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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知道她这几步如抬着千斤石,走得多么费力。她坐下来,也只是因为她已腿脚发软,再也站不住。
闭着眼睛,什么也不看,告诉自己:宴苏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他一定可以打败这些人。
“小娘子胆子还挺大的,让爷先来尝尝滋味如何——”一个粗糙的声音磨娑着她的耳朵,她终是沉不住气,猛的睁开了眼睛!
只见树左的一个蒙面人,已欺身上来,伸开巨掌,准备将她擒下。她还未及闪避,却见他脚下一个踉跄,闷哼一声,仰天倒下。一双比狼眼更凶残的眼睛突了出来,还转动了两下,从此定格。
林笙歌没有尖叫,只是牙齿开始咯咯响。
开始有了怒骂声,“你他妈的敢杀我大哥,老子要你的命!”
笑声悠扬:“只是小小的警告,谁打她的主意,先问过本王手中的叶子答不答应。”
银光闪烁中,一只修长的手握着一把随手采撷的绿叶。
一声轻哨,为首的黑衣人已亮出了长剑,“记着活捉他!”
周围的目光已成了血样的红,一柄柄剑尖若毒蛇吐信,却比毒蛇还要凶残歹毒一千倍一万倍,杀气向天延伸,向地蔓延,剑光织成了天罗地网,似要将中间的人影撕成碎片。
人影不见了,只有片片绿叶在银光间纷飞。
叶落的时候,便有一条人影倒下。
“杀了他!”“杀了他!”嘶哑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场血腥的拼杀,她缩在树的阴影下,不忍看,不忍听。
只怕是他在叫,是他受了伤。
每一声惨叫,都引得她忍不住想尖叫。汗已湿重裳。
当一只手轻轻落在她背上,她骇得跳了起来。
“走吧。”胸膛在急剧伏动,月白的袍子已破成了丝丝缕缕,只是挂着而不是穿在笔直的身躯上。
“死——都死了?”转目望向那片林子里,一个个静凝不动的黑影,让她打了冷颤。
不能想象短短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里,他居然杀了这么多人。
“没有,走了几个。”他皱了皱眉,“快走吧,只怕还会有更多人来。”
她点头,脚下一软,差点跌倒。
他俯身揽腰抱起她,又左右看了几下,略一沉吟,身子一拔,上了树顶,一路疾驰,往高山上奔去。
已望见山颠,他脚下开始慢了,一颗颗汗珠滴落她脸上,喘气声越来越急。
林笙歌心神略定了些,始察觉出他的异状,吃了一惊,原本并未见他如此费力,难道——“你受伤了?”
“不是——”他抿着唇,声音里有一丝无奈:“不过也差不多了,我身上余毒未清,所以再来几人,我只怕就吃不消了。”
她一急,便挣着要下来。
“不行,上边的路普通人走不了,来,你到我背上来。”他深吸了口气,语声无比凝重。
林笙歌不由抬头往上看。
不错,前边的山道,几乎已不能称之为道,那是微斜的山岩,稍一不慎,便要滑落下来。
真可谓前有狼后有虎,不上去不行,上去,她又怕他支撑不了。
“来,快点。”他催促,人已略有些摇晃。
她搂着他的颈子,顺着他的手臂使力,便转到了他背上。
死就死吧,若是这样同他一起摔下来,倒合了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言了。
总强过被那些恶人折磨。
这么一想,她竟坦然了,把脸贴在他的颈子窝里,闭上了眼,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问。
明月,松山。
一块突石,在悬崖之颠,人立其上,便如悬在半空,山风猎猎,一个不慎,跌落,下边就是万丈深渊。
月下他侧首看她,脸上的笑容带着一种未知的神韵,令月下的松涛也静宁。
先前那个狼狈的宴苏已消失了,他又变成了无所不能的神。
“你没事了?”她还在茫然之中。
“我是宴苏,怎会有事?”他的笑容云淡风轻。
突然伸手一指脚下:“笙歌,如果我跳下去了,你会不会跟着来?”
她只回视着他,假作冷冷地笑。
心中却咯登一下,不知他说这话何意?
轻轻一叹,风又起,吹动了她耳旁的发丝。
他伸指,捉住她风中的发丝,目光蓦的冰冷。
“疼。”她说,不由自主抬起头,看着他的脸。
薄唇噙着笑,风华无边。
这样的男人,怎会有情?
宴苏,永远不是林笙歌的良人!
他却低头,轻轻吻住了她的唇,轻轻地吮,慢慢地咬,贴着她的嘴边柔语:“笙歌,这辈子,你只能作我的人,生是我的,死,也是我的。你可知道在你的衣冠冢里,也已埋下了我!”
她心神一震,还来不及问这是什么意思,身后已传来笑声:“想不到十三爷在这种关节眼竟然还有心跟个女人谈情说爱,真是佩服啊佩服!”
“刹风景的人来了。”宴苏轻叹,唇离了她,直起身子。
连理枝
只消听那声音,便知又是先前的那名黑衣人,回目一瞥,只见他正一拐一拐地向前,可是往前走了两步,又往后退了一步,显然对他心有余悸。
“下回我一定不会再让你有机会走路。”宴苏唇角的笑意舒淡,说出的话也是风轻云静,却让听的人毛骨耸然。
“这小子还有点意思!”黑衣人后边一个人影一晃,大刺刺地站在了宴苏面前。
居然比宴苏还要高出半个头来,那银色月形面具,一半是笑脸,一半是哭脸,两个黑洞射出的光芒,也是半明半暗。
林笙歌心中一动,不禁仔细注意他的手。
他两只手藏在袖子里,交叉握在胸前。
“听说你就是十三王爷,对吧?”他的声音轰轰作响,淹没了山风的呼啸。
“本王不与鬼鬼崇崇的家伙说话,有什么本事,使出来瞧瞧。”宴苏伸手折下了一枝松枝,表面上托大,暗里已知这次来的,绝非先前的小角色可比,已自警惕。
那蒙面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那抖动的双肩,令林笙歌悚然,轻轻抓住了宴苏的衣角,低声道:“他就是那个在无竹苑杀人的人!”
宴苏目光一烁,便将手中的树枝递到她手中,轻笑:“笙歌,在天愿为比冀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别忘了你我的誓言!”
林笙歌不禁着急,都什么时候了,还胡说八道!
那面具人却点着头,阴阴地笑:“小子还真是沉得住气啊!老子最看重胆大的人,赶紧的把东西交出来,我就成全你,让你和你的小情人比冀双飞!”
“看来你们是不达目的誓不休了!”宴苏轻叹了一声,回过头来:“我已跟那位仁兄说过,东西我早送人了,你们真的想要,就去找杜兵要吧!”
银面人一怔,“你是说写武林中专写兵器谱的那个杜兵?”
“十三爷,您就别拿杜兵来吓唬人了,你真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吗?这样的东西,你怎么可能平白送人?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一拐一拐的黑衣人忍不住叫嚣。
“把这张图当宝贝的是你们帮主,在我宴苏眼里,金山银山不过是俗物,还不及一本兵器谱来得重要!”
宴苏弹指,看似拂去沾在衣上的灰尘,话音未落,身子却已移了一步,微侧,便闻叮的一声,什么东西打在了他身后的岩壁上。
“小子果然有点本事。”银面人手一招,一阵银光闪过,倏的没入衣袖。
“天衣门的杀手居然会使大宛人的银叶刀,宴苏可也意外的很。”宴苏一语,教面具人的肩膀抖了两下,冷冷一哼,“眼睛够毒,还好死人是不会多嘴的!小叶——”他微微一顿,虽没有回头,后边的黑衣人已连忙答应。
“你要我留他一条命,恐怕这点是不成了,我先杀了他,你再从他身上找吧!”
“使不得啊,爷,杀了他,我回去可就不好交待了!”黑衣人却急了,跺着脚,却痛得呲牙咧嘴。而这一声,却没再尖着嗓门,那声音粗粗燥燥的,宴苏目光一聚,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末字未出,人影已扑了出去。
林笙歌只觉得宴苏将她轻轻一推,人便退到了岩角下。
那边月下一白一黑两条人影,白色的一直在闪躲,而黑色的一掌一掌的击空,掌风过处,一时飞沙走石,甚是吓人。
“爷,你只要逼得他动用真气就行了,他上次中了西兰花之毒,还没有清除,只要他一用真气,就可手到擒来!”一旁的黑衣人在大声指点。
林笙歌心中一沉,原来先前他说的都是真的。
黑色人影开始慢了下来,气吁吁道:“小子有种别跑,跟老子实打实地对上一拳!”
宴苏轻笑:“打不过还死缠着不放,本王还没见象你这样不要脸的!”
银面人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跺地,山石也不禁撼一撼。
宴苏天生神力,也不禁对此人的力气深感佩服。若非他中了毒,此刻还真想与其较量较量,看看究竟谁的拳头更硬!
林笙歌见状,不禁眉眼含笑。
看来这面具人也拿宴苏没辄。
“小娘子,你一个人太寂寞了,我来陪陪你吧!”她正笑着,不料那黑衣人一拐一拐跳了过来,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放开我!”林笙歌使劲挣扎,颈子里就被横上了一把小刀,寒气逼人。
“你——”那双眼睛突然显出一丝惊悸,仔细打量她,目光一转,阴沉沉的笑了,附在她耳边低语:“林笙歌,没想到你是个女人,小爷当日可真是走眼了!”
林笙歌一怔,突的伸手一抓,他猝不及防,蒙面巾已被扯落,露出了一张大饼脸,半边的黑芝麻,半边的白芝麻,丑陋之极。
“潘世玉!”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杀手居然是传说中失踪的潘丞相的独子潘世玉,那个将她贩入沁字院险些万劫不复的潘世玉。
潘世玉阴桀桀地笑,手中小刀一紧,隐见血痕。
“十三爷,这位林笙歌林侍郎,您还要不要?”
岩上的白影衣袂飘飘,潇洒自如地避开掌风,轻笑:“潘世玉,你小心她身上带刺!”
潘世玉原本是想抓着他的女人来逼他就范,不过见他连眼角也不往这边瞟一下,心中就没底了。
“是吗?好吧,既然十三爷不要了,那小爷我就将就一下,好歹是十三爷用过的,总应该不差吧?”他故意大声的笑,然后“嗤啦—”一声,一把将林笙歌的罗裳撕开,露出一片玉莹的肌肤来。
林笙歌知道他是故意的,他不过是想她惊叫,想利用她让宴苏分心,而她,只觉好笑之极。宴苏心里,她什么都不是,又怎会为了她束手就擒不要自己的性命?
她不畏反笑,让潘世玉心里发毛,却还得硬着头皮:
“啧啧,瞧瞧这嫩肉,摸一把,可比什么水缎子还要滑,十三爷,您的眼光真是不错,啧啧——”说着一把扯开了衣襟,月下只见两朵瑰蕾在雪白晶莹之上挺立,口水便流出来了。
“潘重潘丞相,也算一朝重臣,谁知竟生出了一个轼父奸母的逆子,真是可怜之极!”
林笙歌脸色苍白,却只字未求饶,反冷冷嘲讽。
这一句话,正击中了潘世玉的痛处,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四望了一眼,终是心虚。
“原来真是你杀了潘丞!”她先前的话原本不过是胡诌,但见他目光闪烁,不禁吸了口冷气:“你真是个畜牲不如的东西!”
她这一句骂,教他额头青筋暴起,目光生戾,挥手就是一巴掌,立时见血。
“臭娘们,你以为你还是什么刑部侍郎吗?敢来管老子的闲事,真是不想活了!”怒气上来,手中刀子一提,直刺她咽喉要害而去。
林笙歌惹他的目的也无非是想求一死。
此时倒闭上了眼睛,平静地等那一刀,从此尘俗尽绝便干净了。
却闻“当”的一声,又听潘世玉哈哈大笑:“十三爷,原来你还是在意这个女人啊!”
她眼睛陡的睁开,那边宴苏的身子已飘了出去,正落在悬崖边上,脚下便是万丈深渊。
银面面具人挡在他面前,嘎嘎地笑声在山间回荡。
潘世玉押着林笙歌,一拐一拐跳了过去。
“十三爷,您快把身上的东西交出来吧,我一定帮您求情,还有她,我保证她完好无损!”
宴苏似在沉吟,显然也是看自己逃无可逃,终于无奈点头,“你先放她过来!”
潘世玉迟疑了一下,银面面具人不耐烦地一瞪眼:“怕什么?他方才已中了我一掌,还逃得了吗?”
潘世玉这才发现宴苏面色苍白如纸,唇角隐有血丝,果然已受了重创。
再说前面地势狭小,他已退到悬崖边上,要逃,除非从两人头上飞过去。
左思右想,顿为宽心,就将林笙歌松开,暗里又瞄了那胸前一眼,不胜垂涎。
林笙歌慢慢掩好衣襟,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