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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触电般缩回,双手被到身后,用一只握住另一只微微颤抖的,只觉得紧张得不能再紧张。
啊呸呸——
方迤行的身子施姑娘我看过,他的手施姑娘我也握过,不就是同握一只伞么,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
“师父,迤行来撑。”像是为了缓解我僵在原地的尴尬,方迤行如此解释他方才的行为,轻轻悠悠的嗓音配着落雨的动静,钻进耳孔里竟有种格外缠绵的感觉,我低低“喔”了一声,开始默数自己忽然加快的心跳。
奇怪,真奇怪。
在我昏睡的这段时间里,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方迤行如今看我的眼神,与前段时间会截然不同?
眼中眸光不再冰冷如初,虽然还有些疏离,但至少看得出来,我并未被归类到“厌恶”的行列中。
我粗略一想,旋即问,“迤行,今日是几月初几?”
方迤行顿了顿,才开口答,“师父,已是六月一十七。”
“什么!”
娘之……我知道自己昏了许久,却不想这个许久,居然是快一月时间,也难怪方迤行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了。
试问,以前天天跟橡皮膏药黏在屁股后面的人,突然有一天宣称说不再纠缠,而后便是彻头彻尾的失踪,谁能参得透这其中奥妙?
若是个不相干的人,从此淡忘也就罢了,可这人偏偏还是与你恩重如山,教你育你的恩师,于情于理,任谁遇到了这事,大抵都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的。
方迤行又哪里是改变了,不过是被我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而已。
思及此,我才勉强记起来自己特意前来的目的。
我清了清嗓子,道,“迤行,你先前不是一直跟为师说,在山上呆久了不知山下事么?为师此番来,便是有个好消息,要同你分享——”
听了这话,方迤行并没什么反应,我觉得大徒弟自小“荣辱不惊”让我这个做师父的极没有成就感。
我缓了口气,拔高嗓音揭晓谜底,“为师已同掌门说好,你我择日便可自行下山。怎么样?迤行你开心不开心?”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方迤行还是没有反应,这下我是真的不懂了。
我本以为这是他梦寐已久的,毕竟方迤行想要下山,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江湖谣传说霆钧真人高风亮节,为人正直不阿,最恶宵小鼠辈,而事实上,传言里说的那些行侠仗义,多半都是因为一旦出事,方迤行便会一马当先冲在前面,我这人颇为护短,看到徒弟自不量力惹了麻烦上身,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身为昆仑阆风派执剑长老的嫡传弟子,方迤行显然对修仙一事并没有多热衷。
起初我也曾想,当年他碰见的若不是我,而是江湖上哪个大门大派的前辈,如今只怕已为江湖之正义贡献出一份属于他的力量了,而不是久居仙山之上,参悟修身修性修仙之道。
就是这样一个至情至性的人,在得知可以脱离桎梏重返尘世之时,并没有表现出他原本该有的轻松。
“怎么?迤行你不想去?”我一头雾水。
方迤行没有接话,从我身上收回了视线,表情看上去有些困扰。
等等……方迤行该不是怕我出了阆风后无人拘着,便会对他更加肆无忌惮地示爱了吧?
九天娘娘在上!虽然弟子施芙我有这个心,那也没这个胆啊。
我搬过石头砸了自己脚的,便换了个不记得我的徒弟,难道我还会好了伤疤忘了痛地再砸一次,看能不能将他的记忆砸回来?
在我差些就举起双手双脚发誓,在没有征求到他的同意前我是绝对不会乱来的时候,方迤行将伞朝我这边送了送,微微别过脸去道,“师父如何能下山?”
我一听原因在我,当即猛拍胸脯,豪气万丈保证,“为师如何不行?长老一职教务虽不轻,但偶尔出山游历也不是不行的,更何况,这可是掌门亲口答应为师的,绝对没有假。哎呦,你别管这些,快些去收拾收拾,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不如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
方迤行以沉默答我,我看他如此摇摆不定,干脆推了他往房里走,“你我二人结伴下山是师命,师命!”
直到看他磨磨蹭蹭地入了屋,开始收拾包袱,我这才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开。
我明白情爱一事急不来,所以愿意为了方迤行缓一缓脚步。
但好感度这个东西,确实是需要氛围来慢慢培养的不是吗?
可在阆风之上,漫说那些成天露着膀子在我面前转悠的弟子了,就单单一个施子锌,我都吃不消!
师嫁一事也不能就这么无期限搁置吧?于是才有了现今结伴出游的打算。
方迤行不知我心中所想,而我却万丈豪情地将一切都赌在这次下山之旅上。
雨停了,原本笼罩苍穹的灰幕尽散,顿时觉得眼前清晰不少。
收起的碧竹伞就倚在屋外墙角,自伞尖渗出的雨水,氤湿了门前的小台阶。
我正欲离开,恰好撞见收拾完归来的施子锌。
小徒弟他一看我在院中,即刻就飞扑了过来,将我拦腰抱住,黏黏腻腻道,“师父!师父怎么在我院里?”
咳……这不光是你的院子,还是你师兄的。
我不好讲我其实是来找方迤行的,便只好应付着假笑了两声。
片刻后小徒弟挑着眉头,绕过我的刻意遮挡,伸着脑袋,带着明显的厌恶朝方迤行的小屋方向探看。
我又没直接回答他,怎么就连笑声施子锌也能听出不同?
我十分惧怕施子锌会发现方迤行在收拾行李,从而又精准地得出我和方迤行会撇下他单独下山游玩的结论,便赶紧牵着小徒弟往反方向走,边走边笑道,
“来来来,师父交代给你一个十分重要的任务。此事任重道远,却非子锌不可……”
施子锌顺利地被我糊弄了。
等翌日我背着小布包,蹑手蹑脚欲从阆风宫门前开溜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小徒弟穷凶极恶追来的身影,终于叫我放下了一颗心。
开玩笑。
我因身体有所好转,好不容易才跟师兄讨要来与方迤行下山游玩的机会,说什么也不能让施子锌跟来做破坏。
方迤行恢复了从前的淡然,已经不会刻意伪装得冷冰冰,撇开我求嫁给他带来的困扰不说,也算得上是个懂得礼节的好徒弟。
而且就在出发的节骨眼上,我的好徒弟并未提及一定要御剑下山,亦赞同我所说的“凡事还是低调点好”,让我这个功力其实还不及徒儿的可怜师父,继而放下了第二颗心。
阆风宫前的石阶很长,不蜿蜒陡峭,反倒笔直又宽敞,一眼看过去望不到尽头,走在其上时常会让人有种错觉,不知道石阶的尽头究竟是山脚,或是高过阆风的天宫。
方迤行默默走在我身侧,时有轻风拂过,便送来他身上我所熟悉的那种味道,我低低嗅着,又想那或许不是什么味道,只是一种他在身侧的踏实罢了。
听方迤行的脚步声轻轻和着我的,一时间许多想法纷沓而至。
在外游荡五年,我自认为心性有所成熟,也差不多是时候让大小徒弟回山受一受正统的教派熏陶,于是才有所谓携徒归宗一事。
而时隔一年的如今,我带着记忆中不再有我的方迤行下山,却……已经不知前路几何。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嗷嗷嗷!野人终于下山了!
下山做什么呢?做什么呢?做什么呢!当然是XX又OO,OO又XX!哇哈哈哈哈叉腰笑。←真的吗?
施芙:'碎碎念'没有人管着,没有人看着,没有掌门师兄,没有小徒弟,只有为师和迤行,为师和迤行……啧啧啧啧……
方迤行:'突然感到一阵恶寒'
p。s。熟悉药丸子的人都知道,我是个取名无能的人……于是今天特意来吐槽一下男女主角的名字。
施芙:女主,她叫施芙,她真的就是师父啊摔!
方迤行:男主,他叫方迤行,迤行……真的就是个异形啊……》《
于是主角的名字都记住了吗~~~~点额头~~~~~~
12
12、故地重游(一) 。。。
章①②
方迤行变了,一路上对我照拂颇多。
走得长了会关心我脚累不累,晒得久了会问我头晕不晕,打尖吃茶就更不用说了,阴凉处总是让我坐,就连用饭的碗筷也会经他手特意淋洗,就差没把饭菜喂到我嘴里。
此刻,凉茶铺中,方迤行修长的指间握着成双成对四只旧木筷,右手瓷壶一倾,粗茶水自上浇下,淋湿筷尖后落到干涸地面,渗入后没了踪迹。
我托着腮看得出神,觉得方迤行这副贤良淑德的模样着实讨喜,更让我幻想良多,只想……他对着我的表情若能够再多一些暧昧,我与他便可以直接由纯正师徒情,升级成男女情了。
说句心里话,方迤行这番变化的确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我却懒得去争纠缘由。
他肯这般对我体贴,不管什么原因,总好过拿一张苍白的脸冷冰冰相待不是?
一次黄昏溪边小憩,如苦行僧般步行了多日的我如获大赦,怪叫一声后撒丫子冲着水源就跑,飞奔中顺利褪了鞋袜,师父前面跑,好徒弟就跟在我身后捡东捡西。
待双腿探入溪中,任由清凉溪水冲刷按摩疲惫的脚趾,真是舒坦得没话说,我却意外发现,拾好鞋袜后于身旁石地上盘腿而坐,本该目不斜视、静心打坐的方迤行,正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的赤脚打量。
若是放在平常男子女儿身上,此番行为已算放浪至极,只可惜我远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了解这个呆脑壳儿的徒弟。
他岂会是贪慕美色之人?论美色,别人不贪他,他就要感恩戴德了,尤其这个别人,大部分时候都是指的我。
方迤行看我拨着水花的脚,我便干脆看着他,等他因我过热的视线感到不适时才连忙侧过头去,假装欣赏余辉下波光粼粼的溪水。
小水流哗哗响,吹着晚风,我在心底将方迤行刚才害羞的模样咀嚼了好几遍。
心里正甜着,听他的声音从身旁传来,说,“师父,先前脚底的伤,现今可否痊愈?”
他这话一出,我若再不明白我就真是个傻子师父。
原来一路上的诸多照顾,竟是为了这个。
一切不过是他的愧疚自责在作祟。
虽然我大抵明白那些爱护是无关风月的,但眼见真实,又是另一回事,此时难免笑得不如平时自然。
其实,当下我大可以与他说清楚,说蛇毒不但没有对我造成伤害,反倒成了恢复功力的助力,亦可以解释脚底那伤口早就痊愈了,虽然留了疤,但我本人是绝对不在意的。
可这一切的说辞,在对方迤行那些温情的贪恋之下,瞬间化为乌有。
我眨了眨眼,不去看方迤行,意味深长地远眺,口中轻声呢喃,“迤行不必担心为师,区区小伤而已。”
说得不以为然,实则却是承认了曾经受过伤的事实。
于是乎,心地善良又二缺十分的大徒弟完全上钩了。
尽管日里依旧表现平淡,对我的细心照顾倒是不见半分降低。
我约莫着这该是件好事——不管是什么情,有情总胜无情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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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后一路南行,走走停停,过了花山乡,过了龙骨镇,便是文人墨客口中“人生只爱扬州住,夹岸垂杨春气薰”的扬州城了。
许是故地重游,我心情极是愉悦,有时候几乎都快忘记我与方迤行间的那件“旧事”,以为眼下,还是那些年我与他携手游历的日子。
世事往往便是如此不尽人意。
拥有之时不懂珍惜,待到失去之际,又期望不惜一切代价挽回最初。
而眼下,这句话不光适用于我与方迤行之间,更适用于施姑娘我腰间轻得空无一物的钱袋。
自下山半个月以来,身上带着的盘缠又要用完了……
我哪里是不记教训,又哪里愿意重蹈覆辙,实因出门在外,就是这比爹娘都还亲的银子,花得实在太快。
此刻,我坐在老牛车后的木板上晃晃悠悠,头顶着方迤行特意为我买来遮阳的帏帽,只觉得手中的半个馍馍干得让人难以下咽。
没功夫去偷听与牛夫同坐于车前的方迤行正说着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