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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
悠长的声音从老人干瘪的嘴唇中响起。
「是。」
聂空毕恭毕敬，在他对面盘腿而坐。不知为何，在这个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的老人面前，聂空竟会感觉到一股莫大的压力。面对着顾长弓时，他还能随意得起来，可在这里，却是颇为拘束。
「化灵，修为还是有点低了……」
老人睁开眼睛轻轻叹息，声音一如既往的缓慢，「聂空，你可知道老夫为何让长弓找你过来？」
「是因为我引动了‘阴墟灵脉’。」聂空忙道。
「不错」
老人的语气微有些波动，「那条来自阴墟的灵脉便是‘灵修幻界’的根源，有了‘阴墟灵脉’，才有今日的灵御城。同样，正因为有这条灵脉沟通天灵大陆，阴墟才能够延续至今日。当年，我灵御城开派祖师自阴墟而来，在天灵大陆留下这一脉，便是专为守护森罗古洞中的灵脉……」
青衣老人悠悠道来，聂空听得惊奇不已，没想到灵御城与阴墟竟是这种相互依存的关系，最奇妙的是，那位在这里教授了大量弟子、后被尊为灵御城开派祖师的女御灵师，居然也是来自阴墟。
聂空思忖间，便听老人继续道：「每代灵御城主就任之时，都需发下重誓，终生守护阴墟灵脉。而每隔百年，阴墟都会送来‘灵极圣水’，可助我灵御城中的天灵师顺利修炼至天灵九品。有了‘灵极圣水’，即便是从天灵一品，修炼至天灵九品，所需花费的时间，也不会超过三十年。」
「灵极圣水？」
聂空暗抽了口凉气，没想到阴墟有如此逆天的东西，竟可让天灵强者三十年内从一品提升至九品，怪不得灵御城传承年数最短，却能与摩罗圣山、天地宗、墨雪宗等历史久远的宗派并称为灵师圣地。
然而，正当聂空震惊时，老人却又叹息起来：「‘阴墟灵脉’若是失去束缚，便会崩溃。灵脉不存，阴墟也会随之崩溃，那时灵御城方圆千里都将被夷为平地。‘灵极圣水’的另外一个作用，便是助我灵御城的天灵师压制灵脉。」
「因此，以往三千年，阴墟从不会拖延送来‘灵极圣水’的时间。可如今过去了一百二十来年，却还未见到阴墟使者的踪影。近二十年来，无‘灵极圣水’相助，老夫为镇压灵脉，已是油尽灯枯，大限将至……」
「啊？」
聂空失声低呼起来，没想到眼前这位灵御城祖师竟快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忽地，聂空又从老人透露的信息中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如果没有拖延的话，阴墟使者应该在二十来年之前将「灵极圣水」送至灵御城中。而自己如今是十九岁，这具身体原主人的哥哥聂穹如果没死的话，应该是二十一岁，巧的是自己和聂穹体内都有阴墟血脉，不知这两件事有无关联？
还有大长老聂神公体内的那团墨绿血液，应该是在几十年前出现的，不知与这事是否也有关联？
老人又道：「如今，灵御城中可凭借自身实力镇压灵脉的，便只有城主，只是他身患怪疾，已是力不从心。其他天灵师，若是无‘灵极圣水’相助，也是难以做到。如此一来，若是老夫一死，灵脉必将崩溃。」
聂空心头微微一跳，怪不得进入内城后始终没有听到他的消息，原来他正在患病，只不知他患的是什么病症？
老人凝望着聂空，缓慢的声音中透着前所未有的沉肃：「所以，老夫需要有人进入阴墟打探情况。若是阴墟已无‘灵极圣水’，那我灵御城也需及时搬离此处，以免灵脉崩溃时遭受灭顶之灾」
「祖师，弟子就是您挑中的进入阴墟的人选？」
聂空终于明白这位祖师让顾长弓送给自己那枚红色徽章护身、并在今日把自己找来的用意聂空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心愿竟是以这种轻松的方式达成，面庞上不自禁地泛起了一丝兴奋的红潮。
「正是。」
老人轻一颔首，「从外界进入阴墟，便只有一条途径，那就是通过森罗古洞中的阴墟灵脉，而能够成功进入的也只有两种人，一种是阴墟来人，另一种便是木灵师。聂空，你一进入灵御城，长弓便在观察你了，只是你那时修为太低，他并没有将这事对你说明，以免让你分心。」
「当然，你现在的化灵修为依然极低，还难以承受‘阴墟灵脉’中的压力。但是，你能够引动‘阴墟灵脉’，那又另当别论了。能引动灵脉的灵师，即便只是聚灵一品，也可成功抵达阴墟。」
「聂空，你可愿接受老夫交予你的这个任务？」
「愿意」
聂空激动地点点头，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
他来到这灵御城便是为了能够找到进入「阴墟」的法子，从而觉醒自身的半灵族血脉，如今，这样的机会自己送上门来，聂空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至于打探消息，进去后自可顺便为之。
老人眼眸微闪，似乎有些讶异，道：「此去阴墟，或许极为危险，聂空，你还是多加考虑为好。」
「祖师，不必考虑了。」
聂空心中急切，慷慨激昂的说道，「灵御城面临如此重大的威胁，我身为灵御城弟子，若是没有那个能力，也就罢了，可现在整个灵御城便只有弟子一人能够进入阴墟，自然该为灵御城分忧。」
「好」
以老人的能力，自是能轻松感应到聂空说那番话时的真诚和激动。注视着聂空好一会儿，他口中重重吐出一个字符，眼中露出一抹赞赏之意，那满是皱纹的面颊也轻轻颤动了一下，似在微笑。
「祖师，弟子什么时候出发去阴墟？」聂空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不急聂空，你先回去准备一番，三日后再来此处。记住，此事不可泄露出去。」青衣老人仿佛放下了一桩心事，声音慈和。
「是」
……
走在返回阁楼住处的路上，聂空始终笑意盈盈。
在聂空的估算中，能在明年上半年打探出进入阴墟的法子就不错了，而能在明年下半年真正进入阴墟就很不错了，却不料那天在寒流底部凝聚灵神一窍所引发的动静，竟让自己进入阴墟的时间大大提前。
「哎呀，憋死奶奶了，差点就被发现。」青月捏着小裙子，踩着聂空胸前衣襟一步步走到他肩膀上。
「你不是说谁都发现不了你么？」聂空在心中道。这小东西能感觉到自己的意念，聂空干脆不直接开口跟她说话，要是让别人看到自己对着一团空气在自言自语，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奶奶我是谁，我可是美丽的青月幻心兰。」
小东西得意地笑了几声，却又赶紧补充道，「不过，也有那么一两个例外啦，就像你刚才见到的那个老头子。如果奶奶我的感觉没错，他应该有天灵九品，这可是天灵大陆的超级强者了。要不是他为了镇压那什么阴墟灵脉而濒临死亡，以他的强大修为，肯定能感应到奶奶我的存在。」
「聂空，你知道吗，你的这个祖师，奶奶我曾经见过耶，好像是两百……不，三百年前的事了。他和几个小家伙在天狼山脉历练，从那个掌印旁边经过了两次，我还记得他的名字，叫什么来着？须跋？」苦思冥想了好一阵子，青月顿时兴奋地在聂空肩膀上高高蹦起，「对，就是须跋」
「三百年？」
聂空咋舌不已，旋即暗笑道，「那么长时间不见，他早已面目全非，你现在一见就能认出他来？」
小东西一脸不屑的道：「傻蛋啊，你以为奶奶我认人是靠相貌，奶奶我x的是灵力气息」
「咳咳」
聂空有些尴尬，居然被这么个小不点给鄙视了，「青月，你的记性倒是不错。佩服佩服」
「奶奶我身上能让你佩服的东西还多得是呢……咦呀，那幢房子好好笑，居然建成这个模样，咯咯咯咯……」
「快看，快看，那两个小家伙在干嘛？打架吗？真是太烂了」
「……」
青月很快就被周围的环境转移了兴趣，东张西望，不时地挥舞着两条筷子大的小手臂，一副指点江山状。
聂空随口敷衍着，回到了阁楼……
……
半晌后，聂空跨进热气腾腾地浴桶，惬意地舒了口气。龙娉龙婷两个小丫头真是乖巧伶俐，在三十三楼药店里看到泰鸿那脏兮兮的模样后，竟赶紧跑回住处烧好热水，等着他回来洗澡。
「主人。」房门口慢慢探出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蛋，龙娉、龙婷两只小萝莉居然有点忸忸怩怩。
「怎么了？」聂空有些狐疑。
「主人，我们有了……」龙婷喜意盈盈，小脸蛋红扑扑的，分外诱人。
「嗯嗯。」龙娉连忙点头，也是俏脸微晕，水汪汪的美眸中荡漾着一丝羞涩，让她清纯中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妩媚。
「有了？」
聂空吓了一跳，双手抓住浴桶，差点就这么赤luo着身躯如弹簧般从水里站了起来，「有什么了？」
两只小萝莉没想到聂空反应这么大，呆了呆，龙婷才傻乎乎的道：「主人，我和姐姐又有灵力了。」
「哦。」
聂空如释重负，原来是有灵力了。因为以前是医生的缘故，聂空一听到「有了」，便会条件反射般地联想到另外那层意思。现在想想，倒是自己太过神经兮兮了，两个小丫头怎么可能「有了」。
「这么快就达到极限了？」
明白是怎么回事后，聂空心中颇感惊奇，毕竟从上将她们的灵力吸收干净到现在，才只过去了寥寥数月。难道因为融合了生机的缘故，竟让她们经脉凝聚灵力的速度，达到了如此惊人的地步？
聂空有些头疼，三日后自己就要前往阴墟，若是在里面耽搁的时间比较长，而留在这里的两个小丫头的经脉有再次达到了所能承受的极限，那时候自己不能出来吸取灵力，她们岂不是危险了？
「主人，已经很慢了，都花了好几个月呢。」
「嗯嗯，主人，呆会你来吸收我们的灵力好不好？」
两个小丫头期待地看着聂空。
「好，你们先回房，我很快就过去。」聂空忙道。得到聂空的答复，两个小丫头欢欢喜喜地跑开了。
「咦咦，两个灵体？」浴桶旁的衣服堆里，青月晃悠悠地爬了出来，白白嫩嫩的小脸蛋上铺满惊奇。
「……」
聂空只瞅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思索着龙娉龙婷的问题。按照龙雪婵的推断，自己可以根据她们体内的情况，再结合现在修炼的「春秋生灵诀」，自创出一套更加适合自己而且没有隐患的灵诀。
可如今自己修炼到了化灵一品，眼看着距灵诀隐患爆发之日越来越近，却还是没有半点头绪，两个小丫头也是如此，自己一直想要找出能够化解灵体宿命的法子，现在依然是没有什么进展。
「麻烦呐」
聂空拍拍额头，长呼了口气……
……
约莫半小时后……
阁楼二楼卧室，聂空静静地坐在床边，龙娉则袒开那比几月前饱满了不少的白嫩胸脯，平躺在床上，娇嫩的脸蛋恍如熟透的苹果，红通通的似能溢出水来，那双眼眸也是水灵水灵，羞意绵绵。
不过，现在龙娉已是大胆了许多。
若是换成以前，这般暴露在聂空面前的话，龙娉不但眼睛紧紧地闭起，就是那具青涩的胴体也绷成了钢板。龙娉如此，龙婷自然更加地放松，坐在床头握着姐姐的一只小手，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悠。
聂空手持金针，凝神静气。他并没有一上来就让两个小丫头服用药物，然后步入正题，直接吸走她们经脉间的灵力。这一次，聂空打算用「九转金针术」探查一下她们体内的情况，再做打算。
手起针落，一枚枚金针扎入龙娉胸膛的穴位中。
「嗡……」
当最后那枚天针刺入龙娉的膻中穴时，已构成循环的九枚金针随即颤鸣出声。聂空右手食指和拇指不断地揉捻着，眼睛却已渐渐阖起，心神透过九针针尖的波动，完完全全地沉浸在龙娉体内。
果然如她们所说，经脉间已完全被凝聚的木灵力充塞。按照这样的速度，最多再过半个月时间，龙娉的经脉便会承受不住那持续膨胀的灵力而爆裂开来。
聂空微觉庆幸，还好那个驭兽宗那个破碎的幻界因为青月灵魂的脱离而崩溃了，若是一直完好无损的话，自己说不定就会一直在那里搜寻药草，一旦耽搁的时间过长没能及时赶回，悔之晚矣。
「嗡」
「嗡」
「……」
嗡鸣声越来越激烈。
很快，「九转金针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