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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楠觉察到身边一直站着一个人,转过脸见到的是一脸呆怔模样的空姐,笑着说:〃对不起,可以给我一杯清水吗?〃
〃嗯嗯,当然可以!〃空姐这才从自己的迷思中清醒,快速而公式化地问:〃您要温的还是冰的?〃
〃温的,谢谢!〃李云楠的微笑有种无与伦比的和谐之美,看了眼手表……二点十五分,快到了。
抿着水,他拿出一本书,从里面小心地抽出一张有些泛黄的旧照片,照片中有着一个穿着公主装扎着蝴蝶结的可爱小女孩。他嘴角的笑容更加浓烈了,她恐怕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当她还以为他是哥哥的时候,他就喜欢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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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二章 哥哥(2)
六岁的孩子不懂爱,真的不懂,因为喜欢是很单纯的,单纯到在大人们看来,那些是血缘的天性牵绊。如果问这十一年让他有什么变化,那就是喜欢她的心情,越来越强烈,即使到生命快要终结的时候,还是会不顾一切地回来。
只因为,他不想太孤单地死去。
不知道她有没有听他的话,变得更加坚强更加可爱,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内心如同一颗浑身都是刺的仙人球,或许外表如同天使一般。他只希望现在的她能够无忧无虑地快乐着。
〃楠哥哥,楠哥哥……〃
〃楠哥哥,楠哥哥……〃
他喜欢她这样叫他,虽然带着哥哥,虽然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虽然他有着一颗脆弱的心脏,却还是喜欢着,没有道理的喜欢着。
不,不是没有道理,或许是因为一个原因,六岁那年的初吻……
〃爸爸死了!〃谁说小孩子不知道死是什么,他们都知道像山一样高大的父亲不会再回来,不是去了很远的地方,也不是变成星星在天上看着他们。
他记得六岁时的自己说:〃我的妈妈和爸爸都死了,我不哭,你也不要哭好吗?因为你还有妈妈!〃
可是,云苏比他哭得更厉害,仿佛要将他的那部分悲哀全都一起哭出来似的。云楠没见过比她更爱哭的女孩,其实当他知道他和别的小孩不一样的时候,就早已经看透了自己迟早有一天会离开他们,只是没想到先离开的是他们。
疼的太多的孩子哭不出眼泪,因为眼泪已经干了。
他记得自己每次被心痛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妈妈就会用温暖的吻安慰他,天真的自己以为他的吻也是具有魔力的,于是吻了她。却没想到,竟然笨拙得让她哭得更厉害。现在想来,那时的自己多么可笑。
飞机越过云端,开始下降高度。薄薄的云雾已经挡不住视野,远远地可以看到一格格的绿野,喇叭里响起机长的声音。他系好安全带,将所有的东西全都装进随身的背包里,忍受着耳边刺耳的轰鸣声,等待飞机着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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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二章 哥哥(3)
推着行李走出海关,四处张望记忆中那个甜美的女孩,突然他的眼光落在不远处候机室板凳上打着盹的女孩身上。她扛着一个写着他名字的超大牌子,歪歪倒倒,憨态可掬。
他走到她的面前,微微弯下身子,想要仔细地看清她的变化,这么多年还是一样,只是眉宇间又多了点沉郁,少了当年张扬的天真,或许是睡着了吧!她恬静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李云苏,哪有人接机还会在这里睡着的!〃他宠溺地为她拿过那个看起来沉重的牌子。
云苏睡梦中一个踉跄,倒进一个陌生的怀抱,她有些糊涂地睁开眼,正想和眼前的人道歉,却在看到那张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的脸后呆住了,脑中冒出无数个感叹号。
云楠好笑地扶住她:〃云苏,只不过十一年没见,就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熟悉的笑容,熟悉的语气,却是不熟悉的年纪……仿佛是记忆中那个最想念的人。
〃啊……〃她傻傻地张大嘴,突然看向自己的表,懊恼地跳起来一把抱住他:〃你是楠哥哥,对不对?天哪!我居然睡过头了!〃
〃哈哈,机场这么吵你也能睡,真服了你了!〃他们这么多年没见,却是还是有着没有随着岁月消失的亲昵,仿佛只是昨天才说再见一样。
云苏不好意思地干笑:〃其实,我是提早一个小时来这里等的,但是没想到等着等着居然就睡着了!反正我做的牌子这么大,眼一瞅就能看到。真是太好了,楠哥哥我们快走吧!〃
两人上了计程车,一起回到家。妈妈不在,于是她带着他到她隔壁的客房住下。
〃阿姨恐怕不会喜欢我住在这里吧?〃他淡淡地说,环顾这个跟小时候没有什么变化的家,他感慨道:〃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以后这些都会是你的!〃云苏说。
云楠摇摇头:〃我并不想要本该属于你们的东西,我和妈妈已经抢走了爸爸,我不想再抢走这栋房子!〃
云苏累得倒在他那张整理好的床上,冷漠地说:〃其实她也恨透了这栋房子,每个角落都有爸爸的影子,拿走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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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第二章 哥哥(4)
云楠无语,美丽的面容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
她翻了身滑下床,坐到他的身边,突然问:〃为什么这么多年不联系,却突然想到要回来,而妈妈居然也同意了?〃
他耸耸肩,回答说:〃如果我说因为我只能活三个月你信不信?〃
〃不信,看你现在的样子,身体比我还好,骗我是不是?〃她撅起嘴,皱起眉头瞪向他。他笑得悠然:〃当然是骗你的,我已经好了,所以没有必要再在美国呆着了!〃
〃我就说嘛!〃她骄傲地抬起头,〃想骗我,想都不用想!〃眼睛转了转,〃这些行李都不要管了,下午我带你出去逛逛吧!这么多年没回来,你一定会想念小时候我们一起玩耍的地方对不对?〃
〃大小姐,我能说〃不〃吗?唉!〃他故作无奈地被她拉出了门。
〃知道是大小姐的命令,谁敢说〃不〃呢!〃她淘气地吐吐舌头。
她的手拉着他的手,像小时候那样,没有丝毫的改变,可是这样的亲昵却让云楠沦陷进时光的爱恋之中,无法自拔。
台球室里,紧张气氛正被不寻常的人所挑起。任语琛、沈郑伊和王源对挑TANK他们所代表的成功商专,在这里开始新一轮的赌注。
任语琛手执着球杆,专注着决定胜负的最后一局,只要一局,第二十三街还是棱南的,更不会辜负对她的承诺。她,那个笑起像晴天,哭起来像雨天的欧阳晴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地忘掉她。
TANK见胜局已定,给了身边人一个眼色,立刻有人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台球室。他骄傲地笑看着任语琛认真地进球,一边掏出香烟点燃,悠闲地吸着,吐出烟雾,装颓废。
〃语琛,真行!〃王源得意地对着沈郑伊说。
可是他却是一副深思不出声的模样,眼光看着对面笑得不寻常的TANK,说:〃源,你不会以为TANK会这么容易让我们胜吧!上次赛车的事,李云苏说突然被人推出来,还没有查出到底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真是一场意外,总之我们输了,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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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第二章 哥哥(5)
〃你怀疑TANK搞鬼?〃王源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于是站起身准备走向TANK,还没动身却被郑伊拉住,〃你想干什么?〃
〃算帐!这是明摆的事,早不意外晚不意外,偏偏就是我们棱南快赢的时候意外,哪有那么巧,不是他们这群狗娘养的还有谁。我是笨蛋才没想到他们!〃他的声音突然变大,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郑伊皱起眉头,看了看四周,用力地把他扯出了台球室外的露台:〃住嘴!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
〃我……〃他懊恼地一脚踢上墙角,〃我吞不下那口气,语琛那么重视第二十三街,我们都知道,为了晴天这些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难道你瞎了才没看出来吗?〃
〃谁都知道他当初有多么爱她,可是晴天已经死了,现在在他身边的是李云苏,即使她们再相像,都不会是一个人,你明白吗?不要再给语琛惹事!〃
〃我……〃王源收了口。
〃李云苏不是欧阳晴天,我希望有一天他可以真的忘掉晴天,而和云苏在一起。〃
〃郑伊,有时候真的很讨厌你的冷静,那样显得我很差劲!〃王源叹了口气,满心的怒意终于平息了下来。
〃唉,在语琛的心里,第二十三街是他和晴天相识约定的地方,也是和李云苏认识的地点,你说晴天是不是在天上看着,所以故意安排一个女孩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郑伊呵呵一笑,手搭上他的肩膀:〃怎么,想象力这么丰富啊!别多愁善感了,真不像你!我们快进去吧,还不知道TANK会搞什么花样呢!〃
王源点点头,突然他的眼神被台球室楼下的一堆机车男们吸引,一把扯住郑伊,指着他们说:〃那不是成功的老鼠们吗?他们怎么来这么多人?难道……〃
两人互视一眼,立刻飞快的跑进台球室。
任语琛还有三球,而在他周围的人却是越来越少,看来这次成功要来硬的了。两人立刻大步走到他的身边,低声在他耳边说:
〃TANK带着小弟们想来硬的,我们快点走,否则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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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第二章 哥哥(6)
他的身体一僵,手停了下来,望着眼前越来越接近胜利的球局,他皱了皱眉头,难道现在要他放弃,第二十三街就快赢回了,只差三球,只是三球的时间。
〃你们走!〃任语琛的眼神有种坚定不移的光芒。
〃语琛,你疯了!第二十三街再重要都抵不过你,跟我们一起走!〃王源急得想要抽出他手中的球杆,此时TANK嚣张地走向他。
〃怎么样?想要走吗?认输,从此第二十三街姓成功了或许兄弟们看在你们都是人才,放过一马!〃
〃TANK,你嚣张个P啊!别以为我们怕了你,有本事单挑!〃王源气极了,直想抡起拳打在TANK的脸上,却被任语琛和沈郑伊一人一手拉住。
语琛抬眼,成功的十几个小弟堵住了台球室的门,识趣的人们全都散了去,偌大个球室,十几桌空空的台桌,再就是三人对几倍人的悬殊境况。
〃是男人就别以多压少,要知道我任语琛从来没怕过,真要打起来,你们也得不到半点便宜。这场球局结束,成功和棱南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邻校,否则……〃
〃否则你让我TANK今天就在兄弟们的面前丢面子是吗?〃TANK哈哈大笑,说,〃任语琛,我TANK从十二岁就在第二十三街混,第一次遇到你这么不识好歹的家伙,今天就算你倒霉!〃
他的手指在空中轻轻一挥,身后的一群小弟不由分说压了上去,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
秋千在空中停留,高高的,然后下来。云苏好像插上翅膀的天使,开心地尖叫着,云楠在下面望着她,看她的裙子随着纤美而白嫩的长腿直直飘起。
〃楠哥哥,再推高点!看我飞!〃
他轻轻地笑,双手推向落下的背,银铃般的笑声动听悦耳。这个下午他们去了很多小时候去过的地方,很多地方都变了,只除了这个公园,还有这个秋千。
很多年前,他们还只有现在身高的一半时,他也是推着她荡秋千,而她为他赶走嘲笑他不能奔跑玩耍的大孩子们。有时候就会想到底她大还是他大,凶起来的云苏比他这个哥哥还要厉害,总是像保护神一样站在他的前面,甚至会捡起地上的石头扔那些调皮的坏小孩们;可是当无人的时候又变成可爱的妹妹,对她撒娇耍赖,可爱得像天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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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二章 哥哥(7)
丁当当……丁当当……!
云苏上秋千前放在他这里的外套里传来微弱的铃声,看她玩得正开心,云楠掏出来,上面写着〃机车琛〃的名字,他怔了怔,眼光又落在笑得灿烂的李云苏身上。
〃云苏,你的手机响了!〃他喊道。
〃谁啊?〃她状似无谓地问。
〃来电显示机车琛!〃
云苏心一动,立刻慢下秋千,跳下来跑到他的身边接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