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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顶华丽的流苏,鼻间流溢的安息香,都让她觉得不安。
想起自己好象是喝了很多酒,然后就醉了,好象是跳舞了,那时是在院中,可现在却是在房中,应该是左玉吧,难道这是左玉的房间?
掀被而起,惊觉自己身上只着雪白的内衫,第一个念头是去摸摸身前的裹布——还好,只是感觉松了一些,依旧还是完好。
她居然忘了自己的身份,喝得烂醉,真是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一时自责不已。
这时有人敲门,她忙将外袍穿上,然后开门。
“你还好吧?”门口站着左玉,手里还端着一碗什么东西,散发着蜜糖一样的香气。
林笙歌莞尔,果然是左玉。
“我没事,只是喝多了,有点头疼而已。”她不好意思地笑,暗暗发誓从今往后定滴酒不沾。
“来,这是醒酒汤,喝了头就不疼了。”左玉将碗递到她手中,那目光却在触及她的脸时随即滑开。
林笙歌正是敏感时候,马上就发觉了。
一边将这碗醒酒汤端到嘴边一边作漫不经心地道:“对了,昨晚是你一个人将我扶到房里的吗?”
“不是我,是十三王爷。”左玉回答得干净利落,林笙歌却差点呛住。
汤水溅到嘴边,也不知道擦,怔怔地问:“你说是谁?”
左玉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帮她试去嘴边的汤渍,微笑道:“看来十三王爷对你很中意,我瞧他也未叫府里的下人帮忙,自己就抱着你走了。”
“抱着、抱着我走、走了?”林笙歌如被天雷擘中,脸色刹时雪白。
“是啊,”左玉淡淡的笑,“你没瞧出来这里已不是咱们原先住的那小院了吗?听说这里叫落子轩,与王爷的院子只一墙之隔,地方也大多了,看来王爷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呢!”
林笙歌怔了大半天,突然回心一想,对了,十三王爷照理是不可能进那个小院的,八成是皇上想起我来,王爷才到这院里来寻我。既然自己还能安稳睡在这床上,想来并未识穿我身份。
这么一想,心中大安,眉眼便舒展开来,竟是笑吟吟的。
落在左玉眼中,又是若有所失。
果然如左玉所言,到这落子轩后,待遇大不同从前。不仅不禁足了,连饭菜都丰富了两倍不止。
只是林笙歌心念自己失踪多日,也不知如何回去交待,只想回复身份,回自己官邸去,可又不好不辞而行,只好盼着宴苏快点回府。
好不容易天色近暗时,林笙歌听到门里喊:“王爷回府了!”
于是整个府邸的灯光都亮了起来,前院的侍婢都到院里迎接。
林笙歌就站在院子里的老梧桐树下,踮长了脚尖,盼着见到他的身影。
终于人头簇簇中,一个俊挺的身影进入了眼帘。
“王爷!”树下的声音虽轻,但这一声入了他的耳,便自然循声望去,然后看到那个纤细的身姿立在树下。
虽然吟吟浅笑,一如往昔,终遮不住眼中的焦虑。
宴苏只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对身侧的管事耳语一阵,大步穿庭入户,竟自去了。
林笙歌感到不快,还有一种失落。
曾经指天咒地,生不能同生,但求同死,如今这算什么呢?
她低着头,喃喃自语:“结拜是你提议的,我可没拿刀逼着你,无端端地又翻脸不认人,这不是在耍我玩吗?”
她叹着气,转身往自己住的落子轩走去。
一路郁闷难解,行经桃花坞,便折了一枝桃花,想着带回去插在瓶中去去晦气。
“折我的桃花,不应该先问问我这个主人的吗?”
一个声音在花林深处传了出来,清清朗朗,如明月当空。
林笙歌心中一喜,早先的嗔怪都已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忙踏入林中,果见他微笑着站在一丛花树下。
即使天色将暗,但这一瞬间,他的笑脸却足以使得天地生华。
不知有多久没听到他的笑侃,没见到他笑得如此毫无介蒂,那双眸子如月华一般清亮生辉,又充满暖意。
“大哥,你不生我的气啦?”林笙歌自然而然地逸出了旧日的称呼,只为眼前的男子才是她所熟悉的宴十三。
“我若生你的气,就不用这么辛苦大半夜把一个醉鬼搬来搬去了!”
他轻轻一掷,扑鼻的香,正击中了她的脸颊。
花瓣的柔软纷纷散落,一瓣花屑钻进了她的鼻间,引得她打了个喷嚏!
“呀,可惜了,好好的花被你糟蹋了!”林笙歌趁机转了话题,半真半假地怜惜起落地的纷红,眼波横了他一眼,摇头叹息。
宴苏的眸子一深,复又明亮,淡淡地笑:“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笙歌难道没听过这句古话?”
林笙歌无言,看他伸手又待去摧花,忙上前一把扯住,笑道:“大哥,咱们好久没下棋了,咱们去棋阁如何?”
宴苏任她拉着自己走出了桃林,却道:“我今儿跑了一天,现在饿得很了,有什么话,一起用过膳后再说吧。”
林笙歌正不知怎么开口,连忙答应。
跟着他到了用膳房,始想起左玉会在院里等她一起用膳,又有些坐不住。
宴苏就叫人去告知一下左玉,如此她才安心坐下了。
两人同桌共食非一日了,这桌上所上的菜式又都是迎合林笙歌口味做的,不由又多吃了小半碗,才罢了。
宴苏说是饿得狠了,但也只吃了两碗,吃不下了。
林笙歌看他时时会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禁暗暗吃惊。
难道这世上还有能令宴苏想不通的事?
说饭后散散步,就携了林笙歌的手,慢步到后院马场里。
漫眼是绿草萋萋,小峦叠翠,仿佛处身野外,不禁心旷神怡。
“笙歌,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不用林笙歌开口,宴苏已先问。
林笙歌竟有些犹豫,本来她是要开口辞别,可突然之间,她竟觉得就在王府里呆着,每日有人陪着说说话,散散步,是很惬意的事,远胜于她一个人孤伶伶呆在自己的官邸,每日只对着枯燥的公文。
此念一生,不禁犹豫了一下。
“大哥,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件事——”
宴苏侧目,示意她说。
“我原来经办的这个科场舞弊案子听说是大理寺指定我来审理的,我觉得很奇怪,是不是你——”她吞吞吐吐。
宴苏明白她的意思了,仰望着星空,哑然失笑:“不是,大理寺的积案转退刑部再审,这是四王爷决定的事——”
话到这里,突然似有所悟,沉吟道:“大理寺那班官员断不会主动将这案子移交,更不会指定你来经办此案,此事定然与四哥脱不了干系。”
“四王爷?”笙歌眼前浮现一张喜怒不张剑眉长目的脸来,算起来除了朝堂之上见这位王爷进谏之外,私下从无交谈,她怀疑这位王爷连林笙歌是谁都不知道。
“你一个小小的新科官员,这么快进入刑部,还升任为刑部侍郎,你不觉是有人在帮你吗?”宴苏轻轻一笑,似乎话中有话。
林笙歌拂然不悦:“大哥难道怀疑是我笙歌托了人情,才有今日?”
宴苏悠然负着手,“我只是想到了一件往事。四哥是最念旧情的,他小时有一次从树上掉下,若非你外祖刚好经过救了他,这世上可就没他这个人了。”
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说人林笙歌有今日,都是四王爷为了报恩暗里提拔了!
林笙歌有些不服气,反驳道:“我虽是由刑部破格从刑律院选拔来的,不过,那是因我在律书院写的律例大受皇上称赞,是他亲自下旨破格升任的,大哥难道不知?”
宴苏见她一脸愤愤,甚觉有趣,笑着点头:“是是是,是大哥错了,我跟你道歉,成了吧?对了,你的案子办得怎样了?”
果然,一提案子,林笙歌就把前事忘了,有些得意,嘻嘻笑道:“我知道那个卖试题的人是谁了!”
宴苏倒不是很吃惊,长眉微挑,却只“哦”了一声,抬头望月。
林笙歌本以为他势必要有点反应的,不免有些讪然。
“怎么不往下说了?”他微侧首,有些奇怪。
林笙歌这才有了兴致,将自己那日在宝月楼遇到潘世玉、听到潘世玉对红窈说的那卖试题的话,说了一遍。
宴苏听到“潘世玉”这个名字,不由皱了皱眉头。
林笙歌察言观色,已知此人来历定不寻常。
“大哥,这位潘世玉,是否与丞相潘重有什么渊源?”她想来想去,朝中能使宴苏皱眉的人物也就这位潘相大人了。
宴苏点头:“不仅是有渊源,还是血亲关系,这潘世玉就是潘重的独子,潘贵妃的兄弟,咱们皇上的小舅子!”
林笙歌却是眼也不眨,只轻轻“哦”了一声。
宴苏看她的表情如此平静,眼中不由流露出赞许之色,点头微笑:“都说林笙歌清廉端正不畏权势,四阿哥找你来办这个案子,想必也是有念于此吧。”
宴苏甚少称赞别人,他这么说,也算是一种对林笙歌的赞美之辞了。
但林笙歌却不觉得高兴。毕竟对此案,除了清廉之外,更多的还需要破案的技巧。
她不过是碰了巧得到了这点线索,但接下去如何办理,还没理出个头绪来。
不由苦笑道:“清廉不代表有能力,要我编篡刑案还可,独力去察这么大的案子,这位四王爷,可是太抬举我了!”
宴苏笑道:“事实上你的确有能力,短短一月时间就查到了潘世玉,现下只差人证、物证,设法将潘世玉拿下就是了!”
一提起这潘世玉不禁恨得咬牙,点头道:“不只是这个案子,潘世玉身上还负着几桩人命案呢,我必查个水落石出,叫他以命抵命!”宴苏放慢了脚步,微笑道:“不错,他竟然将咱们的刑部侍郎卖进了沁芳院,的确是胆大包天,罪大恶极!”
林笙歌脸上一热,不由瞪了他一眼,“大哥,我可不是公报私仇之人,那日他命侍从把我杀了,不过后来是忌于耳目众多,才转念把我卖了,但我听他那帮混帐侍从的话音可知,他已不知杀了多少得罪他的人,如此恶人,怎能轻饶了他?!”
宴苏扬眉一笑;“好,那大哥就听你的好消息了。”
两人已逛到了一棵花树下,荫荫月漏,显得四周份外悄寂。
宴苏也不说话,只是漫步前行。
林笙歌突然感到自他身边透来的体温,有一种淡淡的不自然浮上心头。
“对了大哥,我一月未回,不知刑部近来可还安宁?”
她只好找话题,这也确是令她惴惴不安的事情。
照律例,官员一月无故不入衙司,不行职责,即为重大失职,况且她一月未在早朝出班,刑部定然要上奏朝廷,丢官免职,在所难免。
宴苏是聪明人,怎会不明白她心中所忧?
微微一笑:“你失踪一月,皇上不在朝中,听说刑部李大人倒是有一份奏折呈到四王爷那里,不过亏得他一直压着,今日才报到皇上那里,皇上在朝堂之上说了,你是受他所谴办事去了。还当着你顶头上司的面,批了你一个月假期。”
林笙歌大感意外,又哭笑不得。
这皇帝,也不知该感激他还是鄙视他。
不过此事能如此解决,说起来应是要感激四王爷了。若非他压而不发,只怕自己就要倒霉了。
“不过,我倒好奇你后来怎么成了皇上送我的礼物了?”宴苏忽然扭过头来,月的清晖洒在他脸上,俊美无伦。
林笙歌脸上一热,不禁别开脸,讪讪然:“这话说来就长了——”
她期期艾艾,将自己如何进沁字院又转沁芳院,然后试图逃脱,又被发现,宴苏倒是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地轻笑一声。
到她说至皇上在凤来池见她这一幕,她略过了皇上意图轻薄这经过,只是道:“我在凤来池见到皇上,才不过说了几句话,大哥你就来了,皇上当时慌里慌张的,只让我先藏到内室去,我也不知道他后来怎么跟你说的,结果待了很久,来了几名侍从,说是我已经被赐给十三爷了,马上要准备随同上路。后来你都知道了!”
宴苏抿着嘴,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
林笙歌不免有些心虚,强笑道:“大哥在想什么?”
宴苏微微一笑,举步前行,慢声道;“我曾经听说这沁芳院的侍从都是经层层考核进来的,个个精通按摩之道,笙歌既然在里边呆了一个月,定然学到了很多,不知改日有暇,可否帮大哥按摩按摩松松筋骨?”
笙歌本已自动把那些羞人的课程略过不提,他这么一说,自然更加心虚,只好打了个哈哈,转又心中一动,忙问;“这么说大哥也不是第一次去沁芳院了,难道您也喜欢——”
宴苏听她期期艾艾,说得辛苦,便自动接口:“你是想问我是否也和皇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