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嗨!服务生竟然还认得我,还叫出了我的名字,欧小溪!
你怎么认得我?我说。
你中午在墙壁上写的哦。你忘了?服务生一脸单纯地问。
我自嘲地笑。我还以为自己有名到墨尔本的留学生都认识我。
怎么样?节日的唐人街,热闹吧?她问。
我点头。热闹是热闹,只是不属于我。我看了她一眼,问:我还可以再在墙壁上留点东西吗?
当然。她极为高兴地说。
我谢过她,进店里,掏出唯一一张我和肖童的合照。还记得吗,肖童?那一天,我们在“天堂”广场的车里,在阿诺面前肆无忌惮地亲吻。那是我们一次最高的高调。那是热恋中人们的毫无顾忌,可惜,最后都回归到平静。而且,我们都已失去。有的事情,我们都无法彼此责怪。是命运,把我们分在地球的两端。或许,你已忘记,但我依然记得:“不在你身边的每一天,我才知道我有多爱你。”
对于自己的感慨,唯有浅笑。我把照片贴上去,全当是我和肖童一次共同的旅行,以此弥补我人生的一场盛大的遗憾,并留言——
成全,不是放弃,而是对于真爱的坚持。
137.如果时光倒流
我很快地回到了国内,报告了肖正海---她很幸福,我的是打扰。所以,我愿意选择后退一步。肖正海没有多说,只是按了按我的肩膀。不过,他给了我一把钥匙,叫我去看管肖童原先的那幢别墅。
呵……这对我来说,是求之不得吧。因为那里还有许多温馨的回忆和熟悉的气息。
肖童的车、肖童的房子,统统由我来打理。第一天到家门前,透过铁栏门,看到院子里已经杂草丛生。六月有野草,疯了一般地狂长。我请了大排挡的老板来锄草。至于家里的一切,还是由我自己来打扫和整理。是积蓄了很多灰尘的房子,我一一地打扫,抹去那些尘土,寻找留在这个房子里三个月的痕迹。那些记忆,好像是悬浮在空气中的灰尘颗粒。当阳光照进来,我还可以看得清晰。
我房间里的吉他,还在。她一直靠在我的床上,替我留守这片阵地。我伸手,拨了一根弦。音色依然动人。我取下它,站在肖童的房间里,对着窗子,弹《偕老白头》。心里还是难过,只是不会再哭了。她是幸福的。我不该为她的幸福而流泪。
我从窗子里望出去,看到胖婶摇摇晃晃地来。她的手里,还捧着西西。走到家里的时候,西西温柔而欢快地“汪汪”地叫着,奔到了院子的草坪上。我放下吉他,就奔下楼去抱她。她蹿回到我的怀里,撒娇似的“呜呜”直叫……
胖婶看着我,尴尬而抱歉地说:上回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
没事!我抚西西的毛,笑说,还是要谢谢你一直照顾她。
胖婶环顾了四周,说:肖小姐原先打算把院子里这条鹅卵石路给重修过的,把花园重新做过。不过……没来得及……她就去国外了。是不是不回来了?
我笑,说:嫁人去啦。嫁了人的女人,有什么好看的?
原来一脸歉意的胖婶,一下子就板下脸来,说:你怎么能这么说话?肖小姐再不好看,也比你好看!
我顿时目瞪口呆。她不是我的fans吗?在我面前,竟然还这样嚣张?
她狠狠地白了我一眼,说:你以为我们真的那么喜欢围着你转啊?我们都一把年纪了,还真的那么疯疯癫癫的吗?
大排挡老板上前,要拉她,阻止她说下去。胖婶扯开老板的手,说你以为呢?每次去支持你,追捧你,都是肖小姐给我们钱的。100块钱,一天!
她说完,还不忘记“哼”一声,以表示自己的不满。然后,她扭着硕大的屁股,走了。我看着她,心里很感谢她告诉了我这个真相---原来,我并不是真的那么受人欢迎。我还需要继续努力。
如果换成以前,我或许会感觉到肖童用钱侮辱了我。我不需要有钱人这样的恩惠以及这样的方式表达爱意。可是,今天的欧小溪,在心里再记下一笔欠肖童的情谊。我会用一生的爱与灵魂的自由,去回报她---我爱的那个人。
爱一个人,绝不是待在她的身边不断地折磨她,而是留守阵地,等待她的到来、离开与再次到来,或者……她永远也不会再来……
第一天夜里,我一个人在整幢房子里游荡。所到之处,都有她的影子。
把菜与饭端到餐桌上,习惯地把腿缩在自己的地盘里,感受一双长的腿不断地伸过来;跪在地板上使劲地擦地板,抬头看见那孤零零的楼梯,仿佛看到那个身材颀长、气质绝佳的女人从上面款步而来;我打开她的书房,是漆黑的一片。走进去,旋亮那盏台灯,是橘黄的温暖,想起她工作时专注时那么认真。她做任何事都那么认真……手指滑过她的椅子,是一层浅薄的灰。拿了抹布擦干净,去倒了一杯咖啡,坐在这把椅子上,打开抽屉,看到一叠纸,好像是设计图---是修建院子的设计图。
我学的是土木工程,虽然不是很喜欢,但是对于图纸还是多少看得懂。图纸上,把鹅卵石的路改成一条普通的水泥路,要在院子里种上高大的桂花树和柿子树,桂花树下放一个石头桌子和四个凳子。天哪!这不是外婆家的院子吗?
我翻过来,在图纸的背后,看见---“如果时光倒流,我们重新开始”。
这真的还是那个骄傲的肖童吗?为了我,为了我们的爱情,她差点把自己和自己的院子都弄得面目全非。她对我的爱,绝不亚于我对她的。只是,再也没有机会。
我长长地叹气。不过,再难过,也不会流泪。我会微笑着面对每一天,有肖童的或者没有肖童的日子。如果有一天我们再见,我期望在我抬头的刹那,让她看见我微笑的脸和温暖的眼神,如果可以多希望她施舍我一个浅浅地拥抱。把我积蓄的思念,统统化解在彼此默默的无言里。
我想着把图纸放到抽屉里。还有……也是属于她的东西,应该还给她。
那是她曾经的长发,只是,我没有办法把每一根都捡起来理整齐。我重装拾回的只是长的,我还能找到的头发。看着他们,我会想起以前---
有一天她做梦,哭着醒来。然后抱着我,说:在梦里,你不要我了。我还把头发剪下来,叫别人还给你。你不知道这一头长发,就是女人一段深情。头发有多长,情就有多深。
我是搂着她,向她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在梦里变卦了。我在梦里让你伤心了。
想不到这个梦,竟然会变成真实的。
不过,我还是没有办法看着这些头发在荒野里随意地飞舞,最后失散。于是,收起来,藏好。那或许已不是属于我的爱情,但至少还是属于我的爱情的记忆。我不想她流落在时间的荒野……
138.偕老白头(大结局)
时间就这样过去,很快就到了7月。
“7月,是值得纪念的日子,适合重逢。”这是由我作曲作词的新专辑封面上的一句话,唱我歌的人,是wing。她挺着大肚子在录音棚里录完这张专辑的10首歌。
录完的时候,wing笑,说:“这是我们友谊的结晶。不亚于我肚子里的宝宝。”
我笑着恭喜她。爱情与事业,都丰收。
那么,你呢?wing问。
我?我就在今天,等我有肖童。去年的7月2日,是我第一次见到肖童。初遇不曾美好,重逢又会如何?或者,连重逢的机会,都没有。
那么,你呢?wing追问。
我?孤身一人多好,无数美女,任我垂青。我趣说。
我听说……wing压低了声音,八卦地问,我听阿诺说公司将要来的Mandy人还没到就发E-mail给你,还是情书?要是见到你,你可不要被人家的抛胸贴面给打倒了!
我笑,说:哪个Mandy?每天收到太多情书,我都不记得了!
她还想再问。我已经推她进场彩排。我转身要走。她还是探头出来,问:“去哪?找那个Mandy吗?”
我只笑。今天,是要去找一个人,可是绝不是什么Mandy。肖正海说,肖童今天会出现。但是,出现在哪,她连他都没有告诉。
她选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回来。是不是别有用心的暗示?不管是不是,我都想试一试。于是,开肖童的车,到我的母校。站在楼下看了许久。一年之前的场景重现,恍然若梦。那个时候,我爸开的那辆破普桑就是这样停在宿舍楼下。而我下来,被我妈妈一把拽进了车里。我的头,撞到了车上。
我妈今年顶的是一个金黄色的小“鸟巢”头!我想笑。她在我的脑袋上猛地一拍,说:你啊……都26了,还是那么毛毛躁躁!唉……怎么嫁人啊!哦,不对,不对。
她捂住了自己的手,说,应该是,怎么娶人家?
接着,她还是一手指戳到我的脑门,直把我逼到门上。然后按下我的脑袋,硬生生地把我塞进了车里。
只是,这一次,我没有再嘀咕。只希望当我妈再把我领到“皇庭”的时候,我还能在那个位置上看到肖童,哪怕是最初那个无情的肖童。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说过,希望我们重新开始。
我满怀期望地等。我妈伸手握住我的手,说:不要着急。我们会成功的!
对于邵凤,我有许多说不出的温暖。尽管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好赌、胡乱地投资、没有品位,可是,我们的心已经少去那一层最初的隔膜。看着有时疯疯癫癫的她,我还是很感动。可是,我不能哭。于是,只是玩笑,说:这句台词,去年好像没有的。
邵凤立刻捂住了嘴巴。我看着她可爱的样子,笑。像她这样,未尝不好。“死到临头”依然可以独自寻乐。未必人人都可以做到。有时候,换一个角度去看事情,得到的答案,是收获,好于当初对她一味的抱怨。
我想着笑,说:妈,今年鸟巢头已经不流行了,你怎么还装着她?
她笑,说:我可是要纪念北京奥运成功举办一周年。
呵!我爸爸在前面笑。
老欧,小心开车,别开小差。我妈摆起脸色来,绝不含糊。
爸爸立刻更加认真。我看着他们笑。多年以前,在我的眼里他们根本不够般配。多年以后,当父亲所有的光环都褪去,他变成了最普通的一个人----其实每个人都是普通人,无论他活跃在哪个区域里又是怎样的叱咤风云。始终,他都是一个普通人----现在,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相称,他是一如既往心甘情愿地做她的“奴隶”。幸福,溢满他眼角的皱纹。
“只有乐观勇敢的并且懂得珍惜的人,才会幸福。”这是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告诉我的。我做到了,只是有的地方做得不够好。
到了!到了!妈妈嚷起来。她拉我下车。抬头又见皇庭。
妈妈说:快点。肖总在里面等着我们呢!
我看着她,不知道她说的是去年的台词,还是真的如此。
走吧。妈妈说。
到8楼,走在低矮的走廊上,只听见我和妈妈凌乱的脚步声。空荡的楼道,一如最初的落寞,甚至还可以听到很多的回声。只是今年多了许多的期待。到总经理办公室,妈妈要去敲门。我拦住了她,说:让我来。
我轻轻地叩门。听见里面有一个女人的声音,说:进来!
我紧紧地握住了把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去,还是看到一个女人坐在位置上,低头写着什么。只是,在抬头的刹那,我看到的是一张陌生的脸。
原来,时间真的无法倒流。一切,也无法重新开始。
我很没有礼貌地退出,然后往回走。妈妈跟在后面不断地叫我的名字。整个8楼的楼道里都是邵凤的声音,都是我的名字。我摘掉助听器,从楼梯上一级一级地往下奔去……
走出皇庭,父亲和母亲都站在车子边上,一直看着我。看着烈日下,眯起眼睛的他们,我努力地笑,说:没事。今天,不是还没有过去吗?就算今天过去了,还有明年的今天,后年的今天……
父亲上前,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背。
他开车,把我送到公司。阿诺已经打了N个电话给我,不断地催我快到。
到阿诺的办公室,他看见我,就说:真的不出席wing的记者会?
我点头,说:是。
他一笑,说:不过,这个是工作。你拒绝,好像不太好吧。
我笑,说:你是老板,你同意了不就行了?
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