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性,还说简丹“你肯定没问题”。
简丹只好把众所周知的一件事儿拉出来做挡箭牌:“这里都是全国各地的佼佼者,我们北京的学生考上两校,那是千里挑一,可他们是万里挑一。所以行不行,还真得过了今年才知道。”
结果这番话招来了一顿七嘴八舌的安慰与鼓励!
简丹看看这些师兄师姐都是真诚关切,便交了两句底:“我个人比较倾向于以后在学术方面发展。人的精力有限,这样子,我在社会工作上,就不可能投注太多——会参加活动,但恐怕没时间去锻炼自己的组织能力。”
左边的师姐汪璐,已经大四,对本科四年的那些事儿清楚得很,一听便明白了,笑了:“所以社会工作这一块,你给自己的定位,就是一个参与者。”
简丹回以一笑:“对。”
右边的师姐李霞,大二,一听也乐了,又颇为感慨,感慨得艳羡:“很好!目标明确就很好。先做了再说。”汪璐则颔首:“你以后就是想进高校或者研究院对吧?这样儿也好。”
简丹依然是一笑:“没考虑那么远,顺其自然吧。”
而大三师兄想到自己的成绩排名,兴致顿减,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他成绩不坏,进了前百分之十五;但如果不是因为社会工作分去了精力,还能更好。
最关键的是,他此刻扪心自问,不得不承认,许多学科他只是考了个好分数,却没有一个一个地咀嚼那些知识点,从而真正地吃透那些知识体系——更别提下实验室做出点成绩、发表个PARPER了!
这令他心中微微发虚,还遗憾、还迷茫。要知道,他当年是数学竞赛全国一等奖进的清华冬令营!提前批录取!
他读高中那会儿,想的是做中国一流的数学家!做陈景润、破解著名猜想——譬如庞加莱那个!
社会工作好,成绩也好,以后找份儿好工作,不成问题。
可是,他曾经的梦想呢……
与此同时。
高原上的天,蓝得耀眼。高原上的云,白得耀眼。
这是著名的青藏公路中的一段。黑黝黝的柏油路面,黄色的分道线,穿过偶有小丘起伏的草野,笔直伸向不尽的远方。
一串军车行驶其上。
北京时间晚上七点多,这边太阳刚刚落向西山,给军绿色的车子渡上了一层金红的光辉。
唐劲又不是司机,也不是哨兵,这就没啥事儿。结果他跟人换位子挪腾又挪腾,还真给挪腾到贺明旁边去了!
贺明起先膝头搁着军用电脑,在干活儿;唐劲就没说什么,只是坐着,抱着枪看外面的车景解闷——就像唐劲负责队里的格斗一样,贺明负责技术这块儿。现在的特种兵可不是一把枪一把匕首的事儿,高科技设备多了去了,GPS系统那是不用说的,从几十万一个的臂式军用电脑到几百上千万一架的无人机,统统都有。不会造没关系……
但要能用!最好还能基本维修!
然后贺明摆弄完了,收了东西。唐劲察觉动静,转头一看,立马又挪过去一点。
贺明捏肩膀,又抓着自己后颈左右转脖子,这一转就发现身边换了唐劲,还一脸正儿八经。贺明不解,也乐了:“什么事儿?”
揭人家的伤疤可不厚道!唐劲瞅着贺明,肚子里有那么一丝小小的内疚……所以唐劲压低了嗓门:“没啥事儿——就是跟您讨教讨教,取个经儿。”
这干啥呢,贼兮兮的!贺明忍不住笑了出来:“取经?”
唐劲转过去小半个身:“嗳,你上大学的时候,还有读研究生那会儿……谈过吧,啊?”
71、升官
贺明笑意就褪了大半,笑容倒是还在;不过贺明前些日子也是抢过照片儿的,此刻听了这一句,当即把唐劲想问的猜到了个八九分,所以贺明并不恼火,还有几分乐呵:“是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唐劲又转过去些:“那啥,大学里念书的女孩子,都喜欢什么东西?”
贺明垂下眼又把手里整好的家么再给整了整,梳理了一下思路,道:“礼物么,鲜花,巧克力,衣服,零食。如果做家教打了工,或者研究生拿到了项目的钱,也会买些个好点儿的,首饰之类。玩儿么,逛街,看电影,游乐园,动物园植物园。国庆五一出去走走,近郊旅游,一两百就能解决的。学生,哪来的钱?但凡懂点儿事的,跟父母要谈恋爱的开销,都开不了口。这花的钱,大多自己生活费里省下来。就是个穷开心。”
前面那些儿,唐劲还听得认认真真;可到了最后几句,唐劲忍不住转开脸摇了摇头——什么叫穷开心!他家丹丹是开心、还很开心,可哪里穷了?!
十朵乌云贼心不散,你搀我扶,支着拐杖绑着绷带伺机冒了出来,给唐劲恨恨一巴掌扇得滚去了十万八千里外!
而后唐劲瞅瞅贺明,难得送了人家一把同情心:喏,还有你家那位G。Y,也不是啥省油儿的灯……
——好兄弟,咱俩都命苦哇!
……
“怎么啦?”贺明叫唐劲那大眼睛看得心虚:他本科四年硕士研究生三年,没吃过猪肉……但他真不是忽悠唐劲!
唐劲赶紧摇摇头:丹丹赚得比他好看,他多没脸!这哪能跟人说呀?!
不过摇头归摇头,唐劲的目光,却是不由自主往贺明左手手腕那儿一溜——哇,果然是个好东西!
贺明发觉了,没缩手,也没主动展示给唐劲看。贺明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又转头瞧瞧唐劲。
唐劲瞄瞄贺明。
两人俱都安静了片刻。
而后唐劲咽了下唾沫,硬着头皮开口了:“你和你家那个……咋样儿啦?”
……
军用设备都皮实,还马力强劲。运兵车也不例外:在这种平坦的大马路上,油门直接踩到底,又稳又快,简直飞一样!就是发动机的轰鸣声儿大了些,嗡嗡嗡声低沉不绝,带着均匀而些微的震颤,从野战靴底下传上来。
这还是斯文的了。刚在机场上车那会儿,刘强上了驾驶座,那小子不知道为啥兴致奇好,来了个骤然发动,全车厢的人狠狠一晃悠、登时集体骂娘!
副驾驶座上的杨队倒是坐得稳稳的,也没开口说什么——他就是笑眯眯赏了刘司机一个大大的后脑勺儿。
之后的一路上,刘强就开得四平八稳了。
于是车厢里一半的人打盹去了,还有一半的人神游天外:这是休息时间。
不过此刻,打盹的神游的,都扑棱棱支起了耳朵。
啊呀,这发动机咋这么吵那?
老子都听不见了!
贺明微微一笑:“分了。”声音很轻。
唐劲头皮一紧、几乎瑟缩,赶紧往后挪了挪——为啥说的“分手”,却还能笑得出来?!不会是给气疯了吧?!
贺明见唐劲这样儿,不由一乐;乐过之后,正色与唐劲解释:“还是朋友。”
他这话说得平静而从容,唐劲不由自主就信了。可信归信,唐劲也给搅糊涂了,彻底糊涂了——两个人真的好过,一旦掰了,怎么会还是朋友?!
老死不相往来才对!
“还是朋友、还处得来?”
“嗯。”
“那怎么会给分了?!”
“我要当兵。”
唐劲登时在肚子里大松了一口气——他的情况与贺明的不一样:他跟简丹开始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干这个的了;而贺明是为了干这个,才分手的,不对么?
这一口气松出去,唐劲就有了精神去宽慰贺明:“就为了这个?噢,你当个兵,她就不要你了?我看她也不是真心喜欢你。你是研究生,进来直接上尉,等个几年,她就能随军了啊!”他们这老营里,待遇上头,别的没啥好,军衔升迁倒是按时得很——能不按时吗,二等功三等功一串儿一串儿的!
一等功?
那个没人想要……
“不是这样。”贺明一摇头,“他有自己的事儿要做,不可能跟着我到这儿来。他……压根没法儿随军。”
“嗌?”对了!这么说起来,丹丹好像也不可能随军……吧?
贺明伸直了腿,缓缓道:“真要论起来,是我对不起他。我要当兵,别人都摇头,他说好,他只是要我留在北京或者上海,他会跟着搬过去——这样子,他就能顾全他的那摊子事儿。但我来了这儿,他压根没地儿搬,一年见不了几天,这就没有办法了。”
唐劲点点头,深感惋惜:这俩人都挺好。鱼片儿不用说,自家兄弟,分手了也不说前任一句坏话;鱼片儿家那位也很好,那么能赚钱,却一点儿坏脾气也没有,为了鱼片儿,说搬就搬!
这么好的两个人,怎么就分了那?
可惜!真可惜!
太可惜了!
唐劲不由又瞅了一眼贺明左手腕上的那块表。
贺明察觉了。
唐劲讪笑了下。
贺明一笑。
“她送的?”
“嗯。”
唐劲撮牙,瞄瞄鱼片儿,又同情又佩服:这这这……鱼片家那位得比丹丹厉害多少倍呀!
“怎么了?”
“贵死了……”
贺明失笑:“是啊。第一个项目的钱。他自己的第一个。”
“噢。”跟丹丹一样儿:刚刚赚钱,就想着给自家男人买东西——多好的女人!
于是唐劲难得打心底里叹了一口气:“唉,人家待你这么好,你为啥不去她那儿,啊?北京上海都挺好的。”
贺明没立即回答,他沉吟了,不自觉摸上腕表转了转;而后贺明缓缓道:“留下就是进研究所。那些机关,怎么说呢……我跟导师去做过项目。那不是我想要的。”又反问唐劲:“你那年,拿的是全军第一吧,八一军体大队没给你发邀请?你为什么不去?”
“嗐,我傻呗!”唐劲无奈一垮肩膀——他老妈不知为了这个唠叨了他多少次了!
贺明失笑,又问:“那你后悔不?”
唐劲直接一摇头,想也没想;而后唐劲慢慢儿一点头,又摇摇头,忽然笑了,两个酒窝一冒——唔,他懂了!
他与贺明,出生的地方、擅长的东西,都完全不一样、彻彻底底不一样。但他们身上,好像有一种东西,一种骨子里的东西,是相通的?
他觉得打比赛束手束脚,没意思;贺明觉得留在机关里,没意思。
那啥,他们都犯贱。
犯贱!
……
两人都没再说话。他们只是一起听。听背后车厢外的的风。
全速奔驰的军车,呼啸而过的风。
唐劲抱着枪坐在军车里,与他的战友们一块儿。打盹,闭目养神,间或聊几句天。
军车跟在车队中。
车队驰向遥远的地平线。
地平线上是巍峨的雪山。
雪山上接蓝天,下拥草海。
……
简丹骑着她那黑黄两色山地车,平稳而轻捷,倏然经过一盏盏的路灯、经过一丛丛的树影,直行、拐弯,拐弯、直行,穿过了校园里的夜色,回到了她自己的家。
简丹背着书包、提着自行车上楼。
一幢幢的楼静静立在夜色里,一个个窗口亮着灯。黄的白的,色泽略有不同,却是相同的温暖与明亮。
时值仲秋,大多人家夜里还是开着半扇的窗或者一手的缝儿。此刻,有的窗口里传出电视的声响,有的传出小孩子的嬉闹。也有一户人家,招待客人,凑了一桌四个人,聊着天话着家常,搓起了麻将,打了一圈又一圈。
又一盏灯亮起。白色的日光灯。
是简丹的书房。
简丹走到书桌前,书包一搁,往外拿东西。
……
夜渐渐深去。
墙上石英钟的秒针,步伐恒定,绕了一圈又一圈;分针慢得多,可也走过了两圈;时针慢得几乎看不出动静,然而不知不觉间,它已经指向了九点、又滑向了九点与十点之间。
电视关掉了,小孩子早睡觉了,打麻将的也开始散场了。
简丹依旧端正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
课本大开在左手,作业纸在正前方,草稿纸在右手边。
简丹全神贯注,写了一道,又接着一道——她今晚的安排,是完成作业。
完成作业,痛痛快快去玩儿,去陪伴父母,去外婆家,去爬山,去秋游……去晒太阳!
完成作业,吃懂现有的知识体系,然后把她还记得的、合适的东西,拿出来,与大家分享。
虽然已经退休,虽然只是消遣,可是,做一些什么,留下一点什么。
为这个世界,为这个国家——更为了她自己!
做一些什么,留下一点什么。
她喜欢晒太阳,可她不喜欢只是晒太阳。
国庆长假一眨眼就过去了。
而后又过了五天,到了十月十二号晚上,唐劲终于能够打电话给简丹。
简丹还没什么,因为她早就习惯了:军事行动,几天几十天无法进行私人联络是常事,半年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