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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包?什么样的?”我闻言便高兴地上前去想要接过,却听马文才在后面用力咳了一声,语气不怎么好地道:
“叶华棠,你不是已经有了个荷包了吗?怎么又去要人家的?”
正文 七夕夜
“叶华棠,你不是已经有了个荷包吗?怎么又想去拿人家的?要那么多也不怕腰里系不过来!”
啊?他怎么知道我已经有荷包了?
我有些悻悻,不得不有些不好意思地向着谷心莲道:“那个,不好意思啊心莲姑娘,我已经收到一个荷包了,所以不能再要你的。”
我说着,便从腰间取出一只荷包来,拿给谷心莲看。后者原本还是一脸高兴的神色,一听到我拒绝的话,不禁脸色有些僵硬。待再瞧见我拿出的荷包的时候,不由得在原地重重地跺了一下脚,转身就跑掉了。
马文才原本听到我的话,一直在旁边笑得很愉悦。但当他瞧见我从腰间真的摸出一个荷包之后,脸上的笑容就有些挂不住了。好不容易等到谷心莲的身影消失在山路转角处,马文才立即一把过来抓住我,揪起荷包怒道:“你竟然还真的敢收了人家荷包!说,这是谁给你的?”
啊?我一愣,这家伙难道不是因为知道我收过了荷包才这样说的吗?
不过既然他问了,我也不好不回答,便认真地告诉他道:“是梁山伯早上给我的。”
“梁山伯?你是说,这荷包是梁山伯送你的?”马文才憋了一口气,暴躁地在原地转了一会儿,似乎有些想不明白的样子,很快又过来抓住我咆哮,“你又骗我是不是?梁山伯他是个男子,他怎么……怎么可能会绣荷包送你!”
“是早上吃饭的时候给我的,不过不是他绣的。他说祝英台已经给他一个了,王兰不知怎么的托荀巨伯又给他一个。正好我提起说我没有荷包用,梁山伯就说干脆他分给我一个好了。”我挠挠头,有些不解。不过话说为什么今天有这么多人要互相送荷包啊?刚才我记得王惠还跑去给祝英台送了一个,并说什么晚上等着祝英台去找她,当时瞧祝英台那脸黑的跟锅底炭似的,真是奇怪。
“你……你怎么能随便收人家的……”马文才伸手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我也不晓得自己哪里不对了,眼巴巴地回望他。荷包不就是个用来装钱和帕子什么的小包吗,难道还有什么说道不成?
马文才怒冲冲地盯了我一会儿,最终有些无力。他摇头叹了口气,伸手将那荷包一把抢了过去,拿在手中掂了掂,微微皱眉,从里面取出半块金子,扔到我手里,口中则道:
“人家王兰送给梁山伯的东西,你也好意思要,一会儿跟我去把它还回去,以后别这么不长脑子!”
我抿了抿唇,有点儿不情愿地嘟囔道:“可是我没有荷包用啊,之前的都掉进河里了……”
马文才绷起面孔,大步走下两个台阶,站到我面前,伸出一根手指用力戳了戳我的脑袋,生气道:“没有荷包用,自己不会做一个,恩?你到底还是不是个女的?自己回去绣去!”
= =汗……我绣的能用么……我看还是改天自己到山下去买一个用好了。
“还有,本公子现在也没有荷包用。你回去以后给我也绣一个。”
“啊?你也要!”我愣了,马文才洋洋得意地收回手,又不忘嘱咐道,“不许让木槿绣,也不许下山去买!一定要你亲手做的,知不知道?敢拿别人做的东西糊弄我,我可饶不了你!”
汗……还真的要我做呀?我又不是古代人,手连绣花针都捏不住,他现在居然要我绣荷包!
“哼,我会好好盯住你的,敢敷衍我你就死定了!”马文才瞧见我神色窘迫,更加得意了。我知道他肯定是说到做到的,不由得郁闷起来,马文才却不管那个,伸臂过来一把揽住我,脸凑到我耳边,呼吸热热地喷到我耳垂处,低低地道:
“三天之内做不出来,你知道后果。”他说完淡淡一笑,挑衅地看着我。我撇撇嘴,回了一句“知道了”,唇角微勾,跟着他继续往山上走去。
苏安却不知怎么,不在家里,只留下苏大娘一个人。马文才上来就想颐指气使地让人家去做饭,被我制止了,和气地请求苏大娘帮忙。苏大娘也没有说什么,爽快地答应,下厨便去给我们做菜。
她走了之后,马文才埋怨我,不必对贱民这么好,说是这种人你根本没有必要给他们面子。我听这话有点不高兴,认真地告诉他,我从来不在乎谁是不是贱民,如果他以后再一口一个说别人是贱民,我就不跟他出来了。马文才无奈,摆手道:“行了行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大不了我以后不说就是了。”
我知道要求这个家伙一下子就改变轻视寒门的态度是不可能的,也就没太跟他老人家计较,因为马文才嫌苏安他们住的房子又矮又旧,不愿在这里吃,我就取了饭菜用碗扣着,端着托盘和马文才一起往卧房那边走去。走到半路迎面碰上了高高兴兴往回跑的苏安,他手里抓着一只荷包,正是之前我退给谷心莲的那一只。
“马公子,叶公子。”苏安瞧见我们过来,立即带了笑容,垂头向我们问好。马文才显然也注意到了苏安手中攥着的那只荷包,不动声色地微微一哂,向我示意别提这事。我自然也没傻到去当面揭穿,朝着苏安点头致意之后,就跟着马文才继续往房间走去。
虽然我已经吃过了饭,不过这一顿还是被马文才拉着一起吃的。这个家伙也丝毫不问有关于自己中毒的始末,只是一个劲地示意我吃东西,说我这几天都瘦了。可是我并没有感觉到我哪里瘦啊,再细问他,马文才就支支吾吾地扭转话题,并且扯出我胡乱收人家荷包的事情来教训我。下午照例是读书和练字,马文才兴致一来,还跟我下了盘棋,把我赢了个落花流水之后就得意洋洋地笑,讽刺我是琴棋书画,样样无能的笨蛋。
这个讨厌的家伙!
我被他这话惹得生了气,便要摔了棋盘出门去。马文才赶紧一把拽住我,毫不避讳地表示他就是喜欢笨蛋。我被他说的脸红,一把抢过那只荷包说是去还给梁山伯,借机跑掉了。
找到梁山伯的时候,他正和祝英台在山后喂马。我过去把荷包还他,他看起来还有点失落的模样。祝英台也不怎么开心,问梁山伯那荷包是谁给他的,话里行间又让他把荷包去还给王兰。我瞧见梁山伯腰间挂着一只绣了两只蝴蝶的荷包,明白那是祝英台做的,也就笑着拍拍他的肩,暗自希望这两人将来能终成眷属。
这一世里,没有马文才从中作梗,或许他们真的能成一对也说不定。
七夕之夜,也是乞巧之夜。晚上的时候,书院里的女子们都聚集在山前的空地上,由山长夫子带领着进行穿针引线的比赛活动。众多学子都跑去看热闹,我则由木槿带领着,偷偷带了一只小盒子,绕过山石,往山后而去。
据木槿说,所有未出阁的少女,七夕之夜是必须祭拜织女娘娘的,否则就不会得到幸福。我虽然对于古代的这些习俗没有什么特别在意的,却也不愿胡乱去违背被人家看出不对劲来,也就由着木槿去折腾了。盒子里首先要放上一只蜘蛛,说是任它们结网,等到隔天把锦盒打开,看里面的蛛网结的好不好。如果结的好,就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姑娘,如果结的不好,那就是个笨手笨脚的大姑娘。
然后如果有中意的郎君,就可以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和心上人的名字写在里面,织女娘娘就会保佑他们终成眷属的。
我虽然不信这个,也照例捉了蜘蛛放进锦盒里,不过如果那蜘蛛真的通灵的话,我觉得就以我的水平,搞不好蜘蛛先生根本连网都不肯织的。犹豫了一下,我又找张纸写了名字一起装了进去,这个身体的生辰八字我是不知道啦,也就略过没有写。
跟木槿一起绕过山石之后,她告诉我她早已经选中了一个有台子的地方,可以悄悄地用来摆锦盒。我正在夸她伶俐,忽见前面人影一闪,两人蹑手蹑脚地往外走来,不是别人,却正是祝英台以及她的丫鬟银心!
我和木槿措手不及,和她们打了个撞面。银心眼尖,一眼就看到木槿手里捧着的木盒,惊讶叫道:
“你,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奉上哦
64锦盒
木槿一惊,下意识地把盒子藏在身后,反唇相驳道:“我爱拿什么,关你什么事?总之是与你无关的东西就对了!”
“行了木槿。”我在后面推了气势汹汹的小丫头一下,转而接过她手中的盒子,笑着说道:
“我们要去给陶先生送东西。听说他今晚回来喝醉了酒,我们打算给他送些解酒药去。”
“胡说,你那盒子明明是——”
“银心!”
祝英台开口打断了银心的话。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手下捅了银心一下,银心会意,立即转身朝后面跑去。我猜测她们很有可能也是来祭拜织女娘娘的,现在可能是要去拿盒子,也不想去揭穿她们,便向木槿示意,两人告辞之后就此打道回府。
回到房间以后,木槿见周围无人,便向我道:“小姐,依我看,那个祝英台很可能有问题!”
“有问题?什么问题?”
“木槿总觉得,这里黑灯瞎火的,他们两人不去前面看乞巧和花灯,反而在这个地方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去干了些什么事情,搞不好就跟咱们一样,是去祭拜织女娘娘的!”
木槿也察觉到了吗?
我虽然在心里俺道她果然聪明,口中却还是劝道:“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胡猜的好,要是照你这样说来,那祝英台和她家的丫鬟岂不是很有可能是女扮男装的了?”
“怎么不是!”木槿大声叫道。她说完这话,偷偷摸摸地去门外看了一圈,又回来继续跟我咬耳朵:
“小姐,你别说,我还真就怀疑这主仆俩可能是女人。你不知道,祝英台平时就娇气的好,那天我看她洗澡,那个银心居然还去给她采摘花瓣……这书院里都是男人,可能不在意那个,小姐你忙着读书功课,也顾不上注意这些,但我可不一样。这些日子来我就一直看她们主仆俩不太对劲,那个祝英台还总是针对小姐你,天天守着她那个义兄,见了外人就跟防贼似的。哼,搞不好啊,说不定是有了什么私情了……”
木槿说到这里,突然伸手捂住了嘴巴,慌张地望向我。见我神色平淡,她不由得声音一低,带了些后悔的口吻道:“瞧我这张嘴,怎么在小姐面前说东说西的,真是要不得了,该打!”
她这样说着,竟然就真的伸手向自己嘴上抽去。我知道她指的是说祝英台可能跟梁山伯之间有私情的事情,见状赶忙一把拦住她,微微摇了摇头道:
“什么打不打的,说就说了,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过这件事情,你以后还是休提了,不管祝英台他们是不是女子,都与咱们无关。今天的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以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不用管她们。”
木槿闻言点点头,见我并没有露出生气的样子,胆子又大了起来,找了一个小篮重新把木盒装好,说是现在估计祝英台她们走了,要我再跟她去祭拜织女娘娘。
这个小妮子看来今天不拜了织女娘娘肯定是会全身不舒服了,况且她本来也是为了我,我便含笑应下来,跟着她去了山后。这一次果然再没有遇到祝英台一行人,我们俩安安稳稳地祭拜一番之后,又绕道去给陶渊明陶大叔去送了些解酒药,也算是对上了之前跟祝英台主仆二人所说的话。
做完这些之后,我见木槿还有些想要去看花灯的样子,就大方地放她出去玩,自己则跑去山前瞧看那些女孩子们乞巧。才刚走到讲堂处,就恰好碰上了匆匆而来的马文才。马大公子本来还在急匆匆地往卧房这边走,瞧见我就过来一把扯住,口中责问道:“不是说让你上前头等我去,怎么这么半天了还不过来,害得我白白等了半天。”
因为马文才之前被他父亲叫过去不知道说什么事情,耽误了时辰,他便叫我到山前头等他。结果因为木槿这么一折腾,我倒把这事给忘了,此刻由他提醒才悻悻地缩了头道:
“我这不是过来了么,文才兄你看我跑得多急,头上都冒汗了。”
“冒汗了?”马文才竟然嗖地伸手在我额上探了探,然后继续绷脸道,“我怎么没摸着?”
“跑的太急被风吹干了。”我继续扯谎。马文才瞥了我一眼,唇角微勾,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拉着就走。才刚走了两步,就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