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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玉干咳了一声,又板起了脸:“你第一天来,总管应该就把这里边的规矩说与你听了,身入此门,便如剃度出家,往事种种,皆与咱们不相干了。别再胡思乱想,快去安寝吧!”
沁歌竟上前一步,挡着他的去路,然后兜头就是一礼:
“管事,管事是个好人,沁歌只想求管事一事,往后,沁歌一切皆听管事吩咐便是!”
左玉“哼”了一声,脚步虽停下了,仍是板着脸:“如果是不合规矩的事,好话说死了也是无用,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
沁歌微抬起头,那目光显得坦荡:“不瞒管事,沁歌在安长的宝月楼中有一位相好的姑娘,我俩姻缘无望,但总是能常常见上一面,如今我突然失了踪,只怕她会挂念,只求一封信报个平安就好,还请管事成全!”
言毕,深深一揖。
左玉吓了一跳,依照这沁字院的规矩;一入此门;禁提前事种种;这沁歌说这番话可是犯了大忌的;正要大声斥责,但见月下玉立的身影,心中一动:我既要用他,此时不就是与其结交的最好时机么?
四顾无人,便换了一种神态,上前伸手相扶,轻叹道:“沁歌,其实第一眼见你,我就有故人之感,平日里我对你总比他人尽了三分心,你也应该知道的。只是我虽然是管事,却也一样不能自由出入外院,纵然有心,也是爱莫能助,除非——”
新人
林笙歌是被蒙着眼睛送入这院里来的,到了这院子里,发现所有人都被关在了高高的门墙内,唯一通往外院的大门仿佛永远是锁着的,没有人可以自由出入。
他几乎是有点绝望了,直到有一天,门里来了这位新管事,这是第一个从门外进来的人。
笙歌自然高度注意这人,注意他的习性,他的爱好。
发现他对自己还颇为关照,于是她心里又萌生了一点希望。
所以投其所好,故意在半夜等他夜巡时给他展示这副画。
当左玉说:“除非——”
她还以为有机会,忙侧耳倾听:
他说:“这沁字院里的侍从,是永远不可能出外面这道门的,除非,十日之后,你在三人之中胜出,进入凤栖楼!”
林笙歌的目光有些发直。
这些日子左玉每日都在强调一件事情,就是新人的筛选大赛。
第一关,是颜容。
第二关,是才艺。
为了离开这个沁字院,林笙歌卯足了劲,已过了前两关。
但第三关,却是以色侍人。
林笙歌一听是要入浴池服侍男子沐浴,早吓得脸色发白。每听一次,就下定决心要尽早离开为是。
如今左玉说这话,等于又用绳子勒了她一下,几乎喘不过气来。
左玉只道她是担心,轻轻拍拍她的手,柔声细语:“你放心,你的模样已经没什么可挑的,只要好好跟我学习一下那些讨客人欢心的技巧,自然前程无量,如果你能进入栖凤楼,那时,你想上哪儿就上哪儿,就算你想把你的相好从宝月楼里接出来,都不成问题!”
左玉觉得自己已为他勾勒出了一个美丽的未来。
但林笙歌却不为所动。
她呆呆地坐在院中,感觉月光森寒。
“如果我不参加那个筛选,可不可以呢?”她喃声低语。
沁玉只当他是说傻话,微笑道:“好了,去睡吧,过几日就是人体研习课了,你得养足精神才行。”
“人体研习?”林笙歌一惊,只怕又是什么难堪的课程。
这几日左玉尽拿一些有关断袖分桃的书藉给大家看,让她触目惊心。
“是啊,”左玉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虽然我们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但对于哪些部位会让人疼痛,哪些部位会让人产生快感,这可是一门很精深的学问呢,自然要好好学习才好。”
“你是说,穴位按摩?”林笙歌勉强微笑。
左玉看了他一眼,不禁笑了:“对,这个也是要学的,有些客人只喜欢别人给他做按摩,但更多的男人到这里来,可不只是为了让你帮他按摩,他们更喜欢你用手或者用——”
他古里古怪地看了林笙歌一眼,抿嘴笑着走了。
林笙歌打了个寒噤,在这里的时间久了,左玉的话不用说尽,她也知道必不是好事。
失了魂般回到自己所住的厢房,林笙歌转眼又瞧见桌上新送来一堆春宫图,从第一日的面红耳赤,一把抓起扔进床底下,到今日的随同众人淡淡翻阅面不改色,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想想不免苦笑。
从宝月楼到这里,倒是与色字脱不了干系,故说色字头上一把刀,果然丝毫没错。
宝月楼里倒还罢了,因应付的只是女子,同为女子的她自然长袖善舞应对自如,但如今她即将面对的却是喜欢男色的嫖客,如何应对,真是一筹莫展。
踢掉鞋子上床,仍是辗转难眠。
眼下只有见招拆招,等挨到筛选那日再说了。
林笙歌到这沁字院的第二十五日,就是所谓的人体研习课。
左玉在院中静室里等了一柱香时间,在座仍是只有四人,独少了林笙歌。
然后他派了沁心去请,不过片刻功夫,沁心回来答,林笙歌昨夜染了风寒,此刻重病在床。
林笙歌这一病,就是三天下不了床。
左玉的脸自然黑得难看。
第四天,林笙歌正在房中散步,左玉推开了她的门。
“我是专程来给你补课的。”
左玉身后还跟着与她邻房的沁心。
他对沁心作了个手势,那个整日阶露出一口白牙笑嘻嘻的沁心,居然也脸红了,看了林笙歌一眼,低着头,磨蹭半天,灵机一动,笑道:“管事,我觉得不如让沁歌自己脱了衣服,您直接在他自己身上指点部位,那种感觉更清晰,不是更容易记住吗?”
左玉侧着头,似乎是在思考此法的可行性,可把林笙歌吓了一大跳;连忙大力摇手,强笑道:“我伤寒还未全好呢!”
左玉想起来了,回头一瞪;“不错,他得赶紧保养好身子,沁心,你别扭扭捏捏的,过来!”
沁心这才慢慢吞吞走到林笙歌面前,低垂着头。
林笙歌只道他马上要当着她的面脱衣,骇得立即转过头去。
偏左玉却不肯放过她,眼睛又盯着她:“沁歌,你现在要当沁心是你要侍候的客人,你的神态当如何?”
“我当双目低垂,面带笑容以侍之。”林笙歌勉强答道。
“好,现在客人就在你眼前,首先你要帮助客人宽衣——”
“我、我来帮他宽、宽衣?”林笙歌的声音有些结巴,这还是平生第一次。
“书上的东西都是死的,只有实地练习过才是你自己的,这就是经验。来吧,你要依我前几日所教的来做,如此等到三日后你去沁芳院才不会惊慌出错。”
“管事是说三日后我可以离开这院子?”林笙歌眼睛蓦地发亮,喜色已上眉梢。
“那也要看你三日之内能否把我教你的东西全学全了!”沁玉一本正经。
“管事,那沁芳院是什么地方?是——所有人都去吗?”林笙歌又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左玉眉眼稍柔了些,“当然不是了,三日后要进行第三关的赛事,到时你会和两位入选的新人入住沁芳院,到底怎么个比法,总管事现在也未透露,我只好将自己所知的全教与你,盼望你替咱们沁字二号院争光了!”
林笙歌不禁又喜又忧,不过担心也是无用,当下把心一横,就照着沁玉的指挥,只当眼前的沁心是个木偶,微绽眉眼,轻声低语:“爷,沁歌帮您宽衣——”
她素手轻柔,解开衣带,动作如行云流水,片刻已然卸去沁心的衣袍。
“爷,沁歌为您拿下束冠——”
沁心并未束冠,林笙歌便取下他髻上的束簪,不慌不忙为他梳直了发……
“爷,沁歌为您更衣——”终于到最后一步,林笙歌假装无视他的赤身,重取他的外袍待要为他穿上。
“慢着。”一旁的沁玉终于出声,眸中盛着赞许,点头道:“好了,你果然已经用了心,现在只差如何在床第之间博取客人的欢心。那些宫廷内册你都看过了吧?”
饶是笙歌已在这种环境下呆了十几天,仍不免被吓到,半天,才无意识地答应。
“是,沁歌不敢有怠,方才也正在研究呢!”
左玉目光微斜,看到摆放在书桌上翻开的书藉,便满意地点头:“很好,这么看来你也已下足了功夫。这样,现在你将沁心当作你的客人,你来好好服侍他,第一步,是帮他刺激穴位。你且当这里是凤来池——”
左玉让沁心上床卧躺,他亲自为林笙歌讲授穴位刺激法。
“在凤来池,客人一到门外,里边的侍从必已为他备好他喜欢的花露,你只需问客人要不要使用花露,客人若说要用,便将花露倒少许于掌心,在掌心间稍暖,轻轻搓散,然后再按客人的肩井穴依次滑行至——”
他讲得很仔细,连每次花露的用量,按摩的时间长短,都再三重申。
笙歌也不去问那凤来池是个什么地方,只想尽力装作乖巧,认真讨他欢心。只要这位管事不找她的麻烦让她顺利去沁芳院,这就好了。
她本是聪明绝顶之人,人体穴位图小时也见过,仍有印象,此时稍加提点,便已忆起,所差者不过指法力道,一旦较起真来,对沁心的赤身露体已全不放在心上,只是思想力道的拿捏,指法的匀称。
如此竟不过盏茶功夫,已将力道轻重掌握住了,连底下原本被按得哇哇大叫的沁心也竖起了大拇指。
左玉心中虽喜,但见他如此聪颖本事,又不免有些怅然若失。
当下不置一词,只道:“按摩之术重在娴熟轻巧又需力道均匀,一时学会不过是形象,第一次万勿在客人身上练习,否则容易弄巧成拙,现下你还需多瞧瞧那些秘册,不需要你掌握各式方法,但至少你要学会如何配合,明白吗?”
“配合?”林笙歌不明白。
左玉眼中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你们这些新人与原来家养的侍从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你们不懂男人与男人的交合之术。”
他轻轻说来,不论是林笙歌还是沁心,都有些胆战心惊
左玉瞟了他们二人一眼,轻叹道:“这是上头的原话,客人们已经腻烦了那些有技巧的男宠,所以他们要到这里来寻找新的刺激,而你们的青涩,就是他们最大的刺激,明白吗?”
“尤其是你,沁歌!”他的目光紧注在笙歌身上,脸色一整:“若是你能进入凤栖楼,更要记住这话,不懂技巧,有时倒是你最好的得宠方法。但你自己必须知道一些基本的技巧,在顺从之中还要懂得保护自己,明白吗?”
他说得含糊,林笙歌听得也稀里糊涂,想着终究不是什么好事,只好佯装懂了,点头称是。
“好了,有不懂的你再问问沁心吧,我先去各房再转转。”
左玉似乎也有些累了,眼神有些灰暗,起身便出了房门。
林笙歌在门口恭送。
这时一条手臂轻轻挂在了她颈子里,耳边是沁心的笑语:“沁歌,你的本事实在不错,要不再帮我按摩按摩?”
笙歌不动声色地拉下了他的手臂,然后面对着他狠狠打了几个喷涕!
沁心捂着口鼻,赶紧系好衣带,立时便走了。
林笙歌关好房门,身子一下子就瘫软在门板上,半天直不起身来。
为了躲过这一劫,她是真正使了苦肉计,连续两个晚上洗冷水澡,吹夜风,才将自己弄得病倒了。
依管事所言,三日后她就可以出这个院子了,这就是她日盼夜想的时机,但苦恼的是对外面的情形一无所知,就算离开了这个院子,可外边的出口在哪儿?门禁松严?还有,总不能徒步逃出去,还得弄到马匹或是车辆……
灯下苦思,不得结果,管事的口风甚严,要想从他身上探听得什么消息怕是不能了,连送饭的小厮、护院,一一想来,都是没嘴的葫芦,从不吭声,这沁字院里,似乎也就几个新人偶尔使个眼色,说个笑,与她是同一处境的,或者比她知道的多一些。
不朝
林笙歌拿定了主意,于是自第二日开始,刻意与同住一个跨院里的沁心、沁华亲近起来。
沁心是那种看起来每日衣冠楚楚甚为干净的男子,但林笙歌第一次进屋拜访,就被里面的味道薰得不想再进第二次。
人的外表与内里相差怎么这样大呢?林笙歌不由叹息。
于是她改为拜访她的右邻沁华,虽然这沁华的房中总有一股香粉味,但总是干干净净的,笙歌发现沁华还弄到了一套精瓷雕花的茶具,每次去,总会看到他正专心地沏茶,闻香,意甚陶怡。
林笙歌初去,只与他聊茶,照搬宝月楼白漱玉的茶经,从南茶聊到北茶,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