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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苏,她知道的宴苏,从未传出什么风流韵事,他与女人卿卿我我的场景,她实在无从想象。美貌如曼儿,也不曾让他乱怀,她只以为他天性凉薄,石头心肠。
没想到从宴玺口中得知,他,原来也有衷情的人!
难知心
宴玺临走,似乎随意一问:“你身上,可带着你爹爹留给你的匕首?”
林笙歌一时还转不过念来,“匕首?”
而后一省,不免惊讶:“王爷怎知?”这匕首原是她三岁时父亲送给她的,让她好好珍藏,不离不弃,世上知道此物的寥寥无几。
宴玺犹豫了一下,轻轻一叹:“你外祖曾将此物交与我察看,是想着说不定你爹爹会将那地图藏于其间——”
林笙歌吃了一惊——“不可能的,这匕首我自小随身携带,若是有物藏在里边,岂能不知?”
“不错,当时我们请第一巧匠诸亮察看过,根本不可能藏物。”宴玺点头,“只是东唐与大宛大凡有野心之人,都对百谷秘图势在必得,如今百花族人既已找到了你,难保他人不闻风而至。所以,你还须千万当心,有关你父亲,或是这把匕首,切莫与外人提及,包括——宴苏!”
宴玺临别的目光凝重,沉沉压在林笙歌的心里,惊悸万分。
他为什么说那番话?难道他已对宴苏起了疑心?还有宴苏——那日在山谷中要了她的匕首,所谓定情信物之言——难道真是另有所图?
回到十三王爷府,怡人正焦虑地等在门外,一见她便欢天喜地地往里喊:“小姐回来了!”
迎上前,又压低声音一脸焦虑:“小姐,王爷在屋里等着呢!”
林笙歌心絮纷繁,正想找他问清楚,只轻轻嗯了一声,跨进门里。
“咦,小姐的衣裳怎么换了?”到廊下,怡人为她拂去裙裾的雨水,灯下看得分明,不禁微微一怔。
恰巧屋里的人拂帘而出,林笙歌听得珠帘翠落,抬起头来,与一双笑意疏离的目光相对。
怡人在屋中燃起了一点静香,悄悄退去。
层层帘栊,是静寂弥漫。
“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他问得突兀。
林笙歌一愕,“说——什么?”
“比如——”他回过头来,目光自那一身淡粉的罗绣衣裙慢慢掠过,停驻在发鬓之上,柔情又自冰凝。
“你方才去见了什么人?”喜怒不见的口吻,却令林笙歌莫名生愠。
“只是一个朋友。”她下意识地不想把四王爷的名字吐出来,淡淡地回。
“一个朋友?”他长眉舒展,伸出一指。轻轻捻熄了床前的灯烛,袅袅一缕轻烟,在两人之间升起。
“那日有人在皇后的长门宫前经过,不料却看到了十分有趣的一幕——一名宫女撩起裙摆跑得飞快,掉下了发上唯一的一枝珠花,后边尾随而来一人,匆匆捡起了这朵珠花——你知道这个人是谁么?”
月光照进帘栊,给两人的脸蕴上了一层清冷。
林笙歌歌冷笑:“这名宫女后边又没长眼睛,怎会知道是谁捡了她的珠花?”
“也许吧。”他的眸中已了无笑意,似寒潭的水在月光下波动。
“其实,无论我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你十三王爷早派了人跟着,本一清二楚,何必还来问我?”她的口气已转为生硬。
他暗里冷笑,林笙歌啊林笙歌,若是心中无鬼,何须怕人问?怕人跟?
静默无言的他,月色下似无瑕的玉石,清俊得世人无可匹,却也冷漠得教人不可攀。
心中蓦的有些凄惶,总是她在揣测他的真心,还要应付他的猜疑,而她的疑虑,却从来无法得到答案。
拂袖而起,“我累了,想休息了,王爷走好!”
她竟下了逐客令。
宴苏站了起来,没有发怒,只是静凝半响;突的伸手一拉,让她一个踉跄,便落入了他怀中。
“林笙歌,我以为我已经把你的刺都拔去了,没想到,你还是倔强如斯——”唇角微微的笑,低低的语,仿似静夜的风拂过荷潭,冰冻三尺也会被吹化了。
不容她挣扎;已自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纵使他的笑;他的语;这般温柔;他的吻;却挟杂着莫名的烦燥;掠夺似的吸吮;恨不能将她揉碎了;吞入肚中。
她挣扎不开,只是她的心仍是清明,这个男人,不过是将她视为一个征服的对象而已。他何尝曾有真心?
“笙歌——”激情中的呼唤,生生要化了她的坚强。
她的手,抚上他的脸,到他轻软的发,一颗眼泪,不自觉爬下脸颊。
“宴苏,你是喜欢我的,是吗?”抓住了他滑入胸前的手指,触手的温暖,让她含有一丝希冀。
“傻瓜——”他倾身吻她,触到那湿意,微微一怔,却笑了。
“这世上,只有你林笙歌是让我在乎的女人,明白吗?”动作又复轻软,亲昵的吻,落在她的额上,密密麻麻,一路向下,滑入她的颈间。
是呵,他是在乎她的,所以悬崖之上未曾舍弃她。
她只有相信,才能让自己呼吸。
而后,他的唇挑逗起来的酥麻,让她浑忘了计较这些。
此时,她只愿缠着他,就象他是她唯一能缠绕生长的树,而她,只想学那一株缠绕他而生的藤罗的温柔。
没有初次的刺痛,在他低头用他的温软深吸着、抚弄着两颗朱红,她心中的渴望也长了翅膀,这么陌生、欢畅,不需要伪装,不禁婉转娇吟。
初识欢爱滋味,玉臂愈紧,玉指微张,在脑后与他的黑发纠缠,白与黑,在月光下妖娆舞动,春情如织——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好看的眉微微拧了起来。
她茫然,微微松开,他却在耳畔低语:“不要,原来的我更喜欢——”
红烛燃尽,缠绵抵死,无语更胜有声。
芙蓉宴
林笙歌醒来时,他已走了。
昨日似乎只是一场绮梦,醒来,便烟消云散。
正自怏怏,这时怡人进屋,一脸慌张:“小姐,宫里来人,请你赶快接旨!”
一时匆匆梳洗,到了前厅,见花甲内侍带着两名内宫侍卫立在门前。
“你就是大宛舞姬轻罗姑娘吗?”内侍拂尘一挥,语声尖尖表情还算温和。
林笙歌垂首一礼,轻声应是。
“太后有旨,今日金芙宫特赏花宴,着你午时前往宫中赴宴,快谢恩吧!”
林笙歌一惊;经一声催促;才知叩首谢恩。
内侍又上上下下仔细端详了她一番,才告辞而去。
林笙歌送到院中止步,心中起伏不定。深宫的赏花宴,她一个王府的舞姬自然无资格受此荣宠,但若是被视为未来的王妃召见——深宫之中,她可会见到曼儿?
怡人见小姐锁了眉头,自以为知道她的烦忧,便扶着她进屋,一边笑道:“小姐不须担心,昨儿晚上任管家就送来了一箱笼的新衣,想必王爷早知太后要宣召的,里边还有几身极华丽的天锦罗,正适宜进宫时穿。”
林笙歌突然停住脚步,问:“王爷去哪儿了?”
“任管家说昨儿半夜北城兵部突然着火,几乎烧了半边,所以王爷一大早就赶去了。”怡人小心奕奕地看着小姐的表情,生怕她会不高兴。
是这样吗?林笙歌怔了一会儿,总有些心绪不宁。
施了浓浓的宫妆,眉心的一点梅花,让林笙歌几乎认不出自己来。
正想叫怡人擦了,突然心中一动,也好,或许如此,很多认识的人便可以避免尴尬。
只是在更衣时,突然想到了曼儿当初赠给她的那件千机罗所做的华服。
怡人找出来时,只见衣锦如新,绿莹如缕,林笙歌睹物思人,念事是人非,不禁黯然。“就穿这件吧。”
怡人想劝,但看小姐脸色不对,又将劝说的话咽了下去。
“怡人,你可知原来的王妃,如今住在哪一宫?”看似闲闲的问起,怡人还是有些胆战心惊。毕竟前王妃,可是王府的最大禁忌!
但问的人是林笙歌,她不得不答。
驱车入深宫,重重宫门在帘拢外,看似一张张骤张的嘴,等着将她吞噬。
步下了轿门,在一片绿色如波的水池之上,看叠起的檐阁在阳光下烁着金黄的光泽,巍峨而华丽。
“那里就是金芙阁了,请轻罗姑娘在此稍侯。”内侍将她领到水上长亭,便悄悄退下。
长亭之中,已有诸多宫装丽人或倚或坐,林笙歌的到来,只似一颗小石子丢入碧池,稍引来涟漪,便又各自或笑语,或沉吟,无人再多看她一眼。
林笙歌便走到一边长凳上,落座,转眼,亭外又来了三五红粉飞飞的女子,听内侍时不时地高声宣:“吏部尚书李大人的千金李婉婉小姐到——”“兵部尚书郑大人的外孙女郑巧珍小姐到——”
林笙歌想起自己来时,这位内侍好象只说了“轻罗姑娘到——”,不由眉间笑隐,这赏花宴,来的居然都是待字闺中的小姐,果然是大有名堂呢!
“皇后娘娘、绿珠公主到——”
亭中女子纷纷起立,连同林笙歌也不例外。
她的目光,只凝视着对面那位姗姗而来的皇后——纵使绿珠公主似一只彩鸟,也压不下她灿如明珠的光华。
璀灿的丝罗流锦,比不上她笑靥的惊艳。
接受众人的朝拜,依然笑语温和,没有一丝浮夸与自得,笑对身旁的绿珠公主说道:“太后身子不适,我又对这芙蓉花祭不甚知道规矩;若有出错;怕不渎了花神;这赏花宴自要由姐姐来主持才好!”
绿珠公主本就爱出风头,只是表面上犹还推却了一下,才叫众人随她移步金芙宫。
皇后与她携手而行,听她一路介绍这金芙宫的来历,说先帝登基之时突在御花园的芙蓉池中开了这几株芙蓉;它的花期每年亘定,与普通芙蓉花不同;故视为神物;特建了宫殿予以供养。
即使如今先帝不在了,但太后仍年年在此时会召开这赏花会,让后人一亲芳泽,共赏神泽。
入了殿门,就见大殿中央用玉石栏杆围起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池子,池子上方日光直射而下,正照着三五株含苞的玉色蓓蕾。
“此时它还含苞未放,待到太阳快落山之际,就是它的花期了。依往年的规矩,总是要以诗词酒令助兴,这花才开得更好呢!”
原来在池子的外围,各以纱缦隔开,摆上了酒宴。
当下绿珠公主先请皇后入了珠帘后的首座,而后各位丽人才依次入席。
林笙歌细细看了这芙蓉几眼,只觉好笑。不过花期稍异,就被视为神物,偏要盖这么一座华殿,还要在顶上挖这么一个大洞,除了浪费金钱外,有何意义可言?
这时四周的壁柱上已亮起了华灯,照得四席通明。
突然首席的珠帘后边,传出皇后绕染之音:“对了,方才本宫听说有一位来自十三王府的轻罗姑娘也在席上,不知是哪一位?”
林笙歌微微一惊,自知避不过,便移步出席,垂首答应。
帘后那双披靡众生的明眸,在她身上绕了一圈,“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瞧瞧——”
林笙歌暗一咬牙,依言抬头。
绿珠公主是最为惊讶的,若非众目睽睽之下,她早就要下令把这个舞姬撵出去了!
一只玉手自珠帘中穿出,轻轻一招:“果然清丽,来,你就坐在本宫身边吧!”
此言一出,席上哗然。
绿珠公主首先就站了起来,她岂能容一名舞姬高她一等?!
“皇后,这样,恐怕与规矩不合。”
皇后便缩回手去,轻轻一笑:“是了,等下贤妃也要出席这赏花宴的,这样吧,姐姐,就让她坐在你身边吧。”
绿珠公主虽然不快,但若再辩驳皇后的话,在众人面前也不象样。只好悻悻地应了声是。
林笙歌听到“贤妃”二字,已有些心不在焉,连绿珠公主说了什么,也迷迷乎乎的,只是一心一念着:曼儿要来了!
那日自怡人口中得知,曼儿已得皇上封为贤妃,入住昔日最得宠的潘妃的仪和宫,在她想来,曼儿应该是极得宠爱了。
在只见到皇后与绿珠公主,并未见到其他嫔妃时,她以为曼儿不会出席这赏花宴,而她因为放心,或者终是畏惧,竟不敢私自拜访仪和宫。
不过,要来的终究要来,要见的终究要见。
她说不出是喜是悲,心绪纷繁。
绿珠公主已令侍从拿来了一个精致的小彩球,说是击鼓传球,球到谁手中,鼓声停,就要持球者受罚,这个无非就是让各位闺阁小姐展示才艺,或歌或舞,或琴或艺,皆无拘束。
这些赴会的千金显然都是有所备而来,接着花球者,落落大方,转到殿后换了一身霓裳,一曲清舞,金铃儿响叮当……
林笙歌在大宛学了一年的舞技,吃了很多苦头,眼见这位李小姐将一条彩带和着铃当的奏响,舞得似要飞了起来,也不禁暗里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