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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什么辩驳之词或是脱身之计都想不出来的如意,只能恨恨地瞪着他。
“走吧,吉时快过了,咱们还得赶着去拜堂呢。”也不管她是否气坏了,他一把将她给拉出轿,再弯身抱起她放至马背上,随后,他也攀上马背,自后头将她给圈得紧紧,以防她再次脱逃。
生平头一回出阁的上官如意,出阁所乘的,不是什么六人花轿,而是遭人拖上一匹骏马,一路飞奔至新郎官府邸。而这件事,在京城内外流传了很久很久——
难得办起喜事的有间客栈,在住在里头的天字一号房住户强行抢了个新娘回栈后,身为房东的东翁,拿出步青云事先赠他的一盒金沙当作成本,以千里侯的名义,将通往有间客栈的卧龙街摆上喜桌与酒菜,大宴起整条街上所有的住户,与千里侯一块庆祝大婚。
为此,几乎半座吞月城的人们,全都涌至这条贯穿整座吞月城的卧龙街上,欢欢喜喜地大吃大喝,独独唯有一人,此时是呕得吃不进也喝不下。
“这是什么意思?”
在厅外打发走也同住在这间客栈里的其他住户后,步青云才回到被布置成的新房里时,就见他那刚过门的娘子,已收拾好一整套寝具,并将它摆在隔壁房。
第173节:天字一号房(44)
“我要与你分房。”才不想乖乖就范的如意,占地为主地一手指向隔壁的书房,要他今晚自个儿过去那边睡。
他挑挑眉,不痛不痒地开口,“无所谓,反正咱们早就已经圆过——”
“住、口!”满面通红的她,抄起床上的绣枕朝他扔过去,阻止他继续说完全文。
身手利落的步青云,及时挡住绣枕后,拎着那颗绣枕走向她,并在她全身充满防备地与他保持距离时,兴致很好地坐在花桌旁,为自己斟了杯喜酒。
他边喝边问:“让我猜猜,你本是打算在与你爹的门人大婚当日,连夜逃走,再留书你已是不洁之身,无颜苟活于人世?”如此一来,她就用不着真嫁给那个她爹的门人了,她还可在众人都以为她去自尽之后,逍逍遥遥地离开此地,且此后身后再无追兵。
与她所盘算的,几乎一字不差——如意默然地瞧着眼前这个简直像是会读心术的男人。
“你爹留给你的嫁妆,还有那位门人所给的聘金,已被你的婢女八月全数盗走了是不?”在她东山再起之前,那笔庞大的嫁妆,应当是会被她打算拿来当离开此处的盘缠。
他也未免太可怕了吧?这他也知道?如意愈想就愈觉得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与她约在哪儿会合?”步青云在为她斟了一杯后,拿至她的面前,欣赏着她面上千变万化的表情,“京外四线官道六线民道,皆已在我令下设下检口,若我没料错的话,她应当会在民道上被左刚的人手给拦下。”左刚这回要是再逮不到人,他就等着被连降三级好了。
一手抢过那杯喜酒灌下肚后,酒意加上怒气,令如意的双颊变得更加桃红艳丽。
“我不得不承认,你是我生平踢到的第一块铁板。”早知道她就不来这里送什么折子和动他的歪脑筋了,如今这等后果,实在是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我早说过,你不会永远如意的。”步青云得意地在她喝空的酒杯里,再次为她斟满烈酒。
如意二话不说地又喝了一杯,并伸出杯子示意他继续倒。
“娶我对你有何好处?”这是她最纳闷的一点,至今她还是想不通,他俩之间的赌局,有必要闹到连人生大事也都搅和进去吗?
“若我没记错的话,我记得我曾向你示爱过。”故意灌她酒的步青云,殷勤地再为她斟上一杯,并徐徐替她复习记忆。
“除了那之外呢?”回想起那回他露骨又直接的示爱,如意连忙再喝完一杯镇定情绪。
“我的心眼很小,生性又特爱记仇。”已经倒空了一瓶酒的他,再接再厉地又拿来一瓶。
“所以?”她黛眉微挑,这一回是直接把整瓶酒给拿过去。
“既然你惹上了我,因此,我也只有顺天应人,好让我不寂寞些。”乐得看她以酒浇愁的步青云,在她喝空那瓶酒时,心情甚好地捧来她发烫的面颊,赏了她一记深深的热吻。
也许是是她醉了大半,或是遭美酒给催化,他这回的吻,尝起来格外甜蜜和火辣,在他将双唇撤离时,她竟觉得有点意犹未尽,还蛮想——再多尝个几回?
“你可知道,要犯七出之罪,对我来说有多简单吗?”他以为,以他那种怪命格和打死不服输的性格,能够消受得起他的人这年头满街都是吗?她才不要当头一个。
他有恃无恐,盯着她的红唇愉快地再吻她一记,并在她还没回过神时,低声在她耳边道:“那你可知道,要我休妻,对我来说是件多麻烦的事吗?”她以为,能够待在他身边,又不会被他给克死,且还能让他找到一堆乐子的女人,这年头很容易找吗?
早就被他知道耳朵是她弱点的如意,在他拿掉她的耳环,开始啃吮起她的耳垂时,忍着痒,一个劲地往旁边缩着身子,他舔舔唇,索性直接扑上去咬起她另一边的耳朵。
“别过来——”被半压在床上,几乎是手脚并用,四肢全抵着他的如意,很努力抵抗他那套老让她定力不足的迷情大法。
“恕难从命。”他可不想浪费大好的洞房花烛夜,独自一个人去睡什么书房。
“我叫你别过来!”用力推开他的如意,差点一脚将他给踹走。
惊险避过那一脚后,步青云干脆整个人俯在她身上,以身子压住她,低首在她的眉心印下一记吻,再慢条斯理地将她发上的金簪一根根抽走,帮她将一头青丝自束缚中解放出来后,他的眼神不复半点笑闹之情,款款凝视着她的眼眸。
“你——当真想要我走?”他动也不动,只是把唇悬在她的唇上问。
每次硬的不成他就来软的——如意已经开始讨厌自己这等吃软不吃硬的坏性格了。
她没好气地问:“你知不知道,人生大事是不能儿戏的?”整个人被他的体温笼罩住,她有些飘飘然。
第174节:天字一号房(45)
“当然。”他狡黠地朝她眨着眼,“不然你以为,我为何非你不娶?”
叹了口长气后,面对眼前自动送上门来的美男,如意总觉得,再不把他吃下腹,似乎就太对不起已经亏本亏了好几回的自己了。当下她伸出两臂环住他的颈项,在他诧异的目光下,先是柔柔地吻上他的唇,在他打算投入时,她再不客气地在他唇上咬上一口。
一手抚着嘴角的步青云,在她笑扬起嘴角时,边帮她解开碍事的喜服,边在她耳边怂恿:“你想不想过个与众不同的人生?”
她怀疑地睨向他,“有多与众不同?”
“你想怎么着,那就怎么着。”他很大方,难得愿意任她勒索。
为了他的这句承诺,如意结结实实地考虑了许久,就在他等得快不耐烦时,她坏坏地瞥向他,“例如——折腾你的下半辈子?”他不会以为,银票的事,她会就这么算了吧?她这人同他一般,也是很记仇的。
他很乐于接受她的再次挑战,“有何不可?”
被折腾的人到底是谁?
经过一夜的折腾,直至晌午才醒来的如意,张开眼时,那个以虐待她为乐的步青云已不在她的身旁。
“也不手下留情点——”差点下不了床的如意,皱着一张脸,动作慢吞吞地穿起被他扔得七零八落的衣衫。
“小姐,你醒了?”听见她喃喃自语的八月,伸手拉开床帐,在她手脚还不太灵活时,捧来一套新衣帮她穿上。
一点也不意外八月会出现在此处的她,只是在八月替她穿妥了衣裳后,坐在床上回想昨夜步青云同她说了些什么。
“你被捉来这的?”她原本还指望左刚能失职一回的,看样子,在有过让整座山寨山贼跑掉的经验后,左刚这回很努力地雪耻给步青云看。
“是的——”
“在民道上?”有空她干脆建议步青云改行去当算命的算了。
“对——”她就连吞月城城门都还没踏出去,便被一群捕快给拦下,然后直接打包火速被送至天字一号房的客房安置。
“步青云没克着你吧?”见识过步青云有多么克性坚强的她,在前些天听说了御史大夫已驾鹤西归的消息后,颇为担心地抬起八月的下巴左看右看,再将她从头到脚检查一遍。
八月笑笑地拍着胸口要她安心,“我没事,连见了姑爷两回都还活得好好的。”可能是在她家小姐身边待太多年的缘故吧,说不定小姐福气也分了些给她。
她笑得出来,如意可笑不出来。
算他狠,逮了个八月,分明就是想将八月当成人质。她想,那三百两现银还有嫁妆跟聘金,应当也都全数被步青云给没收了,眼下的她,是无财又无势,背后的靠山更没有步青云的来得硬,再加上——一想到昨晚的洞房花烛夜,她想着想着就开始脸红。
“小姐,这个千里侯,似乎不好对付。”八月不明所以地瞧着她红透半边天的脸庞。
“这还用你说?”她本人昨夜已亲自体验过了。
那个男人平常到底是把那些让人消受不了的魅力藏哪去了?她现下是全身酸痛,像是骨头全都散了过后再重新组合过一回,再加上昨夜他比上回来得更加的卖力,这叫她要怎么忘掉他啊?
尤其他还做了那些、那些——相当难以启齿之事,老天,她光是想想就觉得有股热气直往她的头顶上冲,她要是再全盘仔细回想昨夜所有的细节的话,她的顶上八成会冒出烟。
就在如意一径地不愿回想,却偏偏愈想愈清楚时,习以为常的八月伸出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小姐?”哇啊,她究竟是想到了些什么,怎么脸红得跟柿子一样?
“啊?”很勉强才将自己从旖旎的幻想王国拉回来的如意,一手掩着口鼻,很怕她想着想着鼻血就会喷出来。
“姑爷究竟对你做了何事?”八月凑上前,好奇地以指戳戳她。
“这你就别问了——”哪壶不开提哪壶?满面红霞的如意,只是尴尬地一手推开她好奇的脸庞,不想大清早就讨论那些会让她太过上火的问题。
浑身酸痛到很想哀哀叫的如意,动作缓慢地下了床,走至一旁自她府上带过来的衣箱里,翻出一件件衣裳,顺道还去外厅搜括了一些步青云摆着好看、却是价值不菲的古玩。
“小姐,你在做什么?”在她拎着一大包战利品回房时,八月纳闷地看着她那偷自家夫婿东西的行径。
如意朝她勾勾指,“快过来帮我收拾衣物,咱们待会就走。”要是在这再待多待上个几天,并夜夜接受步青云那“过度下流”的虐待的话,搞不好往后她就真的不愿意走出这天字一号房了。
“小姐——”八月转了转眼眸,很不忍心泼她冷水,“恐怕,咱们没法走出姑爷的天字一号房。”
第175节:天字一号房(46)
“为何?”
八月一手指向外头,“一号房前后左右,姑爷都有派人看守着。”
“啧,又来这一招。”如意不死心地握紧了拳。
“该说这句话的,应当是我吧?”整个人半倚在门旁的步青云,冷眼瞧着新婚妻子大包小包想要落跑的模样,没想到在经过了昨夜后,她仍是不改初衷这么有毅力。
“姑爷——”八月怯怯地瞧了他一眼,边说边往旁边走,“我——我先告退了。”
“看样子你睡得很好,一醒来就这么有精神。”步青云走至她的面前,先是将她手中的包袱全都扔到一边,再闲闲地将她全身打量过一遍。
她埋怨地在嘴边嘀咕,“什么睡得很好?我全身都快散了。”她能爬得起来,纯粹是自尊心在作祟,不然她早就躺回去睡上一天了。
“喔?”他扬起眉峰,在心底反复咀嚼起她的话意。
坐至妆台前正打算梳发的如意,在手中的发梳突遭他抽走时,她不解地看着他那张映在铜镜里不怀好意的脸庞。
“你又想做什么?”在她整个人被他转过来,并轻松抱起摆回床上后,她愈看愈觉得情况不对。
“替你揉揉,活络一下筋骨。”他邪邪一笑,心情很好地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