的想要翻白眼。
“公主小心!”雪铃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
两人暗地里对望一眼,都从各自眼中看到一种先是忧虑后又自得的光影闪烁——
没能捉奸在床固然可惜,但现在荣安公主的婢女打杀了成渝公主的驸马,这照样是一笔需要好好清算的糊涂账。
屋子里,灵歌被广泰公主这一声尖叫猛地惊醒,眼圈一红,赌气似的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正对着秦菁和成渝公主的方向铿然怒道,“公主,您要为奴婢做主啊,奴婢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还从不曾受过这样的欺辱,这个人——这个登徒子——他——”
灵歌说着,便是泣不成声,受了莫大委屈一般不住的拿袖子掩着拭泪。
秦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