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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蓝……〃妈妈很为难的样子。
〃万一那男人虐待我怎么办?〃我终于提出一直提心吊胆的问题,〃你能保证我的人身安全吗?〃
〃放心吧。〃妈妈想也不想就接了下去,〃他一定对你非常好,妈妈保证。〃
〃凭什么保证?〃我咄咄逼人,〃他又不是我亲生的爸。〃
妈妈的表情一下就静止下来,似乎有什么话凝固在了嘴边。头顶柔和的橙光倾泻而下,我隔着光雾认真地看着她,她还是那么年轻的样子,岁月仿佛从来没在她脸上刻下痕迹。这么漂亮的妈妈……追求幸福又有什么不对呢?
〃好吧。〃我叹口气,实在不忍心再看她难堪下去了,〃妈,你自己拿主意吧,我会乖的。〃
〃优蓝……〃妈妈牵强地笑了笑,〃有些事,妈妈会慢慢跟你解释的,相信妈妈,好吗?〃
〃哦,知道了。〃我闷闷地丢下筷子,哎,她想嫁人就直说好了,干嘛还弄的这么神神秘秘的样子,似乎隐藏了一个惊天阴谋似的。转回自己的教室,拧开台灯,光芒顷刻充满这个房间,温暖得令人有股想哭的冲动。
我觉得自己终于要失去这个相依为命17年的人了。
客厅里,妈妈正在喜气洋洋地打着电话,〃对,她没什么意见……我们家优蓝一向很乖的……你那边呢……唉,这些孩子……〃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一楞,什么意思?〃这些孩子〃?莫非那男人也有个拖油瓶?天啊!真是悲惨,看来我又得陷入一场龙争虎斗之中。
妈妈那边也终于结束了通话,她凑到我的门前,试探地叫我:〃优蓝,睡了吗?〃
〃没呢。〃我嘟囔着应。有病啊?才7点多就睡觉?
〃呃……那过几天我们去拜访一下人家好吗?〃她终于说到正题上去了,〃他很想见见你。〃
〃你安排吧。〃我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眼前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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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纵使我心里千万个不情愿。
下午刚放学,我一面低头玩着手机一面往外走,到了校门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早早守在那里的妈妈拎起,迅速地塞进一辆小车里。
道路两旁的景物浮光掠影一般闪过,我出神地望着,同时感觉到妈妈牵住我的一只手竟然有些微微颤抖。
〃妈,你紧张什么呀?〃
〃没有,没有……〃妈妈深深地盯着我的脸,〃我只是高兴,转眼17年都过去了,优蓝你……〃
〃什么?〃我听得云里雾里。
〃哦,没事了。〃小车恰好地停住,妈妈迅速地恢复常态,推开车门,向我伸出手,〃我们到了。〃
我疑疑惑惑地钻出车,仰头看向我们的目的地。然后心里不由得惊叹一句,哗,我妈真是有眼光,看来是要嫁个有钱人了。眼前的这幢别墅似乎只出现在梦境里,落地的雕花大窗,古典式的尖顶,透过铁门看进去,满园的花木葱葱郁郁,整体布局华贵却不庸俗。
我张大嘴巴惊讶的样子一定傻透了。虽然以前的生活也称的上富裕,但到了这里,还是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门内一个老人小跑了过来,到了我们面前,训练有素地躬了躬身,〃先生在里面等了,太太和小姐跟我来吧。〃
妈妈像个贵夫人一般地笑,〃王叔,这么多年,你没变多少嘛。〃
王叔恭顺地又弯了弯腰,〃太太,你也是。〃
我恍惚地跟在他们身后,踏着鹅卵石铺就的小道走向别墅,总有一种进入了电影的错觉,十分地不真实。太太?小姐?天啊!这里的一切仿佛都跟外面那个世界隔绝了开来,古典得要命。
〃妈。〃我小心地扯她的衣角,〃你不会把我卖到这当佣人吧?〃
〃这孩子,什么话啊?〃
〃我不相信嘛。〃我口无遮拦地顶嘴,〃凭你的姿色怎么能嫁到这么好的人家?〃
话音刚落,别墅的桃木门忽然打开,门后立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我楞了一下,随即认真地打量起来,嗯,虽然人是中年,但看起来还是挺拔俊朗的模样,并不显老。我松了一口气,庆幸出现的不是个歇顶而肥胖的老头。
那男人的目光却始终落在我脸上,似乎在努力辨识着什么。直到一旁的王叔提醒地轻咳了一声,他才终于醒过神来,〃哦,是优蓝吧?快进来快进来。〃
我莽莽撞撞地就要闯进去,妈妈一把扯住我,小声地责备,〃有点礼貌,以后他就是你爸爸了,快叫人啊!〃
什么?我不可置信地盯着她的眼睛,〃凭什么叫他爸爸?〃我故意提高声音,〃搞清楚,我爸爸早死了。〃
男人的脸色很尴尬,却不得不上前解围,〃算了算了,叫我林叔叔就好。〃
〃好,林叔叔。〃我挑衅地看了他一眼,脚下不客气地跨进了大门。站在宽敞的客厅里,我再次被这里华丽的布置惊讶了一下,光滑可鉴的大理石地板,全套红木的家具,尺寸可观的背投电视……林叔叔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后,满脸慈爱地摸摸我的头,〃优蓝,以后就把这当自己家吧。〃
〃哦。〃我心不在焉地答应一句,同时又想到了什么,仰头看向林叔叔,〃你的孩子呢?你也有个孩子对吧?〃
林叔叔似乎早有预料似的,理解地笑了笑,冲楼上拍拍手,〃佑安,下来吧,你妹妹到了。〃
佑安?佑安?我脑筋一时没转过弯来。林叔叔?林佑安?那个冷酷淡漠的林佑安?是他?真的是他吗?无数个问号在我头顶盘旋不止,然后在那个身影出现在楼梯口时,瞬时化为一个巨大的惊叹号。
真的是他!!!
Part2不要把我当妹妹
略为宽大的淡紫条纹衬衣,英俊得仿佛是雕刻出的五官,还有那一脸犹如万年寒冰似的表情……和以往唯一不同的是,那双似乎什么也不在意的眼睛在看向我时,竟莫名深藏了许多阴郁。
他……我不禁打了个寒战……他恨我?因为我和妈妈的突然闯入,他一定很恨我吧?
〃林佑安……〃我喃喃地。
〃嗳,叫哥哥就可以了。〃林叔叔微笑着纠正我,〃都快是一家人了,叫哥哥吧。〃
我脸上瞬时就烧了起来,哥哥?林佑安?这怎么能划上等号?
〃还是叫我名字吧。〃林佑安突兀地接了一句,一边慢慢地走下楼梯,近了,更近了。直到站在我面前,我清楚地看见他嘴角挂起一丝不屑,说:〃我可消受不起这么厉害的妹妹。〃
林叔叔板起面孔,〃佑安!不要乱说话。〃
佑安不服气地皱皱眉头,却不再说什么。显然林叔叔在这个家里还是非常有威信的。呵!这形势……让我怎么说呢?实在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我睁大眼睛盯着面前这个朝思暮想的男生,一边禁不住地想入非非了……
〃哎!〃他不客气地打断我无边的幻想,〃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没有啊。〃林叔叔已经走开了,失去为我撑腰的人,我气势明显不如刚才。
〃那最好。〃说完,又是淡漠地转身,打算回到楼上去。沙发那边的林叔叔叫住他,〃佑安,一会下来吃饭。〃
〃不用了,你们吃吧。〃
〃佑安!!!〃
〃爸。〃佑安不动声色地回过头,眼里是隐隐的恼怒,〃我还不想在客人面前失礼。〃
林叔叔被噎住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消失在拐角。同时不好意思地向我们道歉,〃哎,这小子……真是抱歉……〃
妈妈温柔地笑。而我站在原地,脑海里那个冷漠而孤独的背影却挥之不去。我想,我是可以理解佑安感受的。
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他那么讨厌我,一定不愿意听我说话吧?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顿时让我有了一种入侵者的歉疚。
趁着林叔叔和妈妈正在谈话的空隙,我轻手轻脚地溜上二楼,挨个房间摸过去,终于在一间挂着〃勿扰〃牌子的房间门口停住了。
嗯,这一定就是佑安的房间了。
门没关严,我凑过头去,通过空隙间可以清楚地窥到他的举动。
佑安光着上身,衬衣已经被发泄一般地摔在了地上,连同一大堆东西,此时房间里一片狼藉。看得出主人刚发了一顿火。
原来看起来冷酷的佑安也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
我不知道这个发现是该令人欣喜还是难过,扶着门框的手一抖,门就轻微地又打开了一些。
〃谁?〃里面警惕地问了句。
还来不及逃离,门突然就被大幅度地拉开。我被吓了一大跳,脚下不自觉地踉跄了一步,整个人就猝不及防地向前跌去……
嗯?
好冰冷的感觉!
啊!
虽然没有睁开眼,凭感觉也知道自己跌到了谁的怀里。这么冰冷僵硬的触觉,除了林佑安还会有谁?可是……我还是不愿意起来,我想一直这么下去,我甚至想着,可不可以把自己的体温分一些给他呢?这样他就不会那么冰冷了。
〃夏优蓝!〃头顶一个气恼的声音打断了我的美梦。
〃呃?〃我抬起头,竟然诧异地发现一抹不知所措的慌乱从他脸上一闪而过,马上就不见了。取而代之又是熟悉的冷淡。
〃你趴够了没有?〃他压低声音问。
〃够了够了。〃我连忙站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出去!〃
〃什么?〃
〃出去!〃他在拼命维持风度,〃我叫你出去!〃
〃走就走嘛。〃我不服气地嘀咕着,嘁!以为谁稀罕啊?一个活死人似的。我又瞄瞄他,本来是打算突出表现我的不屑,可目光触到他尖锐的肩骨,又禁不住地心疼。
佑安……他真瘦啊!林家这么有钱,怎么不给他吃饱呢?
〃你还看什么看?〃他见我没动,还变本加厉地用眼睛占他便宜,又恼怒地催促起来。
〃好啦!我走就是!〃我念叨着,目光不老实地乱转,不小心又看到了书桌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该是童年的林佑安和苏晓畅吧?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时的佑安似乎就是这么冷漠的一个人了,无所适从地站在那里,而小小的苏晓畅尽力用手揽住他的肩,笑得明媚,仿佛要用全部的笑容去融化他的阴霾。
我咬住嘴唇。微微的羡慕,又有微微的嫉妒。一气之下决绝地转身,冲出房间。
嗯,这个动作一定很有骨气。
餐厅里那张宽大的红木饭桌已经摆满了碟碟碗碗,林叔叔满面笑容地拉我入座,我闷闷地坐下,抬眼即望见妈妈满足的笑靥。
她,似乎有很久没笑得这样真实了。
我们三人围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气氛一点点地温暖起来,竟然恍惚让我有了家的感觉……爸爸妈妈,一个都不缺。
我开始试着接受这个姓林的男人了。
可是,佑安为什么不可以接受我们呢?
饭后,林叔叔和妈妈继续商量着什么。我在一边百无聊赖地东看看西看看,正好碰到端着餐盘的王叔。
〃优蓝小姐。〃他小声地叫住我,〃可不可以麻烦你送饭给少爷?〃
〃啊?〃我有些为难。实在是不好意思告诉他,我刚被那个少爷赶出来,怎么敢再往虎口里跳?
〃我看你们都是同学,也许会客气些。〃王叔叹口气,〃少爷最近动不动就发脾气,我……〃
〃好好,我送就是。〃我真的不忍心看面前这个老人那么黯然的模样,〃不过,王叔,你能不能别叫我小姐?我实在听不习惯。〃
王叔抬起眼,〃可……这是林家的规矩……〃
〃我不是这家的人。〃我生硬地打断他,〃我姓夏,夏优蓝。〃
王叔张了张嘴,昏暗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又在一声叹气之后噤了声。
我没兴趣研究这个老头神神秘秘的样子。端过餐盘,壮着胆子往楼上走。在佑安的门口站定,这回我吸取了教训,很有礼貌地叩了叩门。
没人应。
等了会,我再次伸出手去叩门,这次力气似乎大了些,门并没锁上,晃悠着就开了一半。
啊?我的心瞬时就提得高高的。等着里面的人恼怒地冲出,再一把拎起我摔到楼下去。半响仍旧没动静,这才敢伸头往里瞧了瞧。
房间里静悄悄的,借着昏暗的光线,这才发现,刚才那个凶巴巴的林佑安已经睡着了,趴在床上,姿势像小孩子一样可爱。警戒解除,我快速地溜进房间把餐盘搁在书桌上,吃不吃就是他的事了。
正蹑手蹑脚地准备关上门撤离,该死的好奇心却又窜出来作祟了。我有几分兴奋地猜想,不知道睡着的佑安是什么样子呢?
终于还是抵不住诱惑地退回来。蹲在床边,近距离地观察那张面孔。嗯,英俊是不消说的了,我流着口水看了一会,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他怎么连睡觉都习惯皱着眉头呢?这样的表情,通常在对我生气的时候就出现了。可在此刻看来,却是十分缺乏安全感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