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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昨日王姐跟我说过。”
“我王姐眼高于顶,能入她眼中的人不多,也难得你和她相处得这般好——”他负手缓行,“以后没事,你就多去走动走动,老闷在屋里,对身体不好。”
“谢王爷关心。”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她受宠若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顺着竹林兜回。
“平时,你都在园子里做些什么事?”他似乎发现她有些跟不上,放缓了脚步,回头问。
“什么?”她怔了一怔,他又重复一遍,显得十分有耐心。
她努力想了想,“就是绣绣花,做些小饰物,有时种种花,或者弹弹琴,看看书——”
“会钓鱼吗?”他突然问。
吃了一惊,摇摇头。
“皇上为了皇后特地在后宫建了一个钓鱼台;你想必听说了吧?”
她轻轻应了一声,“妾身曾听王姐说起过,说小时候皇后和皇上就是在这鱼池边认识的,皇上建此台,也是颇用了一番心思。”说着,眼前浮现了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明珠公主,当今的皇后。
“对了,妾身听说,王爷和皇后,小时也是极好的——”
这句话一出口,就觉得有些孟浪了,只怕他会不高兴。
他嗯”了一声,依然慢步前行:“小时皇后曾在宫中住过一些日子,我和皇上还有三王爷,常带她去我王姐府中钓红花鱼,我记得她钓鱼的本事比我们哥儿几个都好,十条倒有八条是她钓上来的。”
“怪不得皇上要建钓鱼台了,原来也是因为皇后喜欢钓鱼之故。”她作恍然状。
其实有关这些,绿珠公主已经跟她提过三次不止了,只是跟他,没话总要找话说。
“对了,还有一件事——”他停住脚步,等她跟上。
她这三寸金莲走这石头小径,确是辛苦了些,自然也慢了些。他突然想起林笙歌来,记得那次她在宫中跳舞,就是那双绝不止三寸的青靴引得他与宴玺注目。可惜那晚他竟不及摸摸她的脚,不知这没有缠脚的女子,脚丫子是不是与他一般大?
“王爷有什么事,但说无妨。”她略有些气喘,香汗微微,但总算跟上来了。
长眉微挑了一下,一时走神,竟忘了自己要跟她说什么。略为思忖,“听说你曾去过落子轩?”
“是,这位轻罗姑娘——”她犹豫了一下,带着一点试探,微窥着他:“长得和我表哥一模一样,妾身初见,不禁吓了一跳!”
“是吗?”他淡淡一笑,旋身缓向前行:“你觉得——只是长得一模一样而已?”
谢曼儿心头一跳,“王爷的意思是——”她的脚步已不能前。
“只是想跟你打声招呼,醉人草与催情药,这种伎俩对本王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高深——”他停住,伸手折下了一枝横伸拂面的竹枝,那样的漫不经心,笑容在在——
她的笑容已不在,面色如雪,只待他最后的一刀下来,她相信自己早已无血无泪。
“你放心。”他却慢慢回头,看着她,“告诉你这些,只是要你明白本王不是糊涂虫,无论你还是那个林笙歌,或者是你的父亲,和我耍这些伎俩,都太嫩了些,当年答应娶你,不过是取我所需;所以,往后你若是还想安安稳稳顶着这个王妃头衔的话,就安份守己,千万别再玩什么花样,请你好好谨记,好吗?”
最后一声“好吗?”仿佛前面的并非威胁之语,而是好言相商,眸光温柔如子夜。
眉目间不流一丝哀怨,反倒释然,微笑点头:“妾身谨记!”
没什么不好,他对她而言,再华美也不过是高高在上的那轮明月,只有冷冷的清晖,有或没有,并无不同。
王爷来得快,去得也快。
百合目送他出了园门,甚为怅然。
“百合——”屋里一声唤,百合连忙回身答应。
屋里王妃将新裁的罗裳折好,招她将之送往落子轩。
百合一看这蝶纹锦绣,吃了一惊:“王妃,这衣裳可是千机国每年才出一匹的千丝所成,您不是准备在太后寿宴上穿的吗?怎的——”
她话未完,王妃已微笑阻住:“别多问了,你送过去便是。”
百合只好把后半句话吞进了肚,抱着新衣出了园子。
一路甚是不服气,一名舞姬,凭什么跟王妃争宠呢?而且,还要王妃把自己的新裳让给她,这是什么规矩是哪门子礼法?
自从潘府出了事,明则太后一直闷闷不乐,即使是皇上大婚,也未能冲淡她对潘府被抄的愧疚。
终究,她入宫之前曾为潘府义女,她能成为皇后,她的儿子能成为当今的皇上,潘家功不可没。
但在江山社稷与潘家的利益之间,她终究选择了前者,于是眼睁睁看着皇上抄了潘家,最后连潘媚儿也保不住。
潘媚儿可以怨她,怨皇上,但她明则太后,一肚子苦水只能自己咽下。
所以这个寿辰,她实在没心情大肆铺张。
而她的儿子们却一心想藉着她的寿辰为她解闷,让她开心。
拂晓,十三王府院前已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
为林笙歌拂起车帘的侍女正是昨日为她送新衣来的百合。
为林笙歌拂起车帘的侍女正是那日为她送新衣来的百合。
“王妃在里边等着了,请姑娘快点!”她柳眉微皱,圆杏脸甚是不耐烦。
在她眼中这轻罗不过是大宛国的一名舞姬,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她不明白,王妃为什么要邀这种人进宫给太后拜寿。
林笙歌默然踏着上马石钻入了车厢。她心知肚明,之所以能随同曼儿进宫,是因为宴苏去了西山,至今未归。
于是她就有了机会,仿冒他的笔迹,让白漱玉往王府里投了一封王爷自千里之外来的家书。
凤冠压鬓,明眸生睐,一身宫装的曼儿一眼望去,就是雍容华贵的王妃,再无昔日那无竹苑中秋千架上娇憨怜人的影子。
林笙歌低了头,掩去酸楚。
往事不可追,从今只是客套的两人。
“这身裳裙,很适合你。”目光流连那美丽的蝴蝶缕裳,翠色镂金,衬得她白净如玉的肤容,越加亮丽明艳。
“让王妃费心,轻罗愧不敢当。”
“这王府人虽众,但却没一个能说话的,”她微喟,伸手与她相握,转为笑语欣然:“不过往后就好了,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与你投缘,往后,你我就以姐妹相称,一起好好服侍王爷!”
从来没有收到过他的家书,第一封,寥寥数语,却是让她带着轻罗一起进宫给太后祝寿。她原以为她不会为他的在乎或不在乎而有任何感觉,但收到信的那一瞬,突然而来的希望,结果似被扑了一头冷水,让她竟觉得难堪了。
不过,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深藏不露了,面对明明一个令她万分嫉妒的女人,却依然落落大方。
她还是太单纯了,居然与只见了一面的人就推心置腹,若换了他人,是不是就会欺她没架子,爬到她头上去了呢?
林笙歌突然替她担心。
回握着她的手,微笑:“轻罗是卑贱之人,哪里敢跟王妃相提并论?王妃往后若是不嫌轻罗多嘴多舌,就把轻罗视为贴心的侍女,有什么话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熟悉的感觉又爬了上来。谢曼儿怔怔地望着她的手,那个动作,是笙歌常常做的呀!耳畔回响当日他说的话:“你觉得——只是长得一模一样而已?”
她的目光有些异样情愫,林笙歌马上意识到了,缩回手,讪讪一笑,转而轻掀起这边的窗帘,假作欣赏外边的风景。
她几乎可以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一直若有所思地久久凝视着她。
费尽心机
这一日,早早的,各府王爷王亲都携着家眷前来慈和宫拜寿。
长春殿里外两进,分外戚内亲里里外外按列跪了满堂,人头攒攒齐声恭祝太后万寿齐疆!
这声音传到了三重殿宇之外,远上重霄。
太后脸上的笑纹就掩不住出来了。
眸光从金冠玉顶上掠过,是呀,这才是我的后裔我的儿孙,狡兔死,走狗烹,潘重,只是一条会偷吃的狗,连基本的忠诚都没有,更该杀!
要保我后世盛昌,铲除潘家,这,并没有错!
我好不容易守住的千秋盛世,怎能因一个潘家而毁于一旦!
太后伸手将跪在最前面的皇上皇后扶了起来。
看一个是俊逸飞扬,一个是风华绝代,佳儿佳媳,天造地设!
嘴角的笑痕更深,“好,你们都是好孩子,快起来吧!”
太后笑了,人人心中一颗大石落了地。
皇上笑道:“母后,各府送来的寿礼可都堆成了山啦,皇儿帮您挑了几件有趣的,马上送来,让您瞧着一定更高兴!”
太后有了兴致,便点头道:“好,我倒要瞧瞧皇上的眼光如何!”于是皇上示意内侍拍掌三下,掌声响后,殿外两名内侍晃悠悠抬上来两个竹制的框篓。
太后张望了一眼,“这不是地瓜吗?皇儿不会是以为宫中没这东西就拿这个来糊弄本宫吧?”她假意着恼。
皇上笑着忙摇手:“皇儿不敢,太后再往下瞧瞧——”
这时两名内侍将两个竹篓倒扣在地上,篓中的地瓜便“腾腾”倒了出来。
太后定睛一瞧,发现有点意思了。
原来这些地瓜都有根须相连,大小不一模样又十分怪异,就象一个字的一笔一划,等内侍把它们排好,殿上众人都念出声来,居然刚好是四个大字:太后千秋!
一时又齐声三呼,笑声不绝。
太后笑眯眯道:“这是哪个地方的官员送来的?天然之物,可是难得的很!”
一旁的宴林便笑着上前禀:“母后,您每年都上各处佛寺上香,请求神灵保佑端河两旁的百姓能安居乐业,托您的福,今年端河的水不再泛滥,两河百姓就有了收成,这是端河西面定州府的百姓今年种的地瓜,可见是天意使然,让百姓铭记太后的恩德!”
本以为太后会因此话更为高兴,谁知适得其反——太后闻言,竟皱起了眉头!
“母后不喜欢,那咱们再换一样,后边还有更有趣的呢!”皇上边说边示意内侍快将这惹祸的地瓜抬下去。
“母后不是不喜欢这寿礼,而是因为三弟方才说的话,让母后想起一听寺那可恶的和尚来了!”一旁的绿珠公主忍不住,开口释道。
“什么和尚这么大胆,敢惹母后生气?”皇帝一听,好奇更大于怒气。
太后额角的细纹愈深,摇摇手道:“人家佛门有佛门的规矩,倒不是故意与哀家为难,只是哀家昔年曾对观音许下了愿,如今不能守信,总觉得是欺了神佛,这心里不免有些——”
说至此,不觉伸手捂着胸口,绿珠公主忙轻轻为她揉抚,这口气才缓了下去。
绿珠公主忙对皇上使了个眼色,笑道:“对了,皇上不是说还有很多有趣的进献吗?快传上来,让大伙也沾沾太后的光,一起开开眼界呀!”
皇上连忙又拍掌让外边的奴才把寿礼继续呈上来。
并笑语:“这珍奇古玩太后在深宫见多了,我拣的都是民间的俗物,但又极花心思,咱们平时还真没见过。”
太后就着绿珠公主手里的玉盏喝了一口水,心自清凉,这才颔首:“这世上最珍贵的本就是心意二字。有心,便最难得。故你们也不用给我送什么珍奇古玩的,我老太婆要这些也没用,只要各个开枝散叶,让我看到咱们王室子孙昌盛,便是最好的寿礼了!”
说话间,目光有意无意掠了宴林一眼。
宴林不自然地别开脸去。
这时一个巨大的白玉盆被抬进内殿,众人的注意力都凝聚在了白玉之中飘浮的一片碧色之上。
绿珠公主抿嘴笑道:“皇上说的稀罕之特难道就是这片荷叶么?” 皇帝笑着叫侍从拿了一根玉芴来,往盆子里一搅,那片碧色的荷叶突然就动了,四只脚掌伸了出来,然后探出一个碧色的小脑袋来。
余人皆轻呼一声,呵,原来竟是一只百年海龟!
“献百年奇龟以贺太后长寿,这心思果然好,最难得的是这颜色还有这么大的个,可是百年难得一见呢!”宴林笑道。
太后欢喜之余,又正色道:“凡是上了百年的畜物都是有了灵性的,不可戏玩,咱们开了眼,可得吩咐下边依旧放生了才好!”
皇帝一边应着,一边却仍用玉笏逗弄着绿龟,直到那脑袋缩进龟壳里,这才罢了。
“对了,你十三弟很忙吗?”太后一边赏龟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宴林。
这内殿里围在她身边的她早掠过一眼,独少了一个宴苏。
宴林忙低声回道:“西山那边出了点事,十三弟赶去处理,此时也应该在回程路上了。”
“是吗?”太后淡淡地应,不再说话。
绿珠公主耳尖,已听到两人对话,她便在皇帝耳旁低声笑语:“皇上,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