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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一触,轻轻分开,几分不舍,更多是不安,像是怕被人发现。
我知道方迤行一直对师父很好,却不明白原来这个好,不光源自于师徒之情,更有男女之爱……
我吓得一下子弹了起来,脑袋磕到了石壁上,动静极大,差些将师父吵醒。
方迤行抬头来看我,肯定知道我看到了刚才那幕,面上居然没有半分羞愧,亦没有半点慌张。他将我看了半天,低声说:“你什么也没看到。”
“……”
说到底,恋师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师父生得白白净净,比一般女子活泼开朗不知多少倍,面上总有种让人看不够的神采奕奕,方迤行会喜欢师父,并不是说不通。我只是鄙视,男子汉大丈夫,做事怎么能掩掩藏藏?他今天能躲过我的眼睛,来日还要再躲别人的,骗来骗去,骗了师父,更骗他自己。
而这样遮遮掩掩的感情,怎么能配得上我光明磊落,敢作敢当,说一不二的师父?
我觉得方迤行的感情没有诚意,便好心在翌日出言提点,殊不知我所有的鄙视,没有造成方迤行半分困扰。
那个天光初亮的冬日清晨,风里还卷着细小冰渣,吹得人睁不开眼,他立在洞口,并不高大健硕的背影看上去已经有几分成年人的寂寥,听了我的斥责,最后竟似笑非笑地摸了摸我的头,说:“子锌你还不懂。”
看,这样的方迤行,又怎么会因为和师父成好事而愤恨交加?
我不信。
真相是什么,师父不愿意让人知道,我便不知道吧。只是害得师父到如斯境地,即便其中肯定有复杂的理由,即便这也绝对不是方迤行所希望的,我也是怨恨难平的。
在方迤行不知道的地方,师父苦心损耗多半修为保住他性命,甚至不惜拿心头血去养被存在她身体里,本来属于方迤行的一魂二魄,怎么叫人不担心?
阆风禁术,不曾有人冒着死的危险去用过,又怎么会有人知道这样做的下场?
掌门师伯什么也不说,只安慰师父道,等将来有机会将方迤行的魂魄从师父身体里抽走,再帮助方迤行合魂,便就好了,无须担心。
我看到师父假装安心的笑颜,看到掌门师伯眼中隐藏的忧虑就知道,结果,绝不可能那么简单。
这两个人,一个装糊涂,一个什么都不说,又岂是我能够干预的?
师父几乎花了一个月时间才能勉强下床,方迤行明明伤得没有师父重,却一直没有苏醒的征兆。师父看出我的顾虑,一遍一遍同我说那些她编造的情节,说她如何如何可耻,如何如何卑鄙,都是她强迫了方迤行,并且嘱咐我,千万不要告诉方迤行“实情”。
这样的师父,好傻。
等到第二个月,一直昏迷的方迤行终于醒了。
我跟着师父去探望,吃惊地发现他在醒了之后像是换了个人般,性子越发沉闷了,而最重要的,他把师父给忘了。
方迤行怎么能忘记师父?他不是那么,那么喜欢师父的吗?
喜欢得这么多年来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喜欢得明明都要忍不住了,却一直苦心隐藏,就怕吓到心思迟钝的师父……这样的方迤行,怎么会记得过去几年所有事,独独将师父忘记?
师父笑着跟我解释,大概是因为强行剥魂的关系,让方迤行记忆有些混乱。
她的笑有点勉强,看得我心里酸溜溜的。
像是为了报答方迤行过去这么多年对她的喜欢一般,师父不顾颜面,天天追在方迤行身后,管他是冷面相待,还是以礼相拒,师父通通都不放在眼里,一颗心像是烧得火热火热、滚烫滚烫的火焰,完全不管对方怎么给她泼凉水,依旧义无反顾。
失忆后的方迤行面对师父的穷追不舍,看上去很困扰。他困扰一个身为他师父的女子,怎么可以不守师徒规矩,妄图和徒弟结姻,而只有我才知道,师父那颗看上去滚烫烫的心下面,藏着怎样的酸楚和后悔。
方迤行原本是喜欢师父的,喜欢到心坎儿里去了,卑微得犹如尘土,那样的方迤行,根本不应该以陌生又高傲的姿态对待师父。
我想,无论日后姓方的还能不能想起来最初的一切,他总会有追悔莫及的一天,而那一天,就是他迎接惩罚的开始。
这一日来得并不晚。
师父以身养着方迤行的魂魄已经一年有余,面上强撑着,身体已经越来越虚弱。
掌门师伯命令我们兵分两路,我去天山寻用来给师父保命的地脉紫芝,师父和方迤行去唐门借养魂灯。
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耽搁了那么久,等我顺利采回灵药,他们不知道还腻在哪里。
掌门师伯亦有些担心,对我主动请命去寻师父的要求很痛快许了。
去唐门汇合,几经波折借来了唐门祖传的不二法宝养魂灯,再之后,即便是快马加鞭,启程回昆仑的路上,师父还是无法控制地陷入了昏迷。
那一日她原本好好地骑着马,还和我有说有笑,毫无征兆晃了晃身子,闭了眼就倒了下去。整个人从马上跌落,如果不是姓方的手脚利索,冲上去稳稳接住师父,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这时候的方迤行,就算还没想起他和师父的一切,早也在心里对师父储了特别的感觉。即便是这样,即便他已经让师父如愿以偿,可在看见师父陷入昏迷的脸后,我的怒意仍旧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长久以来的怨恨在这一刻崩塌,我一拳砸在毫无防备的方迤行脸上。
他挨了重拳,摔倒在地,怔了怔,连嘴角血渍都不擦,狼狈跑回师父身旁,任我怎么在背后打也不还手,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一样,直到我打得气喘吁吁,手都疼了,停下了动作,他才后知后觉地回头看我。
他的眼睛很红,嘴角还噙着血渍,哑着声音问我,师父到底怎么了。
不是为了师父,我怎么会忍他这么久?我早就想骂他了,骂醒他,告诉他,为了救他,师父到底付出了什么!
可是,可是……想着师父曾经苦心拜托过我的事,所有的话在冲出口的瞬间,又化作浓浓的苦涩,被我生咽了下去。
方迤行双眼陡然睁大,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抖着声音反问:“……难道是因为我?”
那次以后,我虽然什么也没说,方迤行却好像在冥冥之中知道了。
回阆风之后,师父安排掌门师伯为方迤行实施合魂一事,又故意当着方迤行的面让师伯关她禁闭,就是为了不让方迤行将她和剥魂合魂的事情联系起来。
师父将方迤行想得太简单了,我虽然竭力为师父保守着秘密,方迤行却好像已经知道了。
合魂的前一夜,方迤行来找我,问明日合魂,是不是由我负责实施麻沸。
这么大的事情,不由我在旁帮衬,师父肯定不会放心。
对于我的爱答不理,方迤行根本不在意,只浅笑对我说:“师兄我有一事拜托子锌师弟,还请千万要答应我。”
方迤行要求将麻沸药量减半。
到了这个地步,我不可能不明白方迤行想干什么。
他一定察觉到了事情的古怪,但也知道无论是师父还是我,都不可能将实情告诉他,是以只好用这个方法去寻找事情的真相。
我虽然答应过师父保守秘密,却也不愿意师父一人全全承担。
合魂过程中如果麻沸减半,会让方迤行勉强维持神智,至于最后他会听到些什么,知道些什么,推算出什么……便不算是我亲口泄密了。
第一次,我无条件答应了他的要求。
合魂之后,师父在初元观里休养,整整一个月都没有苏醒迹象,我总是提心吊胆,掌门师伯却安慰我说,方迤行的一魂二魄已经从师父身体里取走,不再会危及她的性命,苏醒只是早晚的事情。
比起师父暗无天日的昏睡,方迤行不到七日就醒了过来,从他一贯平静的面上,看不出太多变化,好似合魂当日他什么也不曾听到一般,每日除了吃饭吃药就是睡觉,过得也还算自在,只是话比从前更少了。
作者有话要说:想看双更的话告诉我啊!
68
68、后续(二) 。。。
后续(二)
合魂术后,方迤行的一切表现都很正常,就是因为太过正常,才让人不禁心生怀疑。
他所有的平心静气,所有的云淡风轻,都像是花尽心思,拼尽全力,特意伪装出来的假象。
我觉得方迤行已经恢复记忆了。
相较表面的正常,方迤行的身体,却又恢复得极慢。
绷带缠在胸口近十来天,日日敷以丹房最上好的灵药,却连一丁点好转都没有。这么多日过去,合魂时留在他胸前的伤口依旧皮肉翻卷,血肉模糊,而方迤行就像是不怕疼一样,在我动手刮除腐肉时连呼吸也没乱过。
这样的行尸走肉给了我一种错觉——仿若这伤口其实不是在方迤行身上,而是在他心里,是他此生所有痛苦和后悔的来源,在真正得到救赎以前,根本不可能愈合。
我觉得这事有诡异,夜里在床上辗转反侧想不明白,干脆一骨碌爬了起来,随便套了件衣服就偷跑去院子那侧,方迤行屋前一探究竟。
入了夜后,阆风宫里死寂一片,我在窗外屏息窥探着,果然看见白日里昏睡不醒的方迤行,此刻十分清醒地坐在桌前。
他和白天奄奄一息的人完全两个模样,不知出神地想些什么。
一阵夜风自背后吹过,我下意识打了个冷颤,恰好就是这个时候,一动不动的方迤行突然迅猛伸手,一把抓抠在他受伤的胸前。以那样的力度和速度,就算不是伤患之处,也是要疼上一阵的,而方迤行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是背影僵了僵,扣在胸前的五指就开始慢慢缩紧……
不过片刻,一小片猩红就从洁白的纱布下氤了出来。
难怪一直不能愈合。
我觉得方迤行已经疯魔了。
他这样自残,就好像是在替谁惩罚他自己一样。
我刚想冲进去抓着方迤行一顿臭骂,却突然被一声压抑着的,像是野兽般的哀嚎惊在了原地。
方迤行抓得一手血红,握成拳的手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他隐忍的声音本来不大,却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低低的闷后堵在喉咙里,听上去竟让人起了几分恻隐,就像是在哭一般……
我愣在了原地,刚才想骂他的话,半分也想不起来。
方迤行不会受打击太大,精神失常了吧?
翌日例行换药之后,乘方迤行还没睡下,我有些踌躇地开口:“你老实说,你是不是都记起来了?”
方迤行倚在床头,面色很白,气息很弱,半晌也不回答我,待我险些等得不耐烦了,他像是才想起我的问话,轻声道:“并没有,什么也没想起来。”
见他不愿意说实话,我其实并不气:“没有就没有吧。但是你要知道,师父为了你,如今依旧昏迷不醒,她来日若苏醒,看到你这般,不知道又要伤多少心。你这样对待自己的身体,真的就对得起师父?”
方迤行许久不曾和我四目相对过,这次他看过来的眼中隐隐有些波动,还是很快被他压制下去,到最后,什么也没说。
那日之后,方迤行像是想明白了什么,自残的习惯似乎慢慢戒掉了。我稍稍放了心。
不出所料,师父果然什么都将方迤行放在第一位。
几日之后她好不容易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询问方迤行的伤势。
因为耽误了治疗,方迤行迟迟不能康复,虽然近些日子已经有好转,但伤口还没长好。
我不敢往细了说,一时便不知道怎么回答师父,没想到即使是这样,还是将师父吓到了,她失控地抓着我的手,问我方迤行究竟有没有事,将我抓得很疼。
我连忙拣些好听的说给师父听,轻言细语安慰了她一番,诊疗结束后就跑去方迤行房里,将这事和师父的惊慌担忧原原本本说给他听。
方迤行静静听着,还是像个木头人一样没有反应,只有低垂着的眼睑会偶尔极慢的眨几次。
情爱怎么是如此奇怪的东西?能叫存了死念的人重新活过来,亦能叫活得好好的人在顷刻舍弃生念。
师父顺利出关后,掌门师伯正式闭关了。方迤行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