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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思右想,顿为宽心,就将林笙歌松开,暗里又瞄了那胸前一眼,不胜垂涎。
林笙歌慢慢掩好衣襟,突然反手一巴掌,这一掌却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啪”的一声,潘世玉顿时眼冒金星,左颊高高肿起!
“你这个臭女人——”他又痛又怒,伸出手掌便想掴回来,才跨前一步,却听宴苏的声音轻笑:“潘国舅——”
目光一转,就看到他手中举着一卷羊皮纸样的东西,朝向悬崖,目光冷嗖嗖地朝他一转,潘世玉便讪讪缩了回去,嘿嘿地笑:“没事,我潘世玉就脸皮厚,姑娘要不要再来一下?”他嘻笑着把右颊也凑了上去。
她却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宴苏。打他,还嫌弄脏了自己的手。
“笙歌——”看见她眼中的泪光,心竟一颤。
这是平生第一次,让一个女人因他受辱,这种记忆,他毕生难忘。到他身边,她才开始发颤,不禁伸手紧紧揪着他的衣襟,眼泪一滴滴落了下来。
她的眼泪,也一滴滴渗透了他的裳,烙在了他的心上。
“笙歌,他想要那张地图呢,你说,要不要给他?”他轻抚着她的发,语声含笑,眸光却冰冷停贮在潘世玉身上,不怒不焦,却令人遍体生寒。
潘世玉不禁退了一步。
等她抬起头来,宴苏收回目光,一脸笑容,低头与她相视。
“这种无耻之徒,就算你将地图给了他,也不见得会守信放过你。”眸子水样清澈,已恢复了冷静。
“可是如果不给,我们可能就要死了,眼下我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了——”他笑得风清云淡,仿佛讨论的并非生死,而只是天气如何。
回想宴苏在危急之时以一颗石子,打落了潘世玉的那把刀,救了她一命,心中微暖。看到他唇色微白,唇角还有一丝血丝,心中不免生疚。是因为分心救她,所以宴苏才会受伤吧?
他,也并非无情之人呵!
“生便同生,死便同死。” 她吸了口气,突然之间,想通了。不管他对他人如何,对她林笙歌却总不差。倒是她,时时欺瞒不停算计着他。
如今能与他共生死,她没有一点畏惧,反而满心欢喜。
他显然吃了一惊,低头凝视着她,薄薄的红晕爬上脸颊,月色下的她,一脸无畏,又夹着柔情脉脉。
目光中的笑谑淡去:“真的愿意与我同生共死绝不反悔?”
“是。”她伸出了手,第一次主动绕在了他腰间,将身子倚入他怀中,那明眸仰视着他,似乎是想最后看他一眼,记住他的所有。
“十三爷,快点把东西交出来吧!”
潘世玉又在叫嚷,直觉有些不妙。
“笙歌,你不需要陪我一同死。”宴苏轻吐出一口气,“我让他们放你走。”
他既然敢说出这句话,就表明他一定做得到。
怀中的人儿却一丝犹豫也不曾,便摇了摇头,“我说过了,生便同生死便同死——”悠然而语,明眸却充满了林笙歌独有的那份固执。一旦钻入了牛角明知是牛角却不出来的固执。
宴苏心中实是矛盾,既得意又有些失落。
“是因为这副图吗?你怕我把图交给他,所以才——”
林笙歌偎在他身前,十指相扣,紧紧搂住他的腰,轻轻地摇头:“你负了曼儿,先前我的确是恼你,甚至是恨你入骨,可是现下——”她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眼眸流波,语未尽,意无限。
“现下——”宴苏无意识地重复,长眉微皱。他是不是错了?
“现下我才知,什么叫爱之深,恨之切——”她悠然而续,纵然脸红得成了红煮虾,那目光却那样认真,清澈见底,无半点虚情假意。
如果不是快死了,他必听不到这一番真心话,必看不到她真情流露的一面。
眸光幽深,那得色,分明带着惊悸。透彻骨髓。
他终是赢了,赢得了她的心。
可是他的目光,突然有些彷惑,竟然觉得有些不胜重荷。
柔情似长了千枝万藤,紧紧缠住了他,令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扣在腰间的手指,也似生了根,入了骨,让他不能挣脱。
耳边一点响动,才回过神来,目光一扫,已掠见那银面人在悄悄靠近。
“站住!”
银面人却毫不理会,冷笑一声一式鹰擒手,张指便向他肩头抓来。
“付爷救我!”突闻背后黑衣人惊嚎一声,耳边风声袭来,他顾不得抓人,身子如柳一折,寒星点点,自耳旁飞过,削断了一束发。
回目只见山岭上火光漫延,显然是有大队人马赶来。
擒贼先擒王,不理会黑衣人的鬼叫,银面人疾如飞鹰,立即往崖边的二人扑去。
宴苏把手中的羊皮纸扔了出去,银面人身子一顿,果然反身去抓羊皮,宴苏立即抱着林笙歌趁隙掠出,这两下兔起狐落,快捷之极。
那银面人眼角一瞥,手一抓,羊皮纸被吸了过来,右手反掌,挟着巨涛拍岸之势,凌空往二人拍去。
只要宴苏松手,那么以他的轻功,足可避开这一掌。但他低头看了怀中人一眼,她若挨上这一掌,必五脏六腑俱裂,必死无疑!
身侧是悬崖,避无可避,轻轻一叹,只有赌一把了!
“抱紧我!”
“王爷!”张选惊叫,来迟一步,竟只能眼睁睁看着王爷抱着林笙歌似一片落叶,向云深雾绕处飘落。
王爷疯了!张选完全怔住了,连那银面人何时溜走也完全不知。望着脚下,只见云深雾厚,心中只有这个念头。
合欢谷
白云悠悠,隐见峰峦青幽。
三棵百年老松下,结着一个草芦。
“你怎么又回来了?”草芦里的声音有点漏风,因为说话的人门牙快掉光了。
“我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师父还住在这里。”宴苏的声音,一贯的平静无波。
“我云游四海回来了,不行吗?”老人吹胡子瞪眼睛。
“我中了毒。”宴苏便撩起了袖子。
“真没用!”老人看也不看,反身从床头小柜里一通乱翻,翻出了一个小瓶子,“拿着,吃上三日,什么毒也奈何不了你了。”
“多谢师父!”宴苏轻笑。
“还有那个女娃子,对你不错啊,口口声声叫你的名字,抱你抱得这么紧,嘿嘿,艳福不错,有为师当年之风!”
老人杂乱的眉毛耸了耸,挤眉弄眼,宴苏只是淡淡一笑,没什么表情。
老人瞪了他一眼,挥挥手,“走了走了,铁石心肠的孩子,我最不喜欢了。若不是看张瑜的面子,哼哼——”
他脸上一点笑意也无。
老人冷哼几声,头也不回就出了门。
“师父——几时回来?”还象八年前那样,他只问了这一句。
“不回来了,再也不回来了!”老人还是八年前的那句话,弹出了屋外。
那家伙照旧没有追出来了,只闻木门重重合上。
老人仰天一叹:这家伙,真是无情啊!张瑜啊张瑜,你这样为他,他依旧如此恨你,这仇怨怕是永远解不开了!
一跺足,一掠千里,瞬息成了一个黑点,消失于林间。
“宴苏——”惊慌的叫声,让屋外沉思的人回过神来,推门而入。她满头大汗,惊悸地立在木板地上,一双玉足□在外,连鞋子都未穿。
“我以为——”见着了他,便奔了过来,紧紧抱住他的腰,心跳那么急,那么快,显然是吓得狠了。
“以为什么?”他抚着她长长披散的发,温声笑语。
“我以为我活着,而你——而你死了。”她在心里吸气,半天才缓过神来,说出这句话来,仍打了个寒噤。
“傻瓜!”打横抱起她,感觉这副身子骨未免太轻巧了些,不由生怜。
走到木床前,待要放下她,她却搂着他的脖子,目光仍余悸未消。
想了想,便也脱了靴子上床,与她并头躺下,侧头与她微笑:“这样安心了?”
她仍是怔怔地望住他,仿佛他是水做的冰人,下一刻就会融了化了不见了似的,身子仍在不停地颤动。
“笙歌——”他觉得她神色有异,伸手一触她的额头,却似触到了火炭,烫得惊人。
皱了眉头,难道是发烧了?
拉过厚厚的棉被堆在她身上,算一算时辰张选应该已带人下来了,只是谷外布着老头的障眼法,需得自己出谷接应才行。
才下了地,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明眸已微红:“不要走——我好难受——”娇喘细细,额角一颗颗汗珠渗了出来,倾刻已满头大汗。
宴苏心中一动,若是发烧,不会这么快就出汗,难道——
想起老头曾给她灌了一碗汤药,说是安神茶,难道这茶里有古怪?
“我不走,我给你端水——”一边轻声哄着,一边脱开手,然后直奔屋外——
“痴儿,我给她喝了红花鬼母,你不乖乖与她合体,她可就没命喽!”一张字条,斜贴在居中的树干上,上面奇丑的字体,让宴苏脸都青了。
“有一天,等你爱上了一个女人,你就能够了解你母妃与张瑜之间的事了!”
眼前仿似听到老人一遍又一遍重复了多年的话。
将字条撕了个粉碎,他不想了解,也绝不原谅那些曾伤害过他的人!尤其是张瑜,是张瑜害得他自十三岁开始,便失掉了父皇的恩宠,是张瑜害他有母等于无母——即使亲手砍了他的头,即使用他的鲜血——也不能洗去他给自己带来的耻辱!
冷冷的目光转向木门,长眉微扬,轻轻地笑了——师父啊师父,你以为这样做就能安排我宴苏的爱情么?未免太天真了!
脚下再不犹豫,迳往谷外掠去。
“王爷!”一脸汗水淋漓的张选跪在他身前,这个木雕似的男人第一次红了眼睛。
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在找遍整个山崖上上下下,一无所获时,他以为王爷已摔成了粉碎,却依然强撑着,命令加派人手继续搜寻。
眼见宴苏飘然出现在面前,四肢完好无损,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一下子就腿软了。
“找到王爷了!”一下子,整个山谷沸腾起来,欢呼声不断。
唯有那个当事者却一脸无动于衷,目光一扫,“可通知白洋了?”“是,白洋在西边山谷里找您,马上就会过来。”
轻舒一口气,却令张选封锁整个山谷,禁止任何人出入。
张选有些莫名,不过看王爷面色不悦,连忙应声而去。
他才走,一个白色身影已急急掠了过来。
“王爷——”
“白洋,你跟我来!”白洋还来不及说话,已被一把抓住手腕,飞快往一片林子里钻。
前面出现大雾弥漫,根本无路可寻。白洋记得他曾与张选搜寻过此处,差点迷路,才退了出来。
但宴苏对此处似乎十分熟悉,东走百步,西走五步,又右转,很快眼前迷雾尽散,出现了一条小溪,溯溪而上,就见三棵百年老松之下结着一座草庐。
“原来这里被高人施了障眼法!”白洋突然明白过来,难怪他与张选连同五千精兵在这里寻了一天一夜就是找不到这里的道理。
宴苏伸手一指那树下草庐,含糊道:“屋里有位病人,你医术高明,且去瞧瞧——”
白洋有些意外,宴苏从不多管闲事,难道就是在谷外结阵的高人?
宴苏负着手,站在松下,仰首望天,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样。
白洋只好摸摸鼻子,知道问也是白问,且进去瞧瞧再说。
眼看那飘逸的白色身影入了草庐,心突然莫名地乱了。
宴苏,你不可心动,不可心乱,只不过一个女人罢了。不论白洋用什么法子救她,都与我无关。
眼观鼻,鼻观心,盘腿而坐,四周静寂得连松针落地的声音也尽收耳内。
为什么会这么静?为什么进去半天还不出来?
心底似有千万只蚂蚁在爬来爬去。
突的跳了起来,宴苏啊宴苏,枉你一世聪明,就算与她合体又怎样?难道这就是爱了?简直是笑话!
宴苏才靠近门口,一个身影已冲了出来——一见宴苏,便一把抓住,推进了门里,火烧火燎地喝道:“王爷,这病看来只有你来治了,我到外边给你把风!“
说着又怦的一声,把木门倒扣上了。
宴苏的目光一时有些不适应室内的幽暗,微微眯起,等看清了,心中一凛——林笙歌显然已有些神智不清,双颊酡红,衣裳凌乱,也不知白洋对她做了什么,他还不及发怒,却见她左袖一扬,一道寒光直向她自己的腹前插去!
“笙歌!”他什么也没想,随手往怀中一探,抓住了一只瓶子便掷了过去。
瓶子正打中她持刀的手腕, “笃”的一声,匕首刀尖朝下,钉入木板地!可见她那一刺,有多使力!若非他阻止,只怕就要刺穿她自己的肚腹,神仙难救。
“傻瓜,你作什么?”他气极,抓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