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还是第一次他这般动作,我没有半分羞涩挣扎的。这种反常无疑引起了方迤行的注意,他像是想到什么,旋即拿额头抵着我的量了半天,压着声道:“……好像有些烫。”
我没力气睁眼,点头肯定道:“我也觉得烫,但也冷得不得了,你抱抱我,我冷得背心都凉了……嘶……”说着又打了个冷颤。
方迤行不再说话了,顺着衣摆将手从下面伸了进去,在我后背摸了摸,大概触到了一层薄汗,语气懊恼道:“好像有些低热……定是白日淋水受凉了。”
我看方迤行大有半夜下床折腾的打算,赶紧出口阻止:“没事,先睡一睡,睡好了明日起来再说吧……你抱着我睡,真的挺冷的……”
方迤行听了我的话,几乎没合眼,果真抱了我一整夜,只是不幸的是早上起来后,低热变成了高热。
天刚一亮,方迤行就下了床,问我喝不喝水,又忙着替我敷毛巾,几番出出入入,似乎还叫来了别的人。门口偶尔传来人声,似乎是方迤行和胡拉婆婆在说着什么。
迷糊间,有人来床边探了我的体温,揪开眼皮瞅了瞅,又捏着下颌迫我张开嘴看舌头,从头到尾都不曾把脉。
想来也是,各个地方行医的方法大抵是不同的,只是不知胡拉婆婆原来还有这等好医术。
不久后我听胡拉婆婆操着怪调子同方迤行道:“你们中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英雄……不提当年勇?婆婆我就是勘勒,你还上街找什么勘勒?古丽没事,就是体内有些浊气,才会引起体热。”
胡拉婆婆的说法,方迤行似乎是不太信,因为他半晌后只怔怔问:“只是发热,不是……别的什么?”
“别的?”胡拉婆婆怪调反问了一句,随后从床边退开,伸手放下了床幔,明亮日光便被挡在了榻外。
再之后,他们二人边说边往外走,直到讨论声和脚步声一同消失在门后。
我猜想胡拉婆婆大概是指导方迤行煎药去了,因为当日晚些时候,方迤行便灌了我一碗比黄连还苦的汤水,带着一股从未闻过、叫人几乎难以忍受的怪味。
此种怪味刺激之下,想不醒过来也难,我一口气喝完后幽幽睁开眼,正想说点什么,却在看清方迤行的脸后本能怔了一下。
明明还是他,却又好像有点……不对劲。
大概因为一夜没睡,方迤行眼里布着血丝,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若让别人看了,指不定以为我得的是什么绝症,不久于人世。
我本想打趣于他,却没什么力气,半晌后只能伸手揉了揉方迤行死锁着的眉心,轻声道:“我这点小病小痛,过两天就好了,你今晚可千万别再熬着不睡觉了。你若再病了,谁来照顾我?”
方迤行从来不会拒绝我的话,他应得好好的,却没有做到。
方迤行以不挤着我为由,搬到屋侧的矮床上去睡,其实夜不能寐,迷糊中我能感到他一晚上探过我好多次。
又过了两日,方迤行除了照顾我就是往胡拉婆婆那里跑,在古怪药水强力摧残下,热度顺利退下去了,我依旧没什么精神,恹恹躺在床上懒得动弹。
胡拉婆婆再来看我的时候见我醒了,便抓紧时机取笑道:“这么点小病就把你的扎力吓得,中原男人都这么婆婆妈妈的吗?婆婆我说没事,他偏偏不信,你们这小两口呀!”
倒不是说方迤行不肯信胡拉婆婆的话,委实因为我从前绝对不是淋个雨就会生病的人。
我不好意思地笑,听胡拉婆婆又道:“只是得个高热便这般,若将来有了孩子,经历生产之痛,我看你的扎力怕是恨不能帮你生了!”
我听到胡拉婆婆话里的关键,迟疑问:“婆婆……迤行他,跟你提孩子的事了?”
胡拉婆婆不知我心中顾忌,点头答:“是啊,你的扎力问我有没有可能因怀有身孕,身子弱才会生病,我答他说……”
孩子之事,当然是八字没有一撇的。
胡拉婆婆后来说了些别的,我脑子里乱糟糟的,听得不太清楚,只一心想着,莫非真如那日姗娘所说,男人都是极在乎子嗣的?
关于这事,我既没胆子当面问出口,又觉得话憋在肚子里难受,晚饭时将方迤行打量来打量去,心中长叹一句,第一次觉得陷入两难地步。
见我不想再吃,方迤行放下手里的碗,问:“是不是光吃粥没胃口?明日想吃些什么,我再给你做便是。”
他见我一直看着他不做声,敛了笑,伸手摸上我额头,道:“已经不热了,还是不舒服吗?”
我摇头道:“你看看你,病的明明是我,怎么憔悴的倒是你?脸白成这样,是不是夜里又没睡?”
“没有的事。”方迤行笑着敷衍。
我想了想,心虚试探道:“你……是不是跟胡拉婆婆说……一些我不知道的事了?”
我分明看到方迤行的眉头极快地皱了一下,又在瞬间平复:“不就是问你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生病期间吃食要不要忌口的。还能有什么别的。嗯?”
说的……倒也在理。
见方迤行面色有恙,气息不稳,大概也是被我的病连累的,我便不好再继续问下去。
夜里我头疼睡不着,不想惊动矮床上的方迤行,就睁着眼睛安静躺着,双手叠放在小腹上,反复想着胡拉婆婆的话,姗娘的话,还有……方迤行那一点点的反常。
方迤行大概不知道我醒着。他半夜起了好几次,每次都是刚喝了水,又急着冲出了房。我本以为方迤行是赶着去出恭,只是一晚上的次数,也未免太多了些。
临近天亮,终于有一次他还没来得及出去,就在房里吐了起来,我才知道方迤行并不是去出恭的。接二连三呕吐声后,他咳得撕心裂肺,却还一直紧紧捂着嘴,看样子是生怕吵到我。
日夜颠倒,没能好好休息,又是熬药又是做饭,还要费心思照顾我……
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禁酸溜溜的,难以言喻。
一个将我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男人,或许我根本就不应该用世俗规矩去丈量他的心思。
孩儿的事,将来若是能有,自然比什么都好,若是……不能有,方迤行又怎么会因为这个就怨怪于我呢?
我明明知道,他不可能是那样的人,又做什么偏偏作茧自缚?
差不多痊愈了的这日,神出鬼没的胡拉婆婆背着古怪的木箱到了我房里,当着我的面摆弄起瓶瓶罐罐,银针银碗。
我见识过南疆草药的难以下咽,对胡拉婆婆江湖郎中般的医术并不是很信任,僵着脸干笑道:“婆婆,你看,我都好全了,不用再扎针了吧?”
“这不是用来退热的。”婆婆好心同我解释,准备就绪后坐到床边,对我说,“不让你好全了,你的扎力都要烦死婆婆了。南疆湿热重,我给你放点血疏通,很快的。”
听胡拉婆婆这么说就不难猜到,方迤行该是给她找了不少麻烦。
以方迤行的细腻,只要跟我病情有关的,肯定连一丝一毫都要问清,但以他药痴的水平,相信胡拉婆婆无论费了多少力气,大概也无法与他解释清楚。
正想到这里,只觉指尖突然传来一股刺痛,却是胡拉婆婆将我中指泡在乘了药水的银碗中,在药水里出针扎破了指尖。
胡拉婆婆一边按挤我的手指一边安慰:“看,是不是不疼?”
银碗中药水黑漆漆的,不知由什么制成,就算在其中放了血也看不出来。
疼倒是不疼,只有一种古怪的麻。
正做到一半,方迤行端着刚熬好的粥进了屋,见胡拉婆婆帮我治疗,嘴角不自觉抿了起来,喉头滚了两滚,是他紧张时才会有的反应。
我笑着朝他摆手:“好饿好饿,弄完这些后便吃饭罢?闻起来好香哦——”
方迤行照常答了“好”,不自觉看向胡拉婆婆手上动作时的表情却很凝重,好像在介意什么一般。
##
听方迤行说,我热得最厉害的那两天,姗娘和豫钟曾经来过一次。
方迤行说我得了高热,若万一将病气过给怀着身子的姗娘就不好了,他们夫妻倆才打消了来看我的念头。
如今听说我已完全康复,只是还需在家中静养两天,姗娘便迫不及待赶过来看我。
房里点着草药熏香,加上屋子通风日照都不错,就算几日没出门我也不算太闷。
见姗娘兴致勃勃来看我,又忆起方迤行这些日子衣带不解地照顾我起居饮食,我心虚地问:“姐姐可还记得上次我离开扬州时,姐姐送给我的那本秘籍?”
姗娘正吃着甜茶的动作一顿,眼角朝我一扫,笑得好不得意:“可……好用?”
我摇头,遗憾道:“之前一直未得出空,还没来得及好好学呢。”
姗娘长长地“喔”了一句,意味深长道:“那你可要抓紧时间,都是要当人家媳妇的人了,该会的,还是要会……只是,千千万万别让方少侠发现你在看这个,说什么也应该背着他学不是?”
我自然明白烧得一手好菜这本事不是一天能练就而成的,若想给方迤行个惊喜,的确该照姗娘所说,背着他偷偷学。
可我转头又想了,与其背着方迤行没头没脑地练,不如问清楚他到底好那些菜,我也好针对性地练习才是。
这般想着,翌日在房里吃饭时,我心急地翻着大小包袱,将压底的秘籍翻了出来。
伸手递给方迤行,我有些不好意思道: “你看看这个……喜欢哪个,告诉我。”
方迤行略有不解,还是伸手接了过去,随手翻了两篇后更是震惊无比,像是不能相信我打算认真学习厨艺,面色有恙地问:“你……让我看这个?”
“是啊。”我想着既然短时间内不能将整本食谱都学会,不如有的放矢,“……迤行喜欢哪个,记得告诉我。”
那一顿饭,方迤行没有再吃,满脸的挣扎,不知道在跟自己较什么劲。
当时我无法理解方迤行的古怪,只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姗娘的“秘籍”里都记载了什么样的经典。
等事后再知道的时候,只觉得是自作孽不可活……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
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姗娘秘籍”,终于热乎乎的出炉了!相信看到这里,与我心有灵犀的妹纸们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口=
另,这一章师父生病了,迤行也差些累病了,但是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我其实不是故弄玄虚,这些伏笔在将来都是有用的,又怕写得不够明显,故而特地提了一句……=口=
最后十分感谢CW15880643476扔了一个地雷,我看到了,谢谢你的鼓励和肯定!鞠躬!
60
60、好一双准夫妻(四) 。。。
章⑤⑧
病好之后又是一尾活龙。
我深感精力充沛无处可用,打算全身心投入食谱钻研中,奈何几日过去,每当我询问方迤行是否找好他最喜欢的样式时,他的表情总是喜悲参半,就好像无法相信我会认真学厨般。
每日里,还是方迤行耐心地跟着胡拉婆婆下厨,他不让我靠太近,我只好偶尔藏身在廊间,扒着门框偷看他被油烟呛到时的狼狈样,每到这时,心里就有种说也说不清的柔情。就是这种感觉,让我更加坚定了一定也要为他做饭的想法。
方迤行究竟是为了什么不肯让我放手去做呢?不得不说,有时候男人想法真是千奇百怪。
这日午间,胡拉婆婆照例去了集市,家里便只剩我和方迤行。
午饭吃到一半,我越想心里越闷,只觉得味如嚼蜡,食不下咽。
方迤行见我放下饭碗有些不解:“怎么了?味道不好吗?”
憋了多日的浊气涌上心口,我大义凛然道:“一直拖着,你哪日才肯告诉我?让你挑选喜欢的样式,怎么就那么难?不肯看的话,干脆还是还给我吧。”说着,我冲方迤行摊出手掌。
这几日我就没少问过这个问题,每次方迤行都是敷衍一带而过。
听说我向他要食谱,方迤行挑了挑眉,像是哭笑不得:“……看那个,打算做什么?”
做什么?这不是多此一问嘛。“当然是照着食谱学着下厨啊。”
话音落后,方迤行的表情一瞬间凝在了原地,好半天后他才长舒一口气,摇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