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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哪里，兄台真乃武术奇人，刚才的一套剑法真让兄弟大开眼界。”
“肖兄弟的武功也不弱，不愧是名满天下的天山双秀之一。”
“我才是真的惭愧，天山派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肖天赐感叹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伤感。
“此话怎讲？”稳听之下，乐山有些惊诧。
“不久之前，师傅命我下山办事，回山之后发现整个门派已经被人清洗，师兄弟妹们死伤众多，师傅也不见了。听活下来的人说，有一大队打折官军的人马上山寻晦气，说是要收编我们，其中不乏一些神秘的武林高手，我师傅不从，双方杀将起来，我们寡不敌众，他们居然将师傅也掳了去。”
“飞雪？”
“什么？”
“最近江湖上出现了一股神秘的力量，我听说他们组织的代号叫飞雪，多以锦衣打扮，四处找个门派的麻烦，不知道与你说的人马是不是一伙人。”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也听说过江湖上有些奇怪的事情发生，但并不知道具体是谁干的，我从山上下来之后，也是一路在追查这些事情，希望能够救出师傅。”
“可有眉目？”
“我下山不久，就遇到伏击，我想应该是那伙人也在天山附近设了眼线。不过其中并无高手，我最初抓住几人，但每一个被俘后都立即服毒自尽，所以问不出任何的线索。”
“这组织好狠。”
“所有后来我也学乖了，假装不是他们的对手，然后暗中跟踪他们，一路南下，就来到了这里。”
“原来是这样。”乐山脑海中飞快的转动了一下，希望能够找到把这些事情连在一起的线索，可是一时间还是没有什么头绪，“肖兄，我还是要问一句，你和玉清尼姑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来羞愧，兄弟生性有些风流，不过也并不是登图浪子，那日来得扬州城，于市集遇一小轿，恰逢轿中人掀帘张望，我们就碰了个照面。轿中人花容月貌、青春年少，我不免看的动心。她看见我盯着他，连懵就红了，但我知道她对我也有情。”
“她就是那玉清尼姑？”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九月青城（31）
“她就是那玉清尼姑？”
“我并不知道她出家了，当时我尾随轿子一路走去，才知道她是知县的女儿。”
“就是那个糊里糊涂丢了脑袋的知县？”乐山真没有想到玉清居然是知县的女儿。
“对，她叫蒋灵儿，不过当时他父亲还没有死。”
“你真的掳了她？”
“真的。”肖天赐脸有些红，但说的理直气壮，“兄台，你我有缘，坐下喝点就慢慢说如何？”
“你还有酒？”
“虽不多，却是好东西。”肖天赐解开背后的那个小包裹，从里面取出一个扁扁的玉壶。小心翼翼的打开瓶盖，一阵幽香扑鼻而来，“这是雪莲混合天山上的千年玄冰泡的琼浆，可惜出外行走不方便，只带了这么一小瓶，一路上都舍不得喝，今日得遇兄台，与君共享。”
肖天赐双手奉上，乐山接过深深得嗅了一口，果然芬芳无比。“如此珍品实属难得，承蒙兄弟美意，我就不客气了。”一口入喉，甜中带辣，冰爽的感觉在口中长久不去，仿佛将所有的芳香都凝固住了，即便是在这春意朦胧的夜晚，还是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精神为之一振。
“好酒！”乐山将酒壶递回，意犹未尽。
“可惜太少，兄台有机会去天山，我定与你一醉方休。”肖天赐陶醉的泯了一口，言规正传，“我当夜就去了知县府，当时一来是想再看看那姑娘，二来对官府一直有气，也想戏他们一戏。谁知道，当时蒋灵儿见到我并没有呼喊或者求救，可能你都不相信，我就这么把她带走了。”
“嘿嘿，我信，女孩子的心里想些什么，谁也猜不透。”
“后来我把她带到郊外一个荒废的屋子，才知道，她是知县的小老婆生的，虽说生在官宦人家，但从小却受尽白眼，所以她才会愿意跟我。不过当她真的说愿意跟我飘荡的时候我却犹豫了。我身负门派的血海深仇，又四处被仇家追杀，注定了浪迹江湖，居无定所，甚至今天都不知道明天性命是否还在，我怎么能够连累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耽误她终身的幸福呢。”肖天赐一边说一边喝酒，言语间充满了无奈。
“所以你就让她走了？”
“我也犹豫了很久，说实话我是真的挺喜欢这个姑娘，可是……”
“所以你经常去窑子，因为和妓女无需谈感情，也不用负责任。”
“我没有想到她会出家。”
“我现在明白了，她回去之后，父亲已死，一个侧室生的女儿又被人不清不白的劫去，当然不能为家人所容。”
“早知如此，真还不如把她留在身边。”
“现在也来得及。”
“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接受我？”肖天赐苦笑了一声，把酒壶递给了乐山。
“我来的时候，玉清说如果我抓到了你，让我带你去见她一面，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
肖天赐没有说话，望着远处水天一色的月光，陷入了沉思。
“不要说我了，还是说说你吧，一个捕快，却身负绝顶武功，怎不让人好奇啊。”
“我是个孤儿，无亲无顾，只想简简单单的做个捕快，没有想过其它的。”
“当捕快就能置身江湖之外嘛？你现在还不是卷入了这个飞雪的是非之中。”
“不瞒肖兄弟，这个飞雪可能和我的身世有关，所以我就多了一份好奇，但是江湖太深，我一时找不到任何的头绪。”
“可能是因为你一直身处江湖之外，又无门派，所以有些格局不甚了解，家师曾经和我提起过一些，不知道对兄台是否有所帮助。”
“愿闻其详。”乐山来了劲头，这正是他缺乏的。
“听家师说，武林中有八大门派，分别是少林、武当、青城、峨嵋、天山、泰山、华山和南海，不过这几年又有两个新的门派壮大起来，一个是因为战乱和饥荒而越来越多的流民自发形成的丐帮，另一个是北冥神教，这个组织身处边疆，但触角已经不断的深入内陆。其它的中小门派就不计其数了，而这些门派经过这些年朝廷的清剿和招安，基本上都有各自的背景，好像少林和武当、峨嵋都有官府的靠山。青城自从掌门在十年前被杀之后已经一蹶不振，如今我们天山也被灭，剩下的不是远遁也是岌岌可危。”
听到青城道长的名字，乐山心里咯噔的一声，毕竟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听人提起父亲的事情。
“在这么多武林人士当中，又有五大泰斗，分别是少林主持无过大师、武旦掌门、我的师傅云天子、瀛海山庄的庄主赵无极，还有当年郭子仪元帅的帐前先锋，现在的大内三品带刀侍卫总管郭镇廷，此人虽已升了官当了宫廷侍卫，但依然和从前打仗时一样使一把青龙大刀，有万夫不敌之勇，他统领的紫金卫，乃保卫皇族之精锐。当年的青城道人也是武林高人，不过死的太早。除了明处的，江湖中卧虎藏龙，暗处的英雄更多，据卧师傅说，他所遇到过或者听说过的，能和前面那五大高手并肩的就不下四个。其中一个就是据说当年杀死青城道人的龙梦云。不过这个人自从河青城道人一战之后就从武林上销声匿迹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九月青城（32）
听到龙梦云的名字，乐山心里又是咯噔一下，不过还是不动声色的问：“这个龙梦云我也听说我，不过不知道他的来历。”
“这个人的身份确实神秘，就像他的武功一样，没有人知道他的师承，他的一招一式好像都是他从万物当中领悟出来的，听师傅说他和青城道人决斗的时候，大战几天几夜，每次使出的功夫都不一样，这点到是和兄台你有点像。不过我听说他之所以会找上青城派的麻烦，好像是因为他有一个妹妹是北冥神教的坛主，被青城道涨等几人给杀了，所以才会寻仇。不过他自己是不是和北冥教有关系就不得而知了。”
“是这样，那么另外几位呢？”
“另外一位叫武痴。“
“是个武痴？”
“不，他叫武痴，姓武，名痴。据说还是女皇帝武则天的后人，不过他确实也是视武如命，武功高不可测，不过已经被朝廷的某位大员收为己用。另外两个人就更神秘了，一个是北冥教的教主，叫做玉观音，他姓玉，但是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如同观音大士一样，总是以不同面目示人，所以人送外号玉观音。另一个是剑圣，此人剑法匪夷所思，曾单挑西湖七剑客，让这个曾经叱诧江南的剑客组织从此一蹶不振。”
乐山对于江湖中的这些事也曾有耳闻，但还是第一次听如此详细的解读，不禁啧啧称奇。
“武林中除了八大门派、五大高手之外，还有三把剑。”
“你的雪花剑当属其中之一。”
“此乃天山派镇山之宝，为玄铁浸千年寒冰所成，削铁如泥，不过因为质地太软，也只能排在三件宝刃之末。”肖天赐将雪花剑拔出来仔细的擦拭着，显得非常的爱惜。
“那另两把岂不是神兵利器？”
“确实，一把是青城道人的佩剑，不过青城派被灭之后就消失了。江湖中一直传说有一件青城之宝，不知道说的是不是这个。另一把叫湛卢，是唯一一把古代留下的宝剑，经过岁月浸淫，吸取了无数名士高手的剑魂，排名第一，当之无愧。这把剑据说被那位朝廷大员得到然后送给了武痴，所以武痴才愿意投靠了此人。”
“英雄爱宝剑也是人之常情。”
“不尽然，武痴之所以需要湛卢是因为他是剑圣的死敌，可是又不是剑圣的对手，所以他一定要得到湛卢。”
“那他得到湛卢之后是否打败剑圣了呢？”
“这就不得而知了，并没有听说他们交过手。说起剑，兄台剑法如此高明为什么偏偏要使一把单刀？”
“剑乃兵器中的君子，一个捕快有什么资格用剑。”
“兄台过谦了，我看你是有意掩饰。如果这把雪花剑不是家师所赐，关系天山派的命运，定当宝剑赠英雄才对。”
“兄弟的好意我心领了，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实乃我的福气。听君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
“在武林行走，不知道些形势是很难混的，哪个背后没有些背景和来历呢？江湖就像一张网，个中盘根错节，除了各个门派之间的关节之外，每个门派内部的勾心斗角，每个门派和朝廷的关系，他们背后的靠山更是错综复杂。尤其是你做捕快的，不了解其中的个就，闷着头办案，莫名其妙的得罪了什么人，丢了脑袋都不知道。”
“你说的对，在这个世道，想干点事情真的不容易。江湖儿女，光有激情和义气还是远远不够。不过我还是要多嘴问一句，玉清尼姑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
“我原本是不愿连累她才让她离去，没想到反而害了她。”
“与其这样，你不如和我去见见她，给她一个交待，免得她身在佛门却还心存希望，两难为人。”
“兄台说的对。男人应该对自己和别人都负责。”
“见了她之后，也算完成了我的承诺，之后如果你还想要继续寻找灭门的神秘组织，你不妨和我一起去一趟建康。”
“有线索？”
“没错，我来之前得知这伙人要去袭击龙盘山的施金鹏，只是我被知府打发护送家眷进香所以耽误了，我打算明日回去之后就去龙盘山。”
“原来如此，那我跟随兄台走一趟就是。”
九月青城（33）
一夜畅谈，二人如逢知己，天色渐渐发白，方才回转逍遥馆去牵各自的坐骑。临走之前，乐山从身上拿出所剩的碎银全部交给了月红的贴身丫头，在月红醒来之前，二人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扬州的官道上。
一路舟车，二人尽述江湖人生，快到镇江府的时候，肖天赐反而忐忑起来，毕竟要见到玉清了，自己还不知道能够给她一个什么样的交代。
来到金山别院，二人却感觉不对，往日优雅素静的别院今天却笼罩着一股压抑的萧煞。二人立刻提高了警惕，小心的步入院门，怎奈莫大的几间厢房和禅房，除了满地狼藉之外，竟然空无一人。乐山心中一惊，自己只是离开了两日，怎会发生如此大的变故，失了知府家眷是失职且不说，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肖天赐更是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一直在心理上回避玉清，但是真的发现她可能身陷险境，才知道她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