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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纪-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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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刀山火海,要么是千年冰封。

  我的脚下仍旧是白色的烟雾,一望无际的烟雾,宛如碎了的雪花,连在一起又宛如被风鼓舞的白纱。我不知道在哪片美丽的背后,有着虚伪沉淀的结果。

  我笑了一笑,然后踏出了步子。

  我的步子还没落下,就看见了前面释放出的红色光束,剧烈的光波迫使我闭上了眼睛。我企图伸出手去遮挡,可是不行的,红光遇到阻力以后更加迅速的照耀,让我在旋转起来的时候,坠落到了云彩上面。

  我还听见了许多人踩着云彩的声音。

  我的眼睛很快就恢复了光明,我整平凌乱的衣服站了起来,这时候,许多人已经把我围到了中央。

  我说,我知道你们是天庭的护卫,我想见天后。

  只有一个人跟我说话,他说,你好没规矩,别说你,就连我们很长时间都见不到一次。

  我听出了他的语气中对我的蔑视,但我仍静下心来,心平气和地说,我有事情,真的。

  他说,今天我并没有得到诏书,任何硬闯的人都杀无赦。

  最后那三个字让我大大的一震,这真是最凌厉的文字攻击。我说,难道你就不能通报一下。

  你也真是不懂事。

  听到这里,我已经没有再和他周旋下去的理由,生命垂危的父王在等我,我没有办法了。我曲起了中指,水花在中间飞舞着,里面聚集了我的灵力。

  我使出了最厉害的玄冰术,刚才舞动的水花瞬间变成了无数根冰针,从不同方位朝他刺去。

  他躲闪不及,胳膊被刺到了,血液顺着指尖滴了下来,在云彩里凝结成霜。

  护卫说,没想到你的内心这么坚定。

  其他的护卫都已经大惊失色,其中一个对他说,这么柔弱的女子竟然这么毒辣。

  我说,我也很无奈,我也没想伤害你们。

  他看着我,眼睛闪烁了一下,然后对我说,我们不欺负你,我自己和你对决。

  他说,这么好的容貌今天就要凋零,真是可惜了。随后他亮出了武器,竟是一个寒光四溢的银环,在手中挥动,划出了一道道五彩的弧线。在我眼花缭乱的那一刻,他进攻了,直逼我的胸口,我猛地惊来,想伸手去夺他的武器,可刚刚碰到就立刻缩了回来,它火焰般的炙热。

  我刚刚变化出来的白绫也耐不住高温,消失了踪影。

  很快,我就被他的引力牵到了地上。

  我冷冷地说,你杀了我吧。

  他的银环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最后说,你走吧,天庭不是你来玩的地方。

  我不是来玩的,我要救我的父王,我需要天后的凝心液。我站起身说。

  就在我无计可施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道蓝色的光晕,光波散尽以后,我看见了一个俊俏的男子,他的目光深邃有神,瞳仁是蓝色的。他对我说,我带你进去。

  那些护卫对他很恭敬,叫他,枫公子。他,就是我曾经见过的枫灵巷。

  枫灵巷看着我,淡淡的对我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问那个护卫,我刚刚听到了打斗的声音,是你和这个女子吧。

  是的枫公子,护卫说,这个柔弱的女子竟然硬闯天宫,貌似是为了她的父亲,我为了他的无知和孝心,准备把她放掉。

  枫灵巷说,你真是天帝的骄傲,但我想,这女子冒着死亡的危险要进宫去,即使你把她放掉,她也不会轻易离开。

  枫灵巷又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问我,是吗?

  我冲他曲曲膝,说,是的。

  枫灵巷满足的笑了,仍旧是那么的平淡,平淡的温暖。他问那护卫,如果她依旧要进去你会怎么做?

  尊旨意,杀无赦。

  枫灵巷说,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的客人,她叫冰清,使水晶宫的公主。

  我看见枫灵巷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枫公子的客人自然可以进去,可是我没有收到天后的诏书,您得给她担保。

  枫灵巷点头道,恩。

  枫公子地位甚高确实能够担保,可你得留下证明。

  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是你的血液,你独有的东西,一旦她做出不齿的事情,天帝要证实降罪。

  听护卫这么言语,我的眼泪就不自觉的出来了,我哭泣着对那个护卫说,你侮辱我,你把我的人格践踏了,你干脆杀了我吧,我宁愿去死。

  他的武器果然冲我的额头攻了过来,带着爆发的火焰,我都没有了感觉,我想,死亡之前可能就是这个样子的。可是我没有倒下,倒是感觉到鼻梁上有粘稠的液体落了上来。我睁开眼睛,看见了枫灵巷流血的手,他握住了那武器的外沿。

  我惊叫着,你的手。

  枫灵巷掌心里随即释放出了蓝色光波,把那护卫击到在城墙上。

  我撕开了衣袖给枫灵巷把手包住,白色的绸纱很快就变成了红色,血液还在潺潺的流出来。我都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刚才他不单救了我,还把我从悬崖边上拉了回来,刚才我一时冲动,几乎忘记了父王还在等我。

  我问枫灵巷,枫公子,你疼吗?

  他说,有你这句话我就不疼了。说完,他转向那些护卫,冷冷地对他们说,血液我已经留下了。

  那些护卫向两旁退了去,给我们让出一条路来,枫灵巷拉着我的手,我们走进了宫门。

  枫灵巷对我们说,天界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迷宫,走错一步就再也找不到方向了,凡人看不见我们,除了肉眼凡胎之外,还因为他们仅仅徘徊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枫灵巷的声音伴着脚步,咯噔咯噔。

  我说,我知道了。

  冰清,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来到宫门前的。

  我有一个信念,我说。

  信念,枫灵巷略有所思的眨着眼睛,然后默默地说,可是我的信念离我很远很远。

  我问他,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距离,可望而不可及还是咫尺天涯。

  两样都不是,他竟然说,你一个小女子不会明白的。

  我说,也许,也许我可以帮助你的。

  我是在突然之间感觉到那音律在耳朵里模糊的,我很疑惑,凌霄殿越近的地方,不越是歌舞升平吗?我看见前面,已经没有了任何宏伟的建筑,只是一些用来点缀风景的八角香炉。

  我停下脚步说,谢谢你把我带了进来,可是我要去的是凌霄殿,去见天后,不是去你现在心中想到的地方。

  枫灵巷也停了下来,他没有放开我的手,他反而亲了我的脸,他还对我说,冰清,我这是为了你好。

  枫灵巷还说,天后远不如想象的那么伟大,她是吝啬的,向她索要东西,你没有机率的,甚至,会失去生命。

  我不怕,我要救我的父王。

  冰清,只要你活着,即使你父王出现什么不测,他依旧有机会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我还真听说过这样的本事,听说会消磨许多精力。

  消磨精气也比你们父女一起轮回强,况且你父王还没有生命之忧,你有时间等一个机会,一个两全其美的机会,即可以救你的父王,还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我抬起头,看见了枫灵巷额头上渗出了汗珠。我想他是真在为我着想的,我觉得那晶莹的汗珠宛如天然生成的珍珠。他扬着眉毛,像是在对我说,冰清,相信我。

  我说,那,那好吧。

  你现在先去我的家,一个离凌霄殿很远的建筑。

  枫灵巷的府邸叫颀朴冢,一个很阴郁的名字。可是房子的里面却温暖的如同春天,我随时都可以看见身着华丽彩衣的宫女来来往往,她们看到枫灵巷以后脸上流露出很恭敬的神色。颀朴冢很庞大,仅正房就十进十出,仿佛占有和凌霄殿一样的面积。我想,这个臣子怎么住和天帝一样大的房子?可是我没有说出来。

  枫灵巷说,这座房子见证这我们家族的荣耀和衰败。

  当我们走上一座小桥的时候,枫灵巷停了下来,我看见他正看着桥的下面,那里有细细的流水和温柔的漩涡。枫灵巷说,这里水流虽小,可它来自天河,那是我的家族发源的地方,是我的精神。

  现在我真没心情听他的故事了,我只想找个地方睡下去,沉沉的睡下去。

  枫灵巷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他的目光在我的脸上扫了一眼,然后收回了目光。就像落入火炉的雪,没有了痕迹。他说,你累了吗,我带你去看天河,里面有长着脚的鱼儿,张着嘴巴的水草,还有会飞的龙虾。第一次见你我就想带你去那里,你会喜欢的。

  
  看天河,那真是我的一个梦想,枫灵巷总是了解我的心思,总会感动了我,很容易的骗走我的眼泪。他那蓝色的眼睛,就像一团火,在云烟里闪烁。

  可是我现在哪有心情,我只想睡下。

  因为龟伯伯肯定会托梦给我,带来父王的消息。

  枫灵巷带我走过许多条走廊,许多个拐角。他总是走在我的前面,高大的背影战风浓重,天下安危仿佛系于他一身。枫灵巷把我带到了一个叫桃花坞的地方,名如其实,这儿满目的桃花,一朵朵的挂在树上,犹如太阳的碎片。

  枫灵巷说,母亲活着的时候很喜欢这间房子,我让你住在里面,是为了表明在我心中你是唯一可以和母亲平衡的女子。

  我听出枫灵巷的语气里不只单纯逝母的悲伤。

  桃花坞里很久没有人来过了,我推开门仍旧可以嗅到花的香味,枫灵巷的母亲生前在这里一定种植了太多的花。

  枫灵巷说,你在这里休息吧,等我的消息,我帮你。随后,他走到外面把门关上了。

  透过窗子,我可以看见枫灵巷在桃树间若隐若现,他的衣服上落上了凋谢的桃花。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喊出了他的名字,直到他回过头来。

  我来到他的面前,看到了他桀骜的样子,同时还有他的笑容。我说,枫公子,我可以向你问个问题吗?

  你说吧,什么问题。

  在天庭的前面是不是有座繁华落尽的城市,他在那里有什么意义吗?

  那是我们天界内部高层的秘密,可以对外人讲,那个城市也是天庭的一部分,是为了检验天官的忠信所建 ,它中间的大街是唯一安全的通道,若天官对使命不上心,定会被拐角的风景迷恋,那风景其实就是他的欲望形成的,当他走向别的街道,那里的光束足以让任何天官神形俱灭。

  姐姐的身影立刻浮现在我的眼前,是姐姐在冥冥中帮助了我,她让我远离了拐角处的老井。

  枫灵巷走了,当他的身影逐渐模糊的时候,我在想,他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就没有一丝不舍呢。

  之后我在床榻上睡着了,龟伯伯果然托梦给我,他说千年寒冰暂时不会融化,我们很幸运,因为还有时间。

花舞花瓣飞,花哭瓣落泪2
几天后。

  这个夜里,我看见了一个舞动的影子,映射到了雪白的墙壁上。这优美的舞姿已经达到了极致,见过许多舞蹈的我,目光竟也离不开了。舞是熟悉的舞步,从这个人的身上体现出来,却仿佛在展示凄美入胜的神话。

  舞的名字叫仙人指路,在舞带的飘动中寻来的美。

  窗外的舞女一舞完毕,粉色的桃花碎片飘舞着落下,从她身上滑下,带过了一缕红尘。她的舞带略为轻拂,桃花坞的门就向后撇去,站在屋外的她,嘴边的那一笑可以撕裂翻腾的云烟。

  她向前走了几步,站到门口,影子蔓延到我身上。她刚刚向前行走的样子优雅的如同柳枝。一阵风吹了过来,吹着舞带向后飞去,在桃花遍地的地方,瞬间化成红色的粉末。

  舞女花容未动,冰冷寂寂的。

  我被笼罩在这个不速之客的光芒里,问她,你是谁?

  你是谁。这三个字,轻轻的从我嘴里吐了出来,轻盈的如同这飞舞的桃花。

  她说,我叫轻舞,一个舞女,一个下人。

  我扬了扬眉毛,说她,你何必掩饰自己的高贵,有这样的下人吗?

  轻舞竟然向我曲曲膝,她说,是,我是受到恩宠的舞女,可以在枫公子身边的人。

  身边的人,我细细的品味这几个字,从她颓唐的表情中,猜不出这几个字的含义。我问她,你是她最亲的人吗?

  你不要多想,我只不过是他倾诉的对象。

  然后我们长时间的沉默起来。

  我的两片嘴唇仿佛粘在了一起,竟然吐不出字来。轻舞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们就这样站着,思想的深处茫然的飘起了雪。直到轻舞的影子在我的身上渐渐的斜了。我想,只要轻舞一开口,定是她考虑了很久的话。

  可是轻舞的话让我很失望,她问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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