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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我躺在床上发呆,想起年初时方迤行刚苏醒时的林林种种。
那时候他也是练剑练得勤,而我为了追上去与他说句话,不惜将剑灵山爬了一遍又一遍。
大半年时间,自阆风下山游历,到扬州,到桃镇,去重城,又回到阆风,从最初在方迤行眼中仅仅是个陌生女子,到最后他可以在掌门师兄面前执意维护我二人关系,每每回想起来,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方迤行不善言辞,最动情时话语不过是反复耳鬓厮磨地叫我“师父”,如今我能与他能心意相通,又双双保下命来,怎么看都觉得往后人生是充满了幸福的。
正逢胡思乱想之际,黑暗之中,从拱形屋顶传来轻叩动静,我耳尖,再是微弱也听得清清楚楚。
这间屋子是初元观顶层密室,除了三条通往外界密道,一条连接初元观底长阶,密室内拱形屋顶还有一扇铁质天窗。
那动静细微,明显是人小心而为之,可这大半夜的,明知道初元观是封闭之地,有谁会冒大不讳地乱闯?
我警惕地披衣下地,走到房中央,抬头冲天窗看去,只听一道闷响,天窗开启,一个黑影窜入,还来不及让夜风涌入室内,造访者已经窜身跳了进来,借由下落重力狠狠合上了铁窗。
无声无息正好落在我面前,带着一阵冰凉的熟悉气息,我心口一热,不曾想那人却因为我如鬼魅般的存在而吓了一大跳,黑暗里抽了一口气。
想来今夜该是落了雪,虽然室内无光,但仅从来人身周气息里的凛冽便能感知夜寒几许。
见我不动声色立在原地,他好像也有些不知所措。
半晌后先是拍落了身上的积雪,然后才走近几步,见我没有反对的意思,又走进几步,与我便只有一步之隔了。
展开双臂,轻轻环在我的肩上,他小心翼翼地靠了过来,在我耳侧轻语:“师父……”
我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迤行……你、你、你怎么来了?”
“自醒来便一直想着来探看师父,或许应该更早些就来的。”方迤行下巴搁在我肩上蹭了蹭,“师父放心,没人知道迤行的行踪,迤行只呆一会儿便走,只呆一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有妹纸控诉我说上面那章是白菜汤,是洗锅水,是么有半点油花的……嘤嘤……真哒有乃们说得那么不堪么……嘤嘤……
请容许我再重申一次,那货不是刷锅水,那货绝对不是刷锅水,那是施有灵咒的肉汤,只有与我心灵相通的人才会看到丰盛的大肉!'你滚!
47
47、心事我了然(三) 。。。
章④⑤
深夜密室,寡女孤男。
太刺激了……
我怎么也料不到闷木头的方迤行能想出夜半幽会这一招,委实杀得我措手不及。
黑暗里静谧铺陈,略显焦急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不知是我的还是他的。
我只是任由方迤行轻轻搂着,好像就能够感受到他如潮水般涌出的思念般,心下不禁暖融融的,方知这些日子煎熬度日的,并不只我一个。
我本不愿率先打破宁静,却又突的想起我现在的角色该是自闭关后就不曾见过他的师父,遂明知故问:“迤行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合魂还顺利吗?身体……没事了么?”
方迤行的嗓音柔柔软软,像是示弱一般:“掌门师伯看过了,说一切都好,已经无碍了,只是,只是伤口偶尔还会疼……”
我听罢起了急,手直接摸上了他的左胸前:“伤口还疼?还没长好吗?”
我极敏捷的反应似乎引起了方迤行的注意,他由着我摸着并不阻拦,只问:“师父怎么知道伤口在这里?”
“……”
娘之。
我知道伤口在这里,自然是因为我这处亦有过伤口,当下却只能打马虎眼道:“……呵……呵呵呵呵,这合魂一事,自然该走心脉。为师猜的,猜的……”
说着爪子就想开溜,却被方迤行的大掌抢先一步虏获,紧紧按在了他的胸前。
大徒弟顿了一顿,低低地道:“师父摸的没错,伤口……就是这里。”
方迤行大力捉着我的手,紧紧按于他左胸前,即使隔着衣料,我亦能感受到道袍下裹着的那个身体是何等结实。
此等意乱情迷的动作叫我实在难为情,手是动也是,不动也不是。
方迤行像是完全不在意,见我没反应,又引着我的手往他紧实的胸前按了按,问:“师父摸到了么?还缠着绷带呢。”
同样是在合魂当日刺入引魂针,我的连痂都掉了,方迤行怎么还裹着绷带?
难不成是小徒弟故意使坏?用药不当,拖延方迤行的愈合速度?
这可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打击手段。
我暗自下了决定,明天一定要抓着子锌好好问问,这个倒霉孩子,怎么在节骨眼上给方迤行下绊子呢……
“除了伤口,还有别的什么不适吗?像是胸闷、气短、头晕?可有过?”
方迤行摇摇头,有些犹豫道:“师父说的那些都没有。只是……”
“只是?”
他顿了一顿,拿起我放在他胸前的手举到唇边,低头,轻轻吻了吻,自然而然的亲密将我瞬间羞得头晕目眩。
方迤行像是乞求原谅般试探:“师父,即使不记得从前,迤行仍会是迤行,不会有任何改变。忘记的从前,就让迤行用以后一辈子的时间去弥补,这样说的话……师父能不能原谅迤行呢?”
我结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合魂后,记、记忆……没能回来?”
方迤行沉默半晌,深呼了几口气,仿若自我懊恼:“……对不起。”
别对不起啊!太对得起了!
我若真愿意方迤行记起所有,当初还做什么费那么多功夫瞒着他前因后果?如此结果,才正是我想要的!
尽管庆幸,却不能无缘无故在此刻袒露喜悦之情,我暗暗压抑,感叹道:“既然如此,也是无可奈何……若迤行愿意用下半辈子弥补,为师原谅你便是。”
方迤行屏息了好一阵,终于如释重负,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躬身靠近我,用额头微微抵着我的,我便看见那双眼睛缓缓眨啊眨,“谢谢……师父。”
直到靠得这么近了我才发现,一个多月不见,方迤行竟然瘦了这么多,脸颊消瘦,下巴都尖出型了。
我伸手摸上他双颊,虎着脸不悦道:“怎的瘦了这么多?”
“想苦了师父。都是叫相思害的……”方迤行没羞没臊,捞过我的腰假装丈量道:“师父也清瘦好多。”
“那能一样吗?”我揪了揪方迤行没几两肉的脸,道,“女子瘦那是苗条,男人瘦,那是虚!”
时间仿佛在顷刻停滞,二人间陡然生出说不出的尴尬。
半晌后,方迤行喉咙里挤出了个古怪的音,像是质疑:“虚?迤行正值年轻,身强力壮,最近练功练得勤,比之前还要壮一些,可一点……也……不……虚……”说到最后,嘴巴挪到了我耳根子附近,热乎乎的气音全部冲到我耳孔里,痒得我直缩脖子。
“没大没小!”我瘪着嘴去揪方迤行道冠上垂下来的帛带,他也不躲,轻笑一声后只低头过来寻我的唇,精准无误地软绵绵轻咬上。
唇瓣相触的瞬间,熟悉又缠绵的触感涌回脑子里,我闭着眼舒服地长叹了一声,方迤行便像是受到鼓励般探出舌尖探索,酥酥麻麻的感觉一层层如湖心波纹在体内荡漾开来,让人仿若身置春泉般舒服。
于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他低哑嗓音幽幽道:“待师父出关之后,便和迤行下山吧。我与师父寻个像桃花镇那样世外桃源住下来,拜堂成亲,生养孩子,从今往后,就做一对真夫妻,好不好?”
##
翌日,小徒弟陪我一道吃午饭的时候,被我古怪的眼神打量得浑身不自在,火一下就窜了起来。
他跳下地,一手叉腰,一手指天顶,底气十足道:“天顶上的铁窗还是我透露给姓方的!允许他偷偷来探望一次,怎么?居然还在师父面前说我坏话吗!”
我悠悠闲闲抿了口茶,以静制动:“那倒不是,只是为师有点好奇,为何今日今日,方迤行的伤口还没愈合。”我说罢又指了指自己心口位置,“师父的连疤都没留噢。”
施子锌一噎,好像没料到我会这么问一般,恹恹地缩回了椅子上,再不言语。
“怎么?什么理由?”
小徒弟心不在焉,佯装打开一旁的药箱伸手翻弄:“这可没什么特别原因,上药换药,子锌可从来不曾耽误。姓方的肉臭,半天长不好能赖得了别人?”
“行了,为师也就这么一问,倒是子锌,究竟为何这般不待见你师兄?”
小徒弟取出一只银罐子,拔开红缨布塞闻了闻,确认无误后往小碟里倒出了液体:“这还用问吗?自然是痛恨姓方的将师父害成这样,偏生师父还袒护他,真是忒的偏心!”他抿了抿嘴,想了半天又道,“师父……师父就真的不打算将事实真相,告诉姓方的吗?”
我笑话小徒弟想法幼稚:“告诉方迤行,为师折损的功力就能回来?”
施子锌不语,显然无法反驳。
“师父用半身修为换他一条性命,怎么看都是师父比较划算,不是吗?”我伸手扯了扯施子锌的耳朵,无奈苦笑,“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也算不上什么愉快的真相,说出来,只会让大家心中有芥蒂……又何苦非要道明呢?”
小徒弟好像被我揪痛了,眼眶有点泛红:“可是师父好可怜!为姓方的做的一切,他压根都不知道!这怎么可以呢!”
“怎么不可以?”我曲指弹了一下小徒弟额头,“师父哪里可怜了?可千万莫这样认为。情爱的事,只有当事人才明白其中奥妙,并非能用谁付出多少来衡量的。为师的幸福,便是能和方迤行长长久久在一起,何苦非要那件事成为芥蒂,横在我二人之间?”
施子锌的眼睛一瞬间睁得大大的,好像完全不能理解。
我想着他尚还年幼,便也不难理解他的一头雾水:“若子锌将来遇到心爱的姑娘,想不顾一切也要为她好,方能明白为师今日的话。”
小碟子中盛满了猩红液体,闻上去味道有些怪,他冲我递过来,不服气道:“谁要管那些情情爱爱的,好麻烦!”
“子锌这副模样,倒是适合去给掌门师兄做徒弟呢。”我接过整碟吞下,半晌后抿了抿嘴才觉得味道怪,“这……这是什么?”
小徒弟手一抖,不敢隐瞒:“……金玄蟒的血。可以给师父补气的。”
啥?
金玄蟒?
我脑子里立刻出现那个乌漆墨黑的粗肉条的身影,便问:“子锌怎么去了绮瘴林?金玄蟒脾气很古怪的,它愿意将血分给你?”
而这次,施子锌“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面色古怪,结巴得厉害:“给、给、给了!”
“给了便给了,这么激动做什么?”我眯着眼打量小徒弟,见施子锌用极快的速度将药箱收拾完毕,又飞快地收拾食盒,手忙脚乱的样子,显然是有事情瞒着我。
我笑而不语,就想看他究竟打算拿什么理由搪塞我,半晌后,小徒弟闷闷地说:“师父,喜欢一个人,便会想要跟他一块么?”
我一听他这么问,瞬间来了兴趣,喜滋滋道:“自然,就是一刻也不想与他分开。”
“即便他不愿意,甚至有点别扭?那不就是纠缠嘛!”
我想不出除了我以外没有半个女子的阆风宫内,还有谁可能缠着小徒弟,只答:“只要欢喜的心情在一天,便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主动远离……哪怕,对方不悦。”
小徒弟听罢不说话了,眼神几次三番掩饰,闷闷地走了。
下午师兄没有来监督,我便干脆偷懒,躺在床上翻书打发时间,口里嚼着小徒弟吩咐后厨做的云片糕。
白日里欲言又止的,分明是有故事啊!若非如此,子锌又怎么会突然提及纠缠不纠缠的事呢?
正这般思量着,我突然醍醐灌顶般坐了起来,险些没被包了一嘴的云片糕噎着!
我怎么没想到呢?
阆风宫没有女子,可是男子……那可是多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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