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前言
“无敌”是怎样一种境界?
壮志得酬,还是高手寂寞?
然而就如动人也是杀人时,美丽的东西同样会很残忍。
“无敌”是一个江湖人渴望成真的“梦”,它就像一抹挂在树梢的冷艳,抑或一泓潜藏漩涡的柔水。当你以为拥有它的时候,它却已经慢慢把你吞噬,以虚伪为舌,以贪婪为口。
“无敌”到底离我们有多远?
雾里飞花,还是触手可得?
今朝来你家,明朝去他家,“无敌”迷离得如一个影子。
剑上的血,无论是你的,还是他的,终究会风干消散。只是在为人者和为己者之间,人们记住的往往是前者。所谓天下无敌,本与永恒无关。
为人者,侠者,若言无敌,也唯此而已。
侠者,常能舍生忘死,为世人奔波而不求所得。
半壶清酒半忘忧,一副肝胆一江湖。
我们就说一个侠者的故事。
第一章 刺客
柳杀将,彭杀卒,神像爷爷如是说。
轩辕社伏击了意欲脱离五行联的金盟。柳香亭出手三次,杀两人。
这两个人本没什么了不起,只不过一个是金盟的副盟主冷焕之,另一个是大祭酒王凤而已。
他们的武功也不怎么高深,只不过冷焕之的刀法排名中原好手十名以内,王凤的鹰爪功在关内不做第二人想。
杀死冷焕之的是他自己的刀和自己的刀法。
那把九环刀他本来用金线牢牢缠在手上,死也不肯放开的,可不知怎的就到了柳香亭手里;那招“白驹过隙”本是他最最谙熟的,可是看着柳香亭对自己拈手使来,他忽然有种初学者的感觉。刀光闪过,生命的消逝原来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有时职位跟功夫并不成正比,所以王凤于艺业上要比自己的上司冷焕之稍胜一筹。在柳香亭一击之下,他竟然还能站着,虽然气血大损,但他终究没有倒下去。他也是金盟唯一还没有倒下的人。
柳香亭已准备放他一条生路。
柳香亭杀一个人很少出手两次。
柳香亭很懒,而且讨厌重复。何况那一击已让王凤受了重伤。
“我不杀你”,柳香亭这样说。
“我不谢你”,王凤这样说。
两个人的对白本不需要插曲。柳香亭却看见王凤突现痛色,看见王凤胸上徐徐绽开一朵殷红的玫瑰。有人在王凤背后出手了。
是彭忠,轩辕社的“八虎”之一,神像爷爷的得力干将。
“他不杀你,并不表示我不杀你”,彭忠阴恻恻道。
“错,我不杀他,就是说谁都不能杀他”,柳香亭纠正道。而后他又出手了。
王凤死前的最后一眼,突然看到自己杀死了彭忠。是的,那是自己,用淮南王家的鹰爪功。
“谢······”他颤抖着说出那个字。他瞑目了。
彭忠却不会瞑目,他至死不明白柳香亭为什么会杀自己。他惊恐僵直的眼里写满了不信和怨毒。
柳香亭抽出手帕,慢慢拭去指尖的血迹,缓缓道:“我不喜欢在背后杀人的人,何况,你介入了不属于你的战争”。
柳杀将,彭杀卒。
是的,坏了规矩就该死,这也是神像爷爷经常说的。
“你杀了几个人?”从冷漠的神像后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一个。”柳香亭静静道。
“冷焕之是你杀的?”
“是的。”
“王凤呢?”
“彭忠杀的。”
“那彭忠是王凤杀的了?”
“不是,我杀的。”
“你刚才好像说你杀了一个人。”
“是的,在我看来彭忠并不能算是人。”
“为什么杀他?”
“他坏了规矩,我的规矩,也是你的规矩。”
“为什么用鹰爪功杀彭忠?
“既然有机会杀人,不妨试试未曾用过的功夫。”
“你第一次用这门功夫?”
“是的。”
“据我所知,你并没有练过鹰爪功。”
“我也没练过泼风刀法,一样用此功夫杀了冷焕之。”
“你以前见过他们出手?”
“没有,但我见过死在他们手上的人。”
“何意?”
“有时伤口会暴露一切。”
沉默了片刻。
“这次行动只剩你一个。”
“是的。”
“你何妨说是彭忠跟王凤同归于尽?”幕后人似乎笑了笑。
“我没必要撒谎,何况,”说到这里,柳香亭竟也笑了笑,“我知道你的眼线一向很多。”
“你该知道我很欣赏彭忠的。”
“是的,所以我更不能不杀他。”
“为什么?”
“你器重他,他便不能犯错,就像我。”
“你怎么知道我器重你?”
“否则我们之间根本没可能有这段对话。”
柳香亭又醉了。
有的人酒量不错,只是不喜饮酒;有的人酒量浅浅,却嗜酒如命。柳香亭无疑属于后一种人。
至少在别人眼里他是那种人。
柳香亭清醒时,睿智,冷静,还有一点儒雅的味道;可他一旦喝醉,你简直不能相信那个轻佻,放肆,甚至粗鲁的人就是柳香亭。
有人认准了这就是柳香亭的致命弱点,也无数次利用了这个弱点。结果是,他们死,柳香亭仍然活着。
柳香亭的来历,就像是神像爷爷的真面目,没有人知道。自打上一任社主秋冬夏神秘失踪以后,他就出现了。有人说他是神像爷爷的外甥,有人说他是捧着“大风”首领洪三番的头颅做进阶礼的,更有传言竟说他是神像爷爷的“男宠”。
但无论如何,柳香亭是神像爷爷跟前的红人却是不争的事实。
现在的柳香亭春风得意,因为彭忠的那份赏金也是他的了。死人没法花钱,当然要给活人用了。既是横财,不如挥霍。
柳香亭在红莺楼跟俏姐儿“大战”了一场后,又去聚仙阁喝了整整一坛上好的女儿红,然后他便斥退随从,去做一件事情:骂街。
平日里斯斯文文的柳香亭,一旦骂起街来竟丝毫不逊于久经战阵的泼皮或是刁妇。
在柳香亭的喝骂声中,却没有店铺亮起灯来,商户们都已习惯了。
柳香亭步履有些踉跄,他似乎真的醉了。
其实任谁喝那么多酒,都难免要醉的,何况是陈酿,酒越陈,越浓,也越烈。
然后柳香亭就倒了下去,倒在长街上,倒在香亭旁。是的,这里竟真的有座亭子,还很香。
亭子隐在夜色里,但里面好像有几双眼睛在发着光。那样的眼睛属于狸猫,或是高手。
只是他们不知,远处树丛里还有一双眼睛。只是这双眼睛融在黑暗里,完全看不见。
柳香亭呻吟了几声,似乎要挣扎着爬起来。就在他将起未起之时,亭子里的几双眼睛突然动了。
他们是刺客,为杀柳香亭而来。
一把绵刀,一柄短匕,一杆截掉了大半的标枪,竟然还有一扇边缘锋利的钹。
全是短兵刃,一分长,一分强;一寸短,一寸险。他们本就是以命搏命的人。
柳香亭全身空门,而且毫无防备,真不知他如何躲得过四名高手的合击。
他没有躲,那四种兵器硬生生地,几乎同时打在了他身上。至少几个刺客是这样以为。
血花四溅。
但血并不是柳香亭的。
那四个刺客的出手落空了吗?没有。
只不过甲打到了乙,乙打到了丙,丙又打到了丁,而丁又打到了甲。
这真像一个游戏,可游戏有时是要人命的。
所以四个刺客都倒了下去。
他们不懂为什么目标会发生错位,同伴怎会成为敌人。
他们就倒在柳香亭身旁,偏偏已伤重难支,再也无法出手。
所以他们只能怨毒的盯着柳香亭。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柳香亭一定死过许多次。
柳香亭恍似未觉,这时才勉强爬起,看起来酒意倒减了几分。
看着眼前躺倒的几个人,他问了句:“几位也喝醉了吗?”
“他们要杀你。”远处树丛后踱出了一个影子。
柳香亭笑道:“他们醉得像死人一样不能动弹,怎能杀我?”
影子道:“只是刚刚你更像是死人。”
“那他们为何没有出手?”
“他们已经出手。”
“好像我并没死,甚至也没受伤。”
“那是因为他们并没打到你。”
“他们武功竟会这般孱弱,打不到一个酒鬼。”
“你运气比较好而已。”
“为什么?”
“我今天突然想救人。”
“你也会救人吗?”
“只要有救人的理由。”
“什么理由?”
“神像爷爷看重的人并不多,你恰好算是一个。”
“那我该谢你还是神像爷爷?”
“都不必。”
“为什么?”
“说不定某天我也会杀了你。”
柳香亭苦笑道:“你这样一说,我果然连半分谢意也没有了。”
看看地上的几个人,柳香亭又问道:“他们还有救吗?”
影子冷冷道:“他们的兵刃全都煨了毒。”
柳香亭叹口气,走到一名年长刺客身前,道:“你们这是何苦呢?”
年长刺客恨恨道:“冷焕之是你杀的。”
“不错。”
“好得很,只能怪我授艺不精,愧为人师。”
“它是你徒弟?”
“是我泼风刀单传最后一代弟子。”
“你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师傅。”
“只可惜杀不了你。”
“像我那个朋友所说,我运气好点而已。”
年长刺客狠狠瞪了影子一眼,影子仍然面无表情。
“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我突然也想帮人。”
“你可否把头颅给我?”
“你倒真不客气。除此以外呢?”
“那你过来,我只对你一个人说。”
柳香亭并没动,似有些迟疑。
年长刺客冷笑道:“我已身中剧毒,断无动手之力,你不会看不出来。”
柳香亭踌躇了一下,还是把身子慢慢俯了下去。
年长刺客不断咳起来,脸变成了紫黑色。他似乎已经不行了,却仍嚅动嘴唇挣扎着要说出几个字。
“你说什么?”
“······”
“我听不清。”
“······”
柳香亭头更低了。
影子突然道:“小心有诈。”
几乎同时,那张似乎要咳出浓痰来的嘴里果然咳出了一样东西,不过并不是痰,而是一柄剑。剑身细窄,色近透明,好一柄杀手的剑。
那么近的距离,柳香亭已避无可避。
所以他中剑了。
第一刻,影子仿佛也看到剑身刺入了柳香亭胸膛。然而下一刻,那剑尖却是自柳香亭肩头穿出。
柳香亭一跃而起,剑断,尚有半截留在肩上。
“你是舌剑冷川!”影子眼神如刀。
冷川大笑:“不错。”转头对柳香亭道,“好个柳香亭,我横竖杀不了你,刺你一剑也稍减我心头之恨。罢了,我儿焕之还在黄泉等我,冷川去也。”话讫,竟咬舌自尽。
影子忙察看其他刺客,竟早已中毒毙命。只有冷川功力深厚,捱了这半时。
“原来冷焕之是他儿子。”影子低沉道。
柳香亭默然半晌,突然转头就走。
影子道:“我倒认识一个医术高明的郎中。”
“这点伤算什么,既然死不了人,不妨再喝一场。有兴致的话来聚仙阁。”余音未尽,柳香亭竟已去得远了。
影子自语道:“难道他心里也有伤心事吗?”
是的,谁会没有伤心事呢?只是有些人不愿说出来而已。
第二章 请教芳名
“能看出他的武功来历吗?”
“完全看不出。”
“为什么?”
“他所施展的武功并不是他自己的。”
“什么意思?”
“你用什么武功打他,他就用什么武功打还你。”
“这么说他是个武学奇才了?”
“否则无法解释。”
“不过我倒知道有种功夫他肯定学不来。”神像爷爷神秘的一笑。
“哦?”
“你的幻象功。”
影子瞳孔一阵收缩,却又旋即恢复平静。
“你的那种功夫好像是用控制他人心神的方法使对方的攻击目标发生瞬间偏移。这样的功夫,在不露痕迹中便可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相信柳香亭即使天纵其才也很难参悟得透。”
影子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