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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道门-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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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十三摇摇头,抓着葫芦喝了口酒道:“小子,你还是嫩呐,这里边的关系,你还没看清楚。那闻香教本来就是这小狐狸无意搞出来的,她不收拾谁帮她收拾?何况对她而言,也是件好事。要真容得闻香教再弄些大事出来,只怕她那报应就更难受了。她这宝贝儿子成这个模样,一则是人妖之合不容于道,二则又何尝不是闻香教一事的报应?所以说因果这事啊,着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自己有时候都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就给圈了进来,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梅清与碧真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心惊。碧真自幼依因果修行,自然将因果视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心中乍然听了张十三之言,还有些不太容易接受。梅清却多次听张十三与苦大师二人讲述因果之缘起,感触格外深一些。

梅清又想到,自己与碧真可说休戚相关,只看自己纳了那鼎,修为突飞猛进,但双修之际,居然还是要带着碧真一同度过炼气一关,就可知二人实已无可分开。但自己与碧真,一个入因果,一个不入因果,到时候这笔糊涂账,却又如何算来?

自己二人的情况,倒有些象石庄主与石夫人。这位石庄主别说因果,连修行中人都不是。结果只因娶了这么一位妖精老婆,也免不了要吃多少苦头,这其中之事,也不知如何说清了。

想到了这里,梅清忍不住说道:“石夫人倒也罢了,怎地师傅还一定言道要他夫妻二人相助?那个石庄主明显是个未曾修行之人,把他扯进来,莫非另有深意?”

“嘿嘿,傻小子,难道你就没发现,那石庄主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张十三一脸考较之意地笑问。

梅清和碧真对视一眼,二人都皱眉回想了从认识这位石庄主以来的点点滴滴,最后双双摇了摇头,表示都没有什么发现。

张十三笑道:“也难怪你们想不到,这个倒是有些出人意料。难道你们没发现,这位石庄主运气似乎好得狠?好象不管什么好事,都不用他去找别人,倒都是好事来找他的。”

碧真一听大感泄气,有些发恼地道:“师傅又来骗人了。运气好算什么本事么?”

“怎么不算?”张十三道:“既然你是因果中人,就应该知道,运气这东西,岂是寻常来地?那石庄主定然是大福的命格,不然何以小狐狸靠了他身边,劫雷都不敢靠近?再想想这小子,糊里糊涂的,也没个啥本事,就有这漂亮的小妖精上门,又是伺候又是照顾地,得了色还得了财,什么事也不管成天喝酒……你说说咱们哪个有这样的运气?”

“那……”,碧真一时语塞道:“师傅地意思是,这位石庄主估计前生有因么?那不是说这世就该他享受,那你还拉他进来做什么,只为沾他的福气?莫不成光靠他这点福气,就能把闻香教给灭了?”

“嘿嘿,小丫头你也不用不服气,师傅我既然这般安排,那肯定自有道理,来日你就知道了。”张十三得意洋洋地道。

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外边的天色道:“这小狐狸挺聪明的样子,咋这事办得这么不地道呢?难道儿子病好了,大夫就给忘了?今天这顿酒是不是就又拉倒了?”

话音才落,已然闻得院外一个惊雷般的声音道:“老道爷爷,石某给你磕头了!”

众人急回头时,只见石庄主腾腾地跑了过来,老远便“扑腾”一声跪在地上,一头磕下去,再未抬起,伏在地上扯着噪子大哭了起来。

“哎呀老爷,你却是慢些个……”众人被石庄主这一出吓得都呆住了,好在随即石夫人抱着那石楞子追了过来,出手将石庄主硬拉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外子一时情不自禁,诸位莫笑才好。”

那石庄主哭嚎淘如雨,连胡子上、衣襟上都洒满泪水,抱着石夫人不撒手道:“娘子,这回好了,楞子真好了,哇……”

石夫人一手抱着双目圆睁不明所以的儿子,一手揽住石庄主轻声安慰。那石庄主五大三粗,钻在石夫人怀中哭得惊天动地,石夫人劝得柔声细语,一家三口各安其素,直看得在场众人一时都傻了眼。

碧真喃喃道:“原来运气太好了,人就变成这样……梅清你运气也不错,可要小心了。”

第二卷 千金铸鼎 第二卷 第四十五章 再返史府

“真治好了?”看着明显变了个人似的石楞子,碧真美目中露出不可置信的光芒。。

“真儿徒弟,这回相信为师的手段了吧。”张十三洋洋得意,几根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是啊,我还以为孙猴子给炼成火眼金睛是胡说的,现在看来,好象也有可能哦!”碧真有些佩服地看着梅清:“还是阿清厉害,这手法来炼人居然也能成功。”

张十三还在为碧真将自己的功劳安在梅清头上详作气愤,梅清却听着二人对话有些不对头,连忙拉过碧真道:“真儿,你说那炼人是什么意思?”

“阿清你还不知道么?师傅教你治病的手法,其实……其实是炼器的手法呀……”

想想自己居然把一个大活人当成了法器来炼,梅清在知道事情的真实经过后,也不由打了个冷颤。

“什么叫活学活用?学问那东西,都是死的,关键还在各人施用。”张十三大吹法螺,口水几乎要把众人淹没了:“梅清你既然已经学了炼器,更应该明白其中道理。若是天下人炼来炼去,都是一样的货色,这功夫也就不用比了。这几天你才过炼气,又把炼器手法学了,正当巩固巩固。反正闻香教那边也不用急,正好石庄主他们这宝贝儿子才治好,也得恢复几天,依老道之见,莫若咱们先回史老酸地庄上去。你那光头师傅修为虽然不怎么样。不过对于巩固境界,倒还有些可取之处。”

“光头师傅?”碧真听了道:“阿清你怎么还有个师傅?”

“是啊,我当时一起就拜了两个,除了咱们这个老道师傅,还有个和尚师傅。”梅清老老实实地道:“和尚师傅法号叫苦大师。对我也很好的。”

“苦大师?”碧真皱眉想了一下。忽然有些惊讶地道:“难道是,苦……苦……”

张十三“嘿嘿”笑道:“还是真儿徒弟见识广些,知道这个苦字,就是他了。”

碧真听得明白,登时一双美目睁得大大的。对张十三道:“啊?既然如此。那师傅你难道是……嘻嘻。师傅啊,虽然我这个徒弟光是个记名的,你可不许偏心呀。徒弟有了什么事。还指着您当靠山哪。”一边说着,已经抓了张十三的胳膊。大摇了起来。

张十三两眼一翻道:“哼哼,现在知道师傅好了,跑来拍马屁来啦?哼哼,你这丫头,这点心眼就少用了吧。是不是因此你和梅清这小子婚事怕你那爹不准,想着我和苦光头地招牌好用,想让我们帮你去拔撞啊?”

碧真被张十三一嘴说破心事,不由面生红晕。自己与梅清地婚事,陆炳眼见得是不准了。外婆虽然心疼自己,但对梅清这没门没派的,也是心有怀疑。这事正是碧真心中最大的心病。此时见两位师傅原来这般大有来头,便想到求师傅给二人出头,圆成了此事。

结果自己才一开口,就给张十三这成精的老家伙猜了出来,不由碧真有些不好意思,大发娇嗔道:“师傅你怎么知道……师傅!就知道笑,也不说说你两个徒弟被人欺负,情投意合生生给弄得劳燕纷飞的,你不管谁管啊!我不理你啦!”说罢,将张十三手一甩,嘟着嘴装作生气不理他了。

张十三见了,嘿嘿笑道:“算啦,傻丫头,你着什么急。梅清那小子心眼都能套下你地,早把我们两个老家伙给绕里边了。当时拜师时,这小子就说了,不帮着他把小媳妇抢进门来,就不拜我们这师傅。你就安心准备当他梅家地媳妇吧。”

碧真一听,大是不好意思,脸色通红,口上却还硬挺道:“那也是师傅你欺负我,明明知道还不告诉我。”说着,又展颜对梅清一笑道:“还算你有良

“炼器之道,其实与符之学,颇多相通之处。”张十三侃侃而谈:“所别者,材料不同、制法不同、施用不同而已……”

梅清一脸迷惑:“这还颇多相通之处?材料、制法、施用都不同,全是不同地,师傅你莫是早起喝多了吧?”

“荒唐!”张十三顺手给了梅清一下,气呼呼地道:“除了不同的地方,不就都相同了么?你咋这就么笨呢!”

现在师徒二人,正是身在史梦竹府中,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学业。

那天说好暂时回到史府后,梅清就把侯申叫了来,吩咐他几句,又将一个小布包交给他,让他到义丰去寻黄仲满,将此间事务一一对他明言,由他出面通知官府。

侯申对黄胖子那是一千一万个信不过,为此梅清一再嘱咐,道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只将事一律交待给黄胖子便是。侯申见梅清郑重其事,虽然心中怀疑,但也不好再多说,收了东西便即前往义丰而去。

至于石庄主夫妇,原本张十三地意思是由他们先在家安顿一下,顺便帮石楞子调理一下身体。但石夫人却道,既然接下来还有事,自己夫妇不若便散了家人,跟着张十三等同行。一则免得日后连累府中下人,二则也方便行动,免得对付闻香教时还要再送信联系。

其实这石夫人心思甚细,她知道张十三身份了得,虽然对着碧真、梅清言笑不禁,毫无架子,但在修真界中却是响当当的人物。自己乃是妖精身份,又嫁了石庄主这么个凡人,二人地儿子身份着实有些尴尬。若能跟在张十三身边,借机能得其指点一二,儿子一生受用不尽不说,有了这份关系,将来也不至于受人白眼。

至于石庄主,向来唯夫人之命是从,自然不会反对。何况在他脑袋里,这么复杂的事情,你和他说也不明白。他对张十三最直接的观点,就是会治病,能喝酒,因此佩服得五体投地。其他的,根本也没想过。

结果便是侯申单身上路,梅清、碧真与张十三、石庄主夫妇起身投奔了港里而来,再度回到史梦竹的庄上。

再次见到梅清,苦大师登时就直了眼睛,全然无视一切种种,将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半天,这才语带哀怨地道:“梦竹误我,梦竹误我!”

当时史梦竹说合,梅清拜了张十三为师,在苦大师门下为俗字弟子。按华严宗规,俗子弟子经门中许可,也可传承师业,但却不入门严正宗之中。当时从权,苦大师点头答应,事后见梅清悟性天份,便颇有后悔之意。不想几日未见,梅清居然成就元婴,已经到了炼气之期,再想想当时决定,不由大是后悔。

见苦大师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有道高僧居然也是口出怨言,史梦竹啼笑皆非道:“你个出家人偏生这般贪心!早知道就让梅清只拜了牛鼻子,让你干瞪眼算了!”

碧真却是美目圆睁,显是苦大师的形象,大大出乎其意料之外。待苦大师很快改变失态的形象后,对碧真也是颇为亲近。再听说张十三收了碧真作记名徒弟,立时也便开口把碧真收为记名徒弟,摆出一份和张十三寸步不让的架式来。

不过碧真初见苦大师,却多少有些拘束,不似和张十三般放得开。待见了苦大师收自己作了记名徒弟,言语间也极为和气,这才一口一个“师傅”地亲热起来。梅清也问过碧真她所闻的苦大师和张十三都是什么身份,不想这次碧真却守口如瓶,一任梅清严刑逼供,居然就是没说,只道张十三有交待,日后自知。

日子便好象回到了初拜师的时候,梅清再次成了白加黑的超人,接受两位师傅的轮流教导。

苦大师对梅清的指点比起从前来,显得更是简单,几乎没有一句话,只是将一些东西,演示给他看。若有不明白的,也不肯多说,只管让梅清自己去想。

不得不说,苦大师这种方法对梅清来说,益处是极大的。梅清境界初到,修为颇有不稳之感,各种法术都有些控制不住,心境也偶有飘浮。但苦大师短短几天内,就让梅清由内至外,心境修为,全都扎实起来。对此,张十三也只能酸溜溜地再次说道“他们华严宗在这小道上也略有可取之处”云云。

而张十三对梅清的教导,除了继续让他大量画制各类符外,更多的时间是为他不断地讲解示范各种各样的符。张十三一生浸淫符,对符研究之深之细之广,放眼天下,几可不作第二人想。而梅清则是天生奇禀,更多有奇思妙想。一师一徒这几天一教一学,不只梅清突飞猛进,连张十三都自觉颇有受益。

梅清自学对符颇有所得,便又想起前些天给石楞子治病用学的炼器手法来,便缠着张十三教教自己炼法宝。张十三想了想,也觉得梅清手头一件合用的东西也没有,总不是个事。何况过几天要对付闻香教,梅清也总该有些自保之力。自己虽然不愿意他养成依赖法器的习惯,没有送他什么法器,但若能他自己炼制,对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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