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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种感觉,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在电梯里,她想:以后我成了唱片公司的签约歌手,出了自己的唱片,一定送两张亲笔签名的正版唱片给她们两个。
走到四楼二十七号的门口,她的愉快心情不由得打了很大的折扣。她不无失望地想:如果里面坐着的不是那个令人恶心的老男人雷诺,而是大帅哥刘天翔的话,那该有多好啊!
这就是黑牡丹的小秘密:她也像金小蝉一样暗恋着白马王子刘天翔。然而,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所以她没有对他表达过这种感情。
她知道他看不起自己,她怕被拒绝,她怕受伤害,她害怕别人知道了会嘲笑自己。是的,虽然黑牡丹很风骚,很贱,脸皮也很厚,但不知为何,在刘天翔这件事情上她却敏感得很。
任何一个女孩子内心深处都有着最脆弱的一面。
黑牡丹站在四二七雅间的门口发了一小会儿的呆,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她把心一横,想:世界上哪有十全十美的好事?罢罢罢,就算这次又便宜了那个老男人吧,等以后成了名,还怕会没有帅哥爱我吗?忍,我一定要忍。
一念至此,黑牡丹换上了一脸的媚笑,推开门走了进去。
那个老男人已经坐在沙发上等了她很久了,烟缸里扔了两个烟头,此刻他正在吸第三根烟。
黑牡丹媚笑着关上了身后的门,说:“雷哥哥,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说完,她一屁股坐到了雷诺的身边,倒在他的怀里。
老男人雷诺就好这一口,他最喜欢的就是黑牡丹这样的风骚浪荡的小妖精,抱着黑牡丹,他觉得骨头都酥了。两个人调笑了一阵子,正当雷诺准备有进一步的动作时,有人敲门了。
是两个服务生,他们进来以后一个人忙着在桌上摆放酒水和瓜子、牛肉干、话梅这些小吃,而另一个则忙着调试音响设备和话筒。
趁着同伴的身体挡住了黑牡丹和雷诺的视线,正弯着腰在调试功放器的混响效果的那个服务生从裤袋里取出了一个长方形的小东西塞在了沙发下面。然后,两个服务生退了出去。他们出了门以后,相视一笑,其中放东西的那个还对同伴做了个鬼脸,然后他们走进了隔壁的四二五号包间。
四二五号包间里正在放S。H。E的《super star》,里面坐着的两个人赫然是京都大学音乐系的章学友和钟咏麟。看见两个服务生推门进来,章学友用遥控器把音乐声音调低,问:“怎么样?搞定了吗?”
那两个服务生兴奋地说:“搞定了,等着看好戏吧!”
一个半小时以后,黑牡丹和雷诺一前一后离开了KTV歌城——他们不会一块儿走,因为要避人耳目。那两个服务生再次进入四二七房间,他们从沙发底下取出了那个长方形的小东西——原来是一只小录音机,然后他们再次回到了四二五号房间,与章学友和钟咏麟一起分享小录音机里那盘磁带上记录下来的“精彩”内容。
原来那两个服务生是京都大学化学系的学生,他们到这家KTV歌城来打夜工已经有半年了。雷诺是这家KTV歌城的常客,他们把这个情况告诉了章学友,于是,一心想要揭穿雷诺和黑牡丹之间丑恶交易的章学友在一位高人的指点下想出了这么一招。
录音带上的内容果然精彩得很,完全是一部标准的三级片的配音。为了避免过分恶心,我们省略掉那些令人作呕的部分,但其中有一个十分精彩的段落却不得不说。
根据录音带的记录,黑牡丹唱了一首歌,是那首她最喜欢的《挡不住的风情》。“来吧我是千般风情,来吧我是骚得要命!”黑牡丹又开始卖弄起了她的风骚。
唱完以后黑牡丹问雷诺:“怎么样?”
雷诺有几分勉强地回答说:“还行吧,有那么点儿意思。”
黑牡丹又问:“我知道,从专业水准上来说,我的水平比王小星和黄金蕾她们差得太多了。雷哥哥,反正这儿只有我们俩,你就说句老实话,如果王小星的水平是一百分的话,我能有多少分?”
雷诺说:“你真想知道?”
黑牡丹说:“真想知道。”
雷诺沉默了一阵子,说:“我不想说,怕你难堪。”
黑牡丹说:“没事儿,你说吧,我就想要个明白。”
雷诺又犹豫了一下子,说:“好吧,我跟你说实话。跟王小星比,你连二十分的水平都没有。”
无语,听了雷诺的话,黑牡丹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雷诺反倒安慰起黑牡丹来,很显然他不想败了她的兴致,因为败了黑牡丹的兴致也就等于败了他自己的兴致。他说:“没关系的,宝贝,在流行乐坛其实唱得好不好一点儿也不重要,关键是怎么包装,怎么吹捧。要不怎么流行这样的话——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黑牡丹说:“照你这么说,那些歌坛的天王天后都不是唱出来的,是吹出来的?”
雷诺说:“也不全是,但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
黑牡丹说:“那你准备怎么把我吹出来?”
雷诺说:“我会在全球总决赛的时候对你大肆吹捧,把你说得出类拔萃、无与伦比,天上绝无、人间仅有。我会说你是一个伟大的天才,伟大到可以拯救低迷的地球歌坛。你的唱片不但地球人都会买,月球人跟火星人也会毫不犹豫地掏腰包。”
听了雷诺的话,黑牡丹有几分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她说:“雷哥哥,你可真逗。TMD,我有这么伟大吗?比迈克尔·杰克逊、披头士还有猫王都要伟大?来,喝酒。”
很显然,两个人喝了一口酒。然后,黑牡丹又问:“雷哥,你为什么顶着这么大的压力,花这么大的力气都要帮我呢?”
雷诺说:“因为你对我好啊!”
黑牡丹说:“就只是因为我对你好吗?你就不怕这一次做得太过分砸了招牌,以后再也没人请你了?”
雷诺犹豫了一下子,叹息了一声,说:“好吧,我告诉你,你这个鬼精灵这么聪明骗你也没用。是有人花了大价钱让我这么做的,让我故意颠倒是非,把最优秀的选手打压下去,把最差劲儿的选手选拔上来,制造不公平的比赛结果,让参赛选手和媒体还有电视观众产生不满的情绪,破坏'超级少女之星'比赛的形象,直到把它搞垮为止。”
黑牡丹问:“谁?是谁要这么做?”
雷诺说:“当然是黑牛他们了。”
黑牡丹问:“为什么?”想了想又说,“我明白了,同行是冤家。金龙电视台办的这个比赛这么红火,他们一定眼红得很,不破不立嘛,搞垮了别人的节目他们才能另起炉灶办自己的节目。”
雷诺说:“不错。”
黑牡丹有几分凄凉地叹息了一声说:“想不到我们只是别人的棋子、别人的工具而已。”
雷诺说:“棋子又怎么样,工具又怎么样?只要能挣钱,什么都无所谓。来来来,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
两个人喝了很多的酒,然后是一连串的淫声浪语。
……
四二五号雅间里的几个人听完了这盒“精彩”的录音带之后,章学友握了握拳头,说:“终于可以伸张正义,为王小星讨回公道了。我们把这盒录音带交给金小蝉,让她带给金龙王先生,再复制一份寄给《美丽港日报》。”
那两个服务生冲着章学友竖起了大拇指,其中的一个说:“高,这一招实在是高,学友,你是什么时候想到用这一招的呢?”
章学友说:“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有人指点。”
“谁?”那个服务生同学问。
章学友说:“是刘天翔!’篮球王子'刘天翔。他跟我说,黑牡丹和雷诺肯定有问题,只要盯紧了他们,像警察或者是私家侦探那样用点儿小手段肯定会有收获的。”
听了章学友的话,大伙儿沉默了一会儿。最后钟咏麟说了一句话,他说:“刘天翔,真厉害。”
第二天,《美丽港日报》报道了这件事情,标题叫做——《“超级少女之星”大赛惊现性贿赂丑闻》。这件事情迅速地在美丽港乃至于红宝石王国和整个地球传开了,成为了最具轰动效应的爆炸新闻。黑牡丹和雷诺身败名裂。金龙王先生在晚上的黄金时段发表了电视讲话,宣布将黑牡丹和雷诺逐出“超级少女之星”大赛,重新聘请京都大学音乐系德高望重的卢铁林老教授担任大赛评委组长,并强调了维护比赛的公平、公正,维护“超级少女之星”大赛声誉的决心。
金龙王先生最后说:“'超级少女之星‘是我们电视台的王牌节目,它带给了观众很多的希望,也带给了每一位女孩一个美好的梦想,如果谁要蓄意去破坏它,我们一定斗争到底,绝不妥协。我相信邪不胜正!”
金龙王先生的语气很坚定。
据说金龙王先生本来是想把这件事告上法庭的,但由于证据不足,定不了黑牛父子的罪,于是才作罢。
老男人雷诺在音乐圈内彻底声名狼藉,再也没有人请他抛头露面了。但他至少还可以回到他那个城市,在一家音乐电台继续做他的幕后工作,时不时地还会上网用网名发表几篇音乐评论的帖子,倒也算自得其乐。真正最惨的人是黑牡丹,她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赔了夫人又折兵,原本以为可以一步登天,谁知道到头来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黄粱美梦醒了,空欢喜一场而已,不但成为了所有人的笑柄,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京都大学为了严肃校风校纪,开除了她的学籍。
黑牡丹收拾好行李离开京都大学的那天没有一个人来送她。她拖着行李箱憔悴地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不时地有人对着她指指点点。她听见两个刚刚与她擦肩而过的女生在背后议论她。
女生甲道:“这就是那个黑牡丹吧!”
女生乙道:“就是她。”
女生甲道:“活该,这样的败类就是该狠狠地收拾她!”
黑牡丹听得怒从心头起,把手中的行李箱一扔,冲到那两个女生跟前,恶狠狠地瞪着她们怒吼:“你们两个三八居然敢骂我!”
女生甲道:“骂你怎么了,你是咎由自取!”
黑牡丹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们小心点儿,我表哥是黑社会!小心了,你们。”
望着两个女生有点儿害怕的样子,黑牡丹好像找到了最后的自尊,回头拖上行李箱走了。
她并没有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幡然悔悟,反而是把仇恨埋在了心中。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