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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带她回城里吧。”这句话险些就从章远嘴里冒出来。然而女孩子已经被远远甩在后面,三步并作两步,蹦蹦跳跳,渐渐只是零丁的一线。
心底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是……悲悯?好像看到一只雪野里觅食的麻雀,跳着脚说:“好饿,好饿!”
再次听到她的名字是半年后,高中英语班任不断提起,隔壁班立志要做外交官的女孩。有时在走廊里看到,章远想着要不要问一句,“那天你到底有没有赶上车?”然而她永远和周围的女孩子说笑着,眼神无意中转过来时,必然不会在他这个方向上停留。某些时候,章远甚而觉得,何洛的目光是傲然的,不屑于停留在某个人身上。
你和她很熟么?问半年前的事情,何须如此热络?
一定是个傲气、难以相处的女生。潜意识里,章远如此给她定位。
然而此时,她就坐在自己身后,细细簌簌地拆着口袋,还念念有词,似乎是在数数。数什么?她拿的难道不是一袋子饼干么,怎么像幼儿园小孩一样?真想挫挫她的威风,或者,是逗逗她……
章远笑了,懒洋洋支起身子,向后靠过去,“同学,请你小声一点,很打扰别人的。”
她竟然,一下子就憋红了脸。
站在讲台上,她的表现让他大跌眼镜。这就是当初勇夺特等奖的何洛么?捏着粉笔,在手指间碾来碾去,微撅的嘴唇,似乎已经能看到鼻尖上的汗珠了。章远忽然想起那张俏皮的画,还有那一句“老爸,我好饿。”
帮帮她吧,暗自无奈地叹气,摇头。
一瞬间,一生都改变。
搬去大学宿舍前,章远整理奖状证书,发现了小学至初中历次竞赛的获奖者名单。摊开,忍不住笑,原来何洛获过的大奖,只这一个。
冥冥中,是否要感谢上天的安排?
分开才几天,已经忍不及想到她身边。为什么很多影视和文学作品里说遥远的距离会让人疏远,会让感情变淡?章远不懂。
怎么会?
或者那是别人,但是自己和何洛,命运的齿轮紧密地咬合在一起。
章远信心十足。
起风了,望着南行的雁,愿候鸟,带去所有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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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的番外》
数年后。
“有吗?”何洛坐在餐桌边,蹙眉,努力回忆,“你那时候就坐在我前面?完全没印象呢。”
章远拍拍她的额头:“是啊。你当时肯定反复说‘老爸,我好饿’呢。”
“那天我爸开心,答应请我吃涮羊肉的。”
“所以纪念品都不要了。”
“还有纪念品?”
“一个保温水杯啊。”
“哦……”何洛点头,“那你不给我拿着。”
“大姐,”章远失笑,“那时候谁认识你啊。”
“不管,你欠我一个水杯。”
“家里有好多。”章远继续吃饭,“来来,一会儿丸子汤凉了。”
何洛走过来站在他身后,“不,我就要那个,一模一样的。”双臂搭在章远肩头,下巴抵在他头顶,“谁让你不给我拿?还有,就看我大冷天自己走回去,好没有同情心啊。”
“奶瓶,我给你买个奶瓶吧。”
“……”何洛微微夹紧双臂。
“要喘不上气了……至少这个以后还用得着,不会造成浪费啊。”
“不和你玩了。”何洛哼了一声。
“别呀,看你都跋山涉水绕过来了……”章远呵呵笑着,“正好……”
“嗯?”
举起碗,“老婆,再添一些米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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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何洛最初如何开始留意远远,请看正文第一章,咔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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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或许是个梦
(一 )
不换
“想念你钻进被窝说晚安告诉我什么事情让你心烦
说台北太乱说日剧结局太惨说着说着就只听见你打鼾
有你多浪漫多心安这一切多不平凡世界都给我也不换
一生有你丰富圆满”
——万芳《不换》
酒过三巡,章远看表,已经将近十点。
“章总,您又早退!”合作公司的项目负责人端着酒杯过来,“今天您还一口没喝呢。”
“真不能喝,老婆管得严。”
“喝一杯,就一杯。感情深,一口闷。”舌头都有些大。
“还是算了。”章远摆手,“非常时期。”
“非常时期?”
“封山育林。”马德兴凑上来,“来来,这杯我替了。”
从酒店出来,先给家里打个电话,知道她必然没有睡。等他回家,无论夜多深。暖黄落地灯下看着书,倦倦的脸。
“回来了?这么快?”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何洛探头,“你不是在国贸那边吃饭?又超速了吧。”
“怕,怕你着急不是……”故意卷着舌头说话。
果然何洛凑过来,蹙眉,小猫一样嗅来嗅去。“一身酒气,还有烟味,臭烘烘的。”她说,又捧着章远的脸,“张嘴,让我闻闻。”
“哈~”冲她鼻子吐口气,嚼了一路的木糖醇,只有淡淡的蓝莓味道。
“又掩盖罪证。”双手挤着他的脸颊。
“那我打个嗝,你闻闻看,胃里有没有酒气。”章远笑,“或者,我吐出来你看看?”
“你可真恶心。相信你啦。”
“就是,为了下一代,封山育林么。”吻了何洛一下,“我去冲凉,在包厢里被熏了一晚上,真冤枉。”
出来时,看到何洛正在上网。
“你说什么来着,我不能喝酒去机房,你也不对着电脑,耍赖不是。”从背后环过去,搔她的痒。
“别闹别闹,来,看田馨的儿子。”何洛说,“看,脸还是粉红的。”
“这么多褶儿?像个小老头儿。”
“就说你少见多怪,新生儿没有好看的。”
“我上哪儿见新生儿去,你倒是生十个八个,给我个观察的机会啊。”亲亲何洛的耳朵。
“你以为自己娶的是母猪?”
“也差不多,能吃能睡。”
何洛白他一眼。章远又说,“这样也好啊,你看你原来那段时间,多憔悴,头发都黄了,现在这样好,白白胖胖,好生养。”
“老婆,”咬着耳朵说,“我有三个月没有喝酒了,你算算,嗯?”
“那又怎样?”
“装傻,是吧。”
“我本来就傻。”何洛关机,抻个懒腰,“睡觉睡觉,明天还上班呢。”
“和你说软话没用,是吧?”追上来,打横抱起她,“我可是先礼后兵。”走了两步,“好沉啊,扔到床上,能不能一下砸出坑来。”
“擦干去。”何洛捋着他的头发说,“水都蹭我脖子上了。”
章远真想告诉她,你专心点好不好……
(二)
满足一下大家想看小baby的愿望。
何洛管教起孩子来,就是当年她老妈的翻版。四岁的小女儿死犟,不肯吃晚饭,被抓过来,眼看就是一顿暴打。
“浑身没有二两肉,就要节食,你说,气人不气人!”
女儿说:“隔壁的阿航又说我胖了。”
章远就安慰女儿,“你不胖阿,真的,脸圆圆的,这样多可爱。”
“如果你都算胖……”他看看何洛,“你妈还活不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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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
某个山茱萸花开的日子,何洛在美国陌生的街头走过,看见微笑亲吻的老人,看见别人玉雪可爱的小孩,天使般的笑颜。
窗台上的七彩风车转阿转,转阿转
是个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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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暗暗的留言,笑,此中的章远,是满天星之后的,年龄设定在27-28。
此时的成熟,需要大学不断地打击,打击,打击!!!
而且……番外的总标题是《或许是个梦》……爬下……
后面是恶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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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消失的手指饼
剧本:下课时,两人一起伸手去拿手套。
“谢谢。”何洛诚挚地说。
“怎么谢?”他扬眉,眼睛亮闪闪的。
“喏,都给你。”递过一包手指饼。
“女生。”他撇撇嘴,还是拿了一块,嘎吱嘎吱嚼着,“嗯,味道不错,难怪你上课就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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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情况:
远远和洛洛同时伸手,拿起手套。
“谢谢。”洛洛满脸诚意。
“怎么谢?”远远扬眉。
“喏,给你。”洛洛递过手套。
“Cut;”明前大喊,“手指饼,不是手套,明白?”
洛洛点头。重拍,她磨磨蹭蹭……说,“嗯,味道不错,难怪上课……”
明前一脸黑线:“你怎么抢男主角的台词?”
洛洛一脸无奈,递过饼干袋子,“喏,都给你。”
远远伸手去拿……摸不到……空的……
洛洛笑:“嘿嘿,味道真的不错。”
“这是第十二包了……我的工资碍……”明前晕倒。
【牙齿仙女的魔法】
章远在里面是个男配,主要讲两个青梅竹马的孩子的故事,很温馨哦。
(章远在里面是女主角暗恋的对象哦)
Chapter 1
“Primitive peoples believed that hair; nail clippings; and lost teeth
remained magically linked to the owner……”
悠悠读着英语辅导报上的短文,一句句翻译着:“远古时期的人们认为毛发、剪下的指甲和脱落的牙齿即使离开了人的身体,仍与其主人保持着神秘的联系。正如任何一个伏都教大师都会告诉你的,假如你想置某人于死地,根本用不着去碰他,只需用脚踩碎那人脱落的一颗臼齿就够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无边的法力’去办。这就是为什么全世界各个民族都习惯于把身体上脱落的东西藏起来,以免落入恶人之手。”
忽然之间,就想起很多年前,邻家大哥哥讲起的牙齿仙女的故事。
他说:“晚上睡觉前,把掉下来的牙齿放在枕头下面,等你睡着了,牙齿仙女就会把它带走,并且实现你的一个愿望。”
“任何愿望么?”那时候悠悠5岁,还是相信故事的年纪。
“是的,任何愿望……”
Chapter 2
某一次交换心事的谈话中,悠悠终于没有忍住,说迄今为止,已经暗恋一个男生十三年。
“天!”姐妹们大叫,“那岂不是从幼儿园开始?你还真是早熟。”的3cef96dcc9b8
女生们软磨硬泡,要悠悠说那是怎样的男孩子。
“他……很阳光。”悠悠坐在树荫下,露在深蓝校服裙外的小腿,感觉到暮春的暖意,“笑起来,就像今天的天气。个子高高的,走路的时候背很直,但是和女生说话的时候会微微弯下腰来,是个很体贴的人。”
打开话匣子,她就停不了:“有一点骄傲,那是因为他聪明,成绩很好。但不是书呆子,幽默风趣,篮球打得很好。”
“嗯……十三年,那也是青梅竹马了……听你的形容……”好友眼睛转转,“哈,是赵文正吧!”
“他?”悠悠竖起三个手指在额头边上,“黑线!那我不如去跳楼。”的4b04a686b0
“他……有什么不好么?”众人七嘴八舌,“更何况,你们从小就是邻居,从幼儿园到高中都在一起的。”
一直在一起,有的人就是缘分天订,有的人就是阴魂不散。
悠悠忍不住说:“他爸爸是牙医,两岁半开始教他刷牙。小鬼受不了牙膏的薄荷味,把牙刷扔到他爸爸身上,于是一大早就被打手板……然后全大院打鸣的公鸡都可以下岗了。”
“他上幼儿园时脸很圆,被阿姨叫去扮演小熊拔牙,每天都穿一件棕色毛衣,涂着红脸蛋,我家里还有照片呢。”
文正从体育馆出来,夹着篮球向水龙头走去,同班女生眨着眼睛揶揄:“嘻嘻,没想到帅哥还有这样的过往啊。小熊拔牙……”
他抿嘴,浓眉拧在一处。扬手,篮球打倒悠悠肩头。
“喂,会痛的!”
“许悠悠同学,”文正拽拽她的马尾,“我没有讲过你的糗事吧!”
“我,我有什么?!”悠悠继续嘴硬,其实并没有忘记的。文正被打手板的时候,她都吮着棒棒糖,在睡前缠着妈妈再沏一杯果珍,她吐字还不清,更不知道字典里还有一个词,叫做“幸灾乐祸”。渐渐满嘴蛀了好几颗牙,剩下可怜的小黑豆样的牙根,一笑起来,显得两颗门牙分外雪白齐整。
是文正,先学会了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幼儿园的阿姨们欢天喜地把文正装扮起来。悠悠那时候不知道什么是演技派,什么是偶像派,但也觉得文正演到牙痛时分明在干嚎,丝毫没有挨打的时候哭得情真意切。
偏偏赵文正无比得意,穿着棕色外套,头顶小熊面具,晃过来,一边指着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