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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眺大受刺激,不管不顾地反冲上来,嘴里疯狂地吼道:“你要我死,我就先杀了你!”
霍决冷静地挑开她的钩子,一脚将他踹开去,转头对付其他人。
席停云看着阿眺捂着胸口慢慢从战圈里退开来,悄悄解开缆绳,跳到船上,对吓得匍匐在地不敢乱动的船客威胁道:“不许出声。”
她拿起竹篙,正要撑船离开,就感到后头劲风袭来,直切后颈。
阿眺急忙回头一挡。
席停云暗道好险。他当时也犹豫过是否出手,幸好察觉身边人的异动,不然刚才冲出去的人可能是他。
那人虽不是阿眺的对手,但胜在皮粗肉厚,中了阿眺几下竟然无事,显然是练外家功夫的高手。
阿眺杀红了眼,一发狠,手中长刀突然朝席停云的方向砍来。
席停云大惊。要躲开自然不难,难得是如何掩饰身份。心念电转,刀已杀到。他佯作害怕地缩头弯腰,抓起身边的人,用力推入江中。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
阿眺下意识地闭了闭眼,席停云抓出一枚铜板,打向她的膝盖。
阿眺身体不由向后晃了晃。
藏在船舱的高手立刻扑上去,抓住她手中长刀用力夺下!
阿眺扭头就跑,刚上甲板,就看到霍决持枪站在码头,无声地盯着她,目光冰冷。她眨了眨眼睛,泪如珠帘纷纷落,“我降……”
霍决对抢了她的刀的外家高手道:“把刀还给她。”
阿眺接过刀,一脸疑惑。
“出手。”
阿眺神色大变,“你说过,降者不杀。”
霍决慢慢地吐出两个字道:“画姬。”
阿眺面如死灰,半晌才道:“不,不是我。”
霍决道:“出手。”
阿眺抓着刀,发癫似的朝甲板胡乱劈砍,劈得木屑乱飞,痕迹斑斑才停下手,道:“她不该勾引你。”
霍决道:“我的事,由不得你说该不该。”
阿眺慢吞吞地抬起头,神情无辜又天真,“阿决哥哥,你真的要杀我?”
霍决冷然道:“你可以自杀。”
“你忘了,小时候我们一起……”
“从来没记得过。”
“……”阿眺负气地将刀丢入水中,傲然地看着他道,“你要杀就杀好了,我不会还手的!”
霍决皱了皱眉,眼睛突然朝船舱看来。
正在看戏的席停云心中一惊,惊慌失措地低下头。
码头马蹄声如雷,不多时,就看到杨雨稀和赦僙带着数十个侍卫赶到。
“王爷!”杨雨稀看满地横尸,紧张地冲过来。
霍决举起长枪朝阿眺一指,“杀了她。”
杨雨稀一怔。
阿眺抿了抿嘴唇,眼光狠毒地盯着杨雨稀。
杨雨稀转头,对侍卫道:“还不动手。”
“你们敢!”阿眺色厉内荏地喊道。
赦僙原本还有几分怜香惜玉之心,见她这般蛮横,心思顿时一转,呵呵一笑,“况家已经……完了。”
阿眺转身跳江,侍卫们纷纷追了下去。
“放开阿眺姑娘!”阴沉的嗓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席停云趴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裹得密不透风的那个人用刀架住一个船客,慢慢地挪出去。他之前就发现这个人一直躲在船舱里,以为他是被阿眺他们挟持来的傀儡,没想到竟然也是一伙的。
霍决等人默不吭声地看着他。
“放了阿眺!”他猛然大吼,手中的刀入肤一寸!
船客跟着痛叫。
席停云问杨雨稀,“那个人是谁?”
杨雨稀笑眯眯道:“眼生得很。”
赦僙道:“我倒觉得眼熟,好像是况家的人?”
那人急了,“你身为南疆王,竟然枉顾南疆子民的死活?”
霍决懒洋洋道:“若我没记错,此地已经被望南府占领,他们现在是望南府的子民。”
那人激动地叫道:“他是南疆人!”
船客也跟着激动地点头,“是啊,祖籍是南疆,一直是南疆,从来是南疆……救,救命啊!”
霍决突然出枪。
那人下意识想挡,一直藏身在船舱的外家高手蹿出去,用手臂护住船客,将他拉了过来。
霍决转动长枪,与刀锋摩擦出一阵极刺耳的撕拉声,顺着刀锋一枪刺进那人咽喉,然后拔枪。
血溅三尺。
霍决抖了抖枪上的血水,目光扫向江面。
江面浮血。
未几,侍卫们露头,将阿眺的尸体托了上来。
杨雨稀道:“恭喜王爷,终于拔出况家大患!”
霍决不见喜色,转头看外家高手,“你在这里,见过……可疑之人吗?”
外家高手愣了愣,暗想:最可疑之人不是全都伏诛了吗?
杨雨稀最懂霍决心思,忙道:“有没有单身上路的……人?”他也觉得自己这句话问得莫名其妙,可是席停云外号千面狐,可老可少,能男能女,除了他本人之外,谁都猜不出他会易容成谁,又如何问起。
赦僙见霍决站在甲板上不肯离开,问道:“王爷怀疑还有漏网之鱼?”
霍决遥望对岸,半晌才问道:“船家呢?”
赦僙回头问人。
过了会儿,船家就被颤巍巍地抓了回来。
霍决踏着甲板上的刀痕走入船舱内。
正将被他推入水中的倒霉蛋拉起来的席停云心中一惊,手顿时一松,那人顿时又摔了回去。
霍决闻声望过来。
席停云全身僵硬得一动不敢动。
幸好赦僙和杨雨稀将外头乱七八糟的事都交代好了走进来,将他的注意力又拉了回去。
“王爷,此地已被望南府占领,不宜久留啊。”杨雨稀满脸不赞同。
霍决道:“我想去对岸看看。”
杨雨稀道:“对岸就是望南府地界……”
赦僙哈哈笑道:“去的便是望南府地界!我也想看看这个邢奇章到底有什么三头六臂,竟然敢将脚伸到我南疆来!要是真遇上,还能一刀把他宰了,省下许多麻烦。”
要是一脚能把他踹下去,杨雨稀会毫不犹豫这么做。
霍决突然问席停云,“何方人士?”
62、穷追猛打(一)
席停云心跳骤停半拍,慌慌张张地跪在地上,颤声道:“小人,小人是云窦山云家村人。”
“去往何处?”
“望南府……云柳镇,”他将袋子拖出来,紧张地将药材翻了出来,又怕弄脏弄湿,动作极为小心翼翼,“去卖药材。”
霍决目光落在他的手背上。
这双手又粗又厚,手指还比一般人短一截。
他看了一眼便将目光移向其他人。
除了下水被船家捞起来的船客之外,船上连席停云在内,还有三名原来的船客,一个出门访友的文人,一个是去望南府投亲的老汉。
被捞起的船客不敢靠近霍决等人,宁可湿湿嗒嗒得和船家一起挤在船头。
霍决看过去,“过来。”
船客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下了,“王爷饶命。”
霍决道:“你怎知我是王爷?”
“他们不是这么……叫的吗?”船客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抖得越发厉害。
霍决无声地看着他。
席停云突然注意到,那人的身量与自己易容之前十分相似。
赦僙对船客道:“王爷让你过来就过来,哪来这么多啰嗦的废话。”
那人这才手脚并用地爬到船舱。
赦僙伸手抓了他一把,将他提到面前,笑道:“看不出你样子窝窝囊囊的,身子板倒挺结实。”
船客注意到霍决的目光一直粘在他身上,越发不敢动,只好陪笑道:“小人平日里靠做短工为生,所以胳膊腿还有些力气。”
杨雨稀看赦僙的手摸向船客大腿,忙伸手打断道:“入了水本就容易得风寒,再被你这么一吓,没毛病也吓出毛病来了。”
赦僙这才放开他。
杨雨稀转头看霍决,发现霍决已经移开目光看别处去了。他无声叹息。世间哪有席停云正好也在船上这样巧合的事。
赦僙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扭头又和席停云他们搭讪起来。
文士是个健谈的人,没多久,就放下戒心,与赦僙聊开了。
有他们两人的声音作伴,船上倒也不显得太沉闷。
席停云知道自己若表现得太过沉静反而会引起注意,便时不时地插上两句,十足一个投机市侩又胆小如鼠的商人形象。
霍决没有再开口。
可是对席停云来说,他的存在仿佛一把无形的枷锁,无时无刻不叫他提心吊胆。
好不容易,船终于到了对岸。
赦僙不等船停靠,就跳上岸边,探查四周情况。
席停云见霍决一路上并未对自己起疑,稍稍放下心头大石,目光留恋不舍地偷瞄了一眼。今日一别,怕是再无见面之机。往日种种,将成他余生唯一念想。他如此想着,目光在霍决脸上停留的时间不禁稍长。
“看什么?”霍决头也不回地问。
席停云一惊,双腿立马跪下,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一道的文人看不过眼,打圆场道:“王爷声名赫赫,深得南疆百姓敬重。我们实在没想到有机会竟能与王爷同乘一条船,着实是不胜荣幸!”
“说得好听。”霍决淡然地瞟了他一眼,目光突然定住。
文人心里咯噔一声。
席停云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发现他与文思思面容有几分相仿。
霍决道:“在何处供职?”
文人道:“惭愧,参加过乡试,却名落孙山,只好出来散心。”
霍决道:“要不要来王府?”
文人吃惊不已,“多谢王爷垂青……只是不知入府之后,有何效劳之处?”他虽然激动,却还没有到昏头的地步。
霍决问道:“会做面吗?”
“……不会。”
“学。”
“……”文人心里老大不爽,又惧于霍决之威,轻声道:“这,南疆多的是手艺绝佳的大厨,王爷何必……何必强人所难?”
霍决眼神猛然一厉。
文人吓得差点跳江,战战兢兢地补充道:“王爷若是府中有文书账房之类的空缺,小生倒勉强能做。”
杨雨稀见霍决不理他,笑了笑道:“等你过了乡试再说。”
文人脸一下子红了。
船靠岸。
席停云跟在文人身后慢慢地往外走。
霍决突然道:“等等。”
席停云脚步顿住,心怦怦直跳。有担忧有紧张竟还有几分期待,希望霍决认出自己。他双手抱着袋子,掌心微微渗出汗水,很快被手上的易容粉吸收了。
“你的袋子里漏了。”霍决的目光在他手背上停住。
席停云提起袋子一看,果然有个小洞,连忙用手捂住,朝霍决忙不迭地道谢,然后快步走出船舱外,与文人等人一起顺着小路往上跑。
霍决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带着几分迷惑和思念。
赦僙跑回来道:“有几个士兵,都放倒了。”虽然船家挑了个远离码头的位置停靠,但这里毕竟是交界,守卫十分森严。杨雨稀忍不住劝霍决快些离开。
霍决仰头看了看天,终于挪步上船。
杨雨稀松了口气。
几个人上船,船家拿着竹篙,慢慢地撑离岸边。
赦僙见霍决仍看着小道,笑道:“王爷该不会是看上谁了吧?你说,我去抓回来。”
霍决道:“那个贩卖药材的……”身形面容都很陌生,可感觉很熟悉,熟悉得让他忍不住想要亲近。
赦僙吃惊道:“王爷还真有中意的?”
霍决道:“你知道云窦山吗?”
赦僙道:“听过,在庞小大和颜初一交界,是个地杰人灵的地方。”
杨雨稀看船家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问道:“船家也知道?”
船家道:“怎么不知道?我孩子他娘就是云窦山边上涂家镇人。我去过两趟,可真是个好地方,不过可惜,去年一场大火把山给烧没了……”
霍决霍然起身。
杨雨稀和赦僙都吓了一跳。船家吓得尤其厉害,看着霍决一步步朝自己走来,拿着竹篙的手都不稳了。
“你刚才说山烧没了?那药材呢?”霍决冷着脸问。
船家道:“都,都烧没了。”
霍决突然抢过他的竹篙往水里一丢,身如飞燕般从竹篙上掠过,回到岸上,朝小路的方向追了下去。
等杨雨稀让侍卫下水捞回竹篙,再叫船家驶回岸边,霍决早已无影无踪。
赦僙虽然大大咧咧,却不傻。他问:“王爷是不是在找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