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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那虚影老者的话说,连这点小苦头都吃不下,还不如坐吃等死。
先是这般锻炼,然后在虚影老者的交待下,邢南又给自己身上绑了沙袋与厚重的铁块,每天至少要坚持十个时辰,天天如此,不得间断,同时还要不断给自己增加负重。
前几天陈伯还偶尔来瞅上一眼,可后来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便就没有再来了,只是默默为小少爷准备着吃食。
邢南每次从演武场回来,都是先用清水冲洗身子,然后大量进食,再于院子里舞一套让陈伯看着有些诡异的拳法,最后才是躺下酣睡,可两个时辰刚过,就会被那虚影老者给叫醒。
此等修炼强度,纵是一些修炼有成的武师都会觉得吃不消,邢南毕竟是伤势刚刚调养好,而且只是三品武士而已,他在整整坚持了一个月后,精气神都已经是无力为继。
若再这么练下去,只怕是还没有看到成为强者的希望,就自己把自己活活练死了。
“不能停!”
见邢南有了懈怠的迹象,虚影老者坚定地道:“武者之所以能够凭借肉身发挥出强横无比的力量,便就是因为身体里有着无穷无尽的潜能,而挖掘自身潜能最好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在你身体的承受力已经到了临界点的时候,你还在坚持!”
邢南虽是有些郁闷,不过还是沉沉地点了点头。
虚影老者则接着道:“你放心,你不会把自己折磨死的,因为你的先天灵魂强度足以让你支撑下去!”
邢南放弃了懈怠的打算,本着累死也比窝囊死要强的心态,他以一种自我麻痹的疯狂状态,坚持着修炼。
前世还年幼的时候,邢南就知道一个最为粗浅的道理——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只是又过了三天,邢南终于是坚持不住了,在一次拳打木桩后,他眼睛一黑,昏迷了过去。
虚影老者从邢南的袖口飘了出来,望着陷入昏迷的他,有些不满意地道:“此子毅力虽强,可现在的体质却差了些,看来上次遭剑灵反噬,实在是将他伤得太重,他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不过也就多活几年,他必须在这有限的几年里,至少要修炼到武灵境界才行,单凭他自己的努力,这个任务实在有些太艰巨了,看来得想些其他门路才好。”
邢南再次昏迷过去,可是把陈伯吓得不轻,万幸的是,他只昏迷了一天半就醒转过来,而且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而已。
“陈伯,让您老费心了。”邢南一脸惭愧地道。
“小少爷,您这说的哪里话呀,老奴自幼在刑家长大,吃刑家的,住刑家的,老奴这条命就是刑家的,只要小少爷没事儿,就是让老奴去死,老奴也绝不犹豫!”陈伯十分诚恳地说道。
陈伯对刑家的忠心毋庸置疑,若非如此,连邢南都不知道寂影剑藏身于何处,偏偏陈伯就知道。
说到寂影剑,着实也是有些可惜的,剑灵被摄取后,它也沦落成为了一把伪灵剑,只不过是比世俗中的寻常宝剑要坚韧锋利些。
“小少爷,您先歇着,老奴去为你准备些吃食。”
陈伯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是向门外而去。
待陈伯走后,虚影老者再次从邢南的袖口里钻了出来,他郑重其事地道:“你这身子骨如今确实差了些,所以除了继续保持原来的修炼计划外,我们要走些其他门路才行。”
“哦?走什么门路?”邢南好奇地问道。
“嗑药!”虚影老者眯着眼睛道。
听到这两个字,邢南下意识地首先想到了摇头丸,不禁有些浑身发毛的感觉。
经过虚影老者一番解释后,邢南才明白所谓嗑药是什么意思,就是在修炼的过程中辅以各种丹药进行支持。
“你如今的境界,用不上什么太厉害的丹药,你也搞不来那些厉害丹药,你需要的只有两种丹药,一是能够强韧身躯的,二是能够迅速恢复肉身创伤的。”
虚影老者继续道:“就算是这两种丹药,你现在也只需要档次最低的就行了。我对这个世界的炼药手段以及药材的药性不了解,也没兴趣了解,所以在炼制丹药方面,我没什么可以传授给你的,你要么自己去领悟,要么就出去买成品的回来。”
邢南显得有些为难了。
炼丹一道,可是很讲究天赋的,他在这方面的天赋很差,属于那种如何努力都很难有所成就的一类。
最关键的是,领悟炼丹之道需要大量的时间,还需要大量的财力支持。
所以指望自己去领悟,这一条路是走不通的,就算能够走通,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领悟。
那就只能去购买成品的丹药,可成品丹药往往都是价值不菲,以刑家目前的状况,也怕是难以维持长久的。
为了在罗家购置一枚淬体丹,邢豪几乎用掉了刑家仅剩的所有积蓄,就连这刑家偌大府院,早晚也得归了罗家,刑家如今具备的财力,也就只能让邢南与陈伯吃饱饭罢了。
“有困难也只能你自己去解决,我只告诉你该怎么走。”
说完这句,虚影老者就又回九环轮回镯了。
陈伯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走了进来,将木质的托盘直接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
“陈伯,我们家有没有什么藏匿起来的大笔财宝?”
拿起筷子夹了一片清淡的竹笋,邢南一边细嚼,一边问道。
陈伯想也不想地道:“这个应该没有吧,老爷仙去前,没有与老奴提起过。”
邢南自然不会怀疑陈伯,所以他显得有点失望。
陈伯则是跟着问道:“怎么,少爷需要什么花销吗?”
邢南放下了筷子,喝了大口稀粥,点了点头,道:“是需要一些,可能数目还比较多。”
陈伯沉吟了一会儿,道:“田产房契,甚至咱们府院的地契,都让老爷拿去换淬体丹了,如果需要大笔花销,就只能变卖家里的一些古董字画和家具了。”
邢南微微皱眉,惨白的脸色有些阴沉,想了又想,才道:“那就变卖一些吧。”
现在自己失去的,早晚要用自己的一对铁拳再给打回来!
为了能够继续修炼,为了能够活着,邢南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毕竟若是他死了,也就什么都要归于别人。
陈伯依照邢南的吩咐,开始将刑家的价钱物件,偷偷摸摸地从后门搬出去卖掉,倒是真为邢南换来了不少金币。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刑家纵然末落多年,但毕竟是存在了数百年的世家,偌大府院里自然还有着很多珍贵收藏的。
普通的丹药,用金币就能够买到,只有一些到了灵级的丹药,才需要用灵石来购买,比如那淬体丹就是。
邢南现在需要就是普通的不带灵性的丹药,所以他也没拿那些金币,而是对陈伯交待道:“陈伯,帮我在城中坊市里购置两种丹药回来,一是固体丹,一是上好的金创药。”
对于小少爷的吩咐,陈伯没有问询半句,点了点头后,就出了刑家府院,去了城中的坊市。
陈伯回来的时候,先是给了邢南一个小包袱,然后才去张罗饭菜。
有固体丹滋养并强化身体,又有上好的金创药来恢复因为过度修炼而带来的伤害,邢南那近乎是摧残自己的变态修炼又在虚影老者的指点下,得以重新开始。
就算有丹药帮助,修炼过程中的苦痛同样是有增无减,他不断进入到身体的极限承受水平,又一次次生生冲破极限,其中的苦楚也就他心里最清楚。
不过,效果却是非常明显,短短三个月时间过去,他的身体强韧程度已经不弱于九品武士,只差一步,便可堪比拟一品武师。
然而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陈伯又一次拿着金币去了城中坊市后,带回来的却不是固体丹和金创药,而是一身的血污和一身的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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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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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伯,您这是被谁打的?”
以邢南的眼光,自然能够看出来,陈伯这身上的伤绝对是人为制造。【 看 。。?中。文!网
“小少爷,是老奴自己不小心撞一辆马车上了,不是被人打的。”
陈伯眼神闪烁了一下,他本想说走路摔的,可走路摔跤又岂能这般凄惨模样,所以就说是撞马车了。
“是罗家人干的?”
邢南明显不信陈伯这么慢条斯理谨慎小心的人会撞到马车上,他一瞬间想到了罗家。
“不错,就是我罗家人打的。”
此时,从院子门外传来了一道骄傲无比的声音,而后就见,罗恒带着一队不下十人的罗家护卫鱼贯而入。
罗恒年纪和邢南差不多,不过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的他,此刻再配上一身锦衣华服,身后又有一排护卫呈众星拱月之势跟着,怎么看都比邢南更像一位世家公子哥。
“这奴才真是狗胆包天,我们有心照顾你们主仆二人,让你们在我罗家的宅院里过日子,他竟然背着我们罗家,将我们罗家的私产拿出去变卖,今日若不是被我撞上,我们罗家这偌大一处宅院里的宝贝,恐怕要被这狗奴才给掏空了!”
罗恒指着嘴巴还在流血的陈伯,一副义愤填膺慷慨大义的样子。
“罗恒,你们欺人太甚了!我刑家的府院,何时成你们罗家的私宅了?”
邢南一脸冷峻,身板虽还是有些消瘦,不过却是站得笔直如枪。
“哟,你莫非想和你那死去的祖父一样,想要抵赖不成?你祖父邢豪从我们罗家拿了一枚淬体丹给你救命,你如今倒是将性命保住了,可怎么就忘了我罗家的恩惠呢?你祖父拿走淬体丹之前,可是在我罗家立下过字据,按下过手印的,此事就算是拿到衙门说,这宅院也是属于我罗家的!”
罗恒义正言辞有理有据,他笑着在院子里踱着步子,转而又道:“既然你们主仆二人这般不识好歹,我罗家又何苦让你们再住在这处宅院里,从此刻起,给你们半个时辰从这宅院搬出去,半个时辰以后,没有我罗家的允许而进入这处宅院的,都将被视为擅闯我罗家私宅重地。”
邢南的眼睛眯了起来,此刻他竟是又有一股冲动,想要扑上去与罗恒一战,可看了看身后的陈伯,他止住了这个荒唐的念头。
若是动起手来,自己绝不是正牌九品武士罗恒的对手,更何况罗家还有一群护卫在,而护卫之中还有武师级别的强者,他可以为了一股子恶气拼死一战,可自己若被打死,陈伯也必定不会有好下场。
心中迅速权衡了一番,邢南表情渐渐舒缓,他转过身来,对陈伯道:“收拾一下,我们……走!”
陈伯先是怔了怔,然后慌忙进了房中,心中暗道:“看来小少爷是真的成熟了。”
主仆二人的东西也不多,罗恒又不可能允许他们带走宅院里的值钱物件,所以只用了一盏茶时间,陈伯就已经收拾妥当。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今日失去的,来日定让你们罗家千倍万倍偿还!
在罗恒与罗家护卫的嘲笑声中,邢南带着负有重伤之身的陈伯,离开了刑家大院。
出门之后,陈伯一步三回头,明显是念念不舍,毕竟他在这宅院里住了几十年。
邢南并未回头,不是他舍得,而是他不想一直盯着自己的耻辱。
刑家末落,本就是蓝枫城居民茶前饭后的聊资,如今邢南被罗恒赶出刑家,必定又会成为大家津津乐道的话题。
“少年,老奴在刑家多年,积累了些钱财,在城中购置了一个小宅院,不如我们先到那里落脚吧。”
主仆二人出了刑家大院,茫然四顾,冰冻如刀的寒风,阵阵袭来,没有半点武道修为又受了不轻伤势的陈伯,当下建议道。
皑皑白雪虽是盖住一城枯零的枝叶泛黑的枫树,却也让街道上行人甚少,将这个世界渲染得有些惨淡苍白,就如同邢南此时的心境。
“好吧。”
邢南点了点头,随陈伯向城南而去,路上经过一家药铺,他让陈伯购置些疗伤之药。
陈伯的小院子确实很小,莫说对比刑家府院,纵然是比起刑家府院里的小院子都还要小了很多,这院子只有三间瓦房,院子中央的一棵枝叶不算繁茂的老树,就几乎让院子没有多少空闲空间了。
“我先进去收拾一下。”
陈伯不敢怠慢了小少爷,也不想因为屋中的脏乱委屈了小少爷,所以作势要先进屋子收拾一番。
“陈伯。”
邢南轻唤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