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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一个个都是疯子,今天我就陪你们一起疯。”
说着韩莫抢先一步拿起剪刀,随手抓起一件黑色镶钻的晚礼服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开始剪起来。
蔚然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外形俊美的男生,而我用手捂住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不知道该怎样阻止事情进一步扩大下去。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韩莫突然朝我挤了下眼睛。我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用力揉揉自己眼睛,他悄悄地给了我一个手势,指了指手里的衣服,我仔细一看才恍然大悟。韩莫虽然是一刀刀剪在衣服上,可是并没有剪坏衣服的面料,他是剪在了衣服内侧的缝合线上,然后轻轻扯开。
看上去每件衣服都被剪成了布料,其实只要拿到专门的店子里把线补上,还是可以复原的。
我再转头看苏凉,他没有韩莫这么多心眼。他倒是一丝不苟地执行着护肤品的“破坏”任务,只不过浪费这么贵重的护肤品,他实在是于心不忍,所以他总是偷偷地找机会把这些瓶瓶罐罐里的膏啊水啊什么的往自己身上抹。什么羊胎素、醒肤水也就算了,我看见他把去脚底死皮的药水当眼霜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对于这一切,蔚然只是用一种淡漠的眼神看着,没有再开口说任何话。折腾了好一阵子,大家都有点筋疲力尽了,蔚然瞄了眼墙上的挂钟,嘴角扯出一个让人害怕的笑容。蔚然在等什么?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衣服也剪了,护肤品也倒完了,蔚然,你的气也该消了,要不我和苏凉他们就先走了。”我想逆着蔚然的意思,帮苏凉他们一把。
“谁说我生气了?我没有呀。小诺,你想帮他们的忙,可惜已经来不及了。”蔚然眯着眼睛朝我笑,我的心怦怦地乱跳着,心里的感觉更加糟糕。就在这时候,客厅里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响声。
“有人回来了!”我吓得叫出声来。
“没事,是狐狸精回来了。我去看看。”蔚然很镇定地转身朝客厅走去。
蔚然嘴里的“狐狸精”指的是她的后妈——陈阿姨。看着房间里这一片狼藉。隔着卧室的墙我都可以感觉到一股火药味铺天盖地地向我们袭来。
“你昨晚到哪里去了?”客厅里传来蔚然冰冷的问话。
“昨晚你外婆身体不舒服,我回去看看。”陈阿姨的声音听起来无奈而疲惫。
“哼,外婆?我外婆早过世了。你们家老太太怎么早不病晚不病,偏偏我爸不在家就病了?谁知道你背着我爸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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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爱至暮夏(20)
“然然,你怎么说话的?”陈阿姨的语调变得尖利起来。而另一方面,蔚然也一步不退让地吼回去:
“然然也是你叫的,我警告你,要是被我抓住什么把柄,我一定让我爸把你赶出去!”
听着屋外蔚然和陈阿姨爆炸性的对话,我们三个有一种腿软想扶墙的感觉。
苏凉用一副被吓傻的表情问我:“蔚然管她妈叫狐狸精?她们真的是母女?”我茫然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回答说:“陈阿姨是她继母。”
“那就是说,蔚然是在让我们糟蹋她后妈的东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韩莫挠了挠头,苦恼地望着我,等我回答。
我该怎么解释蔚然和她后妈水火不容的关系呢?我该怎么解释蔚然偏激的观点呢?别说苏凉和韩莫了,就连我这个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人都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就在我还在整理思绪的时候,客厅里突然传来啪的一声,是玻璃被摔碎的声音,我们又是一惊。
“蔚然,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可是你也没必要总拿我的护肤品和衣服出气吧,你知道你浪费了家里多少钱吗?”陈阿姨的语调微微颤抖着,看样子已经气到不行。
“我爸的钱,我怎么用都不算浪费。倒是你,凭什么说那些护肤品和衣服是我弄坏的?”蔚然激动地大喊。
“那为什么我的护肤品经常平白无故地没有了,香水也只剩下一个空瓶子。”
“鬼知道是不是你自己弄的,好在我爸面前故意污蔑我。”
“蔚然,你别太过分了。”
“我怎么过分了,有本事就拿出证据出来呀,再说你哪次不是先找我爸抱怨,然后让他拿钱给你买新的,这不正方便你骗我爸的钱吗?你跟我爸在一起不就是为了他的钱?”
“你,你……我现在就给你去拿证据!”陈阿姨的话音刚落,我们就听到一阵高跟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陈阿姨要回房了!我们都害怕地看着床上那些被剪坏的衣服和用掉的护肤品,这些不是最好的证据是什么?
苏凉一头黑线地问我:“安诺,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呗,我一把抱起床上的衣服,指着周围倒空的玻璃瓶说:“溜啊!带上剩下的东西,趁着陈阿姨还没有进来,咱们先撤到蔚然的房间去。”
蔚然的房间就在主卧的对面,我一边小声地吩咐他们两个速度快点,一边忙着转移,我觉得自己现在跟电视剧里的特务没什么两样。算了,管他那么多呢。
等所有被剪坏的衣服和护肤品的瓶子都被成功转移到蔚然床下后,我们终于能稍微喘口气了。
“这下好了,我们都变成帮凶了。”韩莫朝我笑起来,这个家伙死到临头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那边蔚然跟着陈阿姨进了主卧却没有看到我们,自然猜到我们躲到了这边。她走回房间看了我们几个一眼说:“你们动作倒是挺快,东西呢?”
我指指床下,示意她东西都藏在里面了,然后对她做了个求饶的手势,意思是:“放过我们吧!”
蔚然还没有回答,陈阿姨突然用力地推开了蔚然房间的门。老实说陈阿姨是那种外貌精致又干练的女人,身上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高雅的气质。推门前没想到蔚然的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她微微怔了一怔,但立即又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蔚然,我的黑色晚礼服你看见了吗?还有那瓶迪奥的精华液我昨天才买的,怎么也不见了?”陈阿姨说话的时候,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怒意,但是我们都知道这是做给我们这些外人看的,她现在的状态就像一座一触即发的火山。
“你是在怀疑我偷拿了你的东西吗?那不如报警好了,或者你亲自在我房间搜搜看。”蔚然还在不知死活地给这座火山增压。
在蔚然的刺激下,陈阿姨的脸色一阵青白交替,最后像是把什么强行咽回肚里似的。她揉了揉太阳穴说:“好吧,可能是我自己忘在哪里了,我去找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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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爱至暮夏(21)
陈阿姨找了个台阶准备出门,我们也都如同获得了大赦一般松了口气,可就在陈阿姨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身边一脸忐忑不安的苏凉,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下来:
“你身上的味道……你也用迪奥的产品?”
苏凉一脸黑线,刚刚往身上擦太多那种精华了,没想到现在倒成了活体证据。我们几个都有一种想要夺门而逃的冲动,可蔚然却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摆出一副即使你知道又能怎样的姿态。陈阿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气和蔚然交涉:
“蔚然,不要让我为难你的朋友,你至少把那件黑色的礼服还给我,那是你爸爸送我的结婚礼物。”
“是这么重要的礼物啊?”蔚然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从床下一大堆被弄坏的衣服里,找出那件已经被剪坏的黑色礼服,皱眉说:“真糟糕,肯定是穿不了了,估计做抹布倒正合适。”
“蔚然!”陈阿姨终于忍耐不住爆发出来,她的手随即扬起,准备挥向蔚然的脸上。但是在即将挥下去的一瞬间,理智战胜了冲动,陈阿姨的手在空中无力地滑落下去。
“打啊,打死我啊!怎么不打了?你不是一直想我死吗?我死了就没人妨碍你骗我爸爸的钱。你逼死了我妈,霸占了我家,现在又嫌我碍事了是吗?你这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狐狸精’!”蔚然越喊越激动,最后连嗓子都嘶哑了。
陈阿姨的眼睛睁得很大,在听到蔚然最后喊出“狐狸精”三个字时,垂下的手再次被紧紧地握成一个拳。她眼里的愤怒就像遏制不住的火焰一般不断地往外冒着。
“我从来没有害过你妈妈,也没有想过害你!”
这个时候任谁都看得出来,陈阿姨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哪怕只要再来一丁点轻微的刺激,局面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就在我们不知道今天该怎么收场的时候,蔚然一步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瓶深褐色的药瓶,瓶子上的标签纸有点泛黄,看上去应该是很久以前留下来的东西。蔚然拿起这个药瓶,在陈阿姨的眼前晃了晃。
“你没想过害我?你还记得它吧?”
在看到蔚然拿出来药瓶的一瞬间,陈阿姨眼里所有的怒火都熄灭了,眼睛里充斥着悔恨、绝望、恐惧和愧疚。这个气质外貌绝佳的女人忽然像老了10岁,眼里只剩下一片死灰。
她没有再说任何话,转过身踏出了蔚然的房间,留下一脸震惊的我们。看着她落寞的背影,我忽然觉得这个看似骄傲又精明的女人让人无比同情。
不过,我更疑惑的是,蔚然手上的小药瓶到底是什么?这样一个极小的药瓶里隐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它拥有这么大的魔力,让陈阿姨一下子失去了招架之力?
巨大的疑问在我的心里无限地扩张着……
第四章
从蔚然家出来以后,我和苏凉、韩莫相约一起回家。三个人一路无话。这个上午发生的事对于我们来说太过刺激,需要时间慢慢消化。
沉默地走路实在很无聊,我低着头踢着脚下的一颗石子,一时失神撞到了前面的路灯。“哎哟!”我忍不住叫疼,揉了揉自己的头。
“挺疼的吧?”韩莫的手插在裤口袋里,点点头对我说。
“废话,都是肉长的,能不疼吗?”我边揉着头边回答。
“没说你,我说路灯挺疼的,你看你的头那么硬。”
“什么!”
怒!原来我连个路灯都不如。就在我准备反驳他的时候,苏凉冷不防地在身边一声仰天长吼:“谁能告诉我,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一愣,仔细想想今天最可怜的人就属他了。本来是开开心心地来参加喜欢的女孩子的生日宴,结果却无辜地被卷入了可怕的家庭纠纷里。
“小兔子,你先告诉我。蔚然为什么会那么恨她后妈?”苏凉又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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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爱至暮夏(22)
这个故事说起来就长了,不过在经历了上午这些事后,苏凉和韩莫也有权知道其中的隐情,所以我还是决定慢慢地跟他们说:
“陈阿姨最开始是蔚然爸爸公司里的助理,和蔚然一家也是很熟的。后来,蔚然的妈妈被检查出得了癌症,而且已经到了晚期。其实直到蔚然妈妈去世前,蔚然和陈阿姨的关系还是很好的,可是没想到的是,在蔚然妈妈去世一年多之后,蔚然爸爸竟然把陈阿姨娶回了家。”
听到这里,苏凉望了我一眼,咽了口唾沫。那意思是:在蔚然身上怎么会发生这种电视剧里才有的故事?
我叹了口气,继续往下说:“蔚然爸爸娶了公司里的下属,免不了会有些闲言碎语,而且爸爸公司的助理取代了妈妈的位置,你让蔚然怎么接受这个事实?所以,她自然就把她妈妈的死全都归咎到了陈阿姨身上,从那之后,蔚然每天都在绞尽脑汁想法子让陈阿姨不好过。”
“这么说,蔚然恨她后妈倒是情有可原啦!”苏凉表示理解地点点头,但是话锋又是一转,“可我弄不明白的是,她要我去做那些惹她后妈生气的事,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实,蔚然的意思很简单,用一句话就可以归纳得清清楚楚——“想要成为我的朋友,首先要变成我后妈的敌人!”
当我把这层意思转述给苏凉和韩莫,他们两个都吃惊得面面相觑,显然是被蔚然的偏激和极端吓到。这是蔚然预料之中的事情,她的本意就是让苏凉见识一下她本来的面目。
如果你喜欢我的漂亮,喜欢我的聪明,那么同时也要接受我的偏激和极端。如果你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