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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wing突然害羞地笑了笑,在自己的肚皮上,摸了一圈,说:我有了。
有什么了?我故意问。
你还是那么坏!wing说着。拽住赵野的衣服。
赵野笑着搂住她,说:我们有宝宝了,刚检查出来。所以,才叫她不要有那么大的动作。
恭喜啊!我说。内心是无比激动。看到往日两个为爱要死要活的人,终于幸福地走在一起。还有了自己的宝宝,那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看得出来,他们是真的很恩爱。这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欣慰。
然而,他们是相互对视一下。
我们就坐在店里,随意地聊了一下。我就撤了。他们邀我一起吃夜宵。我拒绝了。赵野就送我出门,他告诉我:wng的爸爸,不太喜欢他。可能。嫌他没有什么钱吧。但是,wing的妈妈,还是一如既往地支持wing。所以,他们的婚事,还是这样搁着。Wing就说先把孩子生了,看老头子怎么办。
wing还是那样地孩子气。不过,这也未尝不是个好办法。我说。
赵野无奈地说:先这样过着吧。
嗯!孩子生下来,我是要做干妈的。我说。
一定!赵野点头。
看着憨实的他,心里很踏实。回头看着店门口。wing依然站在那看着我们。我朝她使劲地挥手,把一切的恩怨都挥洒在夜色里。只愿他们幸福。
我继续走自己的路,是我一个人的路。再黑,也要继续。决不回头,不贪恋那一点点不属于我的光明与温暖。
回到酒店。总台的小姐,给我一个信封。我拆开,然后揉做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到自己的房间里,躺在床上。所有压抑的痛楚,从心底涌到眼睛。只觉得难受,翻一个身,蜷曲着身子,把自己的脸,捂在被子里。
欧小溪,再也不会有快乐了。可是,所有的痛楚必须一个人独自背人承受。到了天亮。依然要笑脸迎人。没有人会同情当日那个负心的人。而我也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第二天,还是出席了阿诺的订婚宴。但是,不会有人认得我。
因为我穿着厚实的小丑服,派发给孩子们红包与礼物。孩子们,快活地围绕着我转。而我给他们哼好听的歌。当有人坐在白色的钢琴边弹奏起我的《偕老白头》。我的眼眶不禁潮湿。
阿诺看着我,朝我点头。她旁边的张秀琴,看起来还是一如最初的跋扈,不过也小鸟依人得多。问世间情为何物,乃一物降一物。用在他们身上,再合适不过。想着。还是浅笑,祝福。
曲毕,人们鼓掌。
我挨着墙壁缓缓地退,阿诺看着我。我朝他微笑。其实,笑与不笑,都不重要,谁都看不出来。我朝阿诺挥手,离开这个酒店。
走到大街上,行人纷纷都看我。这个不是节日的街头,居然出现了一个小丑,是不是觉得特别奇怪。可是,在这个街上,有几个不是小丑呢?
转过路口,来到离皇庭不远处的那个花店。我的突然来访,把正埋头工作的小姑娘吓坏了。她不断地拍着胸口,说:吓坏我了。
换作以前,她都是甘愿送花给我的。
桔梗,一束。我习惯地说。
她抬头仔细地看了看我。说:好熟悉的声音啊。
她若有所思了片刻。说:应该不会吧。她半年前走了,还退出了歌团。给她的女朋友订了很多的花,我猜想她是得了绝症吧。不然,怎么会耍这样的桥段!
我笑。真想敲敲她的脑袋。
她边说边给我挑花,说:她女朋友,很漂亮哦。如果是我,就算得了绝症,也要死在她身边。这是她女朋友应该享有的权利。
我沉默,不喜欢去辩解。
对了。你为什么要喜欢桔梗?这是绝望的爱情。她好奇地问。
我付了钱,转身就走。
你的花,怎么不拿走?她还要在后面叫嚷。真是个怪人!
而我已经走。
既然是无望的爱情。为什么还要带走,还有送给她?
无望的爱情,我来埋单,我来抛弃。
刚出花店,却与来人撞了个满怀。
她低头,说:抱歉!拖歉!
是肖童。
她抬头看我,是片刻的凝视。而我也是,但是很快地闪过。我摇头,继续走自己的路。小姑娘却追过来。说:唉,小丑!你的桔梗!
小丑,我的桔梗!多么准确的称呼。此刻,是确实是一个真正的小丑。接过了她送来的花,捧在手里,脸是一阵红一阵白,所幸摸着厚实的油彩才看不出来。我疾步而走。等我回头,看到肖童捧着一大束百合出来。然后。漠然地走。
我手里的花,落到了地上,染了一地的尘。然而,尘,是万物的归宿。
126.忘了吧
走在这个曾经如此熟悉的城市,突然觉得陌生。
芸芸众生,我却无法融入。这个城市,再也不属于我。再也不!我想要奔走,可惜衣服太沉重。怎样都奔不快。而且因为衣服过于厚实,使得我常常与人摩擦与碰撞。人们对我简直怒视。我只有找到一个角落坐下。
而我口袋里的手机,一直震动着。
是肖童。我没有勇气接起来。所以,一直按掉。
一个小女孩子,大约只有5、6岁的模样,突然站在我的面前,直愣愣地看着我。大概,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小丑吧。她伸出手,轻轻地点了点我的帽子。我没有一点愤怒与怨气。她笑了,然后又走进了一步,来摸我的嘴巴——其实已经是我的脸庞,从这边比划到那边。然后,笑得更加厉害。
快乐和忧伤一样,都会传染。
我不由自主地笑,伸手抚摸她的头发。她张口说什么,我却一句都听不见。我一摸耳朵,阿诺才送给我的助听器,竟然丢了。
我起身,返回去找。
环顾四周,是如此热闹的世界。可是,对我来说,却是那样安静。我已经不会像第一次那样恐慌。我只是再次进入了一个几乎是无声的世界。我已经习惯了。在w城的时候,我常常摘掉助听器,让自己去感受无声世界的奇妙。
我接受了,这是命运。
依然记得那天早晨,我一觉醒来,看见外面明媚的阳光,看到手机里不断震动的闹钟,可是……我竟然什么都听不到。我拿起手机,放到耳边,没有一丝声音。迅速地奔到自己的房间,看见吉他安静地躺在那,却怎么也不敢伸手去触摸琴弦。风不知从哪里吹来,我看到窗子上那一串挂铃在狠命地摇曳。然而,我的耳朵……再也听不见任何。
医生说:暂时性完全失聪。可以治疗,病情会反复。但是……听力会渐渐减弱。到最后可能要带助听器。
对于一个唱歌的人来说,失聪无异于绝症。尽管在音乐的世界里,还有一个贝多芬,但是我不是。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贝多芬。从此,我像一只被卸去锋利牙齿的小狮子,失去了所有的锐气,变成了一只病恹恹的猫,苟活在这个世界上。
那天和余嘉明谈完解约时,我不是不去理睬他的大声叫唤,而是我根本听不到:我那么大声地回应他,不是因为我的弩张剑拨,而是我只能这样大声却只能听到自己微弱地回应;在舞台上唱《吻不到我爱的人》,唱到最后我没法唱下去,是因为我根本听不到一点声音我怕我会唱不准字音而全部露馅;姜医生在商场里絮絮叨叨地念,我逃是因为我根本听不到一个字……
我告诉了阿诺,但是请他为我保密。只希望所有的fans们,都记得曾经有一颗流星划过乐坛的星空,短暂却璀璨。对我来说,足够。
起初,我真的无法接受自己的世界竟然可以在一夜之间变得这样寂静。那是多么可怕的孤独,闭上眼,彷佛自己置身于黑暗的无底深渊,快要被淹没了似的,怎样都爬不上来。渐渐的,渐渐的,我习惯了,习惯了剔除这个世界所有的声音,把自己的灵魂置于最纯洁最安静的地方,这样默默地默默地关注这个世界,就像我身在远方,却无时不刻地关注着肖童一样。
说到肖童,关于肖童……
电话依然在兜里震动。我掏出来,是她发来的简讯:你在哪?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复她:因为我已经变了,你已经找不到我了。
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她再发来。
我苦笑。明明就在眼前,是两次的擦肩而过。可是,她依然认不出我来。何必再提化成灰。那是爱情的虚妄!
于是我复她:那就化成灰,再来认!
发完消息,我转头,却看见她已经在街的对面。她依然是四处张望,寻找我。然而,就算我在她的面前,她也已经认不出我来了。我一直一直看着她奔走的模样。她不知道当我一个人躺在w城的病床上,每日每夜地挂水,做进高压氧仓治疗,只觉得自己被一只无形的手一寸一尺就拽进了深渊里,离她越来越远。
此刻,她就在对面,一边疾走一边寻找,那些风吹乱了她的发,她变得一点都不好看。连周围的人们都这样看着她,以为她疯了吧。
我就站在原地,一直一直地看着她。滚烫的泪,渐渐地滑落。
对面,原本背对着我的她,突然转过身来,她一直一直盯着我。她翻过街中央的栅栏,直奔而来……突然,一辆大型的商务车从拐角窜了出来,以失控的速度驶向她……
肖童,小心!我用尽所有力气地喊,虽然我听起来依然是那么微弱的呼救。我推倒眼前的自行车、电动车,踏过它们,奔向街中央。商务车闪过的刹那,整个世界仿佛停止呼吸一般。我睁大眼睛。看见我的肖童依然站在街道的中央,那么安然。那一刻,我所有压抑的眼泪,决堤而流。
她走到我的面前,我想要伸手紧紧地去抱她。庆幸,她还可以在我的面前。可是,我伸不出我的手来。我们的中间,被上苍划了一道不可逾越的界线。从此以后,我们再也无法如过往亲密。
她看着我,是满脸的泪水,那些睫毛膏的黑、眼影的紫、唇彩的红……统统搀和在一起,变成一张如此不堪的脸。我心疼地望着她,低下头去。
她哭着说着什么,可是我一句都听不见。我恨自己这样轻易地被命运打败。纵然再爱,却无法去爱。于是,我哭。然而,我的脸,是盛开着多么巨大的笑容。我是多么难堪而讽刺的人。
肖童捧住我的脸,努力想要抹去那些油彩,努力想要找到欧小溪的那张脸,却是越抹越模糊,越抹越难看。我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使劲地摇了摇头。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助听器,摊放在掌心。助听器,那么安静!可是,承载它的那只手,却不止地颤抖。她哭了,整个身子不停地颤动。她很少当着我的面,这样狠命地哭。哭得我的心,碎了又碎。
可是,我抹去眼泪,然后漠然地取过助听器,戴在自己的耳朵上。
这是多么神奇的东西。我可以听到世界上花样别出的声音,然而是她的哭声最为尖锐。她,竟然哭得那样大声!
我满脸夸张的笑意,无法安慰她。我唯有说:过马路,要注意安全。自己,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
林温馨告诉我你和她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说你爱的人,依然是我。是吗?肖童问。
我只是凄然地一笑,不作任何回答。
这半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病情?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我很难过?是因为是觉得我们的爱情,经不起考验?还是……肖童一再地追问。看着她急切而慌乱的模样,我好想把她搂在怀里,好好地好好地享受她的爱。可是,此刻,我只有深深地叹息,颓丧地说:是我经不起考验。
就算你不会成为一个音乐家,就算你一个音符也写不出来,就算你一个音准都唱不准……我对你,依然如初。
是我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
原来,你是那么懦弱的人。
是。所以,我根本就配不上你。
你在撒谎!她怔怔地看着我,伸手捧住我的脸,说:小溪,小溪,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傻?能不能不要那么自以为是地为我着想?
看着被痛苦折磨着的她,我捧住她的脸,在她的额头深深地吻,咬了咬牙,说:忘了我。
忘记一个人,这样简单吗?
还有姜绮儿,不是吗?
你,可以让我忘记了她;但是,她,没法使我忘了你。
忘记一个人,未必需要借助另一个人。你可以做到。
我极为平静地说。然后,看着她,渐渐地后退,伸出的双手渐渐无法触摸她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