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徐固进来的时候他正在照镜子。
一看到对方,他的脸马上红红得跟被开水烫过一样,下意识地用手将镜子按在桌面上。
「不……不要老是没敲门就进来。」
「敲了,你总是没听见。」愈走愈近的那个男人笑嘻嘻地看着他,「不用照了,你已经够帅了。」
「这个我当然知道。」说着就装作不经意地把镜子收到下面抽屉里。
「是在意总裁办公室的那些秘书们私底下说的事情吧?」徐固已经坐到他的桌子上来了。
他吃惊地看着对方,「你怎么会知道?」
「说起来,我也算是讨论者之一啊。因为她们总会跑过来问『今天顾总又怎么怎么了,徐固你说是不是啊』。」
「你不要跟别人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什么也没说。」手背像着迷般地抚着他脸颊的男人说:「是你自己变化到别人都可以看得出来。」
「胡说。」他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椅子的扶手。
「上次永安的范总过来时,不就一直盯着你这里看吗?」说着,男人的手往下,隔着质地良好的裤子捏着他紧实的臀部,「你没注意到?」
显尚伟的脑袋「嗡嗡」作响。上次老范过来主要是协商重新签订新的长期合作协议。本来经过澳洲和美国那两批货的事,加上他们在新的协议里增加了很多对永安不利的条款,原以为气氛会变得剑拔弩张,搞不好还当场大动干戈。但整个沟通会议期间,老范显得心神不宁,没有多说什么,沟通会议意外地顺利结束。他还在想会不会是东王朝集团暗中对他施加了压力,但总不会是像徐固说的那样是因为他吧?
「就像惯用的那只手会比另外一只手要大一些一样,人的身体很诚实地反映出本人的状况,甚至有时会偷偷地透露出主人的行为。你现在走路的样子,明眼人一看就可以看得出来了。」
他的脸渐渐变得死灰,明明都隐藏得好好的。不管在私底下被徐固如何羞耻地玩弄,做出多么丢人的行为,但在人前他看都不会多看徐固一眼,徐固也配合地不跟他多说一句话,也从来不会把吻痕留在衣服遮不到的地方。可是这样还是被人看出来了吗?
「不要想太多,并不是每个人的眼神都这么敏锐,而且人对自己不关心及不感兴趣的事情大多都会视而不见。」徐固抚着他的脖子后面安慰着,但被他一把打掉了。
如果给人知道了要怎么办?别人会想怎么那个优秀的「顾尚伟」会是这种人?但在心里的深处却有另一种想法:别人知道了又怎么样?
他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怎么了?」徐固看他的情况不是很好,急忙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肚子有点痛。」他把脸靠在冰凉的桌子上。
「该不会是昨晚……」
「从中午才开始觉得特别痛,可能是午餐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那回去吃点药吧,我就是来叫你回去的。」
他看了一下时间,才发现快六点了。大概是总裁办公室的人看过了下班时间他还没走,叫徐固来试探的吧。
点点头,他用力地摩擦着肚子。
徐固帮他把计算机关机,并把手提电脑装在包包里。
「要我扶你吗?」
男人意料中地看到他摇摇头。
进了电梯,他选择靠在电梯冰冷的墙上,也不靠在徐固的身上,因为电梯里有监视器。
男人同时按下了一楼和地下二楼,在一楼电梯门开的时候,对方靠在电梯门上,让他慢慢地走出去。
「你到外面等我,我怕停车场的空气不好你会吐出来。」
其实他觉得并没有痛到那种程度,因为下午他都照常上班了,但现在他的心情有点乱,甚至因为刚才谈的那些话想与徐固保持点距离,所以他没说什么,独自走了出去。
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在外面等着徐固了,或许在别人看来他跟着司机去停车场取车会很怪吧。他有点恍惚地走到临时候车点。
有一辆车马上就停在他前面,但不是候客的出租车,而是一辆普通的黑色四门车。
门打开时,他吃惊地看着那个从车内一脚跨出来的男人。
「顾总请。」
看到他没动静,对方用力地抓着他的手臂。
曾几何时,他是那么渴望与这名叫张雷的男子有身体接触,渴望到要把他从身边放逐的地步。但现在,对方抓着他的手只会让他觉得身体发冷。
徐固还没有来。他看着车上另外的几名男子,就算对方来了也不一定能改变现在的场面。
犹豫中张雷用力一拉,他一个踉跄就跌进车厢里,没有熄火的车子马上开动起来。
看他狼狈的样子,后面的几个男人放肆地笑了起来,但被张雷一瞪就收声了。
张雷把他扶起来,坐在前面一排的座位上,把原本坐在那里的人赶到后面去,并帮他拍掉沾到衣服上的灰尘。
「是老范叫你们来的吗?」他按着愈来愈痛的肚子发问。
「是,范总想见你。」坐在他旁边,张雷双眼直视地看着前面,没有再说话。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车子还在往前走。因为刚好遇到下班出市区的车流,所以有一段时间车走得很慢,顾尚伟猜测应该是到了郊区,但还没有出本市。
最后车子在一幢三层高的别墅前面停了下来,这里并不是很荒凉的地方,周围还有几幢别墅。老范应该不会在这种地方杀人灭尸吧。
看他脸色苍白的样子,张雷扶他下了车,但下车后就被他不着痕迹地挣开了。
里面装饰得就像老范那个人一样富丽堂皇,但老范本人却没有出现。
他被带到二楼深处的一个小房间里,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有床、椅子、桌子,是一间很普通的客房。
虽然很想躺下,但他不喜欢那白得耀眼的床单,就坐在沙发椅上,还好够大他可以半躺着。
「老范呢?」他问单独留下来的张雷。
「范总不在这里,他应该明天早上会过来。」张雷在床沿坐了下来。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房间里静悄悄的。
徐固还是没有出现。
就算他跟过来也没什么用吧,他会报警吗?或许去找小苏?如果直接找小苏就好了,小苏会跟他的表兄弟们联系,很快就会派人来接他了。
可是,他还是希望徐固能来接他。
这个想法强烈到让他忍不住想要哭起来。
用力闭上眼睛,他想让自己就此睡过去。虽然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睡过去可能会很危险,但不睡下去的话他会继续想着徐固。
迷糊中他感觉到有人轻柔地帮他抚着肚子,张开眼睛,张雷就跪在他面前。
「要不要拿一些药给你?从在你公司楼下就看你一直按着肚子。」
顾尚伟摇摇头说:「只是有点肠胃不适而已。」并轻轻地拿开对方的手。
「你以前就经常不注意饮食。」
张雷重新坐在床上,而他也窝在椅子里稍微换了一下姿势。
「那个男人怎么样,还可以吧?」张雷握着手,手臂撑在大腿上,身体前倾地看着他。
他搞不清楚张雷指的是谁。
「那个叫徐固的男人。」
顾尚伟吸了口气,垂着眼睛说:「只是个差劲的家伙。」
「可你却要了他,不要我。」
他无言以对。如果当时他向张雷敞开心扉的话现在会是什么样的状况呢?以前他总是会想着被对方拒绝而从来不敢说出心意,但说不定张雷会接受他,会加倍地服从他、爱护他。他也不会遇到那个名叫徐固的男子,也不会被对方耍得团团转,不会被弄得不只一次地哭出来,也不会像把心脏剖出来给对方看般地毫无保留。
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是想起某个人,心就会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
「满三个月之后把他炒了吧,否则我会很伤心。」张雷直直地看着他,眼里有着说不出的寂寞。
如果那时候他炒得掉而徐固又想走的话,他会这么做的。
「你们在楼下等我很久了吗?」所以他才一出现,他们的车子就刚好停在面前。
「已经等了几天,可是你都跟别人直接进停车场,跟到你家楼下也是看你由停车场直接坐电梯上楼,我们又不能进入你住的那幢大厦的停车场,只有今天才看到你独自一个人出现。」
要是当时他坚持跟徐固一起去停车场,现在就不用坐在这里了吧。
明明是个只要一个晚上不在身边,就会想念到做不了其它事的人,为什么偏偏要在人前装作不在意,看也不多看他一眼呢?最后一次见面,还在怕两人的关系曝光而迁怒于他,对他冷淡。如果再也见不了面的话,这就是最糟糕的分离了。
再次把眼睛闭上,他真的睡了过去。
是张雷把他叫醒的。
张开眼睛,窗外已经洒满刺眼的阳光。
「我下去看一下范总来了没有,顺便帮你准备早餐。昨晚我都忘了问你有没有吃晚饭。」
张雷离开门还没台上时,他看到门口两边各有一个高大的男子。
而窗户也围着铁窗。
他从椅子里稍微抬了一下僵硬的身子,望着外面发呆。不知是不是因为已经痛得麻痹了,还是已经好了,他现在觉得肚子没有痛的感觉,只是有点闷闷的。
过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长得连阳光的位置都变了,张雷还没有回来,外面也是静悄悄的,世界安宁得彷佛他只是坐在这里准备度过一个安静的下午而已。
门打开了,他看到来人后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我拿药过来给你。」那个小个子的男人这样说着,在椅子旁边蹲了下来,摸着他的头发。
他紧紧地抱着对方的脖子,用力地把眼泪擦在男人的领子上,「都已经不痛了。」
「那就先不吃了。」男人一只手回抱着他,一只手抚着他发热的脖子。
只有这个男人,连安慰的方式都让他觉得安心。
「不早点来,让我害怕。」眼泪还是止不住,他干脆把头埋在对方的怀里,把对方胸膛都浸透。
什么时候「顾尚伟」变得这么没用了?
「我们回去吧。」如此说着的男人并没有催他,只是静静地等他把最后的泪珠擦在自己外套内的衬衫上,才把他拉起来。
门外的男人不见了,昨晚看到的佣人也不见了,张雷和老范都没看到。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
他刚安定下来的心反而开始不安,扯着那个拉着他的手的男人袖子问:「老范去哪里了?」
「我没看到他。」
「那张雷呢?」
走在前面的男人回过头来:「你担心他?」
「我当然担心他!」他大声地说:「如果他有什么事,你要怎么办?我怎么不担心他?」
男人的眼神软了下来,回来搂着他的背。「以后你都不需要因为这种事担心我。」
「那张雷到底怎么了?」
男人的眼神又变了,那是兴奋得发光的眼神,看得顾尚伟的背脊发凉。
「从很早以前我就很想跟他较量了,他的确是个很厉害的男人。」但他的眼神很快就淡下来了。「真的很厉害,所以我让他走了。」
似乎是满不在乎的说法。
说到底,徐固是个骄傲的男人,对他来说,真正的厉害不是「厉害」就可以形容的。看来他对张雷不会再感兴趣了吧。
「那其它人呢?」
「张雷把他们叫走了,这是约定,我也省得一一动手。」
他那辆黑色休旅车停在灿烂的阳光下,徐固一如以往地帮他打开前座的门,搂着他的腰,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蹬上去。车头放着一个保温瓶,拧开一看,是徐固的招牌咸白粥,而且还冒着热气。口感绵密的粥直接滑进喉咙,连胃都暖了起来。
他不想去问对方为什么到现在才来,也不再问对方刚才在那幢别墅里发生的事。因为最后这个男人就像他期望的那样来接他,而且是以潇洒的态度,从从容容地把他接走。
这就足够了。
把空的保温瓶放好,他懒懒地摊在座位上,昏昏欲睡。虽然昨晚很早就睡了,但现在他还是舒服得想要睡觉。
不过他还是发现现在走的不是在回公寓或去公司的路上。
「去哪里?」他懒洋洋地问,对男人要带他去任何地方都没意见似地。
徐固苦笑了一下说:「另外一个约定。」
车子停在那家医院的门口,他没有太大的意外,只是有些无奈。
一大堆人从医院里冲出来,医生与护士把他安置在轮椅上后就往里面推。他着急地回头看着徐固,那个男人没有跟上来,只是大声地对愈来愈远的他说:「我先去停车。」
抽血、量体温、照X光片,他的头开始有点晕了。
「肠胃炎。」那个比他小两岁的表弟板着脸说。
尽管他再次强调已经不痛了,但还是被强迫打点滴。
在他拉着院长的衣袖苦苦哀求下,包括他表弟在内的五名医生、十二个护士才被清场。
等那些闲杂人等都走了之后,徐固才走到他身边。
「世界终于可以安静了。」他叹了口气,抓住那个男人的手枕在头下,抬着眼睛看着对方。
虽然他比徐固高很多,但为什么印象中他都是从下而上地看着对方呢?难道是因为徐固常常把他压在下面的缘故?
他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身体彷佛要掩饰什么似地扭动着。
似乎感应到他的热度,男人俯下身,他等待已久似地微微张开了嘴,两人的呼吸顷刻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