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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有不备之需。春儿人单力薄,姑姑又整日要顾虑这般多的事儿,总不能老是麻烦姑姑给春儿担后事。再者若是春儿此番不这么做,怕才是真要赴了巧姐姐的后路。”
“太子玩性大,如何有能力保你?”也只在私底下萃萱才能这么捞心捞肺地讲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来,却也足以见得萃萱是将她拿了几分真心看待的。
映春眨了眨眼,“这回不就保下了?”
萃萱失笑摇头。
映春脸翻回去,下颚搁在枕上低念,“姑姑怎么就不想想,这许就是殿下给春儿的一个考验?淑妃娘娘和皇后娘娘一向是对立,表面上大殿下对太子极好,但却也只是明面上罢了。如今太子从大殿下口中得知春儿,这才到掖庭局来寻,看似只是个乐子罢,但春儿既是未来要给淑妃娘娘办事的人,夹在这其中必定腹背受敌。太子殿下便是一味调和剂,但殿下却也不愿见得春儿真会站到殿下那头去,故此想让春儿用这一遭来表明衷心。这整件事儿,大殿下又岂会不知?若有心劝住,太子殿下第二夜便也不会来寻春儿了。如今更不会有秀仪宫皇后娘娘罚奴婢的这二十个板子了。”
萃萱震惊:“春儿……”
映春看萃萱眼神复杂,却淡淡一笑,表情微显萧索,“既然在宫中办事,就算安分守己,也多是飞来横祸。若是连这一点小事春儿也扛不住,又怎能令殿下刮目相看呢?”
萃萱静默,看着她心中情绪难言,的确,掖庭局宫女多如牛毛,死上一个确是算不得大事儿。她进宫比映春还早,十三岁就被送进掖庭局,算算十三年过去,本前年到了年纪可出宫,但她最终还是留在大殿下身边做事。她这个年纪就算出了宫,也难以得一门好婚事,不如在宫中当差,倒是高人一等。
这期间见过不少性子烈的,或软棉的,或聪慧的,又或伶俐的,却也未曾见过像她这般,这年纪却如此熟透人心,太守府里的八面玲珑,来掖庭局后的隐忍乖巧。这般能屈能伸,计谋手段都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但却偏偏融合其中,却也并不令人觉得违和。
确是个难得的好苗头。
萃萱感叹一番,又怕映春会因此对大殿下心寒,便劝慰道:“殿下已经命人送了上好的药来,我会尽快替你调养好身子。合欢殿那边我另外安排了人,等你的身子恢复了后便开始从各个宫妃主子的殿苑开始打扫吧。”
映春听到这里,问:“可曾说先从哪儿开始?”直截了当地问地点,也是明白此回确实是明奕有意试探,看来她是安全通关了?虽然搭上半条小命,却也是值的。
萃萱回:“这你倒是不急,我明日会给你本册子,你养病期间就看看这册子上面的资料,若是哪里要问便差人来寻我。”
“姑姑……”
萃萱愣了下便笑道:“怎么了,忽然用这口气唤本姑姑?”
映春摇了摇头,把脸埋进软枕里,闷声道:“没。”
看她这样儿的小女儿态度,萃萱心底里软了些,她虽才二十六,却觉着已是半生过去,心底里空荡荡的。
女人到了这时候已不年轻,多半都已婚配有子,她却是从始至终连菜户都未曾结过。当时被人笑话过一番,她心里不想和那些阉人对食,便未曾理会那些。但此刻却有一股莫名的冲动。
手不觉伸过来轻轻摸了摸映春的发,“你放心罢,掖庭局里姑姑在,便不会有人能动你。”
映春略含诧异的仰首抬眸,“姑姑……”
萃萱便笑笑不做声,眼神像水儿般温柔,带着慈爱之色。
映春恍然了一下,却是模糊地察觉到她的情感,便垂了眼帘重新躺了回去。
一入宫门深似海,这个道理她也懂,而萃萱这把年纪早该婚配却留在掖庭局内,极可能一生都会在这后宫凄凉度过余生。这就是后宫的女人。
她并不知未来命运是否会比萃萱好,但是这一步是她自己选择的,因为不会有返回的选项,所以一旦选定,就没有退路。可纵是如此,映春看着萃萱面上柔软的表情,却是心头微颤。
她有千百种收拢人心的手段,却独独利用最柔软的着手,这样做……真对么?然一瞬间的犹豫过后,映春不再给自己迟疑的机会,侧过脸闭紧了眼,由着萃萱在床边坐着。
在这样儿不发一言的沉默中,她渐渐入睡。待再睁眼时,萃萱已经不在,她感觉额头有些烧,整个人使不上一点力气。看天色已暗下了,肚子饿得抽筋,忍不住轻叫了一声。
门外立刻有人推门而入。
映春倒没想到进来的会是彤烟,先是一愣,脸上旋即露出迷惑神色,“烟姐姐应该在东宫才是,怎么会在掖庭局……”
彤烟几步上前,看她面色极为苍白,露出一抹不忍,“是太子殿下让奴婢来伺候您的,不过您尽管放心,萃萱姑姑已经允了,这段时间便假装是掖庭局的宫人,等您痊愈了再回去。”
“这样啊……”低声念了句,映春笑笑,“不知春儿可否拒绝太子殿下的好意?”
彤烟垂下眼,低声道:“太子殿下说了,若您不愿意的话就说明是奴婢办事不力,这样的奴婢太子宫中也不需要……”
还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一下将她拒绝的理由都给埋了。
映春叹口气,故作无奈:“既然是这样子,为了不连累烟姐姐,春儿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只不过烟姐姐毕竟已经是太子宫中的人,被别人瞧见会惹来非议,烟姐姐如今住在那儿?”
“萃萱姑姑早已考虑到这一点,已妥当安排了奴婢的去处。”
映春垂眸:“烟姐姐如今是与春儿生分了么?春儿不过掖庭局的宫人,连品级都未曾有,烟姐姐都已是太子殿下身边的近身侍女,身份比之春儿要高得多,怎么能向春儿自称奴婢呢?”
彤烟听了她的话,便作涩然笑脸,“若非由春姑娘同太子殿下提了奴婢,今日哪有什么太子的近身侍女彤烟?也不过就是掖庭局一个举无轻重的彤烟。再者,虽说春姑娘如今身在掖庭局,但是以太子殿下对您的看重,入主东宫是迟早之事。”说到最后,彤烟撑起笑容,尽量令自己的态度显得得体些。
“这些事儿烟姐姐莫要再同春儿说了,东宫岂是那么好进的地方?”映春口吻淡淡,显然对此事不感兴趣。
彤烟看她如此,却心里忸捏难受起来,觉得她这般矫情是同自己故意在炫耀。
映春注意到她脸色,道:“太子殿下对春儿不过是一时起了兴致罢,这兴致很快就会消褪的。倒是烟姐姐,如今是太子身边的人,却是有机会的。”说到这,便发现彤烟脸色一白,心里在笑,面上却未曾表现出来。
彤烟听得她的话,心里略显沉闷。
这哪里是一时兴致?若不是太子吩咐下来,萃萱姑姑岂会对兰映春如此特别?不但亲自将人送到东宫去,又是请太医,又是用名贵药材,还去秀仪宫同皇后理论,最后逼得皇后惩治了苏嬷嬷才平息此事。
从前便是皇后真的杀了那几个掖庭宫人也未曾听过太子殿下如此动怒,足以见得,兰映春之于殿下心中的地位了。彤烟自然是嫉妒且不甘的,兰映春就算有几分姿色,可却也不过同太子殿下见了几次面,这堂堂太子怎么就看上她了?那香巧是没脑子,可她彤烟既有姿色又聪慧,却不见得太子殿下另眼相看。此刻听她如此说来,心里更是堵得慌。
这时门口又咚咚敲了两声。
彤烟回过神来去开门,就见门外萃萱端着食盘站着,盘上置了些清粥小菜,她先是看一眼彤烟,后者便走出去顺势将门带上,留萃萱和映春一房。
“原因为她攀上了太子殿下会收不住脾气,倒是还识趣儿。”
映春知道萃萱说的是彤烟,想到之前萃萱瞧见彤烟就没什么好脸色,便道:“其实彤烟倒不是个心肠坏的,且也守得住规矩,姑姑不用太在意她。”
“若是手脚有一点不干净,此刻便也不会留她在这儿了。”萃萱眼眸微冷,大抵还是瞧不起彤烟的,毕竟这小丫头是沾了映春的光,姿态比之以前确是高了些,这才是她最不喜的地方。
映春嘴上虽和萃萱说让她不在意,可心底有另一番打算,就算彤烟有些问题,映春也想要自己来解决,这件事不需要经由萃萱的手。毕竟若能收拢了彤烟,也倒不失为一种策略。
彤烟或许比云霜心思深,可两者却是极像,毕竟若她是个大胆敢做的,也就不会屈居此处。这种人糊弄威迫一番,就乖了。
之后因映春扒着不大方便,萃萱亲手喂她,且为她拆纱敷药重新包扎,如此亲力亲为倒让映春也觉得略为感动。等做完这些事,萃萱便道:“后日殿下抽了空,可能会来掖庭局一趟。”
映春本是昏沉欲睡,听到这猛地一激灵,魂儿也洗漱归位,“殿下要来掖庭局?”
30第三十章:欲擒故纵 明奕来探(二)
萃萱说到明奕要来掖庭局探望她,映春突然就想到自己原来已有好段时间都未曾见过他了,之前都是通过萃萱口中探听到他的消息,但大抵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以为自己想到明奕已能够心如静水,却发现再听到明奕即将来看望自己的消息后,却难免心里一动。可再多强烈滋味,倒是没有。
看她这般惊讶,倒是让萃萱稀奇,“怎么,春儿可是不想见殿下么?”
映春早已意识到自己失态,方才一番想法后如已淡然,便作笑道:“哪里,只是殿下亲自来掖庭局中,不会有些不妥吗?”
萃萱道:“殿下终归是要来掖庭局看看你的,毕竟你也是殿下带来的人。如今你受了伤,殿下私下里探望却也无大碍的。到时殿下自会做一番便装,这样儿你就不用担心了。”
映春看萃萱说得自然,但她却觉出这话中偏颇的深意,不就是指她同明奕间关系匪浅?进宫之前的事情想必萃萱应当也是知道的,就算不清楚当时详细情况,却也认为明奕对自己与其他人不同,是之于明秀那般的态度。
她本想解释,却转而想到这种事越描越黑,便岔开关于明奕的这个话题。
之后萃萱看出她的困意,也就不继续叨扰她,将残羹剩饭一收出去了。瞧见彤烟正站在门口,便把东西交到她手上。
彤烟是在掖庭局里做过一段时间的宫人,自是知晓该把东西放哪儿,她刚要转身,萃萱叫住了她,“彤烟。”
“姑姑。”彤烟心里咯噔响了响,她看得出萃萱对自己怀有敌意,不知是否因她如今上了位,还是知晓她是因兰映春才得到现在的身份,故此要对自己一番审问,她心里都已做好了准备。
萃萱粗粗看她一眼,便别过头去,“虽说你如今已不是掖庭局的人了,但好歹本姑姑曾带过你一段日子,知你是个守规矩的。如今在太子殿下身边,更要安分守己,莫丢了本姑姑的脸面。那不知分寸的香巧便是个例子,彤烟,你可切莫要赴她的后路。”说至此,声音已经越见冷了,像是冰锥似的,又狠又准,自萃萱的话中射出□彤烟胸口,深可见骨。
彤烟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身子打颤,“姑姑的话……彤烟记在心上了。”
按如今的品级,她同萃萱并无差别,但彤烟心知自己如今的地位是兰映春一句话得来的,而太子殿下和她目前尚有往来。萃萱又同兰映春关系匪浅,若是她得罪萃萱,兰映春几句话怕是太子殿下也不会轻饶她。
“你自个儿也是明白的,如今这身份,是怎么得来的。”
彤烟低下头,她便知道,便知道……手慢慢攥紧,面上却不敢显露出一点颜色来。
萃萱不再看她,挥挥手让彤烟退下了,遂自个也调身离开。
映春其实在房中并未睡着,虽说屋外谈话声极是轻的,但映春总觉得那番话也像是同自己在说,是萃萱刻意同自己讲要自己放心的。她听不清彤烟的回答,但光是想却也知道她心里定不甘的很。她方才在屋里同萃萱说不在意,是不想萃萱插手,但如今她已插了手,那么彤烟……就不能留。
太子是皇后那边的,彤烟既跟了太子,再经由萃萱撩拨,必定对自己心怀恨意,早晚是会出事。
映春叹了口气,她倒是想有个结伴儿的,但这宫中哪里容易寻得好的?算罢,明奕要自己切断和太子合作的渠道,而萃萱不让彤烟接近她,许就是同一个道理。
想着想着,她便觉着倦乏,抛开那些顾虑,很快睡着了。
因伤在臀股那一块,夜里不好翻身,这两天睡下来就已经腰酸背痛,有点落枕倾向,整个人就显得无精打采。就算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