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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认得乐山,就算不认识乐山,也认得乐山手中的官刀和脚上的官靴,这年头,有几类人不能惹,衙门中人当然是其中之一。小二殷勤的把乐山引上二楼靠窗的桌子,小厨娘虽然是本镇最大的酒楼,但其实并不大,总共两层的小楼排满了十几张方桌,人多的时候,大家可以说是并肩靠背的喝酒聊天,所以这里是道听途说、打探消息的最佳地点。乐山要了一壶女儿红、半斤牛肉,辛苦了这么多天,就算查不到线索,也该放松一下了。
酒过三巡,天色渐晚,酒楼里吃饭喝酒的人越来越多,一位老者走了过来,在乐山的对面告饶坐了下来。
“这位官爷,一个人独酌啊,不介意老生坐下来吧。”
乐山本来正在走神,听见老者的话,抬头环肆,发现不知不觉酒楼已坐满了,就冲老人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没有见过官爷,您是外乡人嘛?”老者坐定,问小二要了半壶酒,一碟小菜,开始和乐山搭讪。
“我是建康府的捕快,照例过来巡视罢了。”乐山随意知会着。
“原来是捕快大人,辛苦、辛苦,老生敬你一杯。”老者举杯,乐山不便推托,一饮而尽。
“这年头,世道越来越乱,官饭也不好吃了吧?”乐山虽然不理他,但老者却自言自语,喋喋不休起来,乐山有些不好意思,只等随口搭讪。
“却是不太平,不过东山镇还好。”
“哎,也不如以前喽。”老人叹了口气,一口酒下肚,又拣起一块小菜,啧啧的吃得津津有味,“象以前,哪会只用萝卜干下酒哦!”
乐山心里一乐,把面前的碎牛肉推了过去,“您若不嫌弃,请随便吃点,我们再多喝两杯。”从这老头嘴里,说不定能打听出点什么眉目。
老人也不客气,咯咯一笑,就下筷子。“这年头,钱越来越不值钱,前两年,就这牛肉,”老人指指盘子,又叹了口气,“也就值这小菜的价。可如今啊,一吊铜钱,啥也买不到啦。”
“老人家是做什么的?”
“我们世代都是养蚕的。”
“那是不错的营生啊。”
“什么不错的营生啊!”老人一口酒、一口肉,摇头晃脑,“大家就知道江南的丝绸名贵,可不知道养蚕纺织人的辛苦啊。”
“此话怎讲?”乐山招呼小二又来了两个荤菜,打开老人的话匣子。
“朝廷需要丝绸,官宦人家需要丝绸,番邦也要丝绸,原本这是好事,起初的几年,生意是很好做,可是后来一看有利可图,人人都开始养蚕,家家都开纺庄,这生意就不好做了。”
“此话倒是有理。”
“原来十两一匹的熟丝,现在只能卖到六七两,绸缎庄不赚钱,就更是压榨我们种桑养蚕的,干一年连一分利都赚不到。而且你瞧瞧,现在这铜钱越来越不象铜钱,银子越来越不象银子,东西越来越贵,本来赚的钱就少了,这钱还越来越不值钱,可叫人怎么活啊?”
“老孙头,你又在抱怨啦!”隔壁一桌明显都是镇上的熟人,听见老者的罗嗦,不禁嘲笑起来。
“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老人不服气,气鼓鼓的回嘴,让乐山忍俊不禁。
“别说你们养蚕种茶的,咱们铸铁制陶的、做手艺活的日子也没一个好过的,可是抱怨有什么用,总比没活干、没饭吃好吧。”隔壁的三个人交杯换盏,到是比孙老头洒脱。
“既然你们卖的东西都便宜了,钱怎么会不值钱了呢?”乐山不识柴米油盐,不是老人抱怨,他还真没有意识到。
“你是当官的用不着花钱,不知道我们百姓的苦。我们虽然是靠丝绸茶叶,铁器陶罐吃饭,却不能真的把这些东西当饭吃。地租税赋涨了,柴米油盐贵了,钱当然就不值钱了。哎,盛世啊,盛世,就是让人不死不活,饿不死也反不着的世道。”孙老头哼了一声,转过脸去不理那几个人。
“老孙头,你再胡言乱语,当心你对面的官爷拉你去衙门告你个妖言惑众、意图谋反,打你个半死不活。”
“哎哟,官爷,官爷,您可别介意,咱小老百姓,发发牢骚,您可别当真。”老孙头心知失言,冲乐山连连作揖。
“没事,喝酒,喝酒。”乐山摆了摆手,示意老人不必担心。老人却不敢多言了,顾自喝起闷酒。乐山也不便再问,只得顷耳去听周围人的谈论。
“今天怎么没见老板娘?”隔壁的三个人议论的东西无关国事,但是食色性也。
“怎么,你也瞧上老板娘了?”
“老板娘那么骚,是个客人就眉来眼去的,你难道没动过心?”
“心是动过,可是还没动过手。哈哈!”
“老板娘的主意我看你们就不要打了,要是给她那个老相好发现了,我只怕会阉了你们。”
“你是说刘秃子?”
“听说他可是会武功。”
“这小子他两三个月也出现不了一次,我只怕老板娘耐不住寂寞,俗话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话说回来,你说老板娘今年有多大了?”
“我看最多不过三十,你看她那脸皮,嫩的能捏出油来;那小细腰,扭一扭,能把人的魂都勾没了。别说刘秃子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就是那骚货自己也能吃了你吧!”
“莫非,老兄你被吃过?哈哈”三个人说的色眼迷离,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言着无心,听者却有意,听到一个会武功的秃子,乐山敏感的联想到了“秃鹰”,不由得留神听了下去。
“你说今天老板娘没来,是不是刘秃子回来了?”三个人中的一个还在嘀咕着。
“就算刘秃子不在,你敢今晚去找那娘们嘛?”
“有何不敢,她家那一带我都去转悠过好几次了,只是呵呵,还没有进去过。”
“你敢保证你去了,那娘们会理你?”
“恐怕她比我还急呢!哈哈。”
乐山心中一动,冲对面的孙老头举了举杯,“他们说的老板娘住在哪里啊?”
“镇东三里铺。”孙老头顺口回答,“呵呵,难道官爷也有兴趣?”
“哪里,哪里,我只是好奇,随口问问。”
“官爷别听他们胡扯,就知道意淫。”老孙头漏出鄙夷的神态瞄了瞄对面那桌人。
掌握了自己想了解的信息,乐山没有再听下去,放下几钱散碎银子,冲孙老头一拱手,转身离开小厨娘,直奔城东三里铺而去。
三里铺是东山镇有点钱的人住的地方,总共也只有十几户人家,就算挨个查看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乐山很快就找到了老板娘家的院子。夜色渐浓,乐山趁黑一个壁虎援墙,贴在屋檐上窥探屋里的动静。
这一看不要紧,乐山耳红心跳,差点没有从房梁上掉下来,屋内床上,白花花的两团肉,正在翻云覆雨。这也难怪,夜色渐浓,也真是你侬我侬的时候。乐山二十出头,虽未经男女之事,却也正是血气方刚,不由得看的血脉喷张,赶紧闭上了双眼。心想自己和红月当时如果没有把持住成了事,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的情景,乐山正在胡思乱想,屋内的二人却似到了最后关头,伴随着疯狂的动作,爆发出野兽般的呻吟和咆哮。
暴风雨终于过去,屋内只剩下轻微的喘息,乐山也终于松了口气,放眼观瞧。女人想必就是酒楼里大家口中的老板娘,果然风情万种,此刻赤裸着全身趴在男人的身上,玉体凹凸,秀发如瀑,怎能不让人心动。
“死人,想死人家了。”女人胸口兀自起伏着,已经忍不住撒起娇来。
“宝贝,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混口饭吃也不容易。”
“你整天在外面忙些什么,也没见你干什么正经事。”
“男人的事,女人少管,老子干的都是刀头舔血的事情,你懂什么!给你拿银子回来就行了。”
“死相,我也不缺你那几个钱,小厨娘生意好的很,我到情愿你多陪在我身边。”
“陪你?你是想多要这个吧!”男人的手顺着女人光滑而丰腴的脊背抚摸下来,在屁股上狠狠地捏了一把。
“去你的!”老板娘一把推开男人,翻身躺下,白晃晃的乳房在空中荡了两荡,“哼,老娘和你在一起,不求钱财,不求名份,想想这个难道还不可以?!”
“你个骚娘们,老子不在的时候,没少招男人回来吧?”
“秃驴,你在外面也没少玩女人!”
“骚货,老子在外面拼死拼活,你在家里风流快活,看老子不干死你!”男人翻身就上,骑在老板娘的身上。“来就来,谁怕谁啊。”女人不甘示弱,调笑着和男人再次滚做一团。
怎么又来?乐山正烦恼该如何应付此人,从他身上找到史金龙的线索,一对男女又开始了。正在无奈,房梁上人影闪动,踏破屋瓦,直接冲入房中。是金锏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次是乐山被金锏老者跟踪了。
吃惊的不仅是李乐山,房中的两人看着从天而降的煞星,更是魂飞魄散。男人还没来得及从女人身上爬起来去拿兵器,一把冰冷的金锏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了;女人更是吓得一声尖叫,忙不迭的用被子裹住裸露的全身。
“你想干什么?”已无反抗之力,男人只得束手。
“秃鹫?!”金锏老者冷冷的说。
“什么秃鹫?!”男人愣了一下,装作无辜。
“如果你不是,我就先杀了你,再杀了她。”金锏老者手腕一沉,男人吃疼,女人更是躲在床角瑟瑟发抖。又用强,这只会适得其反,乐山想起前面那些死掉的黑衣人,恨不得冲下去给老者两个耳光。
“我是,我是,大爷饶命。”谁知道出乎乐山的预料,秃顶男人居然一骨碌滚到地上,跪地求饶。老者也被唬了一跳,眉头一皱,厌恶之情徒生。
“史金鹏在哪里?”
“我告诉大爷可以,可是难保大爷得了便宜不会取我性命。”
“我秦某人,行走江湖,说一不二。你若不信,叫房顶上那位朋友下来做个旁证。”
九月青城(40)
乐山不知道这金锏人是无意还是故意,到底有什么企图,当也无奈,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犹豫了一下只得硬着头皮飘然而下。
“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套了我的口供再杀我灭口。”秃鹫犹疑的盯着两个人。
“你这厮忒无耻了些,还不如你那些属下来得有骨气。”乐山嘴看不得这样的嘴脸。
“谁会想死啊,只是每个人都有个权衡,如果用你的死和你全家的死做个交换,我想每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秃鹫面色黯然,却似由衷。
“你的意思是,他们父母妻儿的性命都掌握在组织手里,谁敢背叛组织,就会株连全家?”乐山越来越惊异与这个组织的管理能力,“那你呢?”
“看来他除了这个情妇,根本没有家人。”姓秦的金锏人替秃鹫回答了这个问题。
“大爷说的对,当一个人无牵无挂的时候,自己的命就会变得比较重要。”
“你倒是会挑手下,自己孑然一身,下属到都拖家带口。”
“一个人越是怕死,越要找一些不怕死的挡在前面。”金锏明显深谙此类组织的规则,“不要再废话了,你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你说了还可以赌一赌我和这位朋友的信用。”
看见乐山点了点头,秃鹫沉默了一下,知道别无选择,只得告诉了二人一个出乎预料的答案。原来史金鹏就被藏在建康府衙的地牢里,没想到支付表面答应效忠宰相,私下里还是和安禄山沆瀣一气。
“跟我们去一趟,怎知你说的真假。”
“要我去不如现在就杀了我!告诉你们就是为了活命,现在逃走,天涯海角,组织追不到,还有一线生机,你让我去无异于送死。”
金锏老者和乐山对望了一眼,知道他说的也有道理,强扭也只能玉碎,不如放他一条生路。姓秦的用锏一挑秃鹫床头的表囊,抽出一支镖朝秃鹫的手腕打去,秃鹫躲闪不及,扼腕嚎啕:“你言而无信!”
“我只说留你性命,又没说不给你点教训。”姓秦的把镖囊挑到窗外,自己也破窗而出。乐山看了一眼屋里刚才还在天堂,这会如堕地域的两个人,摇了摇头,也跟着飞了出去。
“你又何苦伤他。”乐山追上了姓秦的,二人施展轻功,朝建康府的方向飞奔。
“这种人不给他留点记号怎解心头之狠,况且不伤了他,怎知他不会趁我一转身,暗算与我?不要说他,其实我连你也想杀,只不过史金龙在建康大牢,你又是健康捕快,对我还有用。”
“你倒是直接。看你